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騙婚?!
忽然下人來報桓府門前來了位傳旨公公。
“看來在桓三的生辰宴上,宮中是來了賞賜。”虞雁卿雖對桓三并無好感,但礙于四族交情,不得不一道過來,“也難怪,那南家替陛下訓練北府兵,本就是陛下的心腹重臣,如今桓公與南家走得這般近,愈發得了陛下盛寵,太傅又稱病靜養......”虞雁卿忽覺失言慌忙掩口。
“沒什麽......想起來已是數月不曾見爹爹了,也不知道他這一病是否有大礙?”雖仍惱了他設計自己一事,但那畢竟是疼愛自己十數載的爹爹,哪裏會真的害自己?
“前些時日我還登門探了姨母,見她老人家并無憔悴之相,想來應當是無礙的。”虞雁卿捏了捏她的手,話語間已是走到了前堂。
所有女眷官員皆跪倒迎旨,桓三更是喜上眉梢,跪在前頭。
“......今有桓氏女,姿容甚儀,貞靜娴雅,适齡可出,特與齊穆侯衍之,賜為平妻,欽此。”
令狐嬌瞬間如遭雷擊,什麽?
“嬌嬌......”虞雁卿忙撐扶了她一下,壓住聲音焦急道,“萬要忍住!”
桓梓玉滿眼歡喜,連忙接了聖旨正要起身,卻在此刻,門外傳來一陣輕咳聲。
“父親!”桓梓玉高興地叫了一聲,忙要撲到身邊,卻見桓衡身後緩緩走出一個頭戴武弁,着玄鳥紋官袍的英武男子,不是齊穆侯又是誰?
桓梓玉又驚又喜,竟是愣在當場,一雙眼睛緊瞧着他,吶吶不能言。
令狐嬌看見蕭燼,亦是怔了怔。
顯見是初下朝随桓公而來,蕭燼負手而立,鐵面之下滿是玩味,一雙深目卻是僅看向了齊姜,随即伸出一只手道:“知夫人今日過來桓府,本侯便順道接回。多謝桓公款待。”
桓衡摸了摸三寸短髭,一時摸不清他是何心思。
桓梓玉瞧着二人牽手處,揚了揚眉,半晌沒回過神來,怎的他竟是絲毫沒有反應?
齊姜微微一笑,與他并肩而立,卻是獨獨遺忘了令狐嬌。
待正要邁出府門,蕭燼似才想起什麽,瞥了瞥那處,淡淡道:“還不快過來?”
令狐嬌的眼淚早已在眼眶裏打了好幾個轉兒,起身的時候更是微晃了一下,強忍着身子的不适,忙捂着袖子走了過去,背着他便要快步出門。
“站住!”蕭燼看着她的身影冷了神色,“怎忘了為妾的規矩?主母還不曾行,你就敢擅自離開?”
令狐嬌頓時眼淚啪嗒啪嗒地流了下來,趕忙擦了擦,低垂着頭退了回來,絲毫不敢作聲。
齊姜卻開口道:“算了侯爺,她年紀尚小,心性不定,就莫與她計較了。”
蕭燼這才作罷,便要與她出門,卻聽桓梓玉慌忙喊了一聲:“侯爺!”
“還有事?”蕭燼略停下步。
桓梓玉絞着帕子,臉色複雜莫名,将将要開口,他卻是不緊不慢道:“這門婚事,桓公可要想想清楚了,莫要後悔。”
桓衡一怔,瞧了他身後一眼,若有所思。桓梓玉正待開口,卻是被他一把拉住,緩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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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得倉促,司馬元顯似是迫不及待要促成這門婚事一般,急得桓府忙上忙下準備嫁妝。
桓梓玉雖對蕭燼如此冷淡的态度耿耿于懷,但她相信,只要她成為他的夫人,他必能将目光投向自己,再無什麽齊姜令狐的存在。于是這半月來一直滿心歡喜親手縫制嫁衣準備出閣。
在此期間,桓衡多有勸誡,奈何桓梓玉鐵了心要嫁,任是神佛都無法阻攔。
到了良辰吉日,朱雀街鑼鼓喧天,聲勢浩大,桓府下足了血本,似是要與令狐府那日的婚嫁一較高下。桓梓玉既輸了名頭,自然要在成親排場上補回來。
通衢夾道滿是圍觀百姓。這桓氏女非齊穆侯不嫁的傳聞早已不胫而走,街知巷聞。眼見這拖延十八載未嫁的桓三要出嫁了,又怎能不親眼來瞧瞧?
