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_#
#文涼琴追夫路依然漫漫無前路#
#為文涼琴點蠟#
想着文涼琴表現出來的那種對他的重視還真是廉價,還好有着善始善終習慣的破面君拿起了第三本本子,否則文涼琴要是成功了一半的進度就這樣被自己的年少無知給打敗,她都沒地兒哭去。
第三本的一開始是文涼琴花季少女情窦初開的時候,開始瘋狂追漫然後每天本子上都能出現一溜兒動漫人物的名字,烏爾奇奧拉面無表情地翻過,他現在只想知道第幾頁才有自己的出場。
‘我今天又看了XXX,發現裏頭的劇本和人物都不錯,唔比較喜歡的人物有好多,比如說XXX和XXX,啊都不知道喜歡哪個比較好呢。’這種句子起碼在這開頭的三分之一處出現了二十次。
等翻到了後面,他翻頁的速度雖然還是像之前一樣飛快,可眼眸中的神色卻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後來的有所沉思。
因為從文涼琴記述了他的時候開始,後面的日記連格式都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內容被稱為日記的話,後來的這部分稱之為書信也不為過。
标準格式起頭永遠是‘烏爾奇奧拉……’
天真的想法其實也沒有改變多少,就好像她表現在外面的那些都是僞裝,就算變化了,內心深處最本真的那點,都只能在這裏寫出來,寫給幾乎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自己。
‘烏爾奇奧拉,今年我十六了哦。小時候拼了命想要長大,因為長大了才有力量像大人一樣,可今天看着鏡子的時候我害怕了。小孩的眼睛清澈明亮,大人的眼睛渾濁不堪,我看着鏡子裏自己的眼睛,突然決定,如果有什麽東西是我不願舍棄的,那就是我的天真。因為如果舍棄了這份天真,也就相當于舍棄了一直喜歡你的那份心情吧?’
‘烏爾奇奧拉,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出來,我真擔心自己堅持不到可以看到你的時候了。好想在我還年少的時光裏看到你,那樣就可以有很長的時間來陪你了。’
‘烏爾奇奧拉,我希望我可以安靜下來,安靜地喜歡你,溫暖如水,那樣才可以在見到你的那一刻,笑靥如花。’
‘烏爾奇奧拉,我昨晚夢到你了,在裏頭我小心翼翼地問你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你卻告訴我你有喜歡的人了,我想了很久還是對着你笑了出來,因為希望你能幸福。’
‘烏爾奇奧拉,虛有信仰嗎?你相信神嗎?我也不相信,可是如果相信他就能讓你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麽我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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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之前能夠數清的各種各樣的名字,這些頁面裏頭出現的是數不清的烏爾奇奧拉,前面還是中文版,後來就變成了日文版,甚至還有一篇是通篇日文,可是看的出來她的語法有多麽糟糕。
目光轉向文涼琴今天背回來的放着電腦的包,拉鏈是開着的,裏頭放着那本綠色的本子,烏爾奇奧拉抽出來只展開了第一頁,就看到了上面貼着的一張卡貼和一句話:
“能這樣一直喜歡着你,真是太好了。”
略略翻過,不論哪一頁,烏爾奇奧拉都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筆畫熟練到好像這本子的主人閉着眼睛都能寫出來,筆跡都是墨綠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今天放在這本子旁邊的那支筆寫的。
蘊藏在這些內容裏頭的滿滿的情感,撲面而來将他包圍在其中,虛洞附近竟然蔓延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比聽到文涼琴站在他跟前說一百句‘我喜歡你’要來的震撼的多。
最後在虛圈的那些場景一一浮現在腦海中,那大概是烏爾奇奧拉漫長虛生當中,為數不多的能用來回憶的日子吧。
接觸過的人類女性只有井上和文涼琴這兩個而已,腦海中當然充斥着最後的那些鏡頭。
那時候井上站在屋子裏,那樣相信且堅定地對着他說:“我相信黑崎同學。”
看着他在虛夜宮天蓋上親手洞穿黑崎一護的胸膛,發出那樣絕望而尖銳地呼喊:“住手!!”
