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吃了牛肉,步小黛十分滿足,睡得非常香,沈星朝也一樣。
可半夜,兩人突然換了魂,同時驚醒。
兩人誰也沒主動換魂,很顯然,如果兩人遲遲不換魂,他們的魂會自動交換,就像肚子會餓一樣理所當然。
意識到這點,兩人心有靈犀換回魂魄繼續睡。
還沒等步小黛再次睡着,村子裏突然響起了鞭炮聲,是喪炮。
黑暗中步小黛睜大了眼睛:“村裏死人了。”
“嗯。”沈星朝應了聲,橫臂抱住她,發出了鼾聲。
兩個半大的小子,頭朝下腳朝上栽進井裏,像兩根木棍似的溺死了,連掙紮的跡象都沒有。
“又死牛又死人,你說,村子是不是中邪了?”村裏一位大嫂問步小黛。
步小黛暗暗在心裏想,村子沒中邪,只不過來了個活閻王。
送走大嫂關上門,她回頭看正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的沈星朝,全身不由自主發冷。她向來遵紀守法,不管在現代還是在別谷時都是。但屋裏那位角色,視人命如草芥,比電視裏的反派要狠得多。盡管兩人朝夕相處,骨子裏騰起的排斥感還是讓步小黛恨不得立刻逃得遠遠的。
沈星朝雖然閉着眼睛在打坐,但心如明鏡。步小黛的目光讓他很窩火,不是沒有人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瞧過,只是那些人都被誅了九族,如今還活在世上的就剩步小黛一個了。
于是他突然抓起枕頭朝步小黛擲去:“滾!”
步小黛趁機拉開門逃之夭夭。
其實逃不掉,因為即使逃遠了,沈星朝也會操縱她的身體乖乖走回去。步小黛愁着心肝,在竹林裏漫步。
忽然,竹林小道中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荒郊野嶺的少惹事生非,步小黛忙提着裙子鑽進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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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幾個人策馬從竹林小道上掠過,片刻又策馬掠了回來。
一個精瘦的男子用馬鞭一指步小黛的背影,笑道:“老子沒說錯,女人。”
“喲,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幾個男人呦呵起來,策馬鑽進竹林,開始捕獵。
看他們的打扮,是山匪。
步小黛不敢停留,邁開雙腿逃命。
幾個男子騎馬跟在她身後,不時揚出馬鞭,鞭尾撩開了她的頭發。
終于,一個男人尖聲一笑,從馬背上躍起,惡狼撲食般撲向步小黛,将她撲倒在地。放聲大笑:“今天老子要頭籌!”
話音剛落,一只竹制小弩從步小黛袖中飛出,刺進了他的頭骨。那是步小黛自制的小弩,沒有金屬機關威力小,只刺穿了他的頭骨,疼得他放聲大叫。
步小黛趁機掀開他,連滾帶爬地往前跑。爬了沒幾步後背一陣撕裂搬痛,因為一只西瓜錘正中她的後背。她悶哼一聲,雙腳一軟,差點就跪倒在地。但心裏明白不逃只有死路一條,硬是咬緊牙關埋頭往林子密的地方沖。
也不知逃了多久,終于看到了不遠處的小木屋。她披頭散發沖進屋子,坐在桌子邊,拖過裝垃圾的竹筐低頭吐了。跑得太急,跑茬了氣,累吐的。吐完肚子疼,肩膀也疼,還累得無法呼吸,還害怕山匪追上來,眼淚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她是真難受。
步小黛跑了,午飯沒了着落。出門打獵吧沒心情,燒鍋做飯吧柴火又燒不着。沈星朝幹脆揣着雙手,側躺在床上睡大頭覺。
還沒睡着,步小黛回來了。沈星朝聽見她在桌子邊又吐又抽氣,本來懶得理,但躺了片刻還是躺不住,坐起身問:“怎麽了?”
桌子邊的步小黛頭發散亂,滿頭大汗,臉色蠟黃。一手捂着右肩,一手傷傷心心地抹着眼淚。
沈星朝從床上直接翻身跳到她身邊,按住她的右肩一探,眉頭緊蹙:“誰傷了你?”
步小黛哽咽道:“山匪,要追來了,你逃吧。”
話未說完,沈星朝點了她的昏睡穴。
步小黛軟軟地倒在他懷裏。
抓起步小黛的手,瞬間接好骨頭,一一打通幾處被淤血阻塞的筋絡。沈星朝将步小黛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躺好,拉過被子蓋嚴實。然後将院子裏晾曬的衣服和野菜收進屋子,關緊門窗。自己拖了根條凳坐在院子中央,又将那塊長滿青苔的磨刀石搬到條凳前。
八個山匪策馬沖進院子的時候,看見衣衫褴褛的沈星朝手拿柴刀,正睜着一只眼閉着一只眼,微微偏頭,瞄柴刀的刀刃。
見幾人進門,他頭也不擡,也不吭聲。
那個滿臉是血山匪冷笑着問:“呔,大爺問你,那個娘們兒是不是跑進屋裏去了?”