迎親的隊伍從侯府依次出發,但卻未曾看見齊穆侯那風發俊馳的模樣。正在人群竊竊私語的時候,只見一頂大紅肩輿被擡了出門,裏面所坐之人面目模糊不清,似是齊穆侯。
“咦?這齊穆侯怎麽坐起轎子來了?”
“聽說前些日子齊穆侯領軍剿匪,怕是傷着了吧......”
“胡說!齊穆侯如此神勇怎麽會被一群宵小之衆重傷......”
......
桓梓玉正梳妝完畢,侍女忽然來報說齊穆侯似乎是受了重傷。
“什麽?”她驚得差點掐斷了剛剛染好蔻丹的指甲,“怎麽回事?”
“齊穆侯并未騎馬,是坐着一擡肩輿來的。”
桓梓玉正擔心今日不能成事,如此看來齊穆侯便是身受重傷也要與她行了這拜堂禮啊,不禁心下一喜。想來那日定是他冷情冷性所致,他本就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兒,心裏未必沒有自己。
“快快為我戴上鳳冠。”
“三兒!”桓衡忽的推開門,沉聲道,“你今天不能嫁!”
“父親你在說什麽?”桓梓玉歡喜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女兒難得有心儀的人,眼見今日是我大好日子,你這是要逼女兒去出家做了姑子嗎?”
齊穆侯早不傷晚不傷,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傷了,豈不蹊跷?再者齊穆侯如此冷血的人物,她這嫁過去如何能好過?
桓衡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好。為父就把話放在這兒,你嫁去之後若不如意,千萬不要後悔,更不用妄想為父還能護着你。三兒,你好自為之。”
“我一定會過得如意,請父親放心。”桓梓玉信誓旦旦道。
迎親時,雙方似默認了齊穆侯有傷在身不便,便直接将新娘的轎子擡到了侯府。
桓梓玉滿心歡喜地跨過火盆,牽着紅繩進了府門,心裏長長地舒了口氣:從此以後,她便是齊穆侯的夫人了。哼,看令狐嬌要如何侍奉于我。
良久,喧嚣的場面忽然安靜了下來。
透過朦胧的紅頭蓋,桓梓玉隐隐約約瞧見了迎面來了一輛輪椅,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自己身側。
她愣了愣,一想到他既受傷不便,想來坐輪椅也是正常的。
蕭氏無長者,遂請來了頗為德高望重的壽老親王來主持婚禮。
不知怎的,桓梓玉總覺得這位親王念着詞兒的時候聲調頗為怪異,莫不是染了風寒?
“一拜天地!”
桓梓玉被人牽着朝門外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全場自入場時便鴉雀無聲,讓她頗感怪異,難道他人成親時也是這般規矩?
耳旁清晰地傳來一陣輪椅響動卻是讓她頗感心安。
“夫妻對拜!”
從她的角度僅僅能瞧見那一雙皂色絨靴。但她頗有些奮然,頭垂得過猛,倒是瞧見了齊穆侯的一雙手。
她微微詫異,她向前怎麽從未注意齊穆侯竟有如此白皙細致宛若女子般修長的手?
“送入......洞房!”
緊接着她便被牽入房,坐在婚床上,按捺下跳動的心口,微微緊張卻滿面羞紅地等着他挑起自己的頭蓋。
卻聞他一聲輕笑:“你可想過,你也會有今日?”
