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星火欲墜,搖曳的火苗在風的一再吹拂下,愈發猛烈。
炙熱的火光映照在兩人身上,明川的神情是被崩壞侵占的殺戮。
方才得轟動聲引來行人,星際軍團的動作甚至更快,包圍在這座莊園之外。
剛沖出來的藍奎,便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一排排手持武器的人,把攻擊對準明川,除此之外,震驚她的還有他們的制服,和藍彥那套一模一樣。
不會吧…
不會藍彥也在裏面吧…
不等她在人群中搜尋藍彥的身影,瞬間,萬發的電網和進攻的狩獵者持器攻過來,直指明川。
“明川!小心前面!”
話音剛落,爆炸聲響起,彌漫的塵埃也随着那一陣陣爆破聲渾濁了一切。
被局限視野的藍奎卻無處躲藏,憑着剛才的視覺方向,跑向明川剛才的位置。
“啊!”
突如其來的強力抓住她,驚恐的瞬間卻聽到那道令人安心的聲音。
她被明川攬在懷裏,借着塵霧逃離這片火光沖天的廢墟。
直到攻擊聲遠去,藍奎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沒等她開口,整個人瞬間被拉入水中,壓迫中她嗆了一口水。
餓了幾天再加上精疲力盡,在水中的她強撐的眼睛一點點閉上。
再次睜眼時,已經躺在礁石洞裏。
洞口外面吹拂着微涼的海風,透過光亮的照射,洞內的溫度還不太算冰冷,她動作的手卻舉不起來。
“怎麽回事…”
藍奎的聲音都變得微弱,再次試圖撐手起身卻拉扯着傷口,就連吃痛都喊不出來。
手腕上纏着紗布繃帶,臉上也能感覺到貼着紗布。
對啊,想起來了
我被毀容了。
藍奎躺在那裏沒有動作,盯着洞口上方,木讷的表情在回想那段經過。
尤其是曼斯那句【我知道你不是她】,讓她現在都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曼斯到底是怎麽知道她不是真的藍奎的,難道給自己一刀也是因為自己不是藍奎嗎?
外面的海風還在吹拂,輕輕拂過她覺得刺痛的臉,而她怔在那裏沒有反應的表情,連玄舟進來了都不知道。
“嫂子?”
“…嘶——!”
聽到聲音的藍奎,扭頭看去卻扯到臉上的傷,那股撕裂感仿佛電流辦,刺痛着她身上的每個細胞,也不知道心理反應,其他傷口也随着痛起來。
“別動別動。”
玄舟放下懷裏抱着的草藥,小心翼翼揭開藍奎臉上的紗布,看到上面傷口裂開了一點,眉眼都在擠在一起了。
他拿出新的紗布,随後在草藥裏挑挑揀揀,丢進嘴巴裏吃起來,吃到差不多了就吐在紗布上,準備給藍奎敷上。
“等等!”看到玄舟想要給她貼上,吓得她急忙喊停:“你…你……我臉上貼的,也是你用這種方式給我上的?”
藍奎抗拒的神情不願上藥,可玄舟才不管這些,如果不上這藥,到時候臉真的要留疤了。
“女孩子不都是很在意這些的嗎?”玄舟說着試圖讓她扭過臉,讓他好好給她上藥。
“那能不能換個方式上藥……”
藍奎一再抗拒,她當然不會毀容,可…可為什麽非要嚼兩下啊,拿石頭錘兩下也行啊。
玄舟皺眉,他坐在那裏沒有動作,他告訴藍奎,前面的藥都是明川給她上的,而且如果想不毀容,就必須這樣用藥,石頭捶兩下有啥用,重點是鲛人的唾液,才不是別的。
而藍奎一再猶豫,似乎在等待別的答案。
玄舟把紗布放在一旁:“明川不在,他讓我這麽做的。”
明川不在?
藍奎疑惑,自己都醒了明川為什麽不在。
“嫂子,你都躺了好幾天了。”
“好幾天?!”
玄舟點頭,而且明川也守了她幾天,也就是昨天有事才離開的,沒想到她今天就醒了。
玄舟繼續弄地上的草藥,這可是他游了好遠才找回來的,就算再不願意,也看在他這麽辛苦的份上,把藥用上吧。
“喏,”玄舟把放着藥草的紗布遞到藍奎跟前,示意用藥。
藍奎微微蹙起的眉眼略帶幾分複雜,但還是扭過臉,讓玄舟給自己敷上去。
玄舟見藍奎配合自己,也開始給其他受傷的位置換藥。
手腕的紗布換到一半時,藍奎問他為什麽明川要帶她來海域,而不是回住處。
玄舟換藥的動作停頓一下,片刻後繼續給藍奎包紮,他告訴藍奎,那天他們回到住處時,就沒看她在家,明川獨自去曼斯家找她,而他則回來海域找人。
“找人?”
