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多的淚從眼眶中流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的噩夢已經影響到了現實。
頓時破涕為笑,伸手去抱他的脖子,雖然身上的溫度還未恢複正常,可他已經有預感要接近尾聲了。她出口的聲音有點喑啞,“做了個夢,太真實了,所以影響到了。”夢到大二那年沒有遇到你,終于耐不住寂寞,喜歡上了別人,可沒過多久又還是不喜歡了,依舊還是等着你。
然後幾十年,都在這樣反反複複的求而不得中度過,将自己折磨的不像個正常人。一直到現在,都深刻地記得,那種魔怔一樣想着你的感覺……
真的能等到你,何其幸運,所以我怎麽能忍受這樣弱小的自己,拖你的後腿?想罷擦了擦臉,眨了眨眼看着他:“猜猜我開了什麽挂?”
烏爾奇奧拉伸手去把她重新塞回被子裏,面無表情對她的能力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因為從剛剛那一陣他就在心中猜了個大概。
她有些不安分地又重新從被子裏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準走。”
掌心的溫度比尋常時候偏高,手上也沒多少力氣,他卻并沒有掙脫,反而連着自己的手一并送到被子下壓着,淡淡地應了聲,說了句:“睡吧。”
她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握着他的手腕,仿佛抓住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而他有一個預感,她們的到來,是一個改變虛圈的契機。
☆、想對你說的第二十七句話
虛圈的風景依舊單調,天上銀月彎彎,即便只過了幾日時光,也不會在這個地方留下痕跡,寂寥仿若延伸成永恒。
第四十刃的行宮內也是如此,只是與尋常的靜谧不同,一個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寧靜,文涼琴坐在床頭,手上纏繞着一圈透亮的綠色繩子,光看那個粗細度就知道不是正常人能輕易掙開的,何況那還是靈力構成的。
她咬牙切齒地使勁,一邊還不忘了向始作俑者抱怨:“破面的基礎技能哪有這種能力,你這個都趕上死神的鬼道了好嗎?可惡……啊!哪有人的挂時靈時不靈的啊!”她想要憑本身的力氣掙開,手腕那一圈都被勒地火辣辣的疼,依然沒有效果。
原本這兩天的正常行程都該是跑圈,但是她的病好了之後莫名地又跟普通人一樣了,結果今天一大早起來就發現了烏爾奇奧拉的傑作。說來跑圈這種事兒,她從來都是累的要死的時候裝死然後各種耍賴,虛夜宮這大的簡直了……
聽到她的抱怨,原本站在窗前無動于衷的烏爾奇奧拉驀然上前一步,伸出一手掰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雙眼,用平靜的語氣一字字問道:“死神的鬼道?”
哎呀,一個不小心踩雷了。沒等文涼琴開始解釋,他冷冷的聲音響徹室內:“你還有半分鐘時間,半分鐘內不能解決,今天就不要下床了。”
深綠的眼底落入了銀月光,眼眸盈着淺綠的光圈,讓他的眼眸看着如同有着魔力一般使人移不開眼,可惜那話語的可怕程度卻讓文涼琴哀嚎一聲,“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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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甚至用上了牙齒去咬,可惜牙床都要出血了半天不見那東西的松動,在靈力不足的情況下要讓這東西消失只有一個辦法,這也就是她今天一個早上都被這該死的靈力繩給束縛住的原因。
“十,九,八……”站在床前看着她垂死掙紮的烏爾奇奧拉甚至還有空閑給她倒計時,姿态要多悠閑就有多悠閑。“不你等等!不帶這樣的!你別過來QAQ”文涼琴跪着往旁邊挪了挪,看着他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背後冷汗都出了一層。
跑死在了路上還能說是挂在了變強的道路上,可被他弄死在床上是怎麽回事?!這麽不光彩的死法絕對不能發生在她身上。
“三。”烏爾奇奧拉看她急的近乎抓狂的模樣,只平靜地開始最後三秒的倒計時。
“我們談談好不?”她想到那天晚上的場景就一陣陣頭皮發麻,可憐兮兮地眨着眼睛試圖跟他談判,卻只是聽到他冷酷的聲音又數了一個“二。”
“一。”最後的數字出口,他的聲音響起的那剎那,文涼琴手中的靈力繩剎那間出現裂痕,而後突然整條消失不見,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手就恢複了自由,撐在床上,徒留手腕上兩道紅痕。
她已經露出了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着已經分開了的雙手,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去看他,眼睛裏閃爍的高興的光芒如同星辰,“沒了!”