沈星朝沒理他,朝柴刀刀刃吹了口氣,然後側耳閉目,貌似在聆聽什麽。
山匪摸不清頭腦:“大爺在問你話!”
“噓……”沈星朝噓了口氣,輕聲道,“別出聲,這把刀在告訴我,它餓了。”
山匪放聲大笑:“這男的吓傻了。砍了他的雙腿,讓他看着我們玩他的娘們。”
衆人高呼同意。
就在這時,沈星朝睜開眼睛,擡眼溫和地一笑:“我娘子是你們打傷的?”
“是又怎麽樣?”
沈星朝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太好了。”
山匪摸不清頭腦:“什麽太好了?”
“我有借口殺你們喂刀了。”
“殺我們,就憑你手裏那把柴刀?”那把柴刀刀身是彎的,又短又黑又重,刀刃還有些鈍,劈柴還行,用來劈人嘛……
哈哈哈哈……
衆山匪放聲大笑。
沈星朝也不在意,彎腰磨起了刀:“我的刀磨一下就好。”
山匪們面面相觑,片刻之後不約而同大呼,手持武器朝沈星朝砍去,卻通通砍了個空。
衆山匪驚恐,睜大了眼睛四處尋找沈星朝的身影,只看見一道烏紫的影子在他們中間竄來竄去。
不多時影子在臺階上停住,是沈星朝。他手裏提着柴刀,閉着眼睛慢慢地轉着脖子。
然後滿臉是血的山匪和精瘦的山匪驚恐地看見自己的同伴們從馬上倒下,摔在地上,猶如破碎的雞蛋,頭和四肢散落一地。
“人太少了,不夠熱身的。”沈星朝嘟囔。
“鬼!”
“媽呀!”
兩個山匪手腳發軟,拉不得缰繩,從馬背上翻落,褲裆裏濕了一片,兩人連滾帶爬往院外逃。
逃到院門口被人擋住了去路。沈星朝将柴刀扛在肩膀上,斜斜地勾着嘴角,俊美至極,恍若當世魔王:“把我家弄得亂七八糟還想走?”
“饒命啊!”
兩個大男人,居然相互擁抱着跪到了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橫流。
沈星朝微眯雙眼:“去,那邊有鋤頭鐵鍬,把屍體埋了。”
竹林的土質十分松軟,兩個山匪又吓破了膽,為了活命拼命挖土。不多時就挖出了一個一人高的大坑。兩人将那些殘缺屍首搬進去,又将院子裏沾血的地皮也鏟起來丢進坑中,這才扭頭看着不遠處的沈星朝。
“我們可以填土了嗎?”
沈星朝端着杯竹葉茶,坐在院子中央曬太陽。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填土只需一人。”
話剛說完,精瘦山匪一鐵鍬拍在同伴頭上将同伴拍下墳坑,回頭大喊:“我一個人就夠了。”
沈星朝笑,手一揮柴刀飛出,片刻又飛回手中。
精瘦山匪捂着飚血的脖子,瞪着眼睛也栽下了墳坑。
沈星朝笑得更歡:“幫孤辦事,你還不夠格。”說着将柴刀往後一扔。
一道鬼魅般的影子閃出,接住了柴刀,單膝跪地。
“把坑填了。”沈星朝說着回了房間。
步小黛仍靜靜的躺在床上,眉頭微蹙,精致的小臉蒼白到可口。
“月事?說謊精……”沈星朝咬牙笑笑,走過去俯下身就咬。
練完刀殺完人,又曬了會太陽,他渾身充滿了力量,男人的血液在血管中沸騰。像一頭精力充沛的狼,想咬人吃人。
……
疼痛讓步小黛沖破昏穴驚醒,忙去抓袖中的弩,弩已經連同衣服一起不見了蹤影。她揮了爪子朝身上的狼本能地亂打亂撓。惡狼躲閃不及,左頰立刻多了五道血痕。可他正在興頭上,也不介意,低頭貼在步小黛耳邊輕聲道:“跟我過了吧。”
步小黛哭出了聲。
許久,沈星朝一臉餍足地從屋裏出來。懷中抱着昏迷的步小黛,臉色蒼白如瓷。
壽合帶着一幹影衛等跪下:“參見陛下,參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