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剩下最後一天假期,白棠在韓修發來的地址中選了一個最近的地址,也是別墅區的一棟房子。和他們同去的還有一個中介商張生。張生最開始拿到這棟別墅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從中拿到不少中介費,結果,誰都沒有想到這麽一棟屬于富人區的別墅,竟然會是一棟兇宅,凡是進去住過的人都會落得一個病種住院的下場,于是,房子又被重新放到他們中介寄賣。久而久之,這棟別墅成為了一棟無人問津的滞銷房産。
因此,聽到白棠他們要去看這棟別墅,張生一邊欣喜又有新的冤大頭來了,一邊又在擔心會和前面幾次一樣的結果。到了最後,張生所幸什麽都不去想,只管把人帶去看一圈,也不費那個心思去把房子說得如何天花亂墜。
“白小姐,前面這棟就是我們要看的別墅了。”早在見面的時候張生就看出了韓修是以白棠為主,對此,他不覺得有多奇怪,他接觸到的富二代多的是這種情況。
白棠跟着他往前看了看,別墅并不大,但是外觀看上去挺漂亮的一棟房子。
打開門,別墅自帶的院子也是占地面積不大,不過,魚池假山植樹和花草這些配置一樣不缺,位置又被主人安排的很是別致。到了別墅裏面,張生帶着他們一間間的房間看過去,房間的格局是以溫馨為主格調,每間房間的光線又很充足敞亮,是一棟讓人看了很難不滿意的房子。
“張先生,對于這棟別墅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一圈逛下來,韓修非常有眼力地用借口把張生拉到了外面的院子,給白棠騰出了單獨看房間的空間和時間。
白棠在他們離開視線之後,閉上眼睛去感知這棟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過了一會,她睜開眼走到了頂樓的閣樓,上面的門是鎖着的,剛才張生也沒有帶他們來看過這裏。白棠擡了下手,門上的鎖就自動開了,她打開牆壁上的照明燈,一間看起來廢棄已久的小閣樓出現在視野裏。
閣樓裏沒有多少雜物,堆積最多的便是一地的灰塵,還有一些蛛網。白棠走到靠窗那一面的牆壁前蹲了下來,轉向右側的角落,伸出手拿開了豎放着的一塊木板,露出了壓在後面的一面小幡旗。看到這面幡旗,白棠的臉色有些微微的凝重,還有幾分疑惑。
接着,白棠又從其他幾個角落找到了一樣的幡旗,一共五面,每一面都并不像這閣樓裏的其他物件布滿灰塵,幹淨地就像剛從店裏買回來。她看着手裏樣式簡單的幡旗,蹙起了眉。最初聽到是兇宅,她還想着這個世界興許會有孤魂野鬼的存在說不定,但是心裏清楚最大的可能會是被別人布了個風水陣,而布置的風水擺件便是她需要的。可到了地方,她也沒有想到會是一件魔器,難怪住進來的人會重病住院。
這五面幡旗被擺了個小五行陣,陣法運轉之後,會慢慢吸食生人的精氣,最終拘下他們的靈魂以喂養壯大幡旗的實力。只是布陣的人恐怕得到的是份殘缺的陣法,單以這種方式來布陣的話,這幾面幡旗最多能吸收一些精氣,卻拘不了魂魄。而這幾面幡旗,制作得也很粗糙。
白棠站起身,在幾面幡旗上打了幾個手訣之後,拿着它們離開了閣樓。
院子裏,韓修還在發揮他的聊天技能和張生扯些有的沒的,當然,也從對方嘴裏套出了一些這棟別墅的信息。
“白小姐,您對這棟別墅還滿意嗎?”看到她出來,張生習慣性地問了一句,心裏對白棠會買下別墅并不期望。白棠的回答也和他想的一樣,需要回去考慮再回複他。“那您回去可以慢慢考慮,如果就喜歡這樣環境的別墅或是這種裝修風格的別墅,我手裏還有幾套差不多的,随時可以帶您過去看房。”
“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和你聯系的。”
“那我等你們電話。”鎖上別墅的門,張生回到了自己車裏。
白棠坐進韓修的車後,韓修一邊開動車子一邊将剛才套到的信息說了出來:“……總之,按照他說的那些話來判斷,每隔半年或者一年就會有人來買這棟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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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按照上面的時間來推斷的話,距離下次買賣應該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白棠的猜測也是張生對他們沒有過多熱情的原因,因為有這個規律在,他對別墅的交易沒有真正地擔憂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棟別墅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存在。”不然,一棟到處能夠瞧見的別墅,有了兇宅的名聲之後,有什麽魅力能讓這些人一個個地都過來買它。“需要我去查清楚嗎?”
“別墅的秘密你不用理會,但是房子的那些前主人你可以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麽。”白棠最想知道的是幡旗的主人在哪裏,并且是不是和她一樣是修習修真功法的魔修。如果能夠找到這個人,就能知道這個人可以修煉的資源來自哪裏。
“那其他的幾處房子,還要在今天去看嗎?”
