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進行宮門口時,忽然發問:“一直談論她們的胸是因為你沒有嗎?”
文涼琴噎了一下,非常坦誠地點頭道:“是啊!怎麽,你嫌棄啊?”
烏爾奇奧拉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轉瞬即逝,文涼琴見他步履加快了些,追上去戳了下他的後背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如果她能早知道自己今天下午作了多大的一次死之後,她一定要找盡理由待在外面的大廳誓死不往房間邁一步。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烏爾奇奧拉站在床邊停住腳步,她已經湊在他旁邊了,他慢慢從兜中抽出手,在文涼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按在了床上,烏爾奇奧拉彎腰湊近她,唇角勾起半分弧度,在她耳邊緩緩說道:“沒關系,我會幫你找回自信。”
冰涼的氣息挾着青年的嗓音并入她耳中,然而她背上卻莫名泛起一陣涼意,根本不用去深思他的話,直覺就告訴她好像哪裏不妙。
下意識地擡手去推他的肩膀,她的聲音沒有半點底氣:“呃,哈哈,不用啊,我覺得我簡直自信心爆棚呢,我是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啊……”
奈何早八百年就注定了兩人之間的力量差,只要烏爾奇奧拉想,她全身的力氣加起來都抵不過他一根手指。
伸手将她雙手手腕握住,按在她頭頂,文涼琴終于反應過來了眼下的情景和想象中完全不同,腦海中警笛聲大作,聲音虛的不是一點半點:“那個啥,你讓我做一下心理準備啊,別激動啊親愛的!”
烏爾奇奧拉另一手食指劃過她的側臉,順着下颌線一路沿着脖子緩緩下滑,冰涼的指尖和她體表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想忽視那感覺都不行,偏偏他的動作又不緊不慢,硬生生讓她有種做好了心理準備卻要慢慢等死的煎熬感覺。
停在她的衣服領口,他的表情依然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包括語氣都還是與平常無異,淡淡道:“平時耍流氓不是很在行嗎,怎麽現在就慫了,嗯?”末尾稍稍上揚的尾音不僅帶着莫名的危險意味,還有些嘲諷在裏面。
文涼琴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那換我上你我絕對不緊張!”不經大腦就出口的話讓她想掐死自己,讓你嘴賤QAQ她有預感自己今天要死的很有節奏感。
烏爾奇奧拉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綠色的眼眸深邃了一些,比之平常更增了幾分莫名的美,分明是毫無情感的豎瞳偏偏引得文涼琴被看得移不開目光,被吸引了大半心神。
只聽見他了然地哦了一聲,沒等文涼琴松一口氣,就聽見室內響起衣料撕裂的聲音,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被撕開的絕對不會是他的衣服,那麽情況可想而知……
他俯下身,堵住了她的驚呼聲,極盡侵略,輕而易舉讓她亂了呼吸,臉頰逐漸泛紅,眼角也泛出生理性的淚水,在她終于被放過的時候,聽着她紊亂的喘息聲,他輕吻着她的嘴角,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淡淡說出幾個字:“後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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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努力地來到我的身邊,便不會讓你有逃開的機會。
當天,文涼琴為自己以前到現在的嘴賤付出了非常慘重的代價。她總算身體力行地明白了烏爾奇奧拉記憶力和體力都有多好,在求饒的時候總是會聽到他不經意地重複一句當初說過的話,還會以此為理由再來一次。
就算如此,以她的渣體力在最後還聽到他似乎有些遺憾的說剩下的賬留到下次。
總之,文涼琴是徹徹底底地怕了他了,在之後躺在床上的日子裏,她有充足的時間來檢讨自己說話不經大腦是個多麽毀一生的習慣!
☆、想對你說的第二十五句話
醒來之後首先是觸目的白色穹頂,而後視線挪到了窗口的柔和光線,昨天晚上被折騰地狠了,這會兒她依舊是全身酸痛,提不起力氣來。沒等她動彈,旁邊傳來一個微涼的聲音:“醒了?”
