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月小染盯着那朵漸漸凋落的白山茶,凝望片刻後,又轉身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曼斯。
她對曼斯的行為嗤之以鼻,既然對藍奎如此念念不忘,何必陪她演戲這麽久,搞得現在她做什麽都得受限,雖然家族那邊并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是催婚一事讓她猶豫。
而如今曼斯變成這幅模樣,那家族那邊應該會更加慎重考慮曼斯這個人,到時候她再一腳踹開曼斯就好了。
月小染走到門外,關上燈後,便關門離開這裏。
獨自前往被破壞得如同地震後廢墟一般的住處。
她來到這裏,看到有不少星際的人在地毯式搜尋着線索,而站在那裏的副官,正是藍彥,他戴着一副黑色面具,只露出兩只眼睛,看着下屬們在盡可能的找尋證據。
月小染走到藍彥身旁,與他一同望着這片廢墟。
“很可笑吧?公爵家居然被破壞成這樣。”月小染說着,試圖捕捉藍彥眼底的微妙情緒,而藍彥卻平靜如水。
他告訴月小染,公爵家被破壞已經是很轟動的一件事情了,而他的職責就是調查這件事,然後狩獵鲛人。
但前提是,曼斯公爵家為什麽會被鲛人破壞的死傷一片,總歸有原因的,畢竟曼斯公爵在這裏的活動的軌跡,怎麽看都不會和鲛人扯上關系。
“姐姐,你作為曼斯公爵的未婚妻,應該知道原因吧。”藍彥透過面具來觀察月小染的反應。
月小染抿唇蹙眉,她告訴藍彥,未婚妻什麽的已經不是了。
“姐姐這是要做抛棄之人?”藍彥繼續試探月小染的話。
“弟弟……姐姐不瞞你說,曼斯公爵他一直對前未婚妻念念不忘,我又何必當那個屏障。”
月小染委屈的神情在眸中難過,就好像這一切,她都只是一個受害者。
藍彥在心裏嘲諷她這個人。
當初不就是她橫刀奪愛,還一直欺負他們姐弟倆,如今沒認出他是藍奎的弟弟,倒是會僞裝得如此柔弱了。
“既然會讓難過的男人如此不忠,”藍彥摘下面具,溫柔的眸光對上她哭泣的臉上,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那就不要為那種人感到難過,應該往前看看新的風景。”
藍彥眼裏的溫柔在月小染的斂眸時,閃過一絲危險的光,他戴上面具,收回動作,便準備離開這裏。
在離開前,他說起這段時間他都會很忙,可能也不會在基地了,如果有機會的嗎?
自己再重新送她一朵花。
藍彥轉身的動作沒有猶豫,拳頭卻攥緊不放,他回到基地後,恰好看到文元和任祁在談論什麽。
任祁注意到門外的藍彥,便結束了對話,拿着手中的報告離開這裏。
藍彥走到文元身邊,盯着任祁離開的方向問道:“死了?”
“差一點。”文元看向身邊面無表情的藍彥,雖然心裏有很多問題,但感覺問了也只會滋生事端。
曼斯的這件事,怎麽看都和藍奎脫不開關系。
“怎麽,你認為是我姐的錯?”藍彥收回目光,再看向文元時,是狠厲的。
“并不是。”文元雙手插兜,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告訴藍彥,曼斯的情況是他自己導致,更何況這也和他沒有關系,但就是因為藍奎,他到時候可能會接到上面的安排。
“什麽安排?”藍彥蹙眉。
“狩獵明川。”文元說着,餘光瞥視藍彥的反應,畢竟明川和藍奎是一起的,如果一開始并沒有發生這種事情的話,或許明川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見藍彥沉默,他拿出一份報告,上面是明川被拍到的臉。
“你知道嗎?他和他哥很像。”
“……”
文元的意思很明顯,就算他不狩獵,上面也會大把人行動起來。
“那我姐呢,她會受累嗎?”
“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你姐。”
文元将報告點燃,火光在燃燒中晃動,紙頁的一角被火苗舔舐的也所剩無幾,直到被丢棄後紛落在地上。
藍彥盯着地上被機器人處理走的灰燼,一言不發,随後扭頭大步離開。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文元依舊用餘光凝視他,兩人的視線也在門關上的那一刻中斷了。
藍彥離開基地前,再次和某人擦肩而過,一身藍色軍裝配着武器,胸口的徽章正是紫色倒三角圖标,對方臉上纏繞的紗布讓他止步。
“你被調往前線了?”
“……”
清月聽到藍彥叫自己也停下腳步,一如既然地職業假笑看着身後人。
“很明顯吧?”清月看了看身上衣服,徑直拔出佩劍指着藍彥。
“……”
“……”
半瞬間又舉起來盯着佩劍思考。
“其實…我挺喜歡和你一起執行任務的,可惜…你一直無視我。”
清月收起佩劍,搖了搖手中的設備鎖示意藍彥看它。
然而藍彥并不了解清月想表達什麽,他看着手腕上的設備鎖,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嗎,更何況他手上也有一條。
只見清月無奈一笑,對他道了聲拜拜便走了。
他看着清月漸漸遠離的背影,秋風落葉模糊了她那抹愈發孤獨的背影,在枯葉的一再紛落下,清月的背影也徹底消失不見,原地裏留下藍彥一個人看着某個方向出神。
傍晚
藍彥回到姐姐的住處後,發現這裏空空如也,死寂的空間不停回蕩着刺激鼓膜的滴答鐘聲。
“嗯?你哪位?”