在最後一刻明白了的心的含義,此刻更加深刻地在腦中回蕩。
很多時候,相信別人比相信自己要難得多。烏爾奇奧拉在看文涼琴那些奇怪小說的時候,一直對那些所謂緣分的臺詞嗤之以鼻,因為他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并不可能那麽多。
可文涼琴喜歡了他這麽久,喜歡到就算知道他不可能出現也沒有放棄,而他就這樣連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掉入這個世界。
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此刻大概沒有什麽比那倆字更适合來形容他們倆了。
喜歡嗎?他靜靜地看着躺在床上睡相淩亂的那個人,單薄的身體蘊藏着與外表完全不符的豐富的情感。
有些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人,會把保留下的天真和倔強全部用在他身上,仿佛燃燒自己靈魂一樣的感情。
“烏爾奇奧拉,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我知道了,女人。
☆、想對你說的第十三句話
窗外的光透過淡黃色的窗簾照入室內,文涼琴睜眼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家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看到站在窗邊的那個挺拔背影,露出一個微笑又躺回床上,“早安,烏爾奇奧拉。”
下巴擱在床沿上,盯着他上瞧下瞧,得出她家男人側顏就是美這種結論之後,文涼琴的心情越來越好。
從他柔軟的黑發看到線條優美的頸側,再沿着肩膀的硬朗線條一直到蒼白的指尖,食指輕點在一本淡綠色封皮的本子上……等等!淡綠色封皮,文涼琴盯着那本本子眨了眨眼睛,三秒鐘之後确定那就是自己的日記本之後,心跳驀然加速到二百邁。
心跳如鼓響徹耳膜,她選擇了一種最鴕鳥的方式來逃避思考,躺下掀開被子鑽進去蓋上,恩,就這樣沒錯!
……為什麽心跳還是沒緩過來?
啊啊啊她什麽時候把日記本拿出來了?明明只有家裏的那些書不是嗎!
在憋死自己之前文涼琴一掀被子,果斷無視了站在窗邊的烏爾奇奧拉跳到地上踢上拖鞋打開門去刷牙洗臉,拒絕思考烏爾奇奧拉看完自己的日記羞恥PLAY的相關事情。
洗完臉之後她抹了把臉上的水,順便看了一下家裏座機上顯示的時間,七點五十。除了已經上班的爸爸和弟弟之外,其餘衆人皆沉睡。
想想還是有點困,要不回去睡覺好了?
趴在上床床沿,下鋪的妹妹依然打着小呼嚕睡得香甜,文涼琴選擇性遺忘之前的事情,向着烏爾伸出手指勾了勾:“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下一瞬視線中的破面消失不見,文涼琴疑惑地轉頭東看西看卻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到臉對臉,吓得直接躺了回去,烏爾奇奧拉半俯身在她上方,伸手撐在她耳側,毫無疑問如果倆人此刻是站着的這絕對是壁咚的節奏。
文涼琴近距離看着這張臉,對着那雙墨綠無神卻偏偏清澈好看的眼眸簡直瞬間大腦宣布死機,開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真、真睡?”
烏爾奇奧拉看着她一副‘幸福來得太突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再次在心中确定了文涼琴的智商可能只能止步于此了。
眼眸微微斂了些,垂下眼簾看着她還懵懂搞不清狀況的眼眸,另一手食指輕觸她的下颌,輕啓唇,好聽的青年聲線略沉淌入耳中簡直耳朵都要懷-孕了,“喜歡我?”
文涼琴眨眼,再眨,再眨,确定自己好像沒聽錯之後,色膽終于膨脹,好了傷疤忘了疼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借力靠近他一些,幾乎到了要親上的距離才堪堪停住:“對啊,就是喜歡你,怎麽,不允許?”
看着那雙深棕色眼中透露出的勢在必得的氣勢,烏爾奇奧拉沉吟了幾秒鐘,悠悠回答道:“我允許了。”
“烏爾奇奧拉你這句話散發着濃濃的中二症晚期的氣息你造嗎?”文涼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靠近他耳邊,散發着濕熱氣息的話語吐露在他白皙的脖頸上。
我家烏爾才沒有這麽傲嬌!
等這句話在腦子裏過了三遍之後,文涼琴覺得情況有點兒不對,那句話到底啥意思?
支撐自己上身重量的手正好也有些酸,直接松開倒回枕頭上,文涼琴挑了下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同意跟我在一起了?三二一不說話等于默認!”
