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結果
清官尚難斷家務事, 更何況調解案件的人還只是個民警。
這女人和她妹妹從外表一看就是個滾刀肉,實際上……
實際上她們不止是滾刀肉,而且幾乎還是本地公安民警這裏挂上號的人物。
剛剛萬母打電話時,一報上自己的住址, 還不等出警, 警察那裏就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這戶人家在附近幾乎是出了名的。
家裏男的是個神經病, 發作起來掄刀掄搶都是常事, 但每次出事前都懸崖勒馬,至今都沒有犯罪記錄。按照現有法律,家裏人堅持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那也就真沒什麽辦法。
至于女的, 就更是又橫又兇, 無恥之尤。警察稍稍訓斥兩句, 她立刻就地一趟, 滿地亂爬, 扯衣服撕開襟, 胸罩丢得滿地都是。
這誰能管得了她?
兇怕橫, 橫怕瘋,瘋怕不要命, 不要命又怕不要臉。
人不要臉, 天下無敵。
據說這戶人家拖欠物業費都拖欠好幾年了, 連小區物業都實在是怕了他們, 捏着鼻子自己認了。
警察過來,問清楚萬母身份是房主——還是剛買了這戶房子的房主,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想知道她好端端得怎麽就這麽想不開。
萬母樓上那對神經病夫妻已經鬧得好幾戶人家挂牌賣房,自認倒黴搬走。
後來這幾座房子陸續轉手幾次, 最後還能在這裏住下的,幾乎都自倚一身定海神針的功夫。
現在周圍這幾戶人家裏,據說萬母樓下的那群小夥子,是什麽三流野雞學員,一個體育藝術大學的二世祖。
萬母是剛剛搬來第一天,還對情況不了解。等時候長到一個星期,她就該知道,那群人不但會掄電鋸,他們還會通宵唱搖滾呢!
Advertisement
至于萬母對門住着的……倒也不是什麽大人物,只不過是個隔三差五倚門迎客的高級交際花。
等萬母在這裏住上兩三個月,就會發現對面不但每次出門都專車接送,而且蓬門一開,來往的都是特色禿頭中年啤酒肚男人。
——倒是和萬母原本給宋嬌嬌做的人生規劃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于樓上這戶精神病夫妻,那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腦子有病的丈夫被帶回家關起來,可妻子至今還躺在地上,兩眼翻白,四肢大癱,任由她妹妹扯長了嗓子嚎:“你們打死人啊,老娘們兒心狠手辣啊!”
區區一個小樓,能攢夠這麽一把鐘靈毓秀、天地所鐘、八百年也別想集齊一回的的極品友鄰,這房子上輩子想必是倒燒了高香。
等上一個聽聞極品事跡依然肯租的租客花容失色,在一周前匆匆搬走後,這裏徹底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因此這棟房子在某種意義上相當出名,房主常年挂着牌也賣不出去,價格已經折到了市價的三分之一。
結果昨天舒哲找上門來,上來就保證房主至少能賣到八成價,不過房子賣出去後,房主得給他兩成分成。
房主大喜過望!
他原本以為這個找上門的男生只是有兩把刷子而已,沒想到還真賣出去了。
靠舒哲一張巧嘴,一個租來的仙風道骨的老頭,這事竟然當天就這麽成了。
房子既然脫手,接盤的自然就變成了屋子的現任主人,也就是萬母。
她眼下就木呆呆地站着,兩手局促不安地擰着上衣的下擺,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
“你怎麽這麽不講理,我就碰了一下……碰一下,都沒有推……”
女子妹妹大聲尖叫:“你說沒推就沒推,敢情嘴長你臉上,道理全在你那邊。”她一邊說着,一遍氣勢洶洶地走上來搡了萬母幾下,“啊?那都不叫推的?那這也不叫推呗。”
萬母氣得臉色發青:“這是你推我……”
“我推你?那你衣裳脫下來看看啊,你是皮紫了你是肉青了?就你嬌,碰碰都不行的。一個老娘們兒養一身細皮嫩肉,幹啥的都還不知道呢。”
民警再次費九牛十二虎之力拉開兩個人,對他們進行調節。
萬母被對面不講道理的作風給氣得嗚嗚直哭。
那個妹妹面對調節倒是駕輕就熟,很好說話:“她打我姐那還有什麽說的,就賠錢呗?不賠?行啊,那你帶我姐去醫院做個全套體檢,怎麽也得做個萬八千兒的吧。”
“我就不賠!”萬母氣得快把鞋底都跺爛了,“我們母女兩個一直好好地過着日子,我養着女兒上學讀書,也沒幹過什麽壞事,怎麽就有人上門來找事,要把我們逼死不可呢?”
