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繼父自殺
這一夜很長,也很短。
經這一夜兩人感情突飛猛進,季望海在他這裏留到七號才返校,這幾天付瑾舟每天不夠睡,每晚被季望海按着深入交流,深感處男的可怕。
不對,自己也是第一次,也沒像季望海那樣,像只餓了幾百年突然開葷的獸類,沒完沒了的要,是季望海太可怕。
抱怨歸抱怨,每晚在罵聲中開始,在呻吟中結束的人始終是付瑾舟。
七號,付瑾舟将季望海送走,長長的籲了口氣,腰終于能好好休息幾天了。
十一月初,付瑾舟晉升為棉城區域銷售經理,月底,棉城降溫,在季望海的強烈要求下付瑾舟忍痛将他那張鐵架床賣給廢品大爺了,以二十塊錢價格成交,季望海給添一張新床,結實的木架加上席夢思床墊,從一米二換成一米五,房間更加顯小,進門只得側着走,再擺開折疊桌,基本沒有空餘的空間,從這一頭到那一頭還得從床上翻過去。
季望海十分滿意,畢竟鐵架床影響他發揮,稍微大點的、有難度的動作都只能想不能實施,付瑾舟會抗議,理由是床會散架。
新換的床當晚被當成實驗品供季望海完成各種高難度動作,付瑾舟一面反抗一面配合,最終兩人靈肉合一,将所有他們能想到的花樣玩了個遍。
冬天的第一場小雪降臨時,學校放假,季望海背着簡易行李回到他跟付瑾舟的家,承擔起照顧付瑾舟的重任。
付瑾舟回到家看到滿桌飯菜整個人呈驚訝狀,其實所謂的滿桌也就三菜一湯,折疊桌,三個盤一個湯碗已經将桌面占滿,飯只能端手上吃,季望海做了辣椒炒牛肉,紅燒豆腐,香煎雞翅,還有一道玉米排骨湯。
“怎麽樣?好吃嗎?”
這是季望海頭一次做這麽多做,從前他只會簡單的炒飯煮面,今天這幾道菜他準備了好幾個小時。
付瑾舟吃到筷子停不下來,其實不算特別好吃,牛肉太老,沒按紋路切;雞翅火大了,外皮糊了,裏面剛熟;豆腐不入味,吃起來太淡;湯沒放鹽,好在玉米本身就有甜味,吃着也還行。
“我想想啊,我得想想要用什麽詞來誇你,第一次做這些菜就能做到這樣,只能說你天賦異禀,有當大廚的潛力,今晚的菜是我最近吃過最好吃的了。”
季望海耳朵一紅,“你就誇吧。”
楠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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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季望海,我發誓,真的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
“勉強相信你。”
付瑾舟給他夾起一塊沒糊的雞翅:“你這手藝将來不愁找不到工作,實在沒工作就去開個小飯店。”
季望海跟着笑,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聊:“嗯,我當廚師你當老板,收的錢四六分,你六,我四。”
付瑾舟笑道:“行,我這多的兩成存起來給你娶媳婦兒。”
“那不還是你的?給我存來娶媳婦我還不是給你?”
“弟弟不錯啊,會開玩笑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窗外寒風肆虐,小小的出租屋內溫暖如春。
冬季啤酒市場處于淡季,晚上基本不加班,酒吧活動減少,一周最多一次,商場幾乎沒促銷項目,兩人有了大把時間享受二人世界。
晚上,季望海蹭着付瑾舟腿,提議:“我們換間房子吧,換大的,我卡裏的的錢除去下一年的學費,夠我們租大半年了,半年後我畢業了,找到工作了,再換更大的房子。”
“現在住的不好嗎?”
