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之夜宴(三) (4)
爹爹要給咱們添一個妹妹啊。”
太乙的臉忽地紅了,這孩子在說什麽啊……
被兩個孩子這麽一鬧,她倒是有些清醒了,可是腦袋還有些迷蒙,她四下裏看看,屋中的裝飾雖然樸素,卻不寒酸,牆壁上還挂着一幅已經畫滿了的九九消寒圖。
太乙摸摸頭,記憶并不空白,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什麽,她問:“你們的爹爹是誰?”
紫色飯團趁機又撲到她懷裏,在太乙胸前蹭了蹭,“爹爹是九州最厲害的男人呢。爹爹道號紫薇真人,是太白山步天宮第四百代頂門大弟子,第三百六十八代執劍長老,第三百二十一代掌門,十年之前,爹爹還殺死了為禍人間的大魔頭,小葵山的山主拂玉君。”
顧太乙越聽越糊塗,這麽長的一段話,小小年紀竟然說得如此流利,可見他對自己父親有多麽崇拜。
飯團說完之後,胖胖的小手便去拉扯顧太乙松松的衣襟,邀功一樣地說:“阿娘,阿娘,小玉餓了,小玉要吃奶,小玉要吃奶。”
太乙大窘,慌忙去攔,只是礙着對方是小孩兒,她又不能太用力,正尴尬之間,門外忽有人道:“小玉,不許鬧你娘。”
聲音淡淡的,卻不冷峭,滿是威嚴,卻又不讓人恐懼。
話音方落,走進一人。
身材颀長,紫衣銀發,袖口勾雲紋,領口系得緊緊的,看不到鎖骨。
雙眸微眯,目光淺淡柔和,如月之清輝。
清涼的晨風裹挾着甜甜的榴花香一同撲面而來。
往事從山海之間呼嘯而來……
步天浩氣乘風去,斬妖除魔天地間。
“師父……”太乙愣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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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九州最強的男人便是她的師父,正直悲憫,以弘益人間,斬妖除魔為己任的一代劍俠,也是她從小就愛慕的男人。
從她到太白山的第一天,師尊把她交給葉流白的那一天起,她就全心全意地依賴他,那時他還是步天宮的掌門大弟子,雖然年紀不大,但總是用他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地照顧她。
她不喜歡辟谷,也吃不慣山上的飯菜,他就自己偷偷到河裏捉魚烤給她吃;她不喜歡一個人睡,總是做噩夢,他就睡在她房間的地板上,在她夢魇的時候,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喚醒她;她性格孤僻,總是被人欺負,他作為首席大弟子也不好和同門發生正面沖突,只能時時刻刻地帶着她,守着她,不讓她落單。起初,她還不開心,因為師父不給自己撐腰,後來卻聽說那些欺負過他的人都被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頓,不知是被誰;她頭發又長又黑,很是不好打理,每天還在睡夢中時,就感覺被人溫柔地抱在腿上,醒來之後才發現,一頭長長的黑發已是被梳成了精致漂亮的發辮……
爹爹曾經說過要她嫁給一個會幫她梳頭發的男人,那個時候,太乙就想,那個人,她已經找到了。
只是,從她十二歲那年起,不知為何,葉流白忽然開始疏遠她,他對所有人笑,就是對她一個人兇巴巴的。
後來,太乙仔細回想十二歲那年的事情,她想知道究竟是自己哪裏做錯了,讓師父突然間就讨厭自己了,她仔細想,仔細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十二歲那年,師父有一天晚上陪她練劍,一不小心,劍尖兒挑破了她胸前的衣服,還不等她說沒事兒,就看着師父俊美容顏飛紅着轉身大步離開。若說奇怪,也就是從那天起,師父開始讨厭她了。
