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相信自己一刀砍下去這家夥還能面無表情地走他的路?
事實上,烏爾奇奧拉确實不能夠再保持着原本的姿态繼續走路,但是他用和淡定的表情截然不同的反應速度,轉過頭單手擋住了迎面而來的鋒利刀刃,平靜如水的眼眸不起半點波瀾,靜靜注視着挑釁自己的豹子。
葛力姆喬突然覺得一陣憋氣,因為這家夥雖然沒有繼續走,但是他接住自己砍過去的刀時依然是那副死人臉!
☆、想對你說的第十八句話
遑論虛夜宮那頭的兩個破面戰況如何,文涼琴反正也是不知道烏爾奇奧拉到底去了哪裏,好的猜測就是回到了死神的世界,不好的話……打住。
總之,在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毫無征兆的生活中,文涼琴有充足的時間去感受分離給她帶來的不同。
她會在高興的時候回頭去看那個身影是否還在自己的身後,會在心塞的時候找個角落蹲着,眼中顯露出毫不保留的對他的思念,會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的時候驀然回頭喊一聲烏爾奇奧拉。
本子上,書上,電腦桌面上,任何能留下痕跡的地方都寫滿了烏爾奇奧拉,由于太過于偏執,腦海裏除了他的身影什麽都裝不下,文涼琴開始懷疑那段記憶到底是不是自己憑空捏造的。
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良久之後拿起手機再次撥通電話,沒等那頭的人說話,就開口,聲音平靜裏帶着疲憊:“七六,我覺得我快瘋了。”
七六是一路見證她情感的為數不多的朋友,說實話她根本不知道文涼琴在真正見過烏爾奇奧拉之後要怎麽放棄她的情感,在這種情況下以她那種極端的性格,七六覺得她做出來什麽都是可以想象的。
因為文涼琴就是那種人,一切的溫和無害都只是表象,對不是她範圍內的人可能脾氣都很好,只有真正接觸她的人才知道這簡直就是精分,黑-化起來根本攔不住。
“我開始懷疑,我真的見過他嗎?他真的曾經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嗎?他真的不是我幻想出來的嗎?”文涼琴将埋藏心理的疑惑漸漸問出口,而當她問出口的時候,其實就說明她已經沒辦法再活在給自己搭建的幻想裏了。
她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要否定那段記憶,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麽樣回到一個人生活,怎麽樣在真正和烏爾奇奧拉在一起又分開之後,去平衡那巨大的心理落差。
她曾經聽過一句話,女人不可以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情感上,因為那只會讓你一無所有。她看到的時候嗤之以鼻,因為烏爾奇奧拉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概率那麽低,所以她不會把情感寄托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她做不到。
而後,他就這樣突兀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又不打一聲招呼地離開。
七六在電話那頭沉默,電話兩頭都只剩下了呼吸聲,許久之後七六開口道:“我這兩天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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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涼琴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七六回來是為了什麽,輕笑着,看到對面衣櫃的等身鏡子,瞅見自己一雙深棕近黑的眼眸空洞無神,因為睡不好導致黑眼圈非常重,整張臉毫無生氣,慢慢地開口說道:“算了,你還是不要回來了。”
“你以為我想嗎!我簡直能透過電話看到你現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好嗎!文涼琴你敢不敢有骨氣一點,一個男人而已你至于嗎?”七六驀然朝着話筒吼了長串。
文涼琴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讓大腦重新運轉起來:“我想說不至于,但是現在看來還真是沒辦法。如果我說在一起之後,我離開了他就沒法活下去,會不會很矯情?”