玄舟包紮好手腕的紗布後,開始給藍奎的腳踝換藥。
“畢竟,我不知道抓走你的人,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不是明川,我總該找人去。”
玄舟的回答讓她沉默,她回想起先前的事件,一開始确實是以明川為目标的,而且曼斯一開始也确實是在打明川的主意。
只是,這次的事情,似乎不是有關明川,而是星際那邊。
“星際那邊?”玄舟看向藍奎,而藍奎的眉眼閃過幾分猶豫。
“因為……我那天偷聽到曼斯在星際那邊有眼線,我怕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我弟……”藍奎提到弟弟時,突然閉嘴,轉過臉的幅度太大,剛剛換好的紗布也松了一下。
“……”
“……”
空氣安靜,藍奎背對玄舟,而玄舟也沒有再整理地上的藥。
他看着藍奎的背影,眼裏的神情也暗下來,盯着那對草藥沉默。
弟弟在星際的事情,他們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能理解,這樣互相保密的事情,有什麽意義。
遲早都會知道的事情,互相隐瞞也只怕會滋生事端罷了。
而背對玄舟的藍奎,也後悔剛剛的脫口而出,如果玄舟追問起來,自己肯定瞞不過,而且說了的話,那明川肯定也會知道。
這樣的話,到時候和他們對峙時,肯定會避不開那樣的場景。
沉默半晌,玄舟率先開口打破這份沉寂。
“嫂子,你餓嗎?”玄舟收拾好地上的藥,一邊往洞口外走去,一邊說。
“雖然我的手藝可能比不上明川的好,但沒辦法,他不在這裏,嫂子你先勉強将就一下。”
離開前,玄舟勸她先別想着回住處的事情,畢竟毀了一個貴族的地方,回住處無異于送人頭。
說罷,玄舟便消失在洞口,留下藍奎一個人躺在那裏。
她盯着上面發呆,過分安靜的洞中間或吹來海浪拍岸聲,海風吹進來都帶着幾分豔陽的熱度。
送人頭嗎?
她把目光看向洞口外面,面無表情的模樣太過平靜,連同眼中掠過的微妙情緒都被平靜覆蓋。
而後她又收回目光,盯着上面發呆。
那個盒子。
那個盒子裏面肯定放着什麽東西。
只是,母親為什麽要用她來做指紋,難道是猜到和父親兩人會遭遇不測嗎。
她想着這樣事情,雙眼愈發覺得沉重,太…困了
是藥的作用嗎?
感覺眼睛快撐不住了……
迷糊中,藍奎隐約中又聽到了讨論的聲音,很陌生,甚至迫切想要看到他們的臉,都只有一片黑色。
畫面一轉,周圍被白色覆蓋。
【我答應你】
【那就拜托你了】
一道男聲從周圍傳來,她卻怎麽也找不到源頭。
模糊中,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對着被囚禁的人答應。
明川哥哥?
她試圖靠近兩人的位置,卻怎麽走都是原地踏步。
男人黑乎乎的臉沒有五官,而被囚禁的人,也讓藍奎恍惚,好像…是人魚,不是鲛人……
不等藍奎思考,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解開束縛人魚身上的枷鎖,就這麽放走了那只人魚。
頓時間,周圍一切都變得混亂起來,尖刺叫聲和混亂的響動讓她後退半步的動作直接墜入深淵巨口,半瞬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
曼斯家被破壞的事件瞬間沖上星網,而曼斯從救護車上被推出去的畫面也被媒體抓拍。
月小染在病房裏看着桌上那瓶染上血跡的白山茶出神,而曼斯久就躺在病床上遲遲不見清醒。
月小染盯着白山茶花,窗外的風一再舞動窗簾,也吹拂在花上,而那片搖搖欲墜的花瓣禁不住風的撩撥,最後也落了下來。
任祁拿着報告單推開門,只見月小染一直盯着花沒注意到他。
“小姐,容我說一些報告的情況。”任祁走進病房裏,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來到月小染跟前。
月小染這才收回目光,看着任祁手中的單子。
“具體是什麽情況。”
月小染冷淡的反應似乎并不關心曼斯的情況,而待在病房的原因也無非是家族和外界那邊的壓力。
任祁醞釀一下,指着上面的診斷結論告訴月小染。
曼斯的右腿沒了,連接大動脈這邊的情況雖然得到的及時的處理,但手部的壞死他這邊做不到搶救,只有截肢,再加上失血過多的緣故,醒來的可能性他也拿不準時間。
他問月小染,要不要給他的未婚夫裝義肢,他們醫療院那邊有先進的技術,裝上義肢和正常人無異。
月小染的思緒不在狀态,而任祁還在等待她的确認。
她擺擺手,看向病床上的人。
“裝,但要等他醒了之後再裝。”
“……”
任祁心中起疑,但畢竟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他也沒必要過問。
月小染見任祁離開後,臉色愈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