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步小黛說她遇到的人是北宣皇族,但不清楚對方到底是誰。穆石是別谷出來的,對皇族的權力略有了解,自然知道北宣已不安全,忙辭別瘸老伯,帶着步小黛離開了北宣。
他明白走得越遠越好,但那天步小黛從遇鳳樓出來後大病一場。幾天時間,原本嬰兒肥的臉瘦得露出了骨頭,臉色蠟黃。身體搖搖晃晃,風一吹就要倒似的,再也受不得旅途奔波之苦。所以他不得不折回封國,封國邊境找了個偏僻的小村安頓下來。
小村受旱災波及,大半村民都逃難躲了出去,很蕭條,幸而安靜祥和。
穆石花錢在村子上買了幢破破爛爛,歪歪斜斜已欲倒塌的木樓,又弄來一些工具拾掇了開。
先用繩索将歪歪斜斜的主梁拉直,用石頭壘好快要垮塌的屋基,用木板将漏風的地方修補好。又砍來幾十根青竹換去腐爛的頂梁,用稻草垛子換掉破碎的瓦片。把屋裏的青草拔去,從河邊背來幾大背細細的軟沙将潮濕的地面鋪滿。叮叮咣咣收拾一通,小木屋煥然一新,可以住人了。
修好房子,穆石又從縣城拉回一套簡單的竹制家具,桌子椅子板凳床鍋碗瓢盆擡進門,家就有了雛形。
穆石還不滿意,覺得委屈了步小黛,過了幾天又買回一沓白色油紙,将步小黛的閨房仔仔細細糊了一層,糊得亮亮堂堂幹幹淨淨。還砍來兩棵大樹,運用別谷機關術,給步小黛在院子裏造了一架能蕩上半空的大秋千。
挑到這麽能幹的男人,把個步小黛高興壞了,覺得自己眼光不錯。話說往常在步小黛眼裏,穆石就是一個愛和她吵架拌嘴的大男孩。她哪曾細想穆石既然入得了步家主人的眼做得了她的貼身侍衛,本事肯定比一般男子男子都強。
穆石一點不讓她受累,每天早上她還沒起床,熱騰騰的茶飯已經做好放在桌子上。衣服髒了一點半點,穆石就急急忙忙将衣服收去洗了晾好。梳頭的物件啦,女兒家用的東西啦,她還沒開口,穆石早已備好放在床頭。她每天什麽都不用做,只需坐在秋千上用崇拜的眼光看穆石忙進忙出。因為不用上課,日子甚至比在別谷時還自在逍遙。
穆石很享受她的崇拜,偶爾露過她面前的時候會耍點小花招:故意秀秀自己健壯的肌肉啦,扔一個小果子給她啦,蹬一腳秋千就跑啦……
兩個人的戀情如火如荼,甜過蜜糖。
可步小黛的身體狀況讓穆石擔憂不已。
自從在遇鳳樓受了驚吓,步小黛的睡眠就差起來,經常大喊着“別殺我!”從夢中驚醒,醒來後大汗淋漓渾身哆嗦個不住。穆石剛開始每晚睡在她隔壁,一聽她尖叫就跑進裏屋守着她睡。後來時間久了,他身體有些撐不住。就将床搬到步小黛的床邊,兩張床貼在一起,每晚握着她的手睡覺。
但步小黛的咳嗽還是時好時壞。
穆石怕她落下女兒痨,每天替她熬好藥監督她喝下,連藥渣都不準剩。
又每天傍晚點着火把上山挖雞腳參,挖來的雞腳參細細的剁碎,什麽作料都不放,摻着雞塊蒸。蒸出來的湯清澈見底,泛着淡淡的苦味,還有點腥,但補身效果極好,還藥性溫吞不傷身體。每天早上定時讓步小黛喝一碗,喝得步小黛一聞到那股特別的雞湯味就害怕。可穆石在這個問題上無比堅持,步小黛不喝,他就每天端着碗在後面抓人,抓到就用連哄連吓連騙連灌的手段,怎麽都會強迫她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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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是痛苦,別人卻羨慕得跟什麽似的。
大旱災的年景,一般人家連吃飽飯都是奢望。步小黛一人卻把整個村僅存的幾十只雞都快吃沒了。所以每當她家開飯,門口就圍了一群小孩,巴巴地盼着步小黛給他們一塊雞肉吃。步小黛也不小氣,時不時給他們幾塊肉吃,氣得穆石幹吹氣瞪眼。
這時間一長,鄰居家的大娘就看不過去了,常常敲敲打打,提示步小黛對穆石上點心。大荒年的,那一只一只雞都是穆石四處求告買來的,雞買來讓她吃肉,自己吃雞雜碎。步小黛就是自己不想吃肉,也要留給穆石吃才是。洗衣做飯是女人的本分,她也不應該全部扔給穆石,要學着做事。
最重要的是,穆石實在太能幹,又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男子。身上有種特有的傲氣,人還長得極标致,走在鄉間小道上仿佛在發光。普通村民哪見過這等風采人物?村上不少大媽都想把自家女兒嫁給他呢。就算步小黛長得出挑,與穆石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不抓緊跟穆石把婚事辦了,難免夜長夢多。
步小黛覺得大姐說得有理,她跟穆石私奔是要做穆石老婆的,哪裏能一直被穆石捧在手心,含在嘴裏,永遠當小姐一樣供着?可穆石實在太呆了,從以前到現在,撇開當兄弟時一起滾被窩打架,勾肩搭背都不算。當了情侶後,穆石也就出于運輸的目的背背她,抱抱她,羞答答拉過她的手。除了這些,兩人連吻都沒吻過一個。
步小黛覺得自己好歹是現代人,怎麽也要比穆石勇敢一些,第一步:先把穆石的初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