由于激動她的分貝高了點兒,下鋪的妹妹突然冒出一句:“姐,你有病啊?大早上的自言自語什麽?”
文涼琴滿腔熱情瞬間被澆熄了,可烏爾奇奧拉并沒有離開,只是保持着那個姿勢看着她,她發現他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仿佛染着笑意。
思索了半天覺得大腦現在無法處理除了在一起之外的事情,文涼琴這次扯着他的衣領湊上去,貼上那微涼的唇,聲音小且模糊:“親一個慶祝一下好了。”
男女雙方武力值懸殊的時候,當武力值逆天的那方不反抗并且配合的時候,弱者還是很容易反-攻的,具體參見樓上兩位↑
只是淺淺的親吻,文涼琴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眼中滿是笑意仿佛落着星辰一般,抱住烏爾奇奧拉就不撒手,好不容易放開了還是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個位子,結果烏爾奇奧拉才剛躺下她又直接撲上去蹭蹭蹭,往日裏給看不給摸的各種遺憾絕對一次性補足!
幸福地感覺自己下一刻都能飛起來。(`)
抱着他的脖子湊近用日語一遍遍小聲喊着他的名字:“烏爾奇奧拉、烏爾奇奧拉、烏爾奇奧拉……”
話語裏是怎麽掩都掩不住的激動,每個音節都像跳躍的音符,即便是對她的心意半分不了解的人都能夠從中知道她到底有怎樣濃重的情感。
半個小時之後,文涼琴激動完了,眨巴着眼看着烏爾奇奧拉面無表情的側臉,雖然心跳還是稍快,起碼大腦系統重新運轉了:“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麽忽然就想開了嗎?”
想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話。烏爾奇奧拉眼眸轉動,斜看向文涼琴的方向,抿了一下唇開口并不帶多少情緒問道:“你不是這麽希望的嗎?”
說的好像我希望跟你上-床就可以上-床一樣。文涼琴撅了下嘴,轉過身與他面對面,視線裏傳達着這種不滿。
奇跡般的烏爾奇奧拉居然真的看懂了,跟着文涼琴接觸的人多了他自然知道文涼琴的性格也不算是普通的,起碼論廉-恥-度鮮少有女人能超越她,伸出手捏住她的臉,他淡定地說了句:“要點臉,女人。”
冰涼的手指和臉上驟升的溫度形成了奇異的反差,文涼琴也算是用臉親自感受了一把冰火兩重天。
文涼琴似乎跟烏爾奇奧拉在一起之後,下限再創新低,只見她轉了轉眼珠子,瞥向烏爾奇奧拉捏住自己臉的手,忽然笑出來問道:“我要臉,你要我嗎?”
長期被她刷新三觀的破面君自然也回答的很淡定:“考慮一下。”
“你剛剛明明答應了的!烏爾奇奧拉你是要對我始、亂、終、棄嗎?”文涼琴試圖像他一樣眯起眼睛造成一股壓力,可是只是普通人類的她這麽做外加念出重音,對破面來說簡直毫無殺傷力。
烏爾奇奧拉不想搭理她又開始活躍起來的腦洞。
至于為什麽會答應,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為,她可以在希望渺茫的情況下等到他出現的這一天吧。
被愛是一種奇妙的感受,讓這個世界上不論物種不論老少的存在,都會在自己都不知曉的時候,隐隐期望着它的到來。
文涼琴在思考到‘男神有可能變成自己的’這個想法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讨厭的鏡頭,這使得她不得不考慮情敵這種生物的存在。
于是她正兒八經地看着烏爾奇奧拉,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考試都沒這麽認真過,語氣卻跟發現自家男人有了小三一樣:“你是不是之前喜歡井上?”
烏爾奇奧拉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白癡一樣,其中蘊含的鄙視簡直都實體化成了利刃,眼眸沉澱成墨綠色,只要看一眼都知道這個問題答案是啥。
很好下一題。文涼琴捉摸了一下,剛陰轉晴的臉色立馬又開始烏雲密布了:“那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葛力姆喬什麽關系?別告訴我沒關系,藍染開會的時候坐在他左邊是你右邊是葛力姆喬,你倆編號一個四一個六根本沒有邏輯啊!”