烏爾奇奧拉不想看她這幅蠢樣,在床邊探過上身,伸手抓住她的左手臂,将她拉過來,“換衣服,跑步。今天什麽時候跑完什麽時候吃飯。”
啥?!文涼琴恍若遭雷劈,實在不敢相信他居然能用出這麽殘忍的手段,虛夜宮占地面積有多大?只要看過破面篇的人都知道,黑崎一護他們一行人在外頭跑了幾天幾夜都沒到,可見這建築物本身已經巨大到了能讓視覺産生一股錯覺。
繞着第四十刃行宮跑一圈都要她命,繞着虛夜宮跑一圈她能直接死在路上QAQ而且看烏爾奇奧拉今天的樣子好像這事已經完全沒商量了。
被帶到了外圍的沙漠上,她仰着脖子看虛夜宮高高的外牆,又目測了一下前方遙不可及的轉角處,虛夜宮的外形是四四方方的,她看着遠在天邊的第一個轉角處,頓時滿腔的英雄血都被澆冷了。哭喪着臉轉頭看着雙手插兜的烏爾奇奧拉,“還有別的選項嗎?”
“一次換一圈。”烏爾奇奧拉倒是很幹脆地擺出了兩個人都知道的條件,也是她最不想面對的事情。可是她遠眺了一下這個距離,居然真的在很認真地思考,反正都差不多是體力耗盡的程度,到底是哪個比較虧。
見她陷入了沉思,烏爾奇奧拉淡淡地又提醒了一句:“這次是我說了算,你最好不要以為能跟第一次一樣那麽容易放過你。”
文涼琴頓時咻的一聲整個人飛奔了出去,身後刮起的沙塵像汽車尾氣一樣拖出長長的痕跡,很快在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個背影,見她對那檔子事情的恐懼程度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烏爾奇奧拉一時也有些無奈。
不過——他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在最後的關頭她的能力才顯現出來,那麽她的能力爆發多半還是要憑本能,危急關頭才起作用嗎?他斂了斂眼簾,身影在白色沙漠上拉出一道細長的影子,轉瞬已經在心中想好了最适合的方法。
文涼琴算算已經跑了半個小時了,以前要是這種速度跑這麽快這時候已經撲街了,可現在依舊臉不紅氣不喘,果然靈力是養生美容保健之必備品啊。
可如果今天還是用這個速度跑的話,估計一直到幾天之後都吃不上今天的午飯……而她會面臨餓死的結局。早知道今天早餐就吃多點了,在心底想着不靠譜的東西,她嘗試着将靈力運到腳下,只聽見耳邊風聲獵獵作響,但第一個轉彎處依然遙遙無期。
這種時候就特別希望有瞬神附體,別說是烏爾奇奧拉的響轉了,她就連普通死神的瞬步都學不會,而且就她這渣體質,靈力萬一用完了,她就真的要哭死在半路上。
腦海裏不停地回憶着那些省時省力的辦法,腳下的步伐一頓,而後往後踩着空氣,一屈膝将自己整個人彈了出去,在快要停下來的時候就重複這個步驟,于是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文涼琴就保持着這種把自己當火箭發射出去的姿勢前進着。
兩個小時之後,她蹬地太嗨,在抵達轉角的時候,完全不造轉彎,就那麽沖了過去,當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踩着空氣想來個急剎,結果停的時候直接一頭沖進了沙海裏。
“呸呸呸!”起來跳腳掐着脖子吐沙子,文涼琴都不敢去想象自己這模樣蠢到了什麽地步,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死神的瞬步和破面的響轉研究出來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沒有人會用這種疾沖的方法來跑圈……伸手抹了一把臉,文涼琴在心中堅定今天晚上一定要讓烏爾奇奧拉把響轉的步法給吐出來!