“沒有不好,我只是想讓你住更大的房子,現在租,等以後有條件了,我一定給你買棉城最好的小區給你買最大的房子,我要給你一個家,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家。”
付瑾舟聽了只覺得心又酸又脹,從來沒想過會有另一個男人對他說這番話,他被季望海帶動着,跟着他憧憬未來,等他處理完繼父的事,從穗香辭職,找一份他喜歡的工作,陪着季望海過他想過的日子。
“好,我等着,等你給我買大房子。”
穗香因內部原因,今年下半年的內招取消,新一輪的內招将在來年二月初舉行,付瑾舟有把握這次他能拿下內聘職位。
季望海抱着付瑾舟,看着他睡着,這段時間他過的很開心,但很多事并不像表面這麽平靜,秦向陸的爺爺三個月前突發腦溢血突然離世,消息被壓了數天才公布出來,季文倩給季望海打了數次電話,摧他回去掉唁,秦老爺子在世是對季文倩很不待見,連帶着她生下的季望海一塊兒厭惡,季望海原不想去,本着對老人的尊敬還是去送了他最後一程。
葬禮上遇到秦向陸,秦向陸似乎很忙,跟季望海擦肩而過也只是對他了點頭,季望海聽季文倩說,集體其他股東在老爺子過世後蠢蠢欲動,秦譽信和秦向陸忙着應付那幫老頭子,還說集團內部出了財務問題,其他幾位股東主張申請破産,秦家人主張改變策略重整公司。
季望海聽着沒說話,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個局外人。
季文倩又說:“你別以為你能逃得掉,身上流着秦家的血,這輩子就得為穗香付出,這是秦家人的使命,秦向陸就要跟做房地産的蘇家小姐定婚了,蘇家答應貸一筆款給秦家,等你畢業你爸爸也會幫你物色聯姻對象,這也是我不讓你在學校亂交朋友的原因。”
季望海殘忍的打斷她:“秦譽信不是早知道了嗎?我是個同性戀,他應該比你更早知道。”
季文倩被他氣跑,季望海參加完葬禮一個人回到了學校。
今天白天又接到季文倩電話,秦向陸的父親重複了爺爺的老路,在上班的時候突然暈倒,送到醫院已沒了氣息。
季望海也只是沉默的聽着,他現在只想跟付瑾舟好好過平淡的日子,其他一切與他無關。
發生的這一切他都沒告訴付瑾舟,付瑾舟應該也有聽說,畢竟穗香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也正因為發生了這麽多事,秦譽信和秦向陸這半年來沒來找他們麻煩。
春節,穗香集團放假十天,比國定假期多三天,付瑾舟犯難了,他得回老家陪媽媽,季望海要怎麽辦?
他問季望海:“你有跟家人聯系嗎?”
“沒有。”确實沒有,上月姨媽生日,給姨媽打電話,她沒接。
“那你過年怎麽辦?”
季望海将他拉進懷裏:“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你安心回家,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付瑾舟是想帶他回家的,但現在不能,他還得回去看監獄裏的繼父,很多事還沒跟季望海坦白,現在不是好時機,至少等他找到一點點線索,證明繼父的事跟穗香集團無關,他才能把一切告訴季望海,不然以他沖動的性格,保不齊會做出什麽令人無法挽回的錯事。
就這樣,季望海一個人留在出租房渡過了他二十一年來最凄涼的一個春節,喬念念偷偷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勸他回家,說媽媽早就不生氣了,一直在等他回家。
季望海問喬念念:“念念,我喜歡男人,你能接受嗎?”
“我能接受啊,哥你喜歡什麽人都可以,只要那個人好就行。”
“那姨媽呢,你去對她說我喜歡男人,看看她什麽反應。”
喬念念不說話了,她試圖勸說過,每次都在媽媽過激的反應中結束談話。
“好了,你好好陪姨父姨媽,我會照顧好自己。”
喬念念趕在他挂電話前問:“哥,那個人……是舟哥嗎?”
季望海回答的坦坦蕩蕩:“是,我喜歡的是付瑾舟。”
付瑾舟回家第一件事跟媽媽一起去監獄探望繼父,路上媽媽告訴他,她上次去看過一次,沒見着人,繼父拒見家屬。
這次很順利,辦完手續在會見室見到許久未見的繼父,他老了很多,白發蒼蒼,佝偻着背,往日的神采早已不複,付瑾舟叫他:“叔叔,我跟媽來看你了。”
繼父先紅了眼:“孩子,你受苦了,你沒必要,沒必要這麽做,你受苦了……”
旁邊有警員,很多話不能說,付瑾舟笑着安慰他:“不辛苦。”
後面幾乎都是媽媽在跟繼父說話,付瑾舟隐約覺得繼父有點不對勁兒,具體又說不上哪裏不對,最後五分鐘,他叮囑付瑾舟一定要照顧好媽媽,還讓他不要太執着,有些事有沒有答案都已經無所謂了,只要家人都平安就好。
第二天,大年三十,媽媽的餃子剛煮好,還沒來得及端上桌,付瑾舟接到監獄電話,繼父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