她轉過臉,身上的乏力無一不在提醒她昨晚這位幹的好事,偏偏她又被教訓的徹底不敢招惹他了,只唔了一聲,一方面是表示自己不滿,另一方面算是回應了他的問題,聲音裏難掩沙啞的意味。
下一刻下颌便被一只微涼蒼白的手給捏住,他眉間不經意攏了攏,坐起來探過身去看她,她乍然對上那雙碧綠沉澱的眼眸,眼中有些疑惑。他唇間低聲說出兩字,“說話。”
“啊?”說什麽?她雙眼中疑惑更深。他手下皮膚的溫度似乎高了些,此刻仿佛終于意識到人類身體有多脆弱,她本就瘦,體質在人類當中更是算不上好的,被他這麽弄一晚上似乎真的有生病的可能。
那個出口的音染着濃濃的鼻音,不由得他不往這個方面去想,尤其是親眼見識過她病得時候的模樣。出口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然而內容卻是暖的:“哪裏不舒服?”
這一回她倒是回答地很幹脆:“哪都不舒服。”
與他對視了好久,他都不再開口,而後手從下颌往被子裏滑,打算試試她身上的溫度是不是和臉上一樣。她倒是反應極快地抓住他經過脖子還要往下的冰涼的手,一臉驚愕地問他:“你不是吧?”還來?
手心的溫度倒是一如既往,烏爾奇奧拉在心裏決定一會兒去薩爾阿波羅那裏要一份人類的體質數據之後,這下倒是很淡然地将自己的疑惑訴諸于口:“病了?”
她這才知道剛才他擔心到哪去了,眉眼霎時間彎了起來,只解釋道:“沒有。多喝點水就好了,我一般不着涼就不會生病。”
她對自己的體質通常情況下都很清楚,但是這回偏偏是個意外,在喝完熱水之後非但沒有恢複,連嗓子眼都有些發堵,等到烏爾奇奧拉出去幾個小時回來之後,她已經開始了一系列生病征兆。
人類北京時間,下午兩點。
虛夜宮第四十刃行宮。
一個臉上泛着紅暈的女生單薄地坐在床鋪上,睜着無辜的眼神與對面筆直站着單手插兜的破面對視,由于他的臉色向來蒼白,一時間看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明明罪魁禍首就在對面,她的氣勢卻無端短了一截,可依舊睜着此刻黑白分明的眼眸與他對視,說道:“都怪你,昨晚體力透支了,生物鐘都亂了,所以我生病了。”
原本老覺得心底哪裏不對的破面君在她出口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反而打消了那點人類情緒中名為愧疚的異樣情感,上前兩步走到床邊,将她橫抱起來,不鹹不淡扔下一句:“體質太差。”
她擡頭看着他,臉上表情滿是不可理喻,明明是他獸性大發結果反過頭怪她太弱,這是個什麽理兒。
沒等她反駁的話出口,他的下一句就到了:“好了之後,每天繞着虛夜宮跑一圈。”
文涼琴就這麽保持着被雷劈的表情被他抱到了一個地方,眼前是個封閉式的房子,沒有窗戶,光源都靠頭頂的鑲嵌式電燈,周圍的黑暗處不時冒出來一雙雙奇怪的眼睛,裏頭的情緒絕對不是善意,她一時忘了自己要反駁的話,下意識地去攬他的脖子。
偌大的房子深處突然浮出一聲笑,而後暗處的那些影子已經忍不住走到了燈光下,文涼琴這才看清它們都是一各個體型怪異的虛,仿佛都聞到了文涼琴身上的魂魄的味道,這個人類本身的味道很普通,但是偏偏混進了第四十刃的靈力的味道,一時間竟然讓他們想要撲上去咬一口。
有自主意識的尚且能控制住自己,忌憚着烏爾奇奧拉,其他被設定得宛如機器的家夥可就沒那麽有眼力見兒了,圍繞在他們周身的破面越來越多,各個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烏爾奇奧拉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而文涼琴在看清了它們的真面目之後,一面在心中惡心,一邊倒是完全放松了下來,想着能養出這麽多異形的地方,也就是第八十刃的行宮了。
就在某一只忍不住擡起巨大的爪子從他後上方狠狠拍下去的時候,烏爾奇奧拉眼底的綠色仿佛瑩亮了些,周身出現墨綠的靈力顏色,随即整個行宮都像是沉溺在巨大的靈壓之中,在周圍所有薩爾阿波羅制造的機器動彈不得的時候,仿若閑庭漫步一步步抱着她走出來,而後翡翠般的眼眸左右瞧了瞧,出口的聲音鎮定自若:“夠了就出來,薩爾阿波羅。”
随着話音落下,他的視線定格在某處,而那個地方也果然出現一張戴着眼鏡的臉,粉色的中長發不容忽視,可惜本身卻不如這頭發顏色一樣簡單。分明模樣正常,然而那眼底的執着和瘋狂卻讓人為之一驚。他慢慢走出來,手中拿着遙控器模樣的東西,見烏爾奇奧拉依然安之若素的模樣,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出口的聲音在文涼琴聽來怎麽都帶着一股變态的調調:“那麽,讓我來猜猜,烏爾奇奧拉大人主動上門貢獻靈壓數據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的視線倏然落在文涼琴的身上“這個人類呢?”
