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補大發了
這一想霎時便驚出一身冷汗,雙手顫得差點将邊上的玉碗碰翻在地。
“怎麽,不合胃口?”
不知怎麽,令狐嬌竟從這話裏聽出一絲殺機,吓得她連連搖頭,趕忙扒拉起碗碟裏的飯菜,開始機械地進食。
蕭燼早已放下了筷子,不過仍坐在主位上,就這麽盯着她。
令狐嬌簡直欲哭無淚,在他的注視下手中的筷子根本不敢停。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已經滾圓的不能再滾圓,便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蕭燼,希望他高擡貴手。
蕭燼看着剩餘泰半的菜品,不為所動,悠閑地喝着茶。
令狐嬌撐得打起嗝來,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打便要吐出來。
蕭燼這才點了點頭道:“可以下去了。”
令狐嬌如釋重負地咧了咧嘴,想撐着座兒站起來,可一連試了幾次就起不了身。
蕭燼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侍候,眼下一個下人都不在跟前。
她不得不再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蕭燼。
蕭燼睨了她,半晌才道:“手給我。”這一牽頗有些分量,他不禁滿意地點點頭。照這樣食補下去,應該很快就能将她身子骨養得更結實一些。
令狐嬌茫然地看着前路:“不是要回房麽?”她還想回去躺着休息呢。
“先消消食再回去。”
又要轉圈兒?令狐嬌瞪大了眼睛。再轉她的頭就要變成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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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遞來一只手。
他的手掌很是粗粝,中指和食指都是硬繭,磨得令狐嬌嬌嫩的小手有些發紅。
她微微咬着唇,想起便是這一雙大掌曾在自個兒身上游走,小臉蹭的便紅了起來。
至今為止,整個侯府她還不曾好好逛過,許多下人瞧着臉生。但那沉默寡言的樣兒倒和他們主子相差無幾。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
不過這些下人看着侯爺領着夫人散步,紛紛驚詫地低頭瞟幾眼。他們哪裏見過侯爺這般平和的神态。看來夫人是個有福氣的。
不過,怎麽看都像是......侯爺牽着閨女呢。
侯府很大,就這麽逛半圈兒,也用了足足一個時辰。
令狐嬌平素全是以轎代步,哪裏吃得消這麽走?沒走多久便直喊累,硬是被蕭燼連扶連帶地轉了回來。
在門口見到海棠,令狐嬌就像見了救星,眼眶裏打轉的淚珠差點沒掉下來。
“累了?”
令狐嬌自是忙不疊地點頭。
蕭燼放了手,對海棠道:“替夫人備水洗浴。”
聽見蕭燼口中的“夫人”二字,她不知怎的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這澡洗得有些艱難。蕭燼一直在外頭坐着,便只隔着一扇雕花門,裏頭的動靜外頭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昨晚她就見識過了。
令狐嬌臉頰一紅,讓海棠放慢動作,總之不能發出太大水聲。
過了小半個時辰,令狐嬌磨磨蹭蹭還不出來,隔間幾乎聽不見水聲,蕭燼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在作什麽?”蕭燼看着昏昏欲睡的令狐嬌,冷了眉色。那銳利如刃的眼神卻是看着海棠。
海棠吓得手一抖,擦背的澡巾立馬便掉進了澡盆裏,濺了驚詫擡頭的令狐嬌一臉水珠。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濕地上,死命地垂着頭。
令狐嬌一瞧蕭燼,趕忙拿澡巾掩了前胸,嗫嚅道:“你......你怎麽進來了?”
蕭燼眯了眯眼:“來看你是不是掉盆裏淹了?”
“主子着了涼也是你擔待得起的?自去管家那兒領二十軍棍。”蕭燼根本連看都沒看海棠一眼,而是從架上掀了袍子一把将水中的令狐嬌拽起來裹了身子,吓得令狐嬌驚叫一聲,趕忙摟住了他的脖子。
海棠聞言心頭一涼,登時趴在了水灘裏。她是不是聽錯了?軍棍......頓時兩眼一花,竟是昏了。
令狐嬌咬着唇坐在床上,小聲道:“你先轉過身去。”
蕭燼看着她披散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愈發顯得小臉尖俏