迎着月亮流着寬帶淚,她轉了個方向,方法是爛可是為了午飯只能拼了!若是此刻有人在高處往下看,就會看到這麽一副景象,一個傻逼女人像個彈跳的青蛙一樣一蹦一蹦地在前進着。
在這樣寂寥的沙漠中前進顯然激不起人的熱血情節,她必須不斷地在心中想點別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改編小學課本,用排比句來形容一下虛夜宮,虛夜宮的地板真亮啊,亮的仿佛可以用來當鏡子用;虛夜宮的天幕真藍啊……
這一次在快要到轉彎處的時候她減慢了速度,落到了沙地上,完美地轉了個彎,開始下一段旅程。這一次的技能熟練了許多,只花了一個半小時,但是她自己不知道,于是這明明離終點越來越近的事情,在她這裏卻成了漫長的折磨。
所幸終點目标明确,知道那裏會站着誰,她消耗着身上為數不多的靈力,很快餓的前胸貼後背,即便如此也咬着牙堅持下去。只有真正地待在這個世界,才會知道想變強是一個多麽簡單的欲望,可為了做到這點,又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
在這個過程中,需要忍受許多的痛苦,付出汗水甚至是血水的代價。
她握着的拳頭,指尖用力握進手掌中,只有這樣用力去握緊手,她才能更深刻地知曉自己有什麽是需要用力去握住的。
又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她擡頭去看天上的那輪明月,在這樣的景色中,很容易就會錯覺眼前的一切定格,好像不論她怎麽跑,都跑不出這個荒涼的地方。一輪彎月挂在黑色的天幕上,地上是起伏的銀色沙海,唯一可見的植物卻是不長葉子的石英,那甚至不算是植物。
等烏爾奇奧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視線範圍內的時候,她幾乎是有些激動地撲了上去,結果差點激動過度撞到他假面,這一下子下去她的臉不破相都難,得虧烏爾奇奧拉永遠反應一流,後撤一步一手攔下她,穩住了她的身形。
她輕喘着氣,汗水打濕了鬓發,好不容易攢足了力氣,真誠地看進他眼中,問出了完成任務之後的第一句話:“今天午飯吃什麽?”
烏爾奇奧拉靜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随你。”因為不管吃什麽,都是她來做。
由于七六童鞋缺乏廚藝這項技能,于是來第四行宮吃點人類的三餐變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而葛力姆喬就算再煩躁,也沒辦法。
葛力姆喬總覺得最近這個女人怪怪的,如果一定要他說是哪裏不對,他也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不過倒比以前安靜了很多。
文涼琴只得累個半死還要給在場唯二的人類包括自己做午飯,出來之後七六看着碗裏的清湯面,上面連個調味的蔥都沒有,吃了一口發現只有鹹味。“好難吃,你做飯怎麽越來越難吃了?”
也只有在面對文涼琴的時候,她還沒變。
文涼琴深呼吸了一口氣,指着外頭:“你去繞着虛夜宮跑一圈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七六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唯一可憐的了,被扔進虛群裏被迫上演虛口逃生和繞着這大到逆天的虛夜宮跑一圈,哪個都不是人幹的事兒。
于是她也就默默地吃完了一碗面,然後放下筷子看着文涼琴把一碗三倍于自己的面同樣吃完,連湯都沒剩。“我覺得你有越來越飯桶的趨勢了。”
“謝謝誇獎。”文涼琴摸着肚皮躺在沙發上,享受難得悠閑的午飯後時光。
葛力姆喬見她吃完了,頓時拎着她走人,七六也懶得去反抗,跟文涼琴一揮手表示晚上再見,也不知道他們倆整日裏這麽匆匆忙忙到底是為了啥。
見她躺在沙發上就睡了,烏爾奇奧拉也沒叫醒她,只走近俯身将人抱起來,走到房間裏放到床上,又幫她脫掉鞋蓋好被子。
文涼琴的美好的午睡只持續了兩個小時。
再醒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她揉着眼睛,看了看床頭放着的自己來時帶着的手表,頓時很興奮地對着烏爾奇奧拉說:“快到晚飯時間了诶,下午也沒有什麽訓練了對吧?”
