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郁秋的故事
母親早前才做過腦部手術,身體虛弱,連看好幾家醫院,評估情況後都拒絕收治,秦向陸知道後介紹他帶母親國外手術,付瑾舟當時手裏根本沒多少錢,範建文的案子已将他存款耗盡,但他不可能放棄母親,于是接受秦向陸的提議,向秦向陸借款六十萬,自己則是跟他定下合約,未來五年留在穗香為穗香服務。
季望海還在催促他回答問題:“秦向陸到底哪裏好,除了當時比我有錢,我不覺得他是真心待你,所以,付瑾舟,回答我,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付瑾舟沒辦法回答季望海這個問題,只能嘆息一聲答他:“喜歡他的錢。”
季望海扯開他的衣服,“那後來呢,為什麽又跟他分開?”
“後來不需要他的錢了。”
季望海氣到臉發青,“付瑾舟,你連哄騙都懶得哄,看來我們不适合聊天。”
衣服落滿地,付瑾舟半推半就,拍着季望海肩:“你不用跟他比,你是你,特別的你。”
季望海聽到他這話稍稍停頓,而後更加用力,“現在哄我,晚了。”
付瑾舟替他順毛:“沒有哄你,說的是事實。
”
在季望海的手伸越來越往下時付瑾舟終于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大白天的,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做這種事還得分白天黑夜嗎?”
“我剛下飛機,昨晚沒睡好,讓我休息會兒。”
季望海聽他這麽說從他身上翻下去,“去床上睡,沙發不舒服。”
付瑾舟看着他鼓鼓囊囊的前面,向他伸手:“拉我一把。”
季望海将他拉起來,他順勢抓住季望海前面:“也不是很累,你喜歡沙發還是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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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要求的,今天不做太久,好嗎?”
“少廢話,趕緊的。”
事後,付瑾舟用枕頭墊着腰,說好的不做太久,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話不可信。
趁着氣氛好,付瑾舟問:“秦總怎麽樣?”
“哪個秦總?”
“小秦總,老秦總的情況已經聽你在電話裏說了,你打了他,他應該沒你這麽輕松。”
“你擔心?都到棉城了,擔心自己打電話給他。”
行吧,吃醋這件事在季望海這裏是改不了了,付瑾舟掏出電話當着季望海的面打給秦向陸,當着他面打他更安心,背着他打估計又得哄半天。
季望海看着他打電話,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剛開玩笑的,你自己安排,我還有點事,晚上一起吃飯。”
走到房間門口,他又折回,俯身對着付瑾舟腦門就是一口:“我沒那麽小氣,你做你想做的事,晚上見。”
秦向陸正在炒菜,郁秋看到屏幕上“付瑾舟”三個字,對着廚房喊:“你的緋聞前男友給你打電話。”
油煙機聲音大,秦向陸探頭,“你接吧,就說我在忙,晚點回他。”
付瑾舟聽着電話那端陌生的聲音,禮貌地問好:“你好,我是付瑾舟,打擾了。”
“不打擾,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郁秋問。
“你一定是跟秦總信任的人,秦總電話一般不給人碰。”
付瑾舟跟秦向陸打過一段時間交道,他的手機是他的禁忌之地,就連助理都不敢幫他接,多大的生意都要等他忙完回電。
“我叫郁秋,是秦向陸的男朋友,昨天的信息是我發的,能請你喝一杯嗎?”
“我們倆?”
“我們倆。”
付瑾舟一直知道秦向陸有個隐藏的男朋友,他像藏珍寶似的将他男朋友保護的非常好,付瑾舟也是無意跟秦向陸聊天從他的無意洩露的信息中猜測的,這個郁秋應該就是他一直藏着的那個人,郁秋不會無緣無故約他,約他一定有原因。
秦向陸端着菜出來:“你們剛聊什麽?”
“我想見他,約他下午喝咖啡,你沒意見吧?怎麽樣,要不要一起?”
“你啊你,總改不了這跳脫的性子,你自己去吧。”
“就這麽放心我?”
秦向陸給他盛飯:“你是想幫季望海吧。”
“錯,我是想幫你。”
下午三點,付瑾舟在咖啡廳見到那位神秘的郁秋,果然,能讓秦向陸藏着如此辛苦的人不一般,眼前的郁秋美得令人挪不開眼,頭發微卷,半披着,乍一看像西方神話中的神。
郁秋坐到付瑾舟面前,伸手:“你好,郁秋。”
付瑾舟笑着伸手:“這麽肯定我就是付瑾舟?”
郁秋聳間:“這裏就你最好看,不是你還能是誰,秦向陸可是說過,你長得比穗香請的品牌代言人更帥。”
“郁先生果然聰慧,也難怪秦總對你死心踏地。”
“我們還是不要商業互捧了,聊聊你的前男友嗎?”