桓梓玉乍聞這個聲音,只覺有些奇怪,怎的齊穆侯似變了個聲,難道是受傷所致?不過她也并未想太多,連忙道:“自然,梓玉等了這許久便是為等今日能和您喜結連理。”
“是麽?”他玩味一笑,“可我怕會令你失望。”
她何曾聽過齊穆侯如此溫柔地說話,竟似帶了軟意,頓時不甚欣喜道:“怎麽會呢?”莫不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怕今夜虧欠于我?她只得委婉道:“梓玉知道您這會兒可能不方便,但真的沒關系,梓玉不介意。”
“真的?”
“自然。”
他緩緩揭開了蓋頭,桓梓玉微微咬着唇,無限嬌羞地擡起了頭看向他。
忽然,她的嬌媚笑容凍成了冰塊兒。
“怎麽......怎麽會是你?”桓梓玉吓得魂不附體,頓時大叫出聲,“侯爺呢?他為什麽不在?!”
“什麽侯爺?自始至終和你拜堂成親的人,可都是我。”游方眯了眯眼,搖着羽扇促狹道。
“我不相信!”桓梓玉忙想起身,不料卻被那只修長如玉的手輕輕一按,竟再也不能起來了,她頓時一陣驚慌,“一定是你做了什麽手腳!你究竟是什麽人?”
“看來你還不算笨。”他的确是做了手腳,但卻是光明正大地做了手腳。一想起蕭燼那意味深長的表情,他便笑得越發燦爛,“我只是侯爺帳下的一名小小軍師,哦,兼做軍醫,閑聊無事還能給人看看病問問診。”
“一個軍師?還什麽玩笑?!”桓梓玉怒氣沖沖地盯着他,“你不要妄想了!我堂堂司馬之女怎麽可能嫁給你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軍師,還是個殘廢?!”
“诶,你就是這點不好,總是喜歡說大話。”游方收了扇子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故作輕挑,“當初你可說了不會嫁給我這麽一個殘廢之人,可今日,你可是心甘情願地和我入了洞房。”
“那是你诓騙了我!”桓梓玉使勁兒地拽着他的手,卻怎麽也推不開,良久才喘了口氣道,“你雙腿已廢,能奈我何?識相的,快放了我,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哦,是麽?”游方輕笑一聲,“你看看,你又說大話了。你當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
桓梓玉冷哼了一聲,壓根兒不信他這殘廢人能把她怎麽樣。
忽的游方一松手,她忙跳起身來便想向外逃,還沒等她摸到門,便感到後背一陣微疼,瞬間變動彈不得了。
她吓了一跳:“你對我做了什麽?”
“哦,不過是尋常的針灸術,能令人半個時辰內都不能動彈罷了。”
“你——”桓梓玉這才開始慌神起來。
突然她感覺身後似有人站着,還未及防,忽的便被騰空抱了起來。當桓梓玉看清他的樣貌時,一聲驚呼頓時卡在了喉嚨口,她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怪物:“你......你居然不是殘廢?!”
“我有承認過麽?”他低頭挑眉,揶揄道,“這可一直都是你自個兒說的。”
“我不過是傷了腿坐輪椅将養幾個月罷了,今天既是我大喜之日,自然好利索了。”
桓梓玉只想一頭撞暈過去,省得看到他那張笑得人畜無害的臉。
游方将她放在床上後喃喃道:“知道你是練過的,免得一會兒沖我招呼。所以接下來,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什......什麽?”桓梓玉現在對他簡直懼怕到極點。
他微微勾起唇道:“總要讓你自願才行。”
她還未想明白時肩上便立刻多了兩排銀針,她壓根沒瞧清他是如何施為的:“你想幹什麽?”
片刻後,她只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一陣酥麻湧上胸脯,繼而是小腹,渾身顫栗不已:“你......”這一出口的柔媚之音,簡直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游方這才在桓梓玉驚恐的目光下,慢條斯理地脫起了自己的外衣,看着她滿面酡紅的模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這才有了洞房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