其實只是在垂死掙紮……要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烏爾奇奧拉才不會這麽準時準點地把她叫起來。
然後她就保持着一臉操蛋的表情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很空曠的房子裏,烏爾奇奧拉慢條斯理地取下腰間的刀,在她的表情滿是疑惑的時候,不疾不徐開口解釋道:“晚餐前你的任務就是,學會用刀。”
文涼琴的疑惑表情又轉換成了操蛋,她永遠忘不了當初自己對黑翼大魔感興趣的時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拔動一點的場景。
奇異的是,這次将刀從刀鞘中抽出來的過程卻很順利,可是刀本身的重量依舊不可忽視,鋒利的刀刃仿佛可以砍斷瀑布,映在她眼中,莫名使她泛起一陣寒意。
兩只手握着刀,刀鋒對着烏爾奇奧拉,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烏爾奇奧拉手中通透碧綠的長長的刀鞘,明明不是武器,拿在他的手中卻比她手中的刀看上去還要可怕。
他好像并不是真的想教她拿刀的姿勢,什麽示範都沒有,只看了她一眼,下一秒鐘手中刀鞘一揮,重重地拍在了她的右手小臂上。本就不比她小臂細的刀鞘,加上烏爾奇奧拉就算控制過也不容忽視的力道,只聽見‘啪!’一聲響,她“啊!”的一聲,手中的刀頓時就掉到了地上,右手小臂疼的她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幾乎立刻就看見自己右手臂上腫起來的紅痕。
再重點,骨頭都要斷了。
“你幹什麽……”她出口的聲音滿滿都是委屈,似乎沒想到他怎麽突然出手打人。
“撿起來,繼續。手不準抖,刀不準掉。”烏爾奇奧拉只淡淡說了一句,站在她對面,刀鞘拿在手中,卻仿佛與之為一體,渾身散發的不容抗拒的姿勢讓文涼琴想抱頭就跑。
……一點都不想撿起來。文涼琴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刀,又擡眸去看了一眼對面站着的烏爾奇奧拉,遲疑着沒有動作。正在這時,烏爾奇奧拉又補了一句:“還在等什麽?”
卧槽兇死了。文涼琴鼓了鼓臉,防備地盯着他手中的刀鞘,身上的氣勢是連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變化。她似乎完全不準備進攻,而只是一味防守,心下的目标只是能不再被打到就可以了。
只要能擋住就好,轉着這樣的心思,她幾乎是凝神看着他手中的淺綠刀鞘,可眼前不知怎的一晃,刀鞘消失不見,幾乎是在同時,刀鞘出現在她右手邊,瞅着那落下的架勢他好像是打算打在同一個地方。
但也僅止于此了。烏爾奇奧拉手中刀鞘仿佛再無法往下一寸,她松了一口氣,擡眸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的表情一沉,出口的聲音也跟着一沉:“收起你的能力。”
吓得她都想扔刀跑,握緊手中的刀柄,她硬着頭皮開口道:“那你保證不打我?”
烏爾奇奧拉并不回答她的問題,下一刻就用行動給了她答案,在他手中的刀鞘靈活地一晃,就出現在她左邊,而後重重一擊,左手那截小臂上頓時也出現了一道紅痕,這下雙手倒是對襯了。
她咬着牙在手抖的情況下握緊了刀,這一次終于沒有掉在地上,但那實在是太疼了,眼淚掉在地上,她看着對面的烏爾奇奧拉,終于忍不住沖着他喊了一句:“烏爾奇奧拉你這個變态!”
☆、想對你說的第二十八句話
刀與刀鞘的撞擊聲不時響起在空曠的室內,文涼琴退了兩步,伸手抹了一把臉,深深吐出一口氣,凝神去看他的手臂動作,看的眼睛都酸了就是看不到他到底是怎麽動作的,不由得去看他的眼睛,挑了下唇角咬牙道:“我怎麽覺得你就是想找個機會揍我呢?”