後來,後來……
太乙閉上雙眼,只能想起這些了。
“阿顯,帶小玉吃早飯去吧。”
“是,父親。”少年牽着一步三回頭的飯團的小手,恭恭敬敬地出去了,臨走之際也沒忘了把門關好。
“小貍,還累麽,”小孩兒走後,男人坐到床頭,從身後抱住她,聲音溫和,“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都是我不知節制,昨晚把你累到了。”
“師父……”太乙轉頭看他,師父為何突然同自己如此親近,從前都要站得遠遠的,像是遇到不祥之物一樣,如今,竟然這樣緊緊地抱着她,太難以置信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如果是夢,只願長睡不複醒……
葉流白攬着她的腰,在她耳邊道:“傻丫頭,怎麽又師父師父的叫起來了,要叫夫君。”
“師父……我們,我們成親了?”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是啊,”他吻了吻太乙飽滿又光滑的額頭,笑眯眯地道,“睡傻了麽,我的小貍貓。十年之前,除滅拂玉君之後,你就嫁給我了,成親當年,你就懷了阿顯,後來又有了小玉。”
“我的孩子?”太乙更傻了,她眉毛皺皺的,“對不起,師父,我想不起來了,”她垂眸,片刻之後,擡頭虛弱一笑,“也許,真的像師父說的那般,我睡多了。”
“沒什麽對不起的,”葉流白忽然啄住她水紅的唇瓣,輕輕一吻,然後看着滿臉羞澀的小妻子道,“小貍,我就在這裏,再也不會離開。我們的事情,我會讓你慢慢想起來的。”
太乙的小臉更紅了,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同師父親吻,師父的嘴唇好涼啊,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讓她呼吸急促,腦海一片空白。為了掩蓋心中慌張,太乙忙轉換話題,“我的孩子,他們叫什麽名字?”
葉流白柔聲緩道:“哥哥叫葉明顯,今年十歲,小玉今年四歲,全名是葉明玉,都是你親自取的。”
太乙凝眸,“葉明顯,葉明玉……很好聽。”
下巴被微微挑起,男人眸光潋滟,像是門外的南水小桃花,他深深地看着她,“妹妹的名字你都取好了,阿妩,葉明妩。”
“妹妹?……啊……”太乙的尖叫被男人吻着吞到肚子中,他坐在她身後,一手托住她的後腦,一手探進她松垮垮的衣襟,隔着那層薄薄的肚兜就揉捏起來。
太乙被吓得魂飛魄散,她記憶裏的師父不是這般的,師父的眼神總是那樣無情無欲的,而不是現在這樣跳着欲-望的火苗,仿佛一口就要把自己吞掉一般。
她的小舌被他卷着吸吮得無數可逃,他把她禁锢在懷裏,手掌揉着,口中一聲一聲地輕喚,“阿貍,阿貍……我愛你……阿貍……不許喜歡別人……別逼我傷害你……阿貍……我要你……乖乖地做我的女人……”
“師父,不要……”太乙費力地掙紮,“還是白天……不要……”
奈何她的拳打腳踢在葉流白眼裏和撓癢癢沒什麽區別,撕扯之間,外衣盡去,繡着榴花的薄薄肚兜也是松松垮垮的,根本掩不住春光。
忽地,虛掩的窗戶被一下推開,“哥哥!爹爹又在和阿娘玩親親了!哥哥,快來看!”
方才被領走的飯團子不知什麽時候又跑回來了,正踩在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扒着窗臺看。
聽到兒子在窗外搗亂,葉流白這才松手,大手一揮用自己的外袍把小妻子嚴嚴實實地包起來,沉着臉對飯團子道:“小玉,上月的經書抄好了,這個月的還沒開始抄吧。”
看着父親一臉嚴肅,飯團兒一縮脖子,肉肉的小手關上窗戶,抱着小板凳順着樓梯,一溜煙跑掉了。
太乙額頭已挂滿的香汗,她嬌喘籲籲,望着葉流白,不好意思地道:“師父,你變了好多。”
“噢?”劍眉微微挑起,“變老了麽?”