“靈壓數據換檢測機器。”烏爾奇奧拉表情平平地說出自己的目的,在與同胞對話的時候他的态度可以說的上是親和了,甚至還可以說的上是慷慨。
“這筆買賣可不劃算啊,畢竟你可沒使出全力。”薩爾阿波羅眼睛都沒轉一下,眼底的瘋狂不着痕跡地收斂了起來,換上了彬彬有禮的微笑,卻掩不去他眼神裏的一抹算計。
沒等這二人的對話繼續,烏爾奇奧拉轉過頭看向某一邊,文涼琴也朝着那個方向看去,除了一堵牆啥也沒看到。他又看了回來,似乎接下來都不打算說話了,薩爾阿波羅自然也注意到了,雖然靈壓感知度不及烏爾奇奧拉靈敏,然則他對第八行宮的每個角落都了如指掌。
只聽見他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個名字,“葛力姆喬!”饒是文涼琴這種不懂日語的也知道來了哪位大爺。
這一位,絕對是來砸場子的。
轟隆聲漸進,文涼琴也能聽到,下一刻之前他們看的那個方向,陡然轟隆一聲巨響,牆面和一打異形的破面一個疊一個摔在了薩爾阿波羅的腳邊。破牆專業戶葛爺仿佛沒有注意到自己幹了什麽事,眉宇間都是輕狂,看都不看一眼被自己打出去的東西,扛着人就從高處跳了下來,無視了薩爾阿波羅黑着的臉,輕飄飄扔下一句:“救個人。”伴随着他的話一起的,是他閑着的另一手指向的方向。
那肩上扛着的人,赫然就是才不見的七六。被他麻袋一樣抗在肩頭,背上是一片血跡,人瞅着是失去了意識。
這可把文涼琴吓得不輕,她幾乎是立馬就從烏爾奇奧拉懷裏下來,跑到了葛力姆喬的旁邊,看到七六緊閉的雙眼和白的都不見血色的臉色,心立刻就是一沉。
葛力姆喬正威脅着薩爾阿波羅,身側就傳來一道弱小的殺氣,雖然微不足道,他還是轉頭看了一眼,文涼琴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陰暗表情看着他,緊抿着唇,眼底陰沉一片。
在他眼中不成氣候的垃圾他向來不屑搭理,只沖着薩爾阿波羅扔下一句話:“少廢話,不救老子砸你研究庫。”
薩爾阿波羅牽唇一笑:“就憑你?”一個兩個在用他身家威脅他之前,也不先掂量一下他的東西能是那麽好動的。
葛力姆喬沒空跟他廢話,身邊這個女人的氣息越來越弱,若是死了,誰知道她的靈魂還有沒有那種治療的能力。
就在他們倆破面對峙的空隙,烏爾奇奧拉已經消失了一會又回來了,手中拎着個薩爾阿波羅這邊的實驗人員,之前貌似是個醫療官。
那小破面夾雜在這幾尊大佛的靈壓之間,真真是腿都軟的直不起來了,假面擋着半張臉,露出來的另外半張長得倒是秀氣。此刻他戰戰兢兢地看着自家上司,又看了看殺神葛力姆喬,再看了看這裏數字最靠前的烏爾奇奧拉,實在是手足無措。
文涼琴就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先救她。”手指向被葛力姆喬扛在肩上的七六,即便那醫療破面什麽都聽不懂,可也能看到她的手勢。
葛力姆喬将肩頭的人平放在他們跟前,背朝上,文涼琴卻是注意到地面微涼,伸手捏了捏眉心,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心情不好,偏偏惹她的還是個她得罪不起的。只是沒等她郁悶多久,烏爾奇奧拉就在身後直接一把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對上她眼眸的時候,淡然問了一句:“腳不冷?”