靳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看着現在房屋裏面的藍彥發出疑問。
藍彥回頭看去,發現是靳修帶人站在那裏,心裏不禁警惕起來。
背手的動作拿着刀,面無表情反問靳修的出現。
“這是我姐的住處,你又是幹嘛的。”
“嗯?你姐?”
靳修似有疑惑的目光在打量眼前的人,藍奎有弟弟嗎?
嘶,想起來了,當初簽合約的時候,藍奎有提到過自己的弟弟。
他走過去上下打量藍奎口中的弟弟,眉眼間有一種熟悉感,卻又說不出像誰。
“弟弟,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裏見過?”
“……”
“大叔,你的聊天方式很老套啊,也是這麽和我姐說話的嗎?”
藍彥收起刀子,靠在一旁,不屑的光在靳修身上游走。
靳修哈哈一笑,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他告訴藍彥,他姐姐是他的員工,他來這裏看望員工還需要理由嗎?
“你姐不在家的嗎?”靳修把文件放在桌上,推到藍彥這邊,說起剛才的話并不是什麽老套的聊天方式。
“你的眉眼讓我有些恍惚,以為自己看到熟人了呢。”靳修笑得意味不明,便帶着人離開。
而藍彥警惕的心依舊在,他看向桌上的文件,眸子愈發陰暗。
離開後的靳修找到容冥,讓他調查一下藍彥。
“誰?”容冥剛穿的白大褂又脫下來,不耐煩道:“那邊的實驗還等我呢。”
靳修望着窗外眼裏的光太過複雜,他篤定,那張除了他之外,沒人會這麽像。
容冥一臉無語地看着靳修發呆的背影,自己則靠在門邊等待靳修的反應。
“喂,有話快說,我可沒你這麽閑。”
容冥已經不耐煩,轉身就要關門。
“我說,你調查一下隸屬于狩獵者組織的藍彥,查一下他的情況。”靳修叫住容冥的動作,看向他。
容冥歪頭,藍彥?怎麽和藍奎弟弟一個名字,而且還是狩獵組織那邊,比起找他,找文元不是更對口嗎?
靳修搖搖頭,眼色凝重起來。
“他就是藍奎的弟弟,但,我覺得他很眼熟。”
容冥聽到他要調查藍奎的弟弟,腦袋突然卡殼,藍奎的身份不是挺明顯的嗎?那她弟弟還需要大費周章去調查嗎?
“你有見過她弟弟嗎?”靳修反問。
“呃…這倒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她有個弟弟。”
靳修告訴他,這就是問題所在,就算弟弟再怎麽體弱多病也不可能連抛頭露臉的情況都沒有,更何況,如果真的體弱多病,為什麽能進星際那邊,又是誰帶他進的。
容冥聽完靳修的懷疑,心裏對此也琢磨起來。
“那你,是覺得她弟的身份有問題嗎?”容冥看向他。
靳修搖搖頭,他并不能篤定那些事情,就算他不是,肯定也有其他問題,那就是他進星際的理由和目的。
容冥雙手抱懷:“照你這麽說,那文元也有問題咯,畢竟,他挺護着那藍奎的不是嗎?”
……
……
與此同時
藍彥拿着手中的文件,來到海域尋找明川他們,畢竟曼斯的事件鬧得滿城風雨,明川肯定帶着他姐來這裏,當然,他拿着這份文件并不是給藍奎看的,靳修放下的那份資料他早就毀了。
現身海域的他,在海浪翻湧中尋找礁石群島的位置。
然而,明川沒看到,卻差點被藍奎發現,他背對着藍奎,而藍奎因為剛才那場夢驚醒,就看到洞口那個轉身就要走的鲛人,是她自以為是鲛人。
她看到對方手中還拿着一份密封的文件,開口的聲音都帶着嘶啞的疼痛。
“找玄舟嗎?”她認為大家都知道離開的原因,所以有事情就找玄舟。
可藍彥始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呼吸加重,慢慢轉身看向躺在那裏的姐姐,臉上裹着紗布,身上肉眼看到的地方,也纏繞着繃帶。
這讓他鎮定的情緒一再波動。
“我,找明川的…”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幾分。
“找明川啊,他有事情不在,你等玄舟吧,他可能待會就回來了。”藍奎并沒有認出前面的人是自己弟弟。
畢竟,弟弟在星際,而且是個人類。
藍奎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唯一能動的還有腦袋。
他的眼睛不敢再看下去,快速扭頭朝洞口外走去,嘴裏說着沒事,可轉身的表情卻是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