“不是,”太乙靠在他胸前,聲音小小的,“變得,變得急色了好多。”
“傻小貍,”葉流白哈哈大笑,“哪個男人對着自己心愛的女子還能坐懷不亂,一本正經的?更何況我的小貍貓本就鮮美多汁,煎炒烹炸,百吃不厭,”說着,他忽然斂起笑容,一字一頓地道,“小貍,我愛你,你是我的。”
“師父……”太乙在他懷裏擡起頭來,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藕段兒一樣的手臂上扣着一枚金色的臂钏兒,金光閃閃,奪人二目,她主動吻上他的雙唇,小心翼翼,嬌羞無比,“師父,我也愛你,只有你。”
太乙好開心,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就同師父成了親,還有了兩個孩子,以往的記憶也缺了一大塊兒,但她不想去想,現在的她,只想告訴那個她喜歡了好久好久的男人,她也喜歡她,除了娘親和爹爹之外,這個世上,她最喜歡他了。
她要做他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同他執手白頭。
“再說一遍。”
“師父,我愛你,只有你。我是你的。”
忽悠悠,一時間,清風徐徐,花落無聲。
一樹一樹的花開,溪流環抱的小小院落,靜靜的秋千,抓蝴蝶的小男孩兒,習劍的白衣少年……這裏沒有陰謀陽謀,沒有鮮血殺戮,沒有背叛欺騙,正是春光潋滟的人間四月天。
在吻上葉流白的那一刻,太乙就羞澀地閉上了雙眼,所以,她沒看見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狠厲。
那是九幽業火。
勢要焚燒天地!
☆、50|相思慢
“春光散,少食是情-趣,吃多了可要命噢。”紅衣女子抱臂斜靠在門口,笑意濃濃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那人俊美無俦的臉蒼白如紙,不見血色。他不動聲色地将手中的小瓶子滑到袖中,雙眸淡淡地望過去,“白姑娘已經走了?”
司命笑道:“她若是知道你還問過她,一定高興地要跳起來。”
男人只道:“她是個不錯的姑娘。”
“你喜歡她了?”女子揶揄道。
葉流白微微笑,“司命娘娘也是個不錯的姑娘。”
女子搖搖頭,喟嘆道:“都說葉掌門冷淡無趣得很,我看你倒是也很會開玩笑啊。看來春蘇說得還有些道理,你是比小蓬萊的葉英有趣很多。”
“葉英?”葉流白微微挑眉。
司命走到床前,拉把椅子坐下,解釋道:“人們只說小蓬萊島主是葉流白,其實他的本名叫做葉英,只是他自己覺得英這個字有些娘氣,不夠正氣,便改了,”她見葉流白臉色愈加不好看,便道,“你放心,我沒有勸說你接受你就是葉英的意思。”
微風拂過,窗外落起了花雨,紅紅白白的,灑了一地。
“葉英……”男人的聲音有些許探尋的意味,“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個嘛,”司命轉轉眼珠,也來了興趣,“自從天地開辟以來,日月初升,太陰星月神和東君日神就注定交相輝映,日月對舉,共同制擎陰陽,”說到這兒,她忽然莞爾一笑,“我知道你不愛聽這個。葉英他呢,便是這一代的太陰星,白帝少昊的後代,年紀嘛,大概和魔神拂荒是一輩的,比我和天帝鳳冉都要年長一些,他也是九霄為數不多的神族之一,不是仙人渡劫而後的神,而是生來的神族。他住在三十二天之外的小蓬萊,雖然平日很少出島,卻為人十分熱情謙遜,誰需要幫忙都可以去找他,他會竭盡全力幫每個人。但是,這其實都是假象,若說太古真神飲玉是六界第一涼薄之人,葉英便是第一無情之人,外熱內冷,看似如春風般和煦,實際上心裏除了大道什麽都沒有。”
葉流白靠在床頭,靜靜地聽着,臉上沒什麽表情。
女子接着道:“他有一個法器七星鼎,雖然法力無邊卻需要時時用妖來煉祭,你都不知道死在那鼎裏的妖物有多少,我曾經見過一次,鼎內妖鳴凄慘,戾氣之重,難以靠近。有很多妖物,其實并沒有為禍過人間,他們只是一心修煉想化成人形而已,但葉英才不管你是好妖還是壞妖,在他眼裏,只要是妖就該殺。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其中沒有人情。”
“我不喜歡他。”葉流白忽然說。
司命長嘆一聲,無奈道:“你是他的元神,他的肉身現在還在小蓬萊,等你這一世結束,他便要醒過來了。”
“是麽,”男人兀然勾唇一笑,“他若是一直都醒不過來倒也好。”
司命一愣,忽然,她似乎明白了,猛地站起身,“你!葉流白你想自爆元神?!”
葉流白只是嘴角含笑,并不說話。
司命在原地轉了兩圈,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自爆元神的話就相當于自殺,葉英也就不在了,月神墜落,不能與東君共同制擎陰陽的話,陰陽混沌,夜行百鬼失去控制,妖魔橫行,六界大亂!”