“當然,因為你是個矯情的小賤人。”七六完全喪失了安慰她的意志,非常挫敗地接着她的話說下去。
文涼琴不記得後來她們說了什麽,只是心底開始一點點地暖了起來,再後來七六就回來了,住在她家裏,陪着她度過這史無前例的可怕失戀期。
化妝,出門,逛街。南方的冬日陽光燦爛,尤其是正午二十多度的氣溫與夏季并沒有太大的區別,文涼琴難得将自己打扮出了個人樣,就因為七六義正言辭要求她陪自己出去買東西。
文涼琴過兩天就要回老家去過年,她根本不知道找什麽樣的理由去拒絕這件事,因為現在的她真的非常想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郁悶之下也決定揣着卡去刷,聽說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靠花錢找快感。
“你平常花錢的時候就已經很喪病了,現在簡直是瘋子……算了你買吧。”站在她旁邊,七六看着文涼琴面不改色刷了四位數就為了一件薄外套,都快要說不出話來,除了妥協還是妥協。
“唔因為我高興,我喜歡看到整數。”文涼琴面無表情地表達了她現在的心情。
七六:……不可理喻。
只有文涼琴自己知道,距離他的離開已經過了十天,在假設他回到的是死神世界之後,她也不知道這兩個世界的時差。
萬一他在那邊只過了一天呢,或者他在那個世界已經過了一年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文涼琴拉着七六走進了一家從沒進去過的店,七六看着那可怕的價格菜單,一邊肉疼一邊問:“你來過這家店嗎?價格好貴啊。”
誰料文涼琴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逼格非常高,聽到她的問題歪了一下頭,非常無辜地回了一句:“當然沒有啊。”
七六想拿手裏的菜單拍死她,深呼吸了好久之後,眼鏡下的一雙眼眸平靜地看着文涼琴,聲音裏都能聽到她咬牙切齒的意味:“那敢問這家店哪裏吸引了您老人家?”
文涼琴手指向這家店招牌菜的價格:“唔,這裏好多個四,看着心情好。”
“我去年買了個表。”by怒火中燒到喪失理智的七六。
吃完飯之後重新走回購物街,七六沒想到文涼琴走路都不安分,“走路別踩井蓋,不吉利。”在文涼琴面不改色地踩上第三個井蓋的時候,七六把她往旁邊拉了一下。
文涼琴頭都沒回,手下用力将七六扯了過來說句:“扯淡,老子就踩了,有本事讓我穿越啊。”
七六呵呵了一聲:“想的美。”下一秒鐘井蓋突然搖晃了一下,就在她們倆吓了一跳打算閃開的那一刻,腳下一空——
眼前一黑,仿佛掉進了無底洞一般,整個狹窄的井道內都充斥着兩人的尖叫聲。
“啊————————!!”尖叫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文涼琴發現兩人一直在下墜,已經保持這個情況不知道多久,久到她覺得等她們倆摔到地面的時候絕對夠成肉泥的時候都還沒有任何要落地的趨向。
除了抓住七六的手之外,文涼琴另一只手抽空拍了拍她,“诶,诶,別喊了,都快死了,有啥遺言沒有?”
七六好像都已經吓得暫時失去了思考功能,其實兩人交握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神經緊繃到了極致,此刻聽到文涼琴在她耳邊大聲的叫喚,整個井道裏頭都是回音,突然開口用幾乎變調地聲音沖着文涼琴喊道:“我tm讓你別踩井蓋啊啊啊啊!!”
文涼琴的耳朵幾乎都要聾掉了,奈何她其實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勁兒根本松不開七六,只能任折磨。
好吧,假如上天願意給她重來一次,她一定不踩井蓋不嘴賤,她錯了。等等怎麽還沒掉到底?
四面八方都是黑暗,什麽都看不到,就算擡頭往上看去也看不到光源,這井蓋是直通地心的嗎喂?就算要穿越也不是這麽個穿法吧?
“七六,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文涼琴繼續伸手戳着旁邊那個根本看不清的好友。
“第一,不要戳我胸。第二,不要吓人,謝謝。”七六不知道是已經神經衰弱了還是咋的,聲音特別小,還帶着深深的無力感。
文涼琴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們似乎停止了下墜,盡管周身還是冷冽的風,可是那種失重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們會不會掉進什麽時空裂縫裏了?”人在黑暗中是會下意識地用五官去感受外物,因為如果不那麽做的話肯定會瘋掉。所以這個時候,雖然有吓死七六的可能性,文涼琴還是根本停不下自己的腦洞。
七六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驚吓到了極致都快要麻木了,“如果是的話,我只想找個方法弄死自己,然後下輩子不要遇到你。”
文涼琴還沒來得及回答,失重感再次傳來,眼前突兀出現光亮,刺的長久不見光的眼眸閉上之後下意識流淚,果然不論多久都沒辦法習慣這種可怕的過山車即視感:“救命啊——————!”