雙手手臂上都是交錯的紅痕,在她纖細的手臂上觸目驚心,而她握着如此兇器,卻連他的衣角都夠不到。或者說,能夠到才有鬼。連主角那種挂神開始的時候都被他壓着打,放到自己這種普通人身上,呵呵,能不被他揍都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聽完她的話,他手下微微一動,又是直接‘啪’地一聲打在她手臂上,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這次憑她的力氣是真的再拿不穩了,她抽着冷氣直接跳出兩步遠,在原地蹦跶着,雙手疼的幾乎沒辦法舉起來。
他見狀只轉了下手中的刀鞘,上前兩步撿起地上的刀,正打算收刀回鞘的那一刻,她一個機靈閃了過來,伸手按在他握住刀柄的手上,唇邊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做個實驗——”話畢,立馬換上日語,順溜地開口道:“封鎖吧,”在她話音未落之時只看到他周身的靈壓幾乎要立體化,周身的靈壓顏色變得深綠近黑,“黑翼大……”還剩最後一個詞出口的時候,他手下幹脆利落地收了刀。
霎時間之前的靈壓逸散,如同無形的水汽一樣向周圍散去,整棟房子震了震,大廈傾塌即在瞬間,若是他沒有及時收勢,後果可不輕。
“魔。”有些無趣地把最後一個音說完,文涼琴啧了一聲,看着他腰間完整的黑翼大魔,沒能看到他的歸刃真是好遺憾。
不過……原來只要握着刀,誰喊歸刃語都可以?這也太不靠譜了吧。完全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都不可能知曉其他破面的歸刃語,文涼琴在心底吐槽道。
他上前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在她的痛呼聲中,烏爾奇奧拉開口的語調難得十分嚴肅:“你想拆了虛夜宮嗎?”第四十刃以上的十刃不許在虛夜宮內解放,這是藍染時期就留下來的規則之一。
她吐了下舌頭,又眨了下眼睛,湊近他興奮地問道:“那在虛夜宮外面就可以嗎?”
他轉動眼眸,只随意上下掃了她一眼,竟是啓唇說了一句:“憑你還不夠資格。”分明表情分毫未改,可文涼琴卻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被鄙視了。
盡管這不算一件稀奇事,以這家夥的性格,能不開口對她開嘲諷說她是垃圾,就已經是萬幸了。
文涼琴鼓着臉跟在他身後,只默默走着,心底琢磨着自己的能力,想破了腦袋好像也沒能想到這能力跟逼他歸刃有什麽關系。
而且就算把他整個人定在了自己的範圍內,自己拿着刀也砍不傷他,破面的鋼皮不是說着玩的。文涼琴頓時陷入了一股奇特的憂傷之中,明明感覺是個很厲害的挂為什麽對上十刃感覺開了跟沒開一樣?
腳下踩到一塊不完整的地磚邊緣,被突起的部分絆了一下,下意識就伸出手為了摔倒的時候能撐住地板,所幸烏爾奇奧拉時刻注意着她的狀況,退了一步伸手撈住她的腰,避免了她的臉和地板的接觸。
她倒好,直接伸手就去攬他的脖子,手臂傷處與他肩膀處的衣服摩擦,激起新一陣的疼痛,可她卻不管,仰頭對着他說:“你抱我回去。”他本身也屬于偏瘦的類型,從下往上看時能看到他的尖下巴,脖子虛洞附近的鎖骨也十分明顯。
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又追加了一句:“手好疼,都沒心情走路了。”說着一聽就能被拆穿的瞎話,她繞在他頸後的雙手相扣,生怕他将自己拽下去。
誰料他只是調整了一下抱着她的手,一手移到她背部,伸出另一手從她雙膝下繞過,穩穩地抱着她,腳下步伐穩當地往前走去。
這個地方離第四十刃的行宮并不遠,走不了多久就能到,她也就是發洩下自己被他打了那麽多下的怨念,可是事實就是估計就她這點重量,對他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到達的地方卻不是預料中的的第四十刃行宮,他把她放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站着一些穿着綠色條紋衣服的破面,假面各式各樣,但是身上的靈力都并不是很強。
“烏爾奇奧拉大人。”站在比較前面的那位朝着烏爾奇奧拉彎腰行禮,其餘的都站的十分整齊排列在一旁。
烏爾奇奧拉将手放回兜中,只淡淡吩咐道:“治療她的手臂。”
“是。”那破面并沒有多餘的話,走上前看着文涼琴,文涼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鮮少見到這樣沒有攻擊性的破面,她盯着那破面的視線不免久了一些。
雙手放在桌上,他伸手放出靈力,淺綠色的柔和靈力覆蓋在她的雙手手臂上,一股沁涼的感覺頓時緩解了文涼琴手臂的火辣辣的疼痛,心情也一并好了起來。
因為烏爾奇奧拉下手畢竟有分寸,手上的痕跡也就是看着可怕,并沒有傷到骨頭,因此沒過多長時間手上的痕跡就完全消了下去,那破面收起靈力,退後一小步,開口問道:“請問手臂還有哪裏感到疼痛嗎?”