她說這話時不知道,雲飛鏡曾經也想過同一個問題。
——她不過是安安分分地上學讀書,從來也不做什麽壞事,為什麽突然就有那些事突然降臨到她的頭上?!
可惜世上總有些事是沒道理的,碰到就是碰到了。
當初雲飛鏡陰差陽錯碰到了,就只好咬牙挺着。
現在萬母碰上倒不是因為巧合,只是有心人設計,可惜她至今都還沒看破。
房都買了,錢都花了,那就也只好受着。
民警跟萬母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大姐,你看看這事。你是玉瓶兒,人家是老鼠。你們孤兒寡女,她家裏有男人,也有妹妹……”
最後萬母抹着眼淚,十分肉痛地從自己已經縮水的存款裏又拿出一部分賠了。
賠了錢之後,樓上的女人可算是滿意了。
她“哎喲”一聲悠悠轉醒,東施一般地捧着心口,嘴裏哎呀哦呀地叫着,左說一句“頭好暈”,右來一句“胸好悶”。
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恨得萬母簡直想上去撕爛她!
可一想想她那個精神病老公,萬母就什麽念頭都沒有了。
民警臨走之前,十分委婉地勸說萬母換一棟房子。
萬母臉上的笑容當場就僵了。她回身掩上門,一想自己手裏僅剩那點存款數字,就忍不住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找房,搬家,喬遷,哪一樣不要錢?
剛剛買了這麽棟天殺的房子,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去,她去哪兒換房啊!
……
另一邊,随着萬母新買房子的鬧心,宋嬌嬌在學校裏的日子也日漸不好過起來。
周海樓這種全校的風雲人物,在沒來上學的第一天就被大家注意到了。
在發現周海樓的缺席後,大家的第一反應自然就是過來問他妹妹宋嬌嬌。
而宋嬌嬌知道其中全部內情,心虛之下,說話難免有點支吾。
即使她已經盡量保持冷靜,半遮半掩地回答:“海樓哥哥是去外省上學了。”。
可人家追問一句“那你哥哥這麽疼你,怎麽就沒把你給帶走啊?”,頓時就能讓宋嬌嬌無力招架。
她已經盡量從對自己有利的角度來做出回答了。可是別人問她的問題一多,宋嬌嬌立刻就漏洞百出。
最後她心慌意亂,惱羞成怒,用力地在桌子上拍着自己的文具盒,大聲道:“你們煩不煩?!”
人群這才散開。
然而她趴在桌子上時,仍感覺有無數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像是小蟲子一樣,從四面八方傳進她的耳朵。
“發火了,發火了,脾氣真不好啊。”
“就是大小姐脾氣。”
“也就是周海樓慣着她慣出來的毛病……”
“嘻嘻,等周海樓煩了放手不管她的那天,看她怎麽辦。”
這些話往日宋嬌嬌聽了都和沒聽一樣,還會驕傲地覺得那些人都是酸、都是嫉妒她。
然而此時此刻,她真的陷入深深的擔憂之中:如果這回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呢?海樓哥哥真的會……不要她?
同時,經過一個周末的發酵,那天她被趕出周家時的狼狽樣子已經在整個學校傳得滿群皆知。
學校幾千人的QQ大群裏來回發着宋嬌嬌的黑照,甚至群主主動開了匿名模式,群裏狂歡般給她p了許多表情包。
她平時太過飛揚跋扈,帶着跟班趾高氣揚,橫行一時,看不慣她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平時不敢說而已。
這回周海樓已經轉學,嚴铮青之前和周海樓鬧翻,陸縱最近沒來學校,舒哲又對此表現出非常暧昧的态度……
頭頂四座保護傘盡去以後,宋嬌嬌終于嘗到了反噬的苦果。
這些學生還沒敢像對待雲飛鏡一樣,撕她的書,砸她的東西,往她的課桌裏塞蟲子、膠皮老鼠、潑墨水。
但是當宋嬌嬌坐下後,習慣性地往桌肚裏一摸,就拿出來一封匿名的信。
這在她走之前,課桌裏還沒有的。明顯是有人趁着她不在塞進來的。
宋嬌嬌還以為又是情書,高高興興地拆開看了。
只見上面就用紅墨水粗粗地寫着兩行大字:
——保姆的女兒。
——周家真千金已經歸位。
任誰看來,這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兩句話,連個玩笑也算不上,但在宋嬌嬌眼中,卻不亞于戳破她一直提起的心髒,又撕了她的臉皮!
宋嬌嬌登時雙眼大睜,臉龐扭曲,她像是看見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樣尖叫了起來!
同桌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要看一眼字條上的話。宋嬌嬌卻手忙腳亂,手腳僵硬地把字條團成了一個小團。
“不許看!”她崩潰地說,“不許看,誰都不許看!”
……
另一頭,幾個女生笑嘻嘻地圍着舒哲,問他:“你讓我們送過去的紙條上的話,是真的嗎?”