眯着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下方光滑可鑒的地板,文涼琴這下确定自己的死法妥妥的是摔死。
尖叫的尾音拖得很長,讓下方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兩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某個橘色頭發的死神條件反射收起了尖刃锃亮的刀,傻乎乎地伸出了手将即将把腦漿都摔出來的某個女生接了個滿懷,表情還停留在不可思議的狀态,似乎沒能明白在這個地方怎麽會有人從天而降。
十米高空的沖擊力,也就是非人類才能做到将人類接住而且還不受傷了,反觀文涼琴簡直想把剛才吃的都吐出來的模樣,捂着嘴睜眼看着某個表情持續在呆愣狀态的橘色頭發黑衣服的某個男人,啊不行好想吐。
還好午飯因為沒有胃口吃的不多,文涼琴除了頭有點暈之外很快把想吐的感覺揮散了,伸手搭上眼前這個反應過來開始冒出一大串鳥語聽着疑似日語的帥哥:“那啥,can you speak English?帥哥你看起來略眼熟啊。”
只見那人愣了愣,看文涼琴的樣子根本不像個說英語的種族,正打算開口把自己剛才問的關于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話翻譯成英文的時候,對面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過來。”
字正腔圓的中文,熟悉到靈魂裏的青年特有的嗓音,文涼琴僵硬着脖子轉過頭,映入眼簾的再思念不過的輪廓無一不在告訴她,對面那個就是她想念到快要發瘋的烏爾奇奧拉!
不遠處的沙漠上,葛力姆喬與黑崎一護打完之後處于奄奄一息的狀态,正看着虛夜宮虛假的天幕發呆,就突然看到了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自己上方三米的地方,然後‘砰’地一聲摔進了身旁的沙子裏。
幾秒鐘之後那一團東西動了動,一個女人起來不停地吐吃進去的沙子,然後仰天叉腰喊道:“卧槽文涼琴你tm下次再敢踩井蓋我就殺了你!”
喊了一聲之後忽然發現,那個損友似乎沒在自己的身邊,沒等她找到自己的小夥伴,一低頭看到身受重傷的豹子,在葛力姆喬眯起眼睛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一聲尖叫突破雲霄!
麻麻我看到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想對你說的第十九句話
黑崎一護愣了一下,看着對面的烏爾奇奧拉又看着眼前怎麽看都是人類的女生,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麽神轉折,撓了撓頭發問烏爾奇奧拉:“你認識?”
這句文涼琴聽懂了,從他手裏跳下去,往烏爾奇奧拉那邊走的時候回了他一句:“認識。”
踩在虛夜宮光滑可鑒的地板上,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烏爾奇奧拉的跟前,平視着他深淺變化的綠色眼眸,只有自己才知道心跳這時候不正常到了什麽地步,他不知何時變成了單手握刀的姿勢,難得在戰鬥當中露出這樣漫不經心的神态,即便是這樣對文涼琴也有無與倫比的誘惑力,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湊近看着他,手心已經被汗打濕了,出口的語氣盡力像平常一樣:“找到你了。介不介意接個吻慶祝下?”
本來以為他會沒什麽反應,沒想到下一秒鐘文涼琴就眼睜睜看着那張臉湊上來,烏色的唇與主人的性格一般冷,不輕不重碰了一下自己的雙唇,烏爾奇奧拉站直身體重新看向黑崎一護,頭也不轉地對文涼琴說道:“好了,一邊站着。”
文涼琴:這種被敷衍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站在烏爾奇奧拉的旁邊,文涼琴伸出食指劃過自己的唇,對着顯然不想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烏爾奇奧拉說道:“剛才是我今天的初吻,烏爾奇奧拉你敢不敢鄭重一點?”