過了很久,就在文涼琴以為他倆真有什麽不可言說的cp關系時,烏爾奇奧拉才半斂着眼眸,語氣裏有一點探究的意味:“到底是什麽讓你覺得世界上的男人都應該在一起?就算是站在生物學的角度來說,這也不利于物種繁-衍吧。”
為什麽他語氣裏透露出一股要解剖我大腦的陰森感?byQAQ版文涼琴
不過文涼琴好奇的是另一個方面:“烏爾奇奧拉你什麽時候趁我不注意看了動物世界嗎?身為破面比人類博學你不覺得有搶別人飯碗的羞愧感嗎?”
“重點錯。”烏爾奇奧拉淡定地提醒她不要跟錯話題。
文涼琴哦了一聲,開始回憶烏爾奇奧拉之前說的那就話,然後驀然睜大眼:“等等你怎麽知道!”然後她想起來自己之前在宿舍給烏爾奇奧拉看到的都是什麽書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竟然給我喜歡的男人看攪-基的書#
#論葛烏和烏葛是怎麽簡介促成的#
#論女主如何作死自己#
不過!在知道烏爾奇奧拉似乎不太可能彎之後,文涼琴果斷繞過這個話題,跳回原始的問題:“所以,到底是為啥?”
“沒有為什麽,随便坐的。”烏爾奇奧拉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地回答。
……卧槽居然是随便坐的!(╯‵□′)╯︵┻━┻
文涼琴生平第一次深刻明白什麽叫做‘想太多!’
“你确定不是因為藍染看臉?”文涼琴決定當一個嚴謹的人,第一步就是重要的事情要反複确認。
烏爾奇奧拉不想再聽她的聒噪,也不想再滿足她這種總是關注在奇怪地方的旺盛好奇心,随手扯過被她踢在一邊的被子扔到她臉上,冷冷地說了兩個字:“閉嘴。”
世界安靜了。
☆、想對你說的第十四句話
數着錢包裏唯二的兩張紅票子,文涼琴坐在房間的窗前撐着腦袋唉聲嘆氣,經常性心血來潮答應請吃飯的後果就是,在一個不小心把錢包花光之後發現到了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烏爾奇奧拉我好窮啊求包養!”在盯着兩百塊盯了五分鐘确定自己的眼神沒有使票子翻倍的功能之後,文涼琴果斷悲傷轉頭,寬帶淚看着烏爾奇奧拉。
烏爾奇奧拉在看到她數錢的時候就料到了這個局面,只淡然回了一句:“沒錢。”
堂堂虛圈第四十刃!居然說你沒錢!文涼琴盯着他看了兩眼,只嘆了口氣說道:“你給藍染打工的思想覺悟還挺高,啊不,我忽然覺得你們整個虛圈的素質都很高。”
看看人家屍魂界,那些隊長級別工資肯定嘩啦啦的,為了養家糊口,拼命是有道理的,再看看虛圈,完全就是被藍染‘吾等前方,絕無敵手’忽悠的找不着東南西北,真不知道是說藍染洗腦成功,還是該說虛圈人追求的精神世界過于特別。
下午。
站在大型超市的油貨架旁,文涼琴圍着商家的圍裙,看着旁邊由于嫌人太多直接在半空中冷眼盯着自己的烏爾奇奧拉,趁着沒人注意,眨着眼睛裝作很無辜地跟他解釋:“你早上看到了呀,我缺錢嘛。”
沒錯,負債累累的文涼琴短暫的寒假,就要在打短期工當中度過了。因為距離限制的原因,他不得不站在離文涼琴不遠的地方,而這個超市人來人往,除非站在文涼琴的旁邊,否則其他地方都要不到一分鐘讓一次路。
然後!烏爾奇奧拉就選擇站在離文涼琴不遠的高處,雙手插兜看着下面人來人往,文涼琴的表情是這樣的:=_,=說好的真愛呢!
你別以為你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我就看不出來你在嫌棄我!