之前放她下去是看她實在擔心自己的朋友,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她渣體質病得更嚴重。
文涼琴氣焰不知怎的瞬間就熄滅了,乖乖待在他懷裏看着被破面靈力治療的七六。薩爾阿波羅在一旁睨了一眼,散漫地說了一句:“你最好祈禱她身上有靈力,否則直接等她變成虛來的快點。”
似乎這時候才有閑心打量眼下的局面,他面上出現一個諷刺的笑容,輕巧地開口道:“最近的十刃們這是怎麽了,一個兩個都對人類感興趣了,莫非她們有什麽特殊能力不成?”
葛爺眼瞅着七六身上的傷口似乎不再流血了,這才有閑心回敬薩爾阿波羅:“你懂個屁。”若是文涼琴這時候能聽明白,定會反駁他一句,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同樣用這個句式嘲笑了烏爾奇奧拉來着,這會兒倒是标準打臉。
那邊廂那個小破面能使得勁兒也有限,眼看着不那麽猙獰了,他靈力竟然就這麽用光了。雖然知道這群小破面實力都渣到爆,葛力姆喬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聲音倒是懶洋洋的,只是忽略不了裏頭挾的無限殺氣:“果然是垃圾。”吓得那破面整個身體都在抖,文涼琴這會兒剛從烏爾奇奧拉那裏拿來個神奇的翻譯器放在耳邊,瞬間就聽懂了葛爺的話。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開口回道:“有本事讓她受傷,你倒是有本事自己給治啊。”
葛力姆喬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說的不是什麽好話,在殺氣漲起來的剎那就感知到了烏爾奇奧拉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明明沒有半分殺意,偏偏冰冷刺骨。他輕笑了一聲,打量着文涼琴,驀然出口道:“要是我殺了這個女人,你會跟我打一場嗎?”
視線與烏爾奇奧拉的撞上,他水藍的眼睛中閃爍着毫不掩飾的挑釁意味,嘴角的弧度也挾着惡意。
文涼琴只盯着自己的手背看,對他們倆的對話難得一點興趣都沒有。
意料之外的,烏爾奇奧拉只是淡淡回了他一句:“你做不到。”而後平靜地看向薩爾阿波羅,目光中的意味很明顯,就是在問他要檢測的儀器。
薩爾阿波羅竟是難得大方的推了下眼鏡,伸手示意他往裏走,好像剛才那個讨價還價的小氣鬼并不是他一樣。
文涼琴抱着他的脖子,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轉頭看了薩爾阿波羅一眼,又看了一下愣着的葛力姆喬,不由得笑了一下,仰頭看他,開口問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
“是你表現的太明顯了。”烏爾奇奧拉也不低頭去看她,眼眸注意着前面的目的地,回答的聲音一如往昔淡定自若。
文涼琴不想跟他争辯這個問題,在被他放在一個儀器的上站着時,突然問了一句:“你說我還算是人嗎?”
烏爾奇奧拉按下旁邊的按鈕,頭也不回地沉聲說了一句:“想太多。”
她笑了一下,烏爾奇奧拉轉身去看屏幕上的顯示,才看了一眼就轉頭看着她,原本以為是她的體質問題,卻在對上她故作無辜的眼神時,頓時明白了她在搗亂。似乎知道他發現了,她吐了下舌頭,這才規矩起來,烏爾奇奧拉從兜中抽出手,在觸及屏幕的時候,指尖原本帶着靈力,卻在看清上面顯示的東西之後轉過身去按那檢測儀器上的按鈕,将她重新抱起來,轉身往外走去。
“這就完了?那玩意檢查什麽的啊?”文涼琴攬着他的脖子,微揚着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他漫應了一句,卻不去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
在路過他們的時候,發現葛力姆喬正把七六抱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似乎沒明白明明傷都好差不多了,為啥這人還是沒醒。文涼琴撫着額頭,他當誰的治愈能力都跟井上似得,自帶回血功能嗎?