烏爾奇奧拉完全沒繼續這個話題:“站遠點。”
圍觀的黑崎一護突然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誰來告訴他那個親了一下人類的破面是不是被穿了啊?他轉頭看着同樣是一臉沒反應過來的井上,覺得還好自己不是一個人。
“所以說你沒事幹跟黑崎一護搶女人幹什麽?井上都被藍染舍棄在虛圈了,你之前都知道結果了現在打算這是打算重蹈覆轍嗎喂!”文涼琴的高興立刻就被一盆涼水潑滅了,幾乎要炸毛地朝着烏爾奇奧拉再一次和黑崎一護打的難舍難分的影子喊。
其實身影都看不到,完全只有刀劍相接濺起來的火花,文涼琴四周瞅了瞅,盡管很不甘心,但是目前來看只有井上的周圍還算安全。
話語不通……就不通吧,跟疑似情敵的女人沒啥好說的。
“嗨~”文涼琴站在井上的旁邊,笑的很燦爛地打了個招呼,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那笑有多假。
文涼琴想了想,雖然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但是黑崎一護不開挂的狀态下烏爾奇奧拉似乎是妥妥虐他,所以她開口朝着那個方向喊道:“喂,等一下會先出現的是藍染的侍女還是牙密啊?我不記得劇情了給個提示啊!”
烏爾奇奧拉突然覺得,文涼琴還是安穩地待在另一個世界比較好,至少他能夠安安靜靜地戰鬥一場。
本就做好了他不回答的準備,文涼琴東看看西看看,實在不是她态度太悠哉,她和井上往這裏一站,簡直相當于兩邊的拉拉隊,就算她們不說那兩只也是絕對能閃多遠閃多遠打的那種。
這時候就看到了井上後面的一個黑不見底的樓梯,文涼琴撫了一把頭發,好吧她現在确定先出現的是藍染的侍女,然後井上的衣服就會被撕掉……
文涼琴糾結要不要讓她閃開,後來想了想自己也不會說日語算了吧,于是不理打的分不出你我的那兩個家夥,朝着漏風的邊緣走去,那裏不知道誰打出來了一個大口子,外面虛假的天幕和下面的黃沙讓空氣都不知不覺染上了些燥熱,就好像這裏真的是大晴天一般。
井上看着文涼琴朝着那邊上走去,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不受靈壓的影響,但是看着文涼琴扶着牆壁的缺口往外看的危險樣子,下意識想要讓她小心點,可惜出口之後文涼琴根本沒聽到。
想了想,她就直接在遠處展開一道盾,正好擋在了文涼琴的面前,文涼琴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去,正好看到井上身後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随後兩個女破面出現在了她身後。
注意到這一幕的黑崎一護和烏爾奇奧拉同時停了下來,黑崎一護是因為想要過去幫井上,烏爾奇奧拉是因為黑崎一護停了,所以抽空看了一眼,沒等他阻攔黑崎一護,就聽到文涼琴用日語難得有些焦急地喊道:“烏爾奇奧拉!”
聲音裏有着完全不足以構成威脅的警告意味,仿佛他這時候攔住了黑崎一護她就立刻從那邊上跳下去給他看一樣。
瞅見烏爾奇奧拉竟然沒有攔着黑崎一護,羅莉伸手卡在了井上的眼眶旁邊,厲聲對着黑崎一護說道:“別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挖了她的眼珠子!”
剛說完就對着烏爾奇奧拉毫不客氣地命令道:“還不快點攔住他!”
“不是十刃還意外嚣張,命令你的語氣我聽着真是好不爽啊。”仗着她們聽不懂自己的話,文涼琴不放過任何一個現場吐槽的機會,雖然她也聽不懂那女破面喊了啥,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文涼琴根據她的語氣判斷出來她說啥。
黑崎一護抓住機會打算釋放月牙天沖,烏爾奇奧拉則是淡淡看着他們的方向,文涼琴總覺得他下一秒其實還是會出去擋住,因為黑崎一護打算殺的是他的同胞,哪怕讓人厭惡,他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同胞被殺。
之前停下是看在井上幫了文涼琴一下的份上,果然就在月牙天沖即将發出去的那一刻,烏爾奇奧拉出現在了羅莉的前方,一刀劈開了月牙天沖:“你的對手是我。”
“你給我閃開!”黑崎一護惡狠狠朝着他劈下去,烏爾奇奧拉面不改色地揮刀擋住,直接用行動拒絕。
梅諾麗看起來并不是很想做這種助纣為虐的事情,羅莉也沒指望她,黑發的女破面已經完全陷入了報複的情緒裏頭,開始直接動手扯井上的衣服,文涼琴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猜那大概是類似的什麽‘你不配跟我們穿一樣的衣服,我要把被你奪走的東西統統拿回來’這種話。
就在這時候,羅莉看到了文涼琴,眼中閃爍的冷光讓文涼琴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卧槽烏爾奇奧拉你真的不看看我嗎!我現在從這裏跳下去還來不來得及啊!那個女人看上去要吃了我啊喂!”