白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十點半。“就去市中心那棟公寓看看吧。”
韓修就和那棟公寓的中介敲定了去看的時間。這次,兩個人是直接把車開到公寓下面的停車場。中介來的是個一身精英氣質的男人,叫鐘覃。
鐘覃和張生不同,話不多,表情也不多。彙合以後,直接帶他們上了公寓七樓。打開門,是一間二室一廳的套房,歐式風格的裝修,不算華麗,但也算的上精致。
白棠和韓修在看房的時候,鐘覃簡單地把房子的資料介紹了一遍,就走到客廳等他們自己看完房間。韓修看他這幅表現,還沖白棠聳了聳肩,他還有沒見過這麽不會攀談的中間商。如果真有心來買房子的人,估計看到他這幅冷淡的樣子就不想在他手裏看房了吧。
白棠在這套公寓裏找到的是風水擺件,但對于她而言并沒有什麽用處,都是些尋常的擺件。
“都看完了?”看到韓修點頭,鐘覃又問,“對房子滿意嗎?”
“我們還要回去考慮考慮。”
鐘覃聽了,理解地點了個頭就沒有下文了。韓修習慣了他這樣子,倒反而看着順眼了,不由在下去的時候和他多聊了幾句。這才發現這個中間商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人家不願意說而已,但你主動找他聊,他又能聊得你心滿意足。
“小姐,這也是個人才啊。”回到車上,韓修對鐘覃這個人和白棠感慨了幾句。“我們現在去吃飯嗎?”
白棠提了附近一家餐廳的名字,韓修把車開了過去。
來到餐廳,白棠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他們前腳剛邁進去,趙仲塵和一個年輕人從另一個方向也走進了這家餐廳。幾乎在同時,趙仲塵注意到了白棠的存在。
一看到白棠,趙仲塵的眼神在悄然間變得銳利了起來。他在s市盤根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想到會因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把這十多年的積累付諸流水。如果不是有身邊這人的父親,他恐怕就要真的栽進去再也翻不了身。所幸他氣運不該絕,讓他逃過了這一劫。自然地,對白棠這個源頭的有不少怨氣。
“小妹妹,看到叔叔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走呢?”趙仲塵走快幾步上去叫住白棠,等到白棠把頭轉過來,掩飾了眼底的陰骘,笑眯眯地道,“正巧叔叔也來這裏吃飯,不如我們坐一桌?”
“不用了,我們并沒有多熟,不是嗎?”白棠扔下這句,笑着和韓修走到了前面去。
“塵叔,這個女孩是什麽人?”年輕人雖然稱呼趙仲塵為叔叔,可神色間并不見對長輩的尊敬,更似一種平輩甚至上下級的傲然。
“白景煜的女兒白棠。”如果知道當初對這個小姑娘扔一個鈴铛會讓白家和周家合作,他絕對不會做得這麽随意。“這件事,是我連累了袁爺。”
袁爺便是年輕人的父親,他聽了白棠的名字,邁出腳步淺淺地笑道:“倒是個好名字。至于這件事,塵叔不必內疚,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總會有你顧不到的時候。何況,父親也正好借助這次機會将你擺到明面上來,你也不必再受從前的那些委屈。”
趙仲塵明知道這是對方故意這麽說的,心裏還是忍不住一暖,“袁少放心,除了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辜負袁爺的期望。只是,讓白棠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會不會影響到袁爺?”救他出來的人是袁爺,但出手的人在明面上和袁爺沒有半點關系,所以,別人都以為出手的那個人就是站在他背後的人。
“這有什麽?袁家的少爺本來就對風水很有興趣,會向你這位風水大師請教幾句,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袁勳一笑,對趙仲塵的擔憂輕描淡寫地回道。“再說了,s市裏能夠認識我的人恐怕也不多見。”
趙仲塵一聽,想起了袁勳在外頭的名聲确實有個喜愛風水的名頭,心中忍不住有了一種對方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才放了這麽一個信號給外人知道的念頭。如果真的像他猜測地那樣,那這個少年的心智就太可怕了。
他側過頭看了過去,但從對方臉上猜不到更多的訊號。“是我太在意了。”
袁勳笑了笑,和趙仲塵走到了白棠他們後面一桌坐了下來。
白棠看到他們選擇的桌位,面色平靜地将點餐的任務交給了對面的韓修。韓修點菜的時候,視線偶爾會朝白棠後面那桌看過去一眼,但也只夠看到前面坐着的腦袋而已。
這是一家私房菜館,雖然餐廳的布置不夠高大上,也沒有小包間,但是這裏的客流量一直很大。而像袁勳和白棠這樣大家出身的人,也不少見。
“那個人你認識嗎?”從看到趙仲塵的一刻,白棠就注意到了他身邊的袁勳,看着年紀小小,可那一雙眼睛裏透出來的東西,這個小孩絕對不簡單。而且,這還是一個修煉了一種很高明心法的武者。
韓修搖了搖頭,“我在s市這幾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少年,如果他見過,不會沒有印象,s市裏也不會沒有他的消息。
“我聽到趙仲塵叫他袁少,叫父親袁爺。”在感知到袁勳是個武者之後,白棠在開口之前,順手在他們周圍布下了一層防止別人聽到的結界。
韓修一聽這兩個名字,臉色變了變,随即伸出手指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b”和一個“軍”字。
原來是軍方的人,白棠若有所思地看着這兩個字,應該位置還不低,不然像韓家這樣的武學世家,沒有理由會對袁家人忌憚。到了他們這種底蘊,肯定和b市上層的那些人關系盤根錯節。“之前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嗎?”
