第7章 漁陽鎮
“上回書說道那小妖竟愛上了玄清門的弟子，只身前往玄清門…”
大廳中央的說書先生一聲驚木響，瞬間吸引了客棧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那說書先生說得唾沫子滿場亂飛，一到精彩的地方，現場更是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蓮生也一邊吃着東西，一邊饒有興趣的擡頭望着那說書先生。
那說書先生講了個有些奇怪的故事，以至于連蓮生也聽得入了迷。
“回神了。”宋昱有些無奈地伸手在蓮生面前晃了晃。
“哎呀，我就是好奇他們倆後來到底會發生什麽！再說了，我們這位置選得實在是有些不好，坐得太遠了，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還真是聽不大清楚。”
“你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
蓮生點了點頭“因為這個故事蠻好玩的啊！”
宋昱沉默半晌，而後幽幽地開口說道“這個故事…我都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聽過很多次？那你知道這故事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嗎？”蓮生好奇的向宋昱那邊挪了挪，笑容異常的燦爛。“那玄清門的弟子到底喜不喜歡這小妖啊？他們在一起了嗎？”
“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最後應該就不會讓她獨自一人了。”
“啊？”蓮生有些不太明白。
“沒什麽。”
“你這人怎麽老喜歡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很好玩嗎？”
宋昱淡淡笑着“好了，既然你這麽想知道的話，那我就提前給你透露一點，這個故事的最後…他們并沒有在一起，而且那小妖…倒是差點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至于你說那人到底喜不喜歡她…在我看來應該是不喜歡。”
“什麽叫在你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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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果是我，在我的心中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東西會比我愛的人更重要。”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是。”蓮生皺了皺眉“唉～沒想到這個故事的結局是這樣…這小妖也太慘了！”
蓮生猶猶豫豫的又擡頭看了一眼，臺上說書先生此刻正講的起勁，驚木拍得‘啪啪～’作響。“算了算了！我不聽了，免得聽到這最後的結局還要難過。對了！柳家的命案不是今早衙門就要出審判結果了嗎？”蓮生歪着腦袋，觀察着宋昱的神情，有些疑惑的問道“我…怎麽看你一副不關心的樣子，你該不會現在都還沒去看吧？”
宋昱給他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知道結果的事情，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理是這麽個理，不過好歹也在這件事情上出了力，關心關心也是自然的，畢竟看到自己影響了最終的發展，也是會有成就感的嘛。”
“你說的那是你吧，我可不在意這些。”宋昱輕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不過既然你喜歡，那…我就來幫你找找成就感。”
宋昱清咳幾聲正正嗓，然後故作正經地說道“你猜的沒錯，那人自從昨日在柳府遇見‘鬼’跑回家以後，就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他到是很争氣，在暈倒前還不忘把昨晚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他的家人，完成了他的使命。”
“哦？”蓮生笑眯眯地也喝了一口茶。
“雖然他們一時不能肯定見到的鬼一定是柳婧柔，但現在漁陽鎮很多人都在說，柳家小姐柳婧柔是個災星…是個禍端。”
“哈哈，我就知道會這樣，看來話本…誠不欺我。”蓮生高興地拍拍手。
“等到今日那命案在柳家人一頓打點下，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勢必又會引起鎮上很多人的不滿。”
“剩下的也就不用我們管了啊。”蓮生懶洋洋的伸了個腰“反正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那些煽風點火的人。”
“其實我倒認為，柳婧柔并不像是府中其他人那樣，對此事毫無察覺。”
“嗯？”蓮生挑了挑眉，示意宋昱繼續說下去。
“照理說來普通人應是看不見死去後的柳依依，而且我也有仔細看過，柳婧柔的身上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只是從她對這件事的反應看來，卻也不像全然不知的樣子。”
“也就是說，她可能一直心中有着這樣的猜測，但因為她無法看見柳依依，也就沒有辦法去證明這個猜測。”蓮生補充道“但如果現在有人非常肯定的說，在柳府見了鬼，那她第一個想到的人一定就是柳依依。”
“沒錯，可能她将會成為這府上此刻最想要解決此事的人。”
“柳婧柔…這個人啊，看起來雖然柔柔弱弱的，但一點也不簡單，反正她說的話我可沒辦法全信。”蓮生趴在桌上有些犯困，半眯着眼偷偷瞄着那從客棧門外偷偷爬進來的陽光。“而且，我總覺得她的感知未免有些靈敏的過了頭。”
宋昱神色有些微變“即便感知靈敏些，也不過只是個普通人，我們大可告訴她，我們是修道中人，還順便可以幫她除除府中的鬼魂。”
“這樣聽來，倒還不錯。”蓮生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突然靈光一閃。“其實有個問題，我還挺想問問你的。”
“什麽問題？”宋昱神色雖沒太大變化，但話語中卻有着一些戒備。
“我總覺得那日在柳府門口，柳婧柔看見你…很是驚訝。”
“哦？突然看到我出現在漁陽鎮，如果是你，你不會驚訝嗎？”
蓮生半眯着眼，而後故意聲音軟甜的說道“她的那種驚訝像是…，讓我想想…像是…我知道了！就像是你在短時間裏，突然變了一個人！”
宋昱淡淡的說道“話本裏沒告訴你，每個人都會變嗎？”
“告訴我了啊。”
宋昱反複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既然告訴你了，那你就該知道，這并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如果換做其他的人，我自然不會覺得很奇怪，但是你啊！你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怎麽能和那些普通人一概而論呢？”蓮生笑了笑，繼續說道“對于妖而言，你們的壽命太長，所以平日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所以也就更加習慣常年如一日的生活，改變對于我們來說，才是最難的。”
宋昱握緊茶杯的手有些用力，片刻的沉默後，他輕聲笑着說道“蓮生，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改變嗎？”
“不知道啊，不然我問你做什麽？先說好，要說就說，拒絕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真的很讨厭！”
“放心，我不會。”宋昱笑了笑，而後輕描淡寫的說道“因為我曾親眼看見，自己最珍愛的東西在眼前慢慢消失。”
蓮生有些驚訝地瞪大眼“宋…宋昱。”
“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也有些忘記了，反正對于我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只要有足夠長的時間，那這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對嗎？”
蓮生被宋昱突然的問題問得有些懵，但還是點了點頭“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