文涼琴伸手活動了一下,笑着對他回答道:“沒事了,謝謝。”
“這是吾等的職責,請不要客氣。”那個破面聽到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氣,不由得将目光轉向烏爾奇奧拉,與其說這些破面對烏爾奇奧拉的态度是恭敬,不如說是忌憚更準确些。
烏爾奇奧拉輕颔首,他們這才紛紛退下。文涼琴看了看他們離開的方向,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為什麽剛才那個給我治療的破面一副我要吃了他的樣子?”
明明身為人類的是她才對吧,而且她啥攻擊都不會,何至于讓一個破面露出戰戰兢兢的模樣?反了吧?
烏爾奇奧拉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方向,是薩爾阿波羅手下的一群新造的醫療破面。受傷的戰鬥型破面習慣來這個地方治療,而恢複之後也喜歡順手拿他們洩憤,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默認的事實。雖然烏爾奇奧拉并沒有這樣的劣習,可他們依舊本能恐懼強者,文涼琴身邊有他在,他們會露出這種表情自然正常。只是他卻并不打算跟她解釋太多,只啓唇道:“怕的不是你,走了。”
聞言文涼琴朝着烏爾奇奧拉笑眯眯地伸出雙手,個中意味再明顯不過。
烏爾奇奧拉卻是垂眸看了她一眼,驀然伸出手将她雙手分別按在身側的椅子上,俯身去吻她,暗色的唇與她淡粉色的唇相觸,便一發不可收拾。
開始的時候她還能應付過來,之後腦袋便不由得後仰,脖子和下颌間的線條幾乎成平角,被迫承受着他的侵略。
一直到她被口中液體嗆到時,他才緩緩退出來,松開她一手,伸手去揩她唇角溢出的透明,動作不緊不慢,深綠的雙眼注視着她咳得臉色通紅的臉。
她眼角不知何時騰出水汽,咬着唇看他的模樣分明是在瞪他,又無端讓人覺得她是在控訴什麽,一副被欺負的模樣。
文涼琴心下有些無語,完全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雖說他那正兒八經的表情和性格會讓所有人下意識覺得他不論做什麽都是冷靜且有依據,但自己仿佛窺見了他冷漠面具下的本性,盡管擁有無與倫比的自制力和理性,可依舊保留了虛的本能,尤其是在這些方面。
對她而言,他這些行為稱之為惡劣都不為過。
她有些憤憤地自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手背狠狠擦着自己的唇,瞪了他一眼,往外走去。剛出門,正打算往第四十刃行宮的方向走,卻發現面前整條路兩邊都是一樣的,縱使方向感很好她也不由得一愣,往哪走來着?
烏爾奇奧拉在裏頭見到這一幕,眼中蘊着的光芒不禁柔和了些,緩緩上前,伸手将賭氣想往随便一個方向走的她拉回來,一并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文涼琴看着前面走着的他的背影,半邊純白盔狀假面下是如墨的發,有幾縷的長度堪堪及肩,挺拔的脊背莫名使人覺得那弧度優雅。明明是這樣一個單薄的背影,偏偏屹立在虛圈的頂端,不知讓多少人仰望着。她突然發現就算發現了他惡劣的一面,自己也還是很喜歡他,不如說,更喜歡他了。
病的不輕。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文涼琴看着與他交握的手,唇角不由勾了起來,上前兩步,甩開他的手直接跳到他背上,雙腿纏在他腰上,臂彎回勾他的脖子,側頭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帶着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想走了,背我。”
他被她這一路折騰也不惱,只是雙手按上她夾在自己腰間的大腿,緩聲問道:“你确定?”