“我覺得七六總有一天被他坑死。”她戳了戳烏爾奇奧拉的肩膀,他低頭與她對視,她的眼神非常堅定。
烏爾奇奧拉抿了下唇,對着旁邊的葛力姆喬道:“不想人死,就把她帶來。”
葛爺本身向來不屑讓別人幫忙,可是他看了看手中生命力一點兒也不強的人類,再看了看烏爾奇奧拉,只得不情不願地抱着人跟上,心想着等這個女人醒過來之後,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加倍還回來。
薩爾阿波羅看着面前這堪稱詭異的一幕,伸手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锃亮的光芒,轉身往後面走去。
原本對那個檢測儀器不屑一顧,卻在用來檢查其他人造破面時,調出記錄,看到上面顯示的東西,勾了勾唇,吐出一句:“還真是狡猾啊,烏爾奇奧拉。”
另一頭,文涼琴坐在床上,支着下巴對烏爾奇奧拉無比嚣張地扔下話:“我不會給你嫌棄我的機會。”
而對方的回應就是涼飕飕的一句:“燒退了再說。”不然在我嫌棄你之前,你就先病死了。
文涼琴瞬間就蔫了。
☆、想對你說的第二十六句話
所幸這一次的意外還真不是她體質的問題,而是能力的覺醒,體溫一直控制在三十八度左右,開始的時候她還有空照顧下七六,後來頭暈的厲害,被烏爾奇奧拉按在床上明令休息。
随便吃了點之前在現世買的東西,她沉沉睡了過去。
七六在恢複意識之後先看到了桌上一碗熬的很熟的紅棗粥,然後才看到那下面壓着的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些補血的東西,最下面用紅筆寫了加粗的注意事項:請務必吃一個月的豬肝補血!!!
七六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綠了,這時聽到一個異常耳熟的嗓音響起:“你還真能睡啊。”
忍不住轉頭白了他一眼,七六的背現在還疼着,簡直都沒力氣和他吵,端着桌上的粥一口口喝完之後,才回道:“如果您老速度能快點,我不至于這麽能睡好嗎?”清秀的眉眼即便是失血過多也自有一股清水出芙蓉之美,可惜都美給了個完全不懂得欣賞的破面看。
“嘁,垃圾沒資格廢話。”葛力姆喬雙手交叉抵着下巴,轉過頭去不屑地答道。
“那你有本事自帶回血功能,可千萬別讓垃圾在旁邊圍觀。”經過這麽一天的相處,七六雖然總結不出來和他相處的規律,但是直覺就是好像沒危險,所以說話相當恣意。
葛力姆喬轉回頭,水藍的眼眸打量着她,她也與他對視,看着他湖藍的幾乎要根根立起的發,而後轉到他臉上。明明五官拆開來看都是很普通的,可拼湊在了一起就連眼角微揚的弧度都是嚣張的,這位大爺也算是張狂到了骨子裏,連那藍綠的眼影都一并凸顯出他的傲氣。
果然帥,符合她的品味。
葛力姆喬似乎看懂了她的目光,只嗤笑一聲,伸手掐住她的下颌,發現她的眼睛逐漸有些局促,臉頰溫度逐漸上升。她伸手去掰他的手,可除了讓自己的下巴更疼之外毫無作用。“老子要是把你随便找個地方扔了,不出三秒鐘你連屍體都找不到。讓你在一邊呆着,是你的榮幸。”半天他才扔下這樣一句。
七六放棄了掙紮,嘴上應得相當沒有誠意:“是是是,感謝您老願意帶着我這個拖油瓶,我一定堅決抱緊你大腿。”
葛力姆喬看都不想看她。
七六覺得葛力姆喬這位爺太難伺候了,跟他對着幹吧沒那個本事,誇他吧他嫌虛僞……你是女人麽心思這麽難猜?!
估計他眼裏也就只剩下一個黑崎一護了。
過了一會兒,她注意到這似乎不是第六十刃的行宮,掃了一眼周圍的擺設和自己面前這張桌子之後,有些疑惑地問葛力姆喬:“那婊砸和她男人呢?”