男人淡淡道:“那又與我何幹,我不是葉英,我沒有維護六界平衡的責任。”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一心求死。”
葉流白自嘲道:“這世上,若是可以活,沒人會求死。既然你知道春光散,想必也知道我活不過一年。我死之後,元神便會重回葉英體內。葉英他不會有我葉流白的記憶,是不是?”
司命點點頭。
男人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聲音異常平靜,“葉英是葉英,我是我。我喜歡的人是小貍,但我不知道葉英喜歡的人是誰。我死了,小貍還會繼續活下去,要是有一天她遇到了葉英,把葉英當成我,而那時葉英同別的女人在一起,和你們所說的東君在一起,和那個他命定的女人在一起。小貍該怎麽辦,葉英根本不認識她,至于會不會喜歡她,我沒把握。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更何況是拿小貍的幸福來當賭注。”
“所以你要徹底抹殺葉英?抹殺你自己?”司命再次被震撼了,她小聲喃喃道,“看來遇到傻瓜這種事情也會有慣性。”
“哦?”葉流白也不禁好奇。
“曾經有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輪回之後的他便不是他了,那個人沒有他和他妻子的回憶,不僅如此,還會愛上其他人,那樣對他妻子不公平。所以,他拒絕了輪回。”
“然後呢。”
“死了啊,”司命攤手道,“魂飛魄散,不入輪回了,且如他所願,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有更好的男人替他照顧他的愛人,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葉流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一定很愛她。”
司命也微微颔首,苦笑道:“是啊,像你一樣。都是笨蛋。”
***
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再加上起床就已經中午了,這一晃兒就到了晚上,小顯倒是很乖,自己早早就上-床睡覺了,只有小玉兒這個小家夥不好哄,總是纏着太乙要喝奶,好不容易哄着他睡着了,太乙也被弄得長發散亂,妝容微暈。
太乙坐在床上,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葉流白披着一身夜色走進來,反手關了門和窗,來到太乙身旁,把她抱在腿上,牽起她的小爪子,含笑道:“小貍,幫我脫衣服。”
☆、51|歲永安
太乙尴尬地向回抽了抽手,奈何被男人抓得緊緊的。燭火跳躍之中,她根本不敢瞧他的臉,下颚被鉗住,葉流白笑得一本正經,“小貍不動手,我就先幫小貍脫了。”
這一說,吓得太乙慌忙去扯葉流白的衣襟,她這人本就不太溫柔,男人的衣服,她更是不了解,東拉拉西扯扯,拽了大半天連領口都沒解開。偷眼看着葉流白越來越意味深長的眼睛,她一着急,撕拉一聲,竟然把外袍和中衣一同扯了個大口子,衣服順着肩頭滑落在男人腰間,一大片蜜色健壯的男人胸膛和臂膀就露在太乙面前,還真是穿衣服顯瘦,脫衣服有肉。
她又臉紅了,太乙也覺得自己好矯情,明明和師父連孩子都有了,怎麽在這種男女情-趣之事上還是這麽面皮薄。
目光躲閃之間,太乙忽然見到葉流白胸口有一處深深的疤,看顏色似乎是過了很久,但疤痕卻很深,她下意識地摸上去,“這裏,怎麽有疤痕?”