糟糕QAQ大腿上頓時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仿佛無數的小蟲子在他的手掌與她大腿的接觸面上游動,她差點被激的摔下去,抱着他脖子的手縮了縮,她偏頭跟他說話,濕熱的氣息噴在他脖子上:“我後悔了……”得意忘形的後果就是總忘了自己的大腿很敏感。
他松開雙手,右手反手抓住她的肩膀,飛快地将她整個人扯到身前,穩穩地打橫抱住,在她驚呼一聲抓住他衣服時,淡淡地說了句:“省點力氣,等下還要做晚餐。”
她哦了一聲,終于消停了下來,乖乖地伸手去抱他的脖子,突然出聲問道:“我最近這麽勤快鍛煉身體,有沒有變重?”
沒想到烏爾奇奧拉的回答卻是:“輕了,”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兩斤。”
晴天霹靂,文涼琴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低頭見她蔫蔫的模樣,他當然知道她之前的人生目标就是變胖,因為她将平胸的原因歸結為自己不夠胖,輕了兩斤對她來說絕對是打擊而不是驚喜。
他只得開口道:“晚飯多吃點,也許能回來。”一般人的安慰都是肯定句,到了他這還要加個也許,文涼琴更郁悶了,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嗎?
而且,“最近訓練累死了,哪有精力做好吃的,就讓我這麽瘦着吧,心塞。”
“想吃什麽。”烏爾奇奧拉一邊走一邊問。
文涼琴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開始了突破天際的腦補。好半天才有些艱難地打敗了腦海中的畫面,問他:“你是打算給我做飯嗎?”
堂堂第四十刃居然洗手作羹湯,你知道你這樣讓多少少女美夢幻滅嗎?
沒等他回答,她就快速地報了一大堆菜名,全是自己不會做但是又想吃的。烏爾奇奧拉聽罷将她放了下來,伸手推開前方的大門,文涼琴這才注意到已經到了,待到回頭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卧槽不會真的去做飯了吧?保持着這樣幻滅的表情,她走進了第四十刃的行宮,一走近就看到了七六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而葛力姆喬很大爺地翹着二郎腿,一手支在上頭抵着下巴,見她身後竟然沒跟着烏爾奇奧拉,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無聊了些。
她耳朵上的微型翻譯器一直都在,而且設置成雙向的之後還能将中文換成日文,于是葛力姆喬就看到文涼琴一臉幻滅地拉着七六開始敘述剛才的事情,聽罷嗤笑一聲,轉過頭表示不屑。
“你真是想太多了,做飯去吧,我今天想吃紅燒排骨。”七六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她的腦洞應該收一收了。
嘿這還帶點菜的?文涼琴閑閑回了她一句:“不會,不接受點菜,就西紅柿炒蛋,愛吃吃不愛吃滾蛋。”
“态度惡劣,差評。”七六撇了撇嘴,滿臉失望。
文涼琴走去廚房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倒退回來,看着葛力姆喬,屈起右手食指,指節抵着下巴似乎在想什麽,葛力姆喬轉頭看着她,神情缺乏耐心,似乎并不喜歡被人這樣打量。
不羁的眉眼仿若一頭捕完獵慵懶的猛獸,卻又能看出他經不起招惹,誰若是膽敢挑戰他的權威,毫不懷疑下一秒就會被撕得粉碎。
文涼琴在對上那雙水藍的眼眸時就已經打消了念頭,但是覺得自己這樣盯着別人看似乎不太好,只得解釋道:“剛才本來想問問你可不可以演示一下虛閃給我看看,不過感覺你應該不會同意。”
葛力姆喬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她,随即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開口道:“哈?用你的腦袋示範嗎?”
七六白了文涼琴一眼,開口換成了中文“你發什麽神經,想看虛閃讓你男人示範去,幹什麽沒事幹招惹這個戰鬥狂魔。”
普通的虛閃是紅色,第五十刃以上的虛閃有各自的代表色,她自然是想知道普通的虛閃和有顏色的威力差別,不過她懶得跟七六解釋,反而是對着葛力姆喬點了下頭,認真地回答道:“可以啊。”
話一出口,一室寂靜。
☆、想對你說的第二十九句話
七六第一個跳起來反對:“瘋女人,你要找死別連累我好不好?你這挂了我很容易被遷怒殺掉的好吧?”而且她一點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個世界,要不是文涼琴拉着她一起穿越,她絕對不會幻想這檔子事情。
葛力姆喬則是想到了不久前跟烏爾奇奧拉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