舒哲暧昧不清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其中一個女生抱着手臂,哼聲很重:“你不是最寵着她了嗎?”
“我寵着她?”舒哲笑了,“你是不是忘了,究竟是誰逼咱們兩個分手的?我怎麽還會寵着她?”
抱臂的女生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周圍的女生也叽叽喳喳地笑起來,去推那個女生的後腰。
一看這個女孩子有點重修舊好的意思,舒哲臉色立刻微微一收。
“我要走了。”
“什麽?”對方沒反應過來,“你走哪兒去?”
“出國。”舒哲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最近發了筆橫財,打算出去看看。”
“我走以後,”舒哲笑意更深,“宋嬌嬌就全拜托你們照顧了啊。”
——————————
宋嬌嬌在盛華遇見什麽事,都和雲飛鏡并無太大的關系。
倒是最近有個新聞傳得沸沸揚揚,無論網上還是媒體,都把這話題報道得十分火熱。即使雲飛鏡一心學習,也難免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條新聞關于的是一個行為矯正學校。
據說這個封閉式學校打着“行為矯正”的名號,號稱可以治療多動、暴力、厭學、逃課、沉迷游戲、自閉症等種種幌子,騙取家長送孩子入學,借以斂財。
而在收取高額學費之外,他們更是對孩子實施虐待:每日無論身體狀況都必須長跑,美其名曰軍事化管理;下午的“文化課”實際上等同洗腦,是在看一張辱罵他們的光碟……
至于其他情況的調查,就更是令人發指。
廚房的食物已經生了點點黴斑、整個學校裏只有校長取得了初中的教師資格資質,教官習慣性使用暴力……
據那些被從學校裏救出來的孩子口述,在學校裏教官不但會根據心情随意對他們展開加罰,而且連學生自己之間都分出了鮮明的階層。
最受老師們寵信的那一批學生手握“生殺大權”,可以藏匿零食,平時行為出格一點也不會被發現,甚至會被委以重任,可以代替他們用拳腳“教育”學生。
在這個畸形的學校環境中,由這批學生嚴格執行的“入學教育”已經成為不成文的規定了。
——有時候,這些學生甚至比教官還兇殘一點。
太陽底下無新事,二鬼子總比鬼子要狠毒得多。
據說記者連夜潛入學校進行采訪,現場拍攝下了體罰現場和廚房照片,同時也拍下了學生們簡陋、惡劣的生活環境。
在拿到照片的當晚,記者連夜寫稿,第二天在網上擁有五十萬粉絲的重量級媒體在線發布,頓時引來過萬轉發,群情激沸。
不知背後有何推手,這篇報道随後便以病毒級的影響力瘋狂傳播。
不到一周時間,已經席卷了以年輕人為主要用戶的微博網站,同時也在中年人管用的社交軟件裏引起瘋狂轉發。
在這篇新聞裏,每一張圖都觸目驚心,每一個字都催人淚下。
天光之下,竟然會有這樣令人發指的事!
人間之上還有太陽高懸,何以會出現這種令人深惡痛絕的惡行,僅僅透過文字所見,就足以讓人渾身發冷?
這種人,不重罰不以平民憤,不狠懲便不能安民心!
一時之間,網友衆志成城,自覺往下挖掘,幾乎每天都能翻新不同的內容,使這條新聞永遠保持着它的新鮮度,永遠在引起網民的關注。
從最開始的文字圖片流出、到後來學校監控裏洩露出幾個體罰的片段、再到對當事學生的采訪。
那學生最後僅僅說了一句話,聲音低垂着,帶着淡淡的喪氣。
“我現在,就什麽都不想……念書,工作,掙錢,然後出去,永遠也不要回來。”
——這些孩子犯了什麽大錯,以至于要被這麽對待?
在最美好的花季年華裏,他們竟毫無青春之氣,口吻已經如同歷盡劫波的滄桑中年。
始作俑者是誰?教官是誰?麻木不仁縱容着這一切發生的人是誰?
很快學校裏的校長和當事教官的身份都被人挖了出來,包括這些人的免冠照、身份證號碼、和家庭住址。
僅僅在這些信息被暴露出的第一天,校長家門口就已經被紅油漆和雞蛋給淹了。
他們的電話號受到網友的再三轟炸,個人資産也被順藤摸瓜,反複盤查。
就在網友們一項項核對着校長的千萬家私時,警方也第一時間出了通報,言明接到報警,學校中教官、老師、校長均對學生有傷害行為,目前正在立案調查。
好!查的好!
翻!把那些黑心爛肝,不見天日的破事都給翻出來!