心分分鐘碎了一地,口水都粘不回來那種
還好烏爾奇奧拉的人設裏頭并沒有傲嬌和中二這種屬性,大多數情況下他都非常耐得住寂寞,只要文涼琴不跟他說話,他似乎能用這種安靜的姿态站在那裏直到天荒地老,就像一尊亘古不變的雕像。
第一次上班站八個小時,第二個小時的時候文涼琴就覺得膝蓋疼腳疼,緩解疼痛的方法最好就是看帥哥轉移注意力,烏爾奇奧拉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文涼琴盯着自己的那種詭異而專注的眼神。
稍稍偏了下頭,烏爾奇奧拉用眼神問她什麽事,文涼琴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晚上九點鐘,文涼琴覺得走一步路膝蓋都在疼,拿着東西幾乎是雀躍地走向超市的出口,等到走出去之後,被夜晚的風一吹,想想自己要走好遠的路回家就簡直想迎風落淚。
“烏爾奇奧拉……”站在馬路邊等着紅綠燈,文涼琴拉長聲音回頭看着烏爾奇奧拉,笑的一臉讨好。
被喊的那個安然自若站在她身後,文涼琴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站了一天腿疼,還要走好久的路回家,腿要斷了嗷~”
“自找的。”烏爾奇奧拉無動于衷,只用他那聽上去讓人沉醉的聲音說出讓人心碎的話。
看了看手中錢不多的一卡通,文涼琴看了看遠方的家,吹着習習涼風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心酸。
還是走路回家吧……
又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彎腰揉了揉膝蓋周圍,發現有些刺痛,有些委屈地看旁邊站着的某破面,沒等她直起身就驀然感覺視野一晃,手條件反射攬上他的脖子,才剛開口話沒出來就被風灌了一肚子,默默閉嘴感受了一把響轉版本的移動速度。
閉上眼還沒來得及感受呢,風就停了,一睜眼發現到了自家門口,難得享受了一把被抱的待遇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烏爾奇奧拉站到了她的身前,背對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往前走。文涼琴卻是伸手從後面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挂在他身上:“再抱一次嘛~”
“好好走路。”烏爾奇奧拉終于舍得将手從兜裏伸出來,握住文涼琴的一只手臂拉開她的手,文涼琴一邊加大手中的力氣一邊抗議:“不要不要不要~”
最後還是被她就用那種奇怪的吊着走的方法被烏爾奇奧拉拖到了家門口,所幸花園到了晚上基本上路上看不到人,否則人們就要懷疑喪-屍出現了,誰都不可能在大晚上瞅到一個駝着背飄着走的人還能當做沒看見。
依依不舍地松開勒在他脖子上的手,文涼琴站直身體敲門。
累了一天的好處就是可以指使着弟弟妹妹給自己熱飯遞茶之類的,文涼琴絲毫沒有當姐姐的覺悟。
直到晚上睡覺前舒服地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才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盡管膝蓋周圍的肌肉按按還是會疼,不過比走起路時的那種火燒的感覺要好得多。
“烏爾奇奧拉,晚安。”文涼琴縮進被子裏,對着靜谧的房間說了一句。
“恩。”烏爾奇奧拉淡淡地應了她一聲。
第二天文涼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她有些困倦地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又被被窩外的室溫冷到了,立馬躺下縮回了被子裏。她上班的時間被安排在下午一點到晚上,可一覺睡到大中午的感覺就是永遠睜眼都要上班。
一想到自己以後的人生就要這麽虐地度過,她頓時很慶幸還好自己現在還是學生黨。
“快點起來吃飯,一會兒還要上班。”正打算過來叫她起床的麻麻正巧瞅見了她起身又倒回去睡的模樣,不得不無奈地提醒了一句。
文涼琴“嗷”了一聲當做回答,可仍舊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烏爾奇奧拉從頭到尾保持圍觀的态度,也不催促她,看着她慢悠悠地起床慢悠悠地吃飯化妝之類的,等到出門之後她的時間都控制地剛剛好。
唯一的意外就發生在公交車上,文涼琴刷完卡發現這車居然上去就要刷六塊錢似乎哪裏不對,結果在眼睜睜看着與上班地方say goodbye才反應過來這車根本不在這一站停!
等到終于下車的時候,文涼琴回身看着根本看不到的那棟建築物的方向,淚牛滿面低頭看了下手表,只剩下五分鐘了就算從這裏上車一直到那裏加上上樓的時間這也是妥妥要遲到的節奏!