葉流白趁機抓住她軟軟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狡黠一笑,“被一只小貍貓咬的。”
師父的胸口熱熱的,那種灼熱似乎順着她的掌心一直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整個人燒了起來。太乙知道他在揶揄自己,小手一抽,轉身就要從他腿上跳下床,嘴裏還憤憤地道:“師父,你欺負我,你自己脫吧。”
她剛轉身就又被葉流白從身後抱住,他舔着她的耳垂,慢慢道:“小貍呢,要師父幫你麽。”
“不要,我自己來。”師父現在沒有穿上衣,他就這樣赤-裸着上身抱着她,太乙真是要羞死了,漂亮的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一般。
“害羞了?”男人咬着她的耳垂,撥開她的長發,細細地吻那皓白如玉的脖頸,狠狠地嗅她的香氣,“又不是沒看過,摸都摸過,還吃過。”他一邊說,一邊将害羞的小家夥剝掉了外衣。
太乙氣急了,一口咬在他腕子上,借他微愣,立刻手腳并用地向床邊爬着這就要逃跑,還沒跑出一步,就被葉流白捉着小腳扯了回來,然後,更糟糕的是,她還來不及翻身,就被他從背後壓在了床-上。
她上身只穿着肚兜,他則沒穿衣服,這下算是真真正正的肌膚相親了。
葉流白的胸膛緊貼在太乙白皙的背上,他一手摸進肚兜,抓住一只活蹦亂跳的小白兔,一手順着太乙的大腿滑下去,撩起長裙和襯裙疊起到她腰間,旋即大掌在太乙臀上輕輕一拍,調子暧昧又堅定,“小貍,我說過,你讓我做的所有美夢,我都要把它變成現實。”
太乙被壓在紅豔豔的錦被上,動都動不了,只能求饒道:“師父,不要……不要這個姿勢……”這樣被壓着,實在是太過羞-恥。
“小貍,那你說說,你喜歡師父什麽地方。答案師父不滿意的話,可是要打屁股的哦。”溫熱的手掌隔着最後一層亵裙順時針地緩緩撫摸起來,恐得太乙連腳尖都蜷曲了起來。
小姑娘把臉龐埋在枕頭間,聲音小小的,“我,我喜歡師父……說不上來,就是和師父在一起很溫暖。”
她背後貼着一具火燙的身子,男人咬着肚兜的的細帶低語道:“哦?那師父和拂玉君比起來,哪個更好看。”
“都,都好看。”師父簡直壞死了,一點都不像是以前那個一本正經,浩然正氣的劍俠。
“狡猾的小家夥,”葉流白作勢在小姑娘臀上打了一下,“一定要選一個。”
“師父,師父更好看。”雖然屁股不疼,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太乙心驚膽戰。
葉流白眸光深深,“那我們兩個,哪個對小貍好?”
“師父!”怕被師父再打屁股,小姑娘連忙道,“師父對小貍最好。”再這樣下去,她都快要不能思考了。
肚兜的系帶已經被他咬開,男人一手拉下來,閉上眼睛,陶醉似地聞了聞,是她的味道,他的女人的味道,“那師父和拂玉君都掉到水裏,你只能救一個,你救誰。”
“師父……啊……”小姑娘并不知道這個答案又惹惱了他,連最後一件兒衣服都被氣急敗壞的某人撕碎了扔在一邊,她被他壓着,徹底綻放開來,“師父,別……別……不要這個姿勢,不要……”
這個小家夥,說的答案,沒一個讓他滿意的,不小懲大誡,他真是要被氣死了。
就算她現在不喜歡自己,但她喜歡誰不好,非得喜歡葉英。
在他還年少的時候,就和葉英互相看不對眼,他罵葉英是道貌岸然的假仙人,葉英嘲笑他是身嬌體弱的小妖精……
好吧,雖然那時候他的确是比較武弱……他父親是魔神,他将來自然也是魔神。作為魔神,每日喝喝酒,聽聽曲子,抱抱美人就夠了,為何還要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那些煞風景的事情讓手下們去做就好了,他要做的就是天天都美美的,陪着六界中那些美豔的姑娘們玩就是了……他才不會承認,雖然喜歡輕巧的刀劍,自己後來選了狼牙棒做法器是因為小時候被說身嬌體弱……
葉英,葉英,葉英,當初不對付的兩個人,如今竟然喜歡上了同一個小姑娘,孽緣啊孽緣。
三百年了,他不想再等了,再猶豫不決,他的小妻子就要被壞蛋葉英拐走了。
葉英那個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的假仙人一定會讓小姑娘的傷心的。他才舍不得,小姑娘是他的,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能欺負她,讓她難過,讓她掉眼淚。