一時之間,網媒,紙媒,電視媒體甚至中央臺都對這類消息異常敏感。
全國上下類似的學校更是被紛紛扒出,看着那一個個不知何時,靠着敲髓吸漿把自己養得滿腦腸肥的學校,民衆們才悚然發現,原來這種醜惡的利益已經不知何時盤結了一張巨網。
查!有一個查一個,有兩個查一雙!
他們的財務,就那麽幹淨嗎?他們的手段,就那麽幹淨嗎?這一套小面包車上門綁架的手段究竟是哪兒來的,犯不犯法?該不該判刑?
随着大衆的一致譴責,這些學校挨個倒閉關門,學生們終于能重新回家。
社會對此給予了高度關注,為這些從學校離開的學生們提供了上門的心理咨詢服務,盡力讓他們從這些經歷中脫身出來,重新回到明亮的天光之下。
這一年的高考前夕,注定動蕩。
最開始被抓住的那所學校的校長已經被羁押拘留,目前還在審訊之中。
然而他的名字,他的面孔,他遺臭萬年的名聲已經在全國人民的記憶之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就算這件事過去,他把該判的大牢坐完,那些因為涉嫌經濟犯罪被罰沒充公的家産全部上繳,并處以一至五倍罰金,再往後的十幾年、幾十年人生裏,只要他還長着這張臉,就無疑要被萬人唾罵。
當然,在這轟轟烈烈,足足蔓延了将近半個月的風波裏,有人從中敏銳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
這件事情的一開始,必然是有推手的。
對方好像在有意地往外抛着信息,從文字,到圖片,到監控錄像,再到翻出那個校長的“成功校長自傳”……
每一件事,每一次信息的露出,都精準地踩在了大衆的怒點之上。
當然,這件事本身就包含了太多的怒點,少年、學校、體罰、校園暴力……
但是在從前的那些日子裏,這樣的事情必然也發生過,卻從沒有一次能炒得這麽熱烈。
随後,校長和教官、老師均被逮捕,學校被查,類似學校被找出來清算……就更是一件一件地振奮了網友們的精神。
在這樣的激勵下,這個消息頓時流傳得更加廣泛。
一時之間,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從工作閑餘的交流,到家庭飯桌上的聊天,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個校長的名聲已經臭了大街。
他妻子飛快地提出離婚申請,并且在對方還在被羁押階段,就主動把他給舉報了!
類似的消息接踵而來,簡直大快人心,讓人拍案叫好。
當然,專業人士就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立案飛快,調查飛快,連鎖反應影響飛快,幾乎轉眼之間,就從一個省市輻射到全國,逼得類似學校紛紛關門。
……這必然是有能人發怒了啊。
據網傳,最開始爆出時間的學校裏,曾經入學過一個家世不凡的富二代。
當然,無論是出于受害者保密原則,還是未成年保護法,對方的身份都是被保護的,所以只是傳傳而已。
在整頓這類學校的過程中,各種消息泥沙俱下。
其中一條就說,那個學校原本已經進了一臺新的機器,可以用來電擊。
不過這個說法有點太電影化了,聽起來像什麽科幻恐怖電影。網民們對此探讨了一陣,最終就散開了。
不會有學校使用電擊儀器了。
這種恐怖的存在,只剛剛露出微末的頭角,就被徹底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這件事畢竟是社會焦點事件,當它還在發酵期的時候,雲飛鏡就已經了解到了這個熱點事件。
她對此嗟嘆了一會兒,和大衆一樣,對此感受到深深的同情。
雲飛鏡現在已經有了錢,也有了更好的地位,并且有了“粉紅色小外套”的設想。
她已經在仔細思考,自己要怎麽才能幫上這些孩子?
不過就算是雲飛鏡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能以另一種古怪的角度和她牽扯上了關系。
——當聽了雲飛鏡那個意圖幫忙的想法後,雲笙大舅沉默良久。
終于,從兩方人相遇以來,他第一次在雲飛鏡面前提到了周海樓的名字。
這是非常、非常不同的。
大概是雲家人知道雲飛鏡和周海樓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的緣故,他們從不在雲飛鏡面前提及周海樓。
雲飛鏡能感覺到他們對此的注意,她謝謝他們的細心,并且她也沒有主動提及過對方。
周海樓既然是母親的兒子,雲家的外甥,那他們之間在避無可避之後,總會有一場交集。
不過至少現在,雲飛鏡沒有任何提前這種交集的打算。
但這一次,雲笙大舅和雲飛鏡提到了周海樓。
直到這時,雲飛鏡才知道前幾天兩個舅舅連夜出門是幹什麽去了:他們是去救陷在那個學校裏的周海樓去了!
萬萬沒想到這個社會熱點事件會和周海樓有關,雲飛鏡簡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更讓她驚愕的,是接下來的事。
雲笙大舅用一種征詢意見的語氣告訴她,周海樓正在醫院,他想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