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特異點:神聖圓桌領域
藤丸立花怔住了。
銀白如月輝一樣的長發輕輕蓋過了脖頸, 在耳後紮成離開一小股發辮垂在了肩膀上,湛藍的眼瞳充滿着冷靜與睿智,就仿佛天空與大海所交織的那海天一線的顏色,白皙的皮膚和這裏的山之民們格格不入, 但卻輕而易舉地令人産生了他本就該和這些人身處在同一地的感官。
他是炎熱沙漠中湧出着的清泉, 是遮擋熾烈太陽的雲朵, 是長途跋涉後讓旅人能夠放心安歇的綠洲。
這張臉她見到過, 在那個北美特異點時,這張臉的主人被梅芙女王向聖杯許下的願望所alter化,徹徹底底化為了一個兇殘貪婪的暴君。
——他正是歷史上第一位統一了愛爾蘭、留下了無數傳聞逸事的拉格洛奇塔之王希爾格納。
雖然最後在caster庫丘林大哥的幫助下, 讓希爾格納alter恢複成原狀, 但藤丸立花并沒有和希爾格納相處多久。
一來畢竟當時是在戰場上, 沒有那麽多時間留給他們, 二來則是比起藤丸立花本人, 希爾格納更願意和曾經的熟人交談吧——就比如庫丘林大哥。
是以, 這倒是橘發少女第一次有機會和希爾格納好好聊聊。
不過在特異點發生的事情, 這些英靈們都不會記得, 就算藤丸立花想要套近乎,大概也只能從零開始了。
心下有些失落的少女在這麽想的第二秒, 便看到了讓自己差點眼睛脫框的一幕。
——“終于又見到你了!!希爾、希爾!”
那個從和藤丸立花見面起便給人以溫厚穩重感的弓兵, 竟然張開了健碩的臂膀, 把希爾格納緊緊地鎖在了懷中, 那流淌着光芒的眼睛和飽含着情感的呼喚聲,讓藤丸立花都不禁面紅耳赤起來。
但同時,她也忍不住開始想, 莫非自己是認錯人了?
不然的話,原本應該是波斯大英雄的阿拉什又怎麽會認識愛爾蘭的拉格洛奇塔之王?
不會和阿爾托莉雅一樣, 擁有這張臉的人到處都是?
唔,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就在藤丸立花的思緒越來越離奇時,希爾格納整個人都被阿拉什抱在懷中,臉埋入了那飽實的胸肌裏,再加上那有力的臂膀,差點沒把希爾格納悶死。
勒着他背脊與腰側的手臂就像是鐵鏈一樣,桎梏着希爾格納想要掙脫的行為。
火熱的鼻息落在了希爾格納的耳側,被抱在懷中的希爾格納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阿拉什的身體正在顫抖。
他心下一軟,輕輕地撫摸着阿拉什那柔軟的發梢。
只是出乎希爾格納意料的是,阿拉什抱住後就不肯放手了,這讓原本也充滿了高興的希爾格納忍不住有些尴尬了。
——雖然希爾格納實際上并不需要呼吸,但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阿拉什用這樣的姿勢抱住,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自在。
更何況,那些望過來的目光裏還有曾經被希爾格納看着長大、也被尊敬地呼喚過‘穆薩大人’的村民在。
希爾格納用力地拍了拍阿拉什厚實的背脊,示意他放開自己:“快放開我吧,阿拉什,現在這個姿勢可沒法好好說話了。”
阿拉什聞言總算是松開了希爾格納,在察覺到不少山之民定定地看向他時,反應過來的他那小麥色的肌膚也忍不住發紅了。
而藤丸立花和瑪修更是目光炯炯,那讓人不由得背後發寒的模樣,讓阿拉什千裏眼下意識地發動起來,結果看到了不少糟糕又情色的想法。