韓修又搖頭,這會知道袁勳來了s市,等送完白棠回家,他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韓少。他沒有見過袁勳這位極有名聲的袁少,可聽過他不少傳言,絕對不是個纨绔子弟。這樣的人來無聲無息地來了s市,又和趙仲塵一個風水師扯到一起,怎麽看都不簡單。
袁少好風水的喜好,韓修聽過,但是見到了真人,他不相信對方是處于風水上的關注才和趙仲塵見面的。“如果小姐想知道他的事,還是需要找韓少幫忙。”他在這裏可以能耐,到了b市,什麽都算不上。
白棠不會不懂裏面的差距,“看到他的事,除了韓少哲那裏,你就當沒有看到過。”
“我知道了。”韓修知道這是白棠不想讓他插手進去,免得打草驚蛇。畢竟,袁少其人,并不好對付。
一頓飯吃完,白棠他們又和趙仲塵兩人在差不多的時間一起出了餐廳。
在門口錯身的時候,袁勳忽地轉過身看向了白棠。白棠背對着他,和韓修走的不緊不慢。一抹笑容勾在唇邊,他轉回身對趙仲塵淡淡地吩咐道:“這個女生,你暫時不要動她。”
這是直接下了警告讓他不能設計去報複白棠了,趙仲塵先是有些不舒服,轉眼心思一動,謹慎地問:“袁少對她有興趣?”
“是個有意思的女生。”對上趙仲塵自以為恍然的表情,袁勳沒有去解釋,“不讓你去動她是為了你好,若是動了她,吃虧的還會是塵叔你自己。”
這話,趙仲塵就不信了。但袁勳沒有向他解釋清楚的義務,把話扔在那就不管了。
白棠回到白家,将五面幡旗拿了出來,表情有些發愁。她從沈廷鈞那裏知道一些魔門手段,可對魔器就沒有多少手段了。
最終,白棠只是把幡旗封印,也沒有抹去上面的印記。不管到時候是她親自去把人找出來,還是等對方自己找上門來,這印記都是不可或缺的。
沒多久,于倩來了。白棠和她去了白爸的書房補習。
“白棠,到了寒假,我還能過來幫你補習嗎?”上完一個小時,于倩在休息的時間裏突然問道。
白棠擡起了埋首在習題裏的視線,坐在對面的于倩,因為提了這個要求表情有些微微的羞赧,看起來并不習慣拜托人幫忙。“于老師是缺錢嗎?”
白棠問得沒有絲毫惡意,于倩又和她相處了不少時間,對她的性格有些了解,便也不覺得被問得難堪,實誠地作了回答:“是有點急用。”
“家裏出了事?”白棠沒有問過于倩的家庭,只是從她平時的穿戴看出她的家境并不好。現在聽到她有急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對方家裏出了事需要急用。
于倩沉默了一會,點點頭。“如果你不需要的話,也沒有關系。”她不會因為家境不好自卑,可也不習慣開口求人,如果不是這次情況不同,她也不會選擇對自己的學生開這樣的口。
“你需要多少?我可以先借你。”白棠對于倩的感官不錯,也挺喜歡她的教學方式,所以,并不介意在她困難的時候幫襯一把。“我會讓你打借條的,你放心。”
于倩還是有些猶豫,讓她向一個孩子借錢,即便對方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并不缺錢,她也覺得伸不出那個手。
“于老師,事有輕重緩急,如果急用的話,和誰借的錢會比家裏的事更重要嗎?”
于倩想了想,白棠說得沒有錯,面子哪有家裏人重要。只要不是來路不明的錢,她何必去糾結是向一個孩子借的還是向朋友借的,“謝謝,但我希望這是在你征得家人的同意下借我的。”
白棠笑了,對她保證道:“這個沒有問題。”
于倩也感激地笑了一下,連着幾天的擔憂終于在這刻落下了心裏的石頭。“謝謝你,白棠。”
送走于倩,白棠接到了韓少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