她是他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府邸的小嬌妻。
今晚,他就要吃掉這個不乖的小家夥。
澄淵說得沒錯,等生米煮成熟飯,讓她給自己生上七個八個小包子,看她還想不想別的男人。
對,就這樣,辦了她。
葉流白自己褪掉下裳,又順便把小姑娘翻過來,她再藏在枕頭裏,不憋暈了才怪。
“小貍,我要吃你了,準備好了麽。”
“師父……”連個人面對着面,男人俊美安靜的容顏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出幾分妖冶的意味兒,太乙整個人都被他的身子罩着,兩條修長的美腿也被他夾在中間,她不知道說什麽,只覺得渾身戰栗,“師父,師父……”
男人耐心地引導她道:“說你願意被我吃。”
“我……”太乙迷蒙着雙眼望着他,這個男人是她的師父,是她的丈夫,她們都已經有了孩子,她還矯情什麽,想到這兒,她下了決心,小手搭上他的肩膀,“我願意。”
葉流白勾唇一笑,“那明天早上起來可不要後悔哦。”
她在他懷裏縮了縮,“不後悔。”
“小貍,”男人忽然凝眉,神神秘秘地道,“我聽到水聲了。”
“哪裏,”太乙也認真地豎起耳朵聽了聽,“沒有啊,我沒聽到。”
“噓,”大手順着玲珑的曲線,一路滑到腰間,暧昧一畫,“小貍仔細聽,是小貍的水兒在流哦。”
“師父!”太乙哪裏聽過這種調-情的話,小手捶在他的胸膛,不開心地道,“師父,你壞死了。”
瞧着她的窘樣,葉流白哈哈大笑,他裝模做樣地掃視着身下盛開的小美人兒,自言自語地道:“從哪兒開始吃好呢?……嗯……要不然先從小饅頭開始吃。”
“師父,”小姑娘很不開心,聲音郁郁的,“人家,人家才不小。”
哪有女孩子喜歡被自己的愛人說身材不好的,太乙也不願意,總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
葉流白嘴角噙着笑,看着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他心裏高興得很,他低頭吻她的小嘴,哄着她,“我錯了,小寶貝兒,我的阿貍是大饅頭,大到為夫一手都握不住,啧啧,好大的白饅頭,上面還有紅紅的甜棗子……”
太乙被他說得又害羞又心跳,師父他真的變壞了,不過一點都不讨厭。
“阿貍,我要開始了哦,”修長的手指捏住四處閃躲的小姑娘的下巴,鼻尖兒對着鼻尖兒,唇瓣擦着唇瓣,他盯着她水潤的眸子,壞壞地道,“我要占有你,直到你喂飽我為止。”
她抱着他的脖子,蚊子一樣的聲音,“嗯……”
“阿貍,再說一遍好不好,說你最喜歡我,說你願意,說你不後悔。”男人的眸子裏跳動着火焰,聲音裏充滿了渴望。
“我最喜歡你,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的女人,我不後悔。”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睛,身子抖個不停,卻還是強忍着要鑽到地縫裏的羞澀,一字一頓地說完了這句話。
男人心裏高興得不得了,聽到了麽?他的阿貍說最喜歡他,說她願意做他的女人,說她不後悔。
他可沒有逼迫她,是她自願的。
葉流白滿意地笑了,他大手一揮,九重紅帳層層垂地而落。
三百年十一個月兩天又九個時辰。
終于等到這一日了,美味的小家夥。
☆、52|問世間
四下裏一片寂靜。
五瓣兒榴花打着旋兒從空中飄落。
橙紅色的,一點一點……阿貍躺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那朵小花落在自己的鼻子上。
日頭已經漸漸西轉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醒來的,也不知道醒來之後又在草地上躺了多久,周圍明明應該是有聲音的,但她什麽都聽不到。
又過了許久,她支撐着手臂慢慢坐起來,只覺得渾身酸疼,而且似乎做了一個悠長甜蜜的夢……阿貍只記得,她和師父在一起,師父吻她,撫摸她,然後……然後,她微微皺眉,不記得了,那個夢的最後,好像有些疼。
小手緊緊抓着地上的草葉,阿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照理說,方才的一切都應該是幻境,不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麽自己會覺得身子好不舒服,腰疼,小腹也疼。
幻境裏的師父不是真實存在的,但事情卻是真實發生的?