“醒了就走。”葛力姆喬不欲回答她這個問題,直接起身,提溜着她的後領,打算把人就這麽拖走。
“等一下!”七六總覺得以文涼琴的性格來說,這時候不來對自己開個嘲諷模式簡直不正常,她覺得自己這麽有良心的基友必須出于人道主義去關懷一下那家夥。
葛力姆喬眉間輕蹙,似是不耐,可仍是松了指下的力道,看着她往裏面走去。七六踏進室內先是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烏爾奇奧拉,背對着她站着,白色的衣服似乎與牆的顏色別無二致,就連轉過的那張臉上也沒有半分人氣,側臉的綠色眼眸如一汪深潭,不知裏頭裝着什麽。
烏爾奇奧拉看到她的到來,只是靜靜地看着。七六的目光于是移向了床上躺着的那位,文涼琴的臉色出奇的差,眉頭緊皺睡不安穩,她不太了解烏爾奇奧拉,但是瞅着他也是個讓人放心的,思慮再三,去一邊拿出紙筆,這回輪到她在紙上寫注意事項了。
就在她放下紙筆的那一刻,她奇異地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壓力,以為是烏爾奇奧拉那個方向傳來的,正在想怎麽突然就能感受到靈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葛力姆喬見七六在裏面遲遲不出來,只得進去拎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野獸般的直覺竟然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他下意識地看向烏爾奇奧拉的方向。
烏爾奇奧拉斂了斂眼眸,視線掃過七六和葛力姆喬,将二人的反應收入眼底。他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七六是想動根本動不了,葛力姆喬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正打算開口的時候,七六突然站了起來。烏爾奇奧拉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想開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裏,下意識就走到了門口。
葛力姆喬瞧見人正好過來了,也懶得說什麽了,注意到烏爾奇奧拉投向七六的目光帶着警告的意味,扯了扯唇角,回了他一個毫不示弱的笑容,伸手将七六拉過來,往外頭走去。
一直到走出了第四十刃的行宮,七六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巨大的門,竟無端覺得裏頭充滿壓力,第無數次感慨文涼琴的眼光真是特別,居然看上這麽個死人臉的家夥。
葛力姆喬在之前看到烏爾奇奧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那股奇怪的感覺并不是源于他,雖然一時說不上是什麽,可當時室內就那麽幾個人,排除下來也只可能是那個看上去最不可能的選項。
“有趣。”想到這裏,他眼中劃過一抹興味,低低說了個詞。聯想到七六,他的視線落在了身邊這個女人的身上,這兩個人類是什麽來歷?
七六還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就感覺到葛力姆喬的眼神,擡頭去看他,他伸手落在七六的頭頂,這麽一仔細打量,驀然發現一個事實。他低頭湊近七六,看着她的臉慢慢變紅,湊在她耳邊,帶着磁性的嗓音中有着難以抹去的惡劣意味,只聽見他一字一句問道:“女人,你什麽時候有的靈力?”
七六想一巴掌呼死他,問問題就好好問,尼瑪這是個什麽姿勢!
而後才注意到他話中的內容,靈力?什麽鬼?她什麽時候有靈力了為嘛她自己都不知道?
站直身體,葛力姆喬見她一臉的茫然,只輕諷地笑了一下,果然是個白癡,不過,好像是從她受傷之後才開始的?