哭喪着臉轉頭看着身後的某個從頭到尾安然自若的破面,文涼琴無限哀怨地說道:“烏爾奇奧拉我要遲到了。”
“所以。”烏爾奇奧拉迎着她的目光,用無比平靜的語氣續道。
文涼琴立馬揚起燦爛的笑容,朝着他伸出雙手,眼角彎彎像月牙,“抱抱!”
幾秒鐘過去了,烏爾奇奧拉仍舊雙手插兜站在原地,墨綠的淚痕在他蒼白的臉上格外引人注目,那雙有着深淺顏色變化的眼眸裏頭絲毫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倒映着眼前人的模樣,像澄澈的鏡子。
見他毫無反應,文涼琴習慣性舔了舔下唇,有些沮喪地放下快要開始發酸的胳膊,“要遲到了,遲到了就要扣工資,身為我的男人你怎麽能眼睜睜看着這種殘忍的事情發生?”
由于是站在馬路邊,文涼琴也做不到對着空氣撲過去這種在別人眼裏有病的事情,只能怨念地看着某個無動于衷的破面,覺得自己一點兒都沒有享受到在一起之後的待遇提高。
我真的是你女票嗎?烏爾奇奧拉!
他看着眼前人變化多端的表情,最終好看的眼眸劃過一縷笑意,察覺到附近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裏,上前一步伸手攔腰抱住她朝着不遠的建築物而去。
文涼琴是想睜眼看看響轉過程中的景物變化來着,奈何風就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毫不懷疑如果睜眼下一秒就是眼瞎的節奏。
在疾速前進之後猛然停下來時,整個人都由于慣性往前,身體裏的內髒也如此,文涼琴差點吐出來,睜開眼疑惑地看着将自己放下的某破面,卻發現站在一個很高的樓頂。文涼琴揉了揉肚子,走到建築物的邊緣,這才發現站的地方有多高,手心出現了冷汗,回過頭看着像是在思索什麽的某破面:“停在這裏我要怎麽下去?”
問出口的那一剎那她忽然想到以烏爾奇奧拉謹慎的性格來看,他向來不是這種做事做一半的人,習慣性擡起左手看了看表顯示的時間,還有幾分鐘才到一點,“怎麽了嗎?”
烏爾奇奧拉擡頭看着驕陽燦爛的天空,藍色的天幕上有着飄渺的雲層,可他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因為這樣漂亮的天空而柔和起來,他又低下頭與文涼琴對視,“站着別動。”
哈?文涼琴一臉茫然看着他邁着步伐往旁邊走,一直走到了高樓的邊緣,文涼琴的表情慢慢疑惑了起來,烏爾奇奧拉這是嫌棄我到了寧可一死也不要在一起的地步了嗎?
☆、想對你說的第十五句話
事實當然不是文涼琴的腦洞想的那樣,烏爾奇奧拉站在邊緣的地方,對這大樓的高度視而不見,再次邁開步伐朝着邊緣外踏出一步,文涼琴看着他的動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喂!”
烏爾奇奧拉似乎驚訝于她怎麽突然反應這麽大,但動作卻沒有絲毫地停頓,直到看到他在半空中穩穩站着的時候文涼琴才驀然想起來,這家夥是破面,在空中站着什麽的簡直是基本技能,摔死這種情況怎麽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看着文涼琴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氣的模樣,烏爾奇奧拉猛然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她眼前,伸出手劃過文涼琴的額角,抹下一滴冷汗,屬于青年特別的嗓音平淡地響起:“緊張什麽。”
文涼琴擡手緊緊握住他手腕,幾乎整個胳膊都用上了力傳達到手掌,雖然知道這個力道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可一雙眸子卻異常認真地盯着烏爾奇奧拉的雙眼,過了幾秒鐘才倏然露出一個笑容,手上的力道松了下來,出口的語氣佯裝輕松:“你要吓死我啊……”尾音越來越輕,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我沒那麽容易死。”烏爾奇奧拉像是解釋一樣地淡淡說出一句話,語氣似乎并沒有将剛才的那種小事放在心上,眼眸左右看着也不知道是在打量什麽。
他的思緒被文涼琴快速的回答給打斷了:“騙人!”