這怎麽可能……
她低頭看了看,衣服都是完好的。阿貍長籲一口氣,也許只是在地上躺了太長時間才會覺得不舒服,其實什麽都沒發生過……她剛要站起來,兀地,漂亮的雙眸瞪得圓圓的,自己的左邊肩窩處何時落了一朵榴花,鮮紅鮮紅的,她現在坐在地上,那朵花竟然不落下。
頭好疼,迷迷蒙蒙中,她忽然想起,在幻境之中,師父拿着他送給自己的青雀牡丹發釵沾着他的血在她身上畫了七朵榴花。
他說:“阿貍,我愛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得給你做了記號才安心。”
左肩窩,左胸,左腰,左臀,左側大腿內側,左膝,左腳踝。
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小花,從她身上肩窩的位置慢慢滾落,一直到腳踝。
阿貍怕極了,她手指顫抖着去摸肩窩的那朵小花,心裏則寬慰着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定是朵真的花,不會的,不會的,幻境中的師父只是虛影,不會的,不會的……只是,指尖碰到花瓣的瞬間,阿貍的眸光瞬間頹然,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那朵鮮紅的榴花竟然真是畫上去的……她下意識地撩開衣襟看,臀部和大腿的位置現在不方便确認,不過,胸部,腰間,膝蓋,腳踝,每确定一個位置,她的心就又涼了一分。
陽光肆意而灑,金光燦燦地照着石榴林,也照在阿貍身上,但她好冷,眼淚滾在眼眶裏,她不敢去想,不敢去回憶幻境中發生的所有事情,羞恥的感覺蔓延全身,不,不僅僅是羞恥,是恥辱,洗不掉的恥辱,肉身毀掉也擦不去的恥辱。
那個人,那個人不可能是師父,但他又是真實存在的,他會是誰,為什麽要這樣侮辱她。阿貍氣得渾身發抖,一股氣息郁結在心中,她喊不出來,指尖插-進掌心,鮮血噼裏啪啦地滴在草地上,看上去,就像是那些零落的榴花瓣……
紅帳,赤-裸的男子,親吻,撫摸,情話,汗珠,刺痛……刺痛……
幻境中的刺痛代表了什麽。
如今小腹的疼痛又代表了什麽。
那個男人是誰。
他又如何潛入到了自己的幻境中去。
他又為何假裝成師父的樣子對她做出那樣惡劣的事情。
所有的疑問潮水一般湧來,阿貍頭疼欲裂,她抱着頭跪在草地上,受傷的小獸一樣,口中“嗚嗚”低啜。
良久之後,有人輕聲道:“公主殿下。”
阿貍緩緩擡起頭,是折蘭,她不知道說什麽,心亂如麻。
只依稀聽見折蘭道:“恭喜公主殿下,這一場比試,您贏了。”
“……”啊,竟然是她贏了,但是,為何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代價,這代價太大了……
折蘭似乎也覺得金城公主有些不對勁兒,“是您最先從幻境中醒過來的。您醒來一會之後,我們就喚醒了元妍帝姬,她知道自己輸了,便大哭起來,君上大人哄着她回關雎宮了。”
阿貍木然地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折蘭嘆了口氣,“天快黑了呢,公主殿下也早些回去吧,地上涼得很。”
折蘭走後,阿貍忽然站起,瘋狂地跑起來。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她住的小院,路上摔倒了多少次,她都不知道,額頭磕破了,膝蓋青了,裙子刮壞了,她都不在意,與可能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件事情比起來,這些又有什麽重要。
一進屋子,她胡亂地關上門窗,站在高高的鏡子面前,嘴唇顫着,緩緩解開衣服,衣裙一件一件委落在地……她終于全部看到了,白皙的身子上,七朵鮮豔欲滴的紅色榴花。
還有,亵裙上已經幹涸的三滴血痕。
啊……
啊……啊,啊!!!——
在頭撞到冰涼的鏡面時,她終于叫了出來。
叫聲凄慘,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她不得不去面對,自己被一個陌生人占了身子的現實。
額頭一下一下地撞在鏡子上,血跡順着鏡子蜿蜒而下……
她已經髒了,這樣肮髒的身子,如何面對師父,如何面對娘親……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急,一下比一下重,不知撞了多少次,阿貍忽然笑起來,她手扶在落地長鏡的兩側,茫然地看着鏡子裏那個一臉血痕的少女,然後,轉身,走到後堂,跪在地上,一勺一勺地向浴桶裏倒水,再然後,她把自己淹沒在水中。
黑發浮在水面上。
眼淚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