“嗤,虛夜宮什麽時候居然讓小蟲子跑進來了?”羅莉看着文涼琴的方向,說出的話不高不低響徹在虛夜宮裏。
烏爾奇奧拉看着羅莉的方向眼眸一冷:“羅莉,手不要伸的太長。”
分出一道靈壓警告她之後,成功讓她出了一頭冷汗,烏爾奇奧拉重新投入到戰鬥當中去。
羅莉似乎有些惱怒自己這樣輕易被吓到,原本只是打算把那個人類的靈魂吃掉的,被烏爾奇奧拉這麽一警告,頓時怒氣值飙升,文涼琴覺得她那個架勢像是想把自己生吞活剝。
所幸她還是能想到自己的首要任務是弄死井上,恨恨剜了文涼琴一眼,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井上的身上。
文涼琴一只腳踩在了那個高危的邊緣,實在不是她想不開,她覺得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好死的心理準備,因為随便蹿出來個啥玩意都能弄死她,現在只能祈禱她死了之後能開挂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巨響從不遠的地方傳來,文涼琴不用看都知道這絕對是牙密,得了,最看不慣人類的十刃又多了一個,她這妥妥是等死的節奏。
彌漫在空氣中的巨大的靈壓讓黑崎一護一震,烏爾奇奧拉也停下了刀,看到文涼琴一副打算跳樓又被高度吓到的樣子,開口說道:“你打算做什麽蠢事,女人?”
在場的估計能這麽冷靜的也就他一個了,因為遠處的羅莉和梅諾麗忙着瞪大眼睛看着牙密出場,黑崎一護忙着出冷汗順便找機會救井上,井上同樣吓傻狀态中。
文涼琴盡管不知道什麽原因完全沒影響,可也覺得空氣似乎凝滞沉重了一些:“我在準備好以死明志,以展現我不畏強-權暴力勇于抵抗的精神啊。”
烏爾奇奧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白癡。
“烏爾奇奧拉——”一聲渾厚的男聲響起,不知道為什麽文涼琴總覺得每次聽到牙密喊自己男人的名字時,聲音都特別淫-蕩。
牙密滿意地看到烏爾奇奧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裏,然後用一種毫無商量的語氣提議道:“我來幫你忙了。”
烏爾奇奧拉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不需要。外面有一堆死神,你可以去解決他們,牙密。”
因為烏爾奇奧拉站的和文涼琴很近,于是文涼琴就被牙密一眼看到了,“烏爾奇奧拉,你身邊怎麽會有小蟲子?”
文涼琴瞅着他那鄙視的眼神就能猜出來他肯定在諷刺自己,這種時候聽不懂真是太好了,閉嘴站着就好了。
“那不會是你的女人吧?”牙密眯着眼睛,還好他臉大,不然這麽個胖臉眯起來真是眼睛都看不到了。
就在牙密只是随便提一句的時候,沒想到烏爾奇奧拉很淡定地看着他回了一句:“啊,我的女人。”
在場氣氛沉默了三秒。
聽得懂的不論是人類還是死神還是破面都驚呆了,黑崎一護發現自己就算之前見過他們倆親的那一幕,現在聽到這個面癱承認這點的時候,依然反應無能。
他簡直要看不懂這個對手了,破面不是都瞧不起人類的嗎?到底是什麽讓烏爾奇奧拉有個人類的女人啊?
羅莉和牙密幾乎是同一時間笑出聲,牙密笑了一會兒之後指着文涼琴說:“烏爾奇奧拉你腦子沒問題吧喂?”
“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只要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了。”烏爾奇奧拉完全沒把他們的反應放在心上,平板無波的聲音一如既往。他總是這樣,不論遇到什麽事情,永遠沉着冷靜,哪怕是不被同伴認可,他仍舊選擇自己的路。
牙密不屑地嘁了一聲,忽然注意到那邊的羅莉和梅諾麗。注意力瞬間就從文涼琴身上移開了:
“為什麽這兩個母豬也會在這裏?”