藤丸立花作為腐文化十分發達的11區少女,自然是沒有少接觸過這類東西,在來到迦勒底之前,還曾經和朋友一起出過同人志。
至于瑪修的話……那大概只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吧。
“咳咳。”阿拉什輕咳了一聲,裝作無事發生般站了起來,順便将希爾格納也拉了起來。
他們曾經在埃及時,在希爾格納尚且年幼的時候,阿拉什幾乎和希爾格納形影不離,也順帶接手了照顧這位小小禦主的工作。
這也使得阿拉什在見到希爾格納時,便下意識地開始照顧起他來,哪怕現在希爾格納早已是冷靜的成年人外貌,也沒能阻止阿拉什這麽做。
“這裏并非談話的好地方。”希爾格納自然而然地也任由阿拉什照顧着自己,他看向藤丸立花,颔首示意道:“接下來的就和我到屋子裏和你們說吧——貝狄威爾,你也是。”
在看到希爾格納時,怔住的不僅僅是迦勒底的來客和阿拉什,還有圓桌騎士裏的那位銀發騎士。
貝狄威爾實際上也對迦勒底一行隐瞞了一件事。
他其實并非英靈,而是人類。
貝狄威爾之所以還能夠以人類之身活得如此長久,是因為那把沒能還給湖中仙女的聖劍,依然在他的手中。
聖劍代替了他缺失的手臂,同樣也使得他的肉身維持在了一個時間內。
但肉身不腐不老,并不代表心靈同樣也是。
貝狄威爾一直在漫長的旅途中尋找着失蹤的亞瑟王。
他的王讓他去把聖劍還回湖水之中,但是他去了湖邊三次,都沒能把那劍丢入湖水裏。
而當他第三次帶着聖劍返回到亞瑟王在的森林時,留給貝狄威爾的只有空無一人的空蕩。
自那以後,貝狄威爾便意識到自己因為軟弱和悲傷到底犯下了怎樣一個錯誤。
這一千五百多年來,貝狄威爾在人世上行走着,尋找着沒能進入阿瓦隆的王的蹤跡,但終究一無所獲。
直到他飄蕩到了梅林所在的妖精之鄉,知曉了亞瑟王早已化成了狂獵之王、亡靈之王,和他同樣,在着千年的時間裏于人世中仿徨,不得解脫。
“這也不完全是你的錯。”
男性的梅林對貝狄威爾說道。
“沒能歸還聖劍,從而使得亞瑟王使用起了那聖槍,而聖槍的神性侵蝕着他的精神和肉體,恐怕此刻的亞瑟王不再是我們記憶中的王了。”
“但亞瑟王是自願拿起聖槍的,這一點确鑿無誤。嗯,為了保護心愛之人,的确很有他的作風。”梅林摸了摸下巴,道出了自己千裏眼所看到的。
“所以,也說不定,這才是真正的他。即便如此,你也願意付出一切來挽回嗎?”
貝狄威爾沉默地點頭,因為自己的錯誤與軟弱,使得如此之多的人受到了傷害,讓曾經高潔的亞瑟王成為了冷酷的獅子王,這件事折磨着騎士柔軟的內心,讓他的靈魂蒼老疲憊。
梅林将誓約勝利之劍安裝在了貝狄威爾缺失的手臂上,讓他能夠自由地使用,但同時這充滿了力量的聖劍,每一次使用,就是在消耗他的身體,透支他的生命。
當可以使用聖劍的次數結束了,那恐怕就是貝狄威爾的終焉了吧。
貝狄威爾早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他依然內心懷有恐懼,他不懼怕死亡,但倘若他的死亡無法帶來更好的結局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這便是為何貝狄威爾會出現在這裏的緣故了。
但是當他看到了希爾格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時,本以為自己足夠冷靜淡然的貝狄威爾,那張臉上也忍不出露出了失态的表情。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如遭雷擊。
希爾格納不是王的戀慕之人嗎!那個從者憑什麽這麽自來熟地抱住希爾格納閣下?