“我們好像沒有聊季望海的理由。”
“那聊秦向陸吧,你可是他的緋聞前男友,為了你,他被季望海恨了幾年,這個結再不解開秦向陸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穗香,我想要秦向陸,不瞞你說,我要帶他走。”
“你要帶秦總走跟季望海好像沒有直接關系,跟我更沒關系。”
郁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有,你是最關鍵的人物,季望海應該沒跟你說過吧,秦向陸還有個哥哥,他的哥哥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優秀到任何人在他身邊都會被他的光芒所掩蓋,他叫秦向陽,。”
付瑾舟怔了下:“這倒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也正常,他十七歲那年去了另一個世界,如果他還在,秦向陸這時候應該自由自在的滿世界拍照,學他喜歡的攝影,寫他熱愛的劇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困在冰冷的辦公樓脫不開身。”
秋日的下午陽光和煦,透過咖啡店的玻璃窗落在郁秋的臉上,付瑾舟從他臉上看到“故事”兩個字。
郁秋的故事說起來很簡單,總概括一句話:他有兩個青梅竹馬的玩伴,他喜歡其中的哥哥,弟弟喜歡他。
兩家是鄰居,哥哥溫潤聰慧,弟弟活潑爛缦,哥哥叫秦向陽,弟弟叫秦向陸,他們從穿着尿不濕含着奶嘴認識的,小時候他跟秦向陸總喜歡跟着秦向陽身後,秦向陽比他倆大兩歲,總像個小大人似的照顧他倆。
直到七歲那年哥哥上小學,秦家爺爺突然出現将哥哥接走,每周只有周六送回來,周日下午再接走,爺爺親自教導他,郁秋和秦向陸都很傷心,他們崇拜的哥哥不能再跟他們一塊兒玩,沒人再教他們拼音和算術,更沒人給他們講宇宙、星空和外太空的故事。
就這樣,哥哥每周回來都是帶着各種作業回來,郁秋很無奈,每周只能偷偷從窗戶望着埋頭奮筆疾書的秦向陽。
秦向陸總會在這時候哄郁秋開心,他會說:“小秋秋,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哥。”
郁秋會答:“是的,我喜歡你哥。”
秦向陸嘻嘻哈哈的:“他們都說我跟我哥長的像,你要是喜歡,我可扮成我哥,你叫我哥吧,喜歡我吧,萬一以後我哥不在了,我也能照顧你,你也不會沒人喜歡。”
童言無忌,一語成谶。
秦向陽成績很好,一直是秦家的驕傲,秦家爺爺從他七歲将他帶在身邊,十二歲出席各種場合,十三歲參加各種比賽,十五歲考上大學,他在日記裏寫過,他的快樂時光只有七年,七歲後的每一天他都很累,沒有自由,只能一直被迫向前跑,不能停下,不能哭,也不能笑。
他很疼秦向陸,每次秦家爸媽讓秦向陸學習,他們總會說:“你學學你哥,就知道瘋就知道玩,你看看你哥。”
秦向陽總會攔在秦向陸前面護着他,勸說父母:“讓他玩吧,人生這麽短,能玩的又有幾年。”
秦家父母會說:“你總護着他,以後他長大了成家了怎麽辦,總不會一直這麽混下去吧。”
那時秦向陸也才十四五歲,他會躲在秦向陽後面沖爸媽撒嬌:“有哥呢,以後我跟我哥混,我哥會養我,是吧哥。”
然後跑出去跟郁秋炫耀,說:“郁秋,我長大後要去環游世界,我要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我哥會去接我爸的班,他說我長大什麽都不用幹,吃他的花他的住他的,羨慕嗎?”
郁秋偷偷望着倚窗而立的少年,暗戀之意溢出眼眸,羨慕的,他也想要秦向陽對他說:“以後我護着你。”
好像一切都很平靜,郁秋偷偷喜歡秦向陽,秦向陸每天粘着郁秋撒潑打混,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至少他們每個人都在。
秦向陽十五歲那年考上大學,秦家父母跟秦爺爺商量接他回來住一段時間,被秦爺爺拒絕,他給秦向陽安排了各種社交課程,就連春節也只有三天假期。
春年後一個月就是他十八歲生日了,他選擇将生命中斷在十八歲生日前一天。
那天天氣很好,秦向陸跟郁秋一起滿商場的給秦向陽挑禮物,最後他們決定送他一只小狗,偷偷養在他的房間。
小狗還沒來得及送出去,他們接到警察電話,秦向陽跳降落傘自殺了,他藏着小刀乘的降落傘,在空中自己割斷繩子,遺書上寫着:“人間這一趟我很開心,我先去另一個世界探探路,不必挂念,風會将我帶去我想去的地方,以後每一天的陽光都是我在祝福你們。”
秦家媽媽崩潰了,自此一病不起,秦家爸爸開始沉默,秦家爺爺好長一段時間都處于極度悲傷中,不止爺爺,比爺爺更悲傷的還有秦向陸和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