“不知道,你去問她們。”烏爾奇奧拉面無表情地回答他。
羅莉瞬間憤怒了,幾乎是跳起來反駁牙密。
很好,成功轉移大型殺器的注意力,文涼琴覺得自己暫時不用擔心被牙密一手指摁死的情況。
直到羅莉在她面前被直直拍進了牆壁,那真真切切的‘轟’的一聲,讓文涼琴下意識地抓住了烏爾奇奧拉的衣袖,閉上了眼睛。
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仍舊是不改聲色的青年的嗓音,“怕了?現在後悔晚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來到的這個世界,但是看樣子你是回不去了。”
文涼琴睜開眼,深呼吸了兩口氣,認真地轉頭看着他:“踩井蓋掉過來的。”
“還有,我從來沒有後悔喜歡你這件事。我當然知道虛夜宮有多危險,這些人現在跟我可沒有隔着屏幕,都是分分鐘就能摁死我的那種。但是能在你身邊,也不錯啊。”文涼琴黑色眼眸專注地看着烏爾奇奧拉,開口強調。
沒有力量總是讓人感覺到一股憋屈感,因為弱小,所以什麽都辦不到。
所以攔不住你跟黑崎一護拼命。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其實一直都在,甚至超越了我本身對這個世界的恐懼,這就是為什麽我現在還沒有被吓得腿軟到癱在地上的原因。
被烏爾奇奧拉帶着離開原先站着的地方,牙密一把把解放之後的羅莉捏在手裏砸破牆壁扔了出去。
文涼琴在半空中,看着下面殘忍的一幕,如果時間允許她大概會有很長的時間在腦海裏回放這一幕,抓住烏爾奇奧拉的手,用上了最大的力氣握緊,聲音裏有些難以忍耐的情緒在:“你知道當初我隔着個屏幕看着你灰逝是什麽心情嗎?我想殺了藍染,殺了黑崎一護,殺了所有傷害過你的,我知道我做不到,但是我想保護你。”
“我知道這麽說很過分,但是你們能不能別打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因為我賭不起,如果你們之間注定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你用什麽保證你打得過黑崎一護開的挂?”
我不是過來眼睜睜看着你死在我面前的,我知道我弱小到連擋在你們之間都做不到,可我沒辦法放棄,因為只要一想到你最後的模樣,我就想要拼盡全力去做點什麽。
我相信,我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阻止你的。
“還是很能說啊,女人。”烏爾奇奧拉完全沒去在意在他周圍發生的事情,好像在他眼裏只剩下文涼琴是完全真實的一樣,轉過頭語氣悠然地評價道。
“嘴炮值和武力值,我總要有一樣是能看的吧,不然怎麽配的上牛逼的第四十刃呢你說是吧?”文涼琴的表情變得跟尋常時候一樣,終于不再是那麽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烏爾奇奧拉站在她身邊簡直給了她起了定心的功效。
看着她竟然還有閑心扯淡,烏爾奇奧拉倒是不擔心了。
“所以說,你的二段歸刃完善了?還是說你跟他有什麽不得不死磕的理由?”
在石田雨龍出來吸引牙密注意力之前,文涼琴和烏爾奇奧拉的談話都還在進行中,他們倆簡直比圍觀群衆還專業,仿佛眼前的這些事情都跟他們無關一樣。
“原本是打算嘗試的,不過,”烏爾奇奧拉看了她一眼,“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牙密,你這個狀态的時候,更加無理取鬧了。”烏爾奇奧拉抽空說了牙密一句,看着他暴躁地殺了兩個破面,剛才還發揮了一下同胞愛的烏爾奇奧拉輕微的皺了一下眉。
牙密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當做沒聽到,轉眼盯着黑崎一護看:“烏爾奇奧拉,把你的獵物讓給我吧?”