貝狄威爾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他挑剔地打量阿拉什,在內心比較着他與亞瑟王的優劣,在從外貌、身材、實力、財力、領土比較後,确認了他們的王完全勝出。
但是一想到現在的亞瑟王變成了獅子王,貝狄威爾又洩了勁。
被希爾格納叫到時,他總算是壓下煩亂的思緒,維持住了表面的鎮定應道:“明白了,希爾格納陛下。”
貝狄威爾這麽一喊,倒是讓阿拉什恍惚記起希爾格納在成為赫梯皇子之前,的确有一世是和大不列颠有着邦交往來的愛爾蘭之主。
也就是說,這個銀發的騎士正是那名亞瑟王的部下之一。
阿拉什看了看貝狄威爾一會,随後對希爾格納揚起了爽朗的笑容:“畢竟現在人手不夠,為了防止圓桌騎士的進攻,我就先去守夜了。希爾,稍後見。”
希爾格納點了點頭,阿拉什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便向着眺望點走去。
阿拉什知道希爾格納曾經和亞瑟王有過一段感情,但這并不代表當他見到了那位亞瑟王的部下時,還能保持平靜的心态。
而屬于弓兵階職的千裏眼使得阿拉什有了短暫可以看透人心的能力,自然也知曉這位圓桌騎士在看到自己與希爾格納的親密接觸時,恐怕也是這麽認為的。
“喜歡上一個魅力太大的人,原來這麽煩惱、又患得患失的嗎……”
從未為這種事情頭疼過的波斯大英雄也忍不揉亂了自己的短發,那爽朗的臉露出了失落。
而和藤丸立花、瑪修、貝狄威爾進入到房屋中的希爾格納輕輕地打了個響指,在這個房間周圍布下了結界。
“你們大概知道了多少?”
希爾格納也并不兜圈子,直奔主題地問道。
藤丸立花沉吟了一會,将她們所探得的情報一一道出。
大致上和希爾格納所知曉的差不多,只是藤丸立花等人并沒有辦法突破聖都的城門,進入到那耶路撒冷之城中,和獅子王正面決鬥。
“實際上,我們根本就沒辦法突破守城的圓桌騎士高文。”藤丸立花苦笑了一聲。
“再加上那些肅正騎士和其他的圓桌騎士,戰鬥力壓倒性的不足。”
她們恐怕還沒有見到獅子王,就要因為魔力枯竭而倒下了。
“是麽。”希爾格納不動聲色,他沉吟了會,對藤丸立花道:“你們暫且在這裏修整吧,戰力不用擔心,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出現的。”
“诶?”藤丸立花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希爾格納的意思。
“不過在那之前,雖然山之民讓你們留在了這裏,但尚未完全接納你們。”希爾格納站起了身,對橘發的救世主少女道。
“在決戰來臨之前,讓他們看到你們的實力,讓他們盡快地信任你們吧。”
對迦勒底的禦主要說的話已經結束,希爾格納将目光轉向了貝狄威爾。
貝狄威爾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對藤丸立花道:“立花小姐,可否讓我和希爾格納閣下單獨聊聊?”
橘發的救世主少女點了點頭,帶着瑪修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銀發的騎士和希爾格納了。
白發的先知沉默了一番,然後苦笑着對貝狄威爾說道:“亞瑟他……他會變成這樣,恐怕是因為我的錯,我很抱歉。”
在拉格洛奇塔的王城,那場和英靈庫丘林的戰鬥裏,亞瑟為了引開英靈庫丘林,結果被傳送陣不知道送往了何方,最終也未曾再回到希爾格納的身邊。
“不,那是我的錯,我沒能把聖劍歸還給湖中仙女,所以才會使得吾王拿起了聖槍倫戈米尼亞德。”貝狄威爾搖了搖頭,眼睛裏溢出了悲痛。
銀發的騎士捂住了臉,聲音裏帶着顫抖。
仿佛承受不了背上的重壓,他修長的身軀彎了下來。
“都是我的錯……”
希爾格納輕輕地拍了拍貝狄威爾的肩膀,讓這位忠誠的騎士冷靜下來。
“現在不管我們兩人怎麽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大概也無濟于事了。”希爾格納的聲音裏帶着喟嘆。
他見過獅子王,所以比貝狄威爾更深地體會到,獅子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那既是亞瑟,又不是亞瑟。
神性壓倒性地覆蓋過了人性,明明所行之事是善舉,但最後的結果卻完全無法以善舉來形容。