碧綠的眼眸與眼前的人對上,屬于冷血動物才有的特殊瞳孔變得細長,他并沒有想到什麽讓她變得這樣激動的事情,結果文涼琴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如果你沒有出現在這裏,明明就已經……反正不準你說跟這個字有關的話!”
如果你沒有出現在這裏,明明就已經在和黑崎一護的戰鬥力,灰逝了啊。
烏爾奇奧拉有些不能理解她如此奇怪的思想,但是還是給出了剛才做出那個舉動的緣由:“限制少了,我剛才離你的距離有八米。”
文涼琴起初不明白他說這個幹啥,後知後覺她之所以能夠追到烏爾奇奧拉,與這個限制有着分不開的關系,而距離的擴大與一件她一直不願意去想的事情有關系,她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手腳失去了溫度,良久才看着旁邊的地面,低聲問了一句:“你要走嗎?”
好像就算答應跟她在一起,烏爾奇奧拉也從來沒有說過要留下來。
他平靜地注視着眼前站着的,眼底黯淡一片的女生,薄唇輕啓,說的卻不是這個話題:“要遲到了,下去吧。”
說罷像之前一樣攬住文涼琴的腰下一刻就出現在完全沒人走過的員工通道的門口,文涼琴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如同一個木偶一樣呆呆地走上樓去上班。
這天她完全沒有銷售的心情,即便顧客從她的旁邊經過她也只是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思考什麽,偶爾有人問她跟食用油有關的常識她也只是簡單說兩句,并不在乎別人買不買。
出乎烏爾奇奧拉意料的,今天的八個小時文涼琴幾乎站在那裏就沒有挪過步子,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到了下班,看着文涼琴完全沒看到紅燈就打算橫穿馬路的模樣,他伸手擋住了她,語氣比尋常稍冷一些:“看路。”幾乎帶着命令的口吻。
文涼琴這才反應過來,擡眼瞅了他一眼,收回步伐,朝着家裏的方向走去,今天也沒有抱怨腿疼不想走之類的,格外安靜。
烏爾奇奧拉自然察覺了她這種情緒變化,走到一半,不疾不徐地開了口,打破了纏繞在兩人世界裏的沉默:“你在不高興什麽?”
文涼琴微微低着頭并沒有與他對視,仿佛在掙紮着不想沉淪進那雙如深潭一樣的碧綠眼眸中,“我們說好了在一起的,你卻想離開,我難道該高興嗎?”末尾的反問甚至有些輕微的嘲諷,卻不知道是對着誰。
烏爾奇奧拉略微偏了一下頭,眼眸分明是漫不經心打量着眼前的女生,卻無論如何都給對方造成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像是嫌這樣還不夠,他從兜裏抽-出手,輕輕搭在文涼琴的肩膀上,湊近了看着她的雙眸問道:“我的哪句話給了你我想離開的錯覺?”
文涼琴愣了,冷不防擡頭撞進他的視線裏,與白天看到的冷漠并不同,似乎在路邊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他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層暖光,半天才有些心虛地問道:“不是嗎?”
烏爾奇奧拉輕哼了一聲,開口的語氣仍舊慢條斯理,帶着他特有的腔調:“如果你需要一個承諾,我可以答應你,在你的有生之年陪伴你。但是,這一切都得建立在我能夠自主選擇的情況下。”
他鮮少說出這麽長的句子,而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是用着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腔調,可就算是這樣,乍然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文涼琴只覺得胸口被什麽猛地撞了一下。
剎那間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文涼琴當然沒有錯過他最後那個重要的前提,可此刻腦子非常不争氣地重複回放着他剛才的那句話——如果你需要一個承諾的話,那麽我可以答應你,在你的有生之年陪伴你。
承諾,陪伴。
一整天的頹廢和茫然立刻就随着這句話的出現而煙消雲散,文涼琴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恢複了插科打诨的本性:“為啥是有生之年,我死了你就嫌棄我?”
“因為我并不了解這個世界的人死後的靈魂形式。”烏爾奇奧拉非常冷靜地回了她一句。
文涼琴撅了下嘴,勉強承認自己被安慰了,這時才有空餘去思考他剛才的那個前提,烏爾奇奧拉不是這個世界的,她當然知道。既然今天限制的範圍大了,是不是意味着總有一天他會以當初出現的那種方式,突然被送回原來的世界呢?
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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