在這個時候,井上惶恐地盯着他,牙密瞅着自己弄死了的倆破面,再瞅瞅在場的倆女的,忽然覺得心情很不好,伸手朝着井上的方向掃了過去,此刻他的身後大片空白處,突然一躍出現一個人影,朝着牙密的背影發射了一支幽蘭的箭。
“你的對手是我。”石田雨龍輕巧地落地,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光,朝着牙密的方向看去。
井上在他身後興奮地喊了一句:“石田同學。”
“黑崎,你只要專心你的對手就好了,這個……”原本打算說完話的石田突然看到了站在烏爾奇奧拉旁邊此刻一臉無賴狀抱着他的文涼琴,似乎沒明白這個破面和人類是什麽詭異的組合搭配。
以至于他組織好的臺詞都忘了說。
所幸憤怒的牙密很快扯回了他的注意力,然後石田得以說完自己的臺詞:“這個大家夥就交給我了。”朝着地面的一個洞跳了下去,石田最後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眼烏爾奇奧拉。
牙密跟着跳了下去,兩人在下面不知道多少層開始戰鬥。
“我好像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當初跟我一塊兒掉過來的還有一個女生,就你見過的我們一起吃過飯的那個……”文涼琴一想到七六掉在虛圈不知道哪個角落,運氣不好的話直接就成了虛的食物的樣子,吓得心拔涼拔涼的。
原地只剩下了黑崎一護、井上織姬兩個人,黑崎一護重新朝着他舉起刀,眼神專注。
烏爾奇奧拉卻收刀入鞘,很淡定地對着對手說道:“不打了。你現在的狀态打不過我,等你什麽時候能控制你體內的虛時再說。”
“至于那個女人,她對藍染大人已經沒有用了,你要就帶走吧。”
黑崎一護覺得自己被逗了,奈何對面那個家夥臉上萬年不變的表情偏偏一副說什麽都很認真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突然理解了葛力姆喬為什麽那麽熱衷于對烏爾奇奧拉動手,因為這家夥實在是有氣死人的本事。
黑崎一護握着刀幾乎是無語地吐出一句:“開什麽玩笑……”
“手機帶着嗎?”烏爾奇奧拉突然轉頭問文涼琴。
文涼琴啊了一聲,上衣的口袋很深,即便是經歷了那麽多的動蕩都沒有讓手機滑落,解鎖之後拿給他,他淡然地接過,打開了裏頭文涼琴存的關于他的所有死神的動漫,信手戳開第二百七十集扔給黑崎一護,黑崎一護接住,還沒來得及提問就被裏面傳出來的聲音吓了一跳。
“如果你只是想要這場戰鬥的結果,看這個就夠了。我沒有時間陪你玩,黑崎一護,更何況,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似乎時間也不多。”在文涼琴大呼小叫表達自己對手機所有權的聲音中,烏爾奇奧拉的聲線不高不低傳入黑崎一護的耳中。
“好了閉嘴。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拿着手機看我和他的真實版,二是手機給他我們去找你那個倒黴的朋友。”烏爾奇奧拉瞅着她,這個與其說是選擇不如說是威脅。
文涼琴撅了下嘴毫無異議地選擇了二,那邊廂黑崎一護簡直神一般的速度在快進,起碼文涼琴根本聽不到一句完整的對話。
重新站在那個樓層邊緣,文涼琴看着烏爾奇奧拉:“問個問題,你的帶人響轉技術有提高嗎?”
“你可以選擇走着去,然後找她的屍體。”烏爾奇奧拉繼續抛出選項讓她做。
成功堵住了文涼琴接下來的抱怨。
“還有疑問一次性問完,沒有就閉嘴。”滿意地看到文涼琴歸于沉默,烏爾奇奧拉攬着她的腰,正打算離開的時候——
“喂,你這是背叛了藍染吧?”後面黑崎一護有些不解地提出了疑問。
文涼琴眼中閃爍着幸災樂禍的笑意,眨眼看着烏爾奇奧拉:這回提問的可不是我。
烏爾奇奧拉意義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響轉消失在了原地。
原地只留下了一句“我對他的效忠,早已終結。”
☆、想對你說的第二十句話
這個時候的虛圈侵入了太多死神,他們剛剛從那個高樓上下來,文涼琴就眼尖地看到下面的黃沙裏像玩地鼠游戲一樣地冒出無數的虛……“長得真是好醜啊。”烏爾奇奧拉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文涼琴還沒反應過來,感慨地看着遠方。
“哪邊?”耳邊驀然響起他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