希爾格納不認為亞瑟——獅子王所做的一切能夠真正地拯救人理。
只有五百人可以得到拯救,但世界的盡頭又怎麽可能是人類可以生活下去的,最終這個聖都也不過是存放着人類靈魂的博物館,根本不能算得上是保存人理。
“我會和你一起去見亞瑟的,一起阻止他吧。”
希爾格納從亞瑟的身上看到了某種可能的未來,他不可能放着亞瑟王不管。
貝狄威爾閉上滾燙的眼睛,點了點頭,在希爾格納輕柔撫摸着自己頭發的動作下逐漸平複了顫抖的身體。
而遙遠的沙漠裏,身處在光輝大複合神殿裏的奧斯曼迪亞茲手撐着下巴,閉上了金色的眼瞳,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恍惚回到了曾經的故鄉,屬于尼羅河畔的波濤在晃動着,撥開豐盛的蘆葦叢,可以看到白色鷺鳥振翅而飛,在深深的水底浮現出陰影的游魚。
肌膚被太陽親吻過的少年和少女在金色的蘆葦叢裏嬉鬧着,帶着濕潤氣息的風吹拂在了奧斯曼迪亞茲的臉上。
這裏是埃及,是被亞蒙拉太陽神所眷顧着的金沙之國。
奧斯曼迪亞茲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回到了年少的時候。
溫柔的水波敲擊着白色的石階,淺淺地沒過了他的腳背。
太陽将從尼羅河湧來的水曬得暖洋洋的,僅僅只是站在水中,便感覺得到全身心都被洗滌幹淨的舒爽。
“奧斯曼迪亞茲——”有人在呼喚他,奧斯曼迪亞茲回過頭,看到了少年的塞納沙,還有少年時期的希爾格納。
這是什麽時候的記憶?奧斯曼迪亞茲在心裏想着,過去的時光已經太久遠了,竟然讓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走吧,今天魯特不會來上課,我們一起去玩吧!”塞納沙朝他喊道。
“希爾他說沒有人能在賽馬上勝過他,我們大家正準備比賽一場呢!”
“哦?我可不信!”奧斯曼迪亞茲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響起,帶着銳氣與不服輸。
“我去把馬牽來!”
對了,這是他們都還年少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在午後所有人都熟睡時,他們幾個皇子偷偷摸摸地牽來了馬,在街道上比拼着速度。
希爾格納留着露出了修長脖頸的短發,多餘的發絲編織了一小股辮子,垂落在耳後,看上去飒爽又利落。
在察覺到奧斯曼迪亞茲的目光時,白發的少年朝埃及皇太子露出了一個笑容,随後翻身上馬,附在駿馬耳邊輕聲說了什麽。
數匹駿馬在起點排列開來,最為顯眼的當然要數奧斯曼迪亞茲了。
他騎着的馬是從無數名貴駿馬裏挑選出來的,無論從血統還是腳力都首屈一指。
其他皇子們騎着的自然也都是千裏挑一的好馬,只是略微遜色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贏過奧斯曼迪亞茲的話,那就得擁有十分優越出色的騎技了。
“就這麽比實在是沒意思吧?贏了輸了都一樣啊。”另一名皇子安撫了一下有些焦躁的馬,開口問道。
“說得也是,不如大家就賭上些什麽東西,作為彩頭?”希爾格納倒是幹脆,他拿出了一枚寶石,朝其他的皇子晃了晃。
“贏了的人可以将全部的彩頭拿走,如何?”希爾格納提議道。
那藍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了剔透而斑斓的光芒,如此渾圓又碩大的寶石,即便是各國的國王,他們的寶庫裏也難得能有這樣的一塊。
這種成色的寶石,拿出去說不定可以買下一個小國家了。
理所當然的,大部分的比賽者眼睛都紅了,原本只是單純的玩鬧氣氛,也頓時為之一肅,變得白熱化起來。
現在的奧斯曼迪亞茲當然看得出來希爾格納之所以這麽提議,完全是有自信自己會是奪得彩頭的那一個。
“那不是之前赫梯作為你的生日禮物送來的藍寶石嗎?嗚哇——希爾,你還真是舍得啊!”其他的皇子也湊了過來。
塞納沙啧啧稱奇,他想了想,指了指自己頭上鑲嵌着寶石的金額帶說道:“我現在身上也沒什麽可以能夠媲美你那寶石的,真要說的話,大概就只有這個額帶了。”
塞納沙頭上的額帶也是從西臺送來的禮物,似乎是他那位異母皇兄贈予的,從價值上來說也十分昂貴。
當然也有皇子對此表示了疑慮:“只是一場賽馬而已,有必要弄得這麽隆重嗎?”