既然這樣的話——他一手将她抄起抗在肩上,腳下響轉的速度飛快,将她所有的抱怨都散在了風中。
等到風停下來之後,她就發現自己被提着衣領雙腳懸空在空中,周圍白沙漫天,天上挂着月亮,地下是一群五顏六色的虛群似乎在狩獵。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她的聲音有些發哽,“你要做什麽?我給你免費當了這麽久的治療師沒功勞也有苦勞,豹子你可不能幹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啊……”
葛力姆喬眯了眯眼睛,去看腳下那群虛,它們似乎感受到了上方的強大靈壓威脅,一時間都不敢妄動,就連最中間那幾只虛也忘了逃跑,而七六和葛爺就這樣被一群各異的目光打量着。
“既然是我救的,你的命就歸我了,女人。”葛力姆喬想起了流魂街虛口奪人的那一幕,慵懶地晃了一下手中的人,而後在七六一臉‘你特麽居然這麽颠倒黑白’的表情中,松開了手。
失重感傳來,七六尖叫一聲落在了那虛群的正中央,落地的時候不知怎的腳下竟然有勁兒站穩了,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指着上面站姿悠然的葛力姆喬大罵道:“我去你大爺的葛力姆喬!”由于情緒激動甚至不自覺轉換成了中文。
葛力姆喬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神情淡薄仿佛剛剛手滑的人并不是他,這女人的聲音還是這麽吵啊。
圍觀的虛們擡頭看了看葛力姆喬,又低頭看了看這個掉進來的聞起來味道很不錯的人類,重複這個動作好幾次之後,不知是誰因為饑餓往前邁出了一步,在發現站在上頭的那位大爺并沒有反應之後,虛群一時間躁動起來。
沒等七六把氣兒喘勻,就敏感地發現周圍的那群家夥視線都圍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虛群越圍越攏,一個個看着她的眼神裏頭昭示着再明顯不過的訊息。
她發誓她要退出外貌協會,麻痹的長得帥頂個球用,都特麽是忘恩負義的混蛋!七六臉色發白地左右看着,瞅準一個空隙,立馬跑了過去,絕對拿出了這輩子最快速度來狂奔。
那群虛一個愣神就發現獵物似乎跑的還挺快,大部分留下來去選擇圍攻剛才的幾個獵物,一小部分被七六的靈魂美味所吸引,脫離了大部隊來狩獵她。
踩在沙地上本就跑不了多快,她又因為恐懼而脫力,腳下的步伐一下亂了,被不知道哪裏長出來的一小節石英給絆倒,她摔倒在沙地上,甚至能聽到身後爪子的揮舞聲,那一下下來她小命就徹底玩完。
她緊閉着眼睛,腦海裏霎時間都空了。一秒,兩秒,三秒……等了許久都沒有預料發生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回頭看去,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虛群在他的背後疊羅漢一樣摞了很高,而他甩着指尖的血滴,眉目間都是淡薄,難得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視線下移看到她的模樣,很快又露出一個嫌棄的神情,轉身往來時的路上走去,沒有半分要搭理她的打算。
葛力姆喬原本是打算等她受個傷什麽看看她身上還能出來什麽奇跡,但是在那只虛的爪子揮起來時莫名想到這女人這麽脆弱,好像很容易就死……心底還沒得出結論,他腳下就已經運起響轉去擋住了那虛的攻擊,轉頭看了看那女人吓得都摔在地上的樣子,心情不知怎地非常惡劣,順手遷怒了周圍的虛群。
走了幾步沒聽見身後的動靜,他轉頭看去發現她似乎腿軟站不起來,只得倒退幾步起來,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來,沒等他出口諷刺,七六就用另一手去拍他的手,完全不想讓他碰。
這邊兩人僵着,另一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
第四十刃行宮。
文涼琴的體溫忽高忽低,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緊皺,呼吸時而急促,身上的無形的領域也随着她這一陣陣的狀态不定時爆發。烏爾奇奧拉正打算走近,霎時間一層無形的氣壓将他往遠處彈去,就像是面前有一堵牆在快速地推他。他眼中閃過詫異,伸手去擋,身體卻不由得往後被彈飛,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就撞上了床對面的那堵牆,只聽見轟隆一聲——
文涼琴被這巨大的聲響給驚醒,竟然一股腦直接坐了起來,汗水打濕了她的頭發,順着臉側滑到下颌線附近。她伸出一手去捂着自己的頭,仰着頭半睜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事情……對面的牆不知為何塌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大大小小的石塊堆積在那頭,灰塵朦胧,隐約有個人影浮動。
“烏爾奇奧拉?”她有些疑惑地偏了下頭,有點鬧不明白他也幹起了拆牆這檔子事。被叫到名字的那位周身一股氣勢無形蔓延開,只一息便将那些煙霧都給驅散了,現出他完整的身影,他這才伸手慢慢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一雙翡翠色的眼眸對上文涼琴疑惑的表情。
擡起腳,踩在地上碎石砺上,一步步朝屋內的方向走過來,姿态悠然地好像剛才被那無形領域針對的對象不是他一樣,正打算開口時,眼尖地看到她的臉,一瞬間響轉出現在床前,彎腰湊近她,微屈着食指抵在她臉側,一滴透明的液體落在他指背,帶着一丁點未散去的餘溫。
“又哭了。”語氣淡薄如同敘述一個事實,她眨了眨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