不過這麽說的他國皇子很快被怼了:“就是刺激才有意思啊!”
“莫非你是覺得自己贏不了?還是輸不起?”
“賭就賭、誰怕誰啊!”
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被這麽一激将,馬上就把疑慮給抛到了腦後。
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彩頭壓上,氣氛和之前的玩樂感覺完全不同了,每個人都是鼓足了勁要奪得第一名。
既然希爾格納壓上了他那塊藍寶石,奧斯曼迪亞茲當然也不可能壓出比他價值更低的東西。
不管是作為友人還是對手,又或者是埃及未來之主。
所以他壓出的,是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腕環。
那是由黃金、鴿血寶石以及青松石制成的腕環,不管是從工藝還是價值上來說,比希爾格納的寶石還要貴重。
“預備——”
“我先走一步了!”西臺的皇子嘿嘿一笑揚鞭就跑。
“塞納沙你這樣太狡猾了!”
“呵,第一名我可不會讓給你!”奧斯曼迪亞茲自信一笑,同樣也揚鞭催促駿馬快跑。
希爾格納輕笑了一聲,他俯下了身,在駿馬的耳旁低語了幾句,然後調轉方向,身影消失在了另一條小道上。
和塞納沙齊頭并進的自然是奧斯曼迪亞茲,而其他的皇子要麽是被甩落在身後,要麽就是因為地形太過複雜不得不減緩速度。
“喂,希爾格納人呢?”眼看着已經跑過了這個街區,卻還是沒有見到希爾格納的身影,奧斯曼迪亞茲餘光掃視周圍,向落了自己一個馬身的塞納沙問道。
“你在看哪裏啊——奧斯曼!”就在奧斯曼迪亞茲回頭的一瞬間,希爾格納白色的身影忽然從一旁的屋頂上竄了出來,馬匹如同插上了羽翼一樣在半空中飛了一會才落到了地面上。
馬蹄揚起的塵埃迷了奧斯曼迪亞茲和塞納沙滿眼,還來不及拂去眼裏的沙塵,他們就聽到了希爾格納清脆的大笑聲:“我就先行一步了——我在終點等你們!”
“希爾!這樣太狡猾了!”塞納沙落後希爾格納三個馬身,并且距離還在不斷拉大,他不甘心地朝好友大喊道。
唯有奧斯曼迪亞茲在被希爾格納忽然超過後還在不斷地奮進,而且和希爾格納的距離也已經咬得很緊了。
“果然留到最後的還是你和我啊!”奧斯曼迪亞茲暢快地大笑,風拂過他的面頰和白袍,就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推他的背脊與馬匹,讓他的速度不降反增。
“不過贏的一定是我!”年幼的法老王心髒跳得飛快,愉悅和奔跑帶來的清爽讓他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只距離他一個馬身的白發皇子微微側頭,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就在該轉彎時,希爾格納故意向奧斯曼迪亞茲靠去,然後将奧斯曼迪亞茲逼至了狹窄的牆壁處,促使他不得不減緩速度。
“最後到底是誰贏可不一定呢!”希爾格納見目的達到後便甩鞭繼續向前,留下奧斯曼迪亞茲控制着馬匹調整方向,很快又追了上去。
那場賽馬的結果其實并沒有分出勝負,因為他們兩人比着比着就遇上了向神殿出發谒拜的神官祭司隊伍,結果為了不撞到他們,兩個人都勒緊缰繩,連人帶馬栽到了一旁沙丘之下。
幸好人和馬都沒事,不過不僅僅是奧斯曼迪亞茲,就連希爾格納身上都滿是黃砂,仿佛剛剛才從砂浴裏出來一樣,看上去都不像兩位身份高貴的王子。
他們面面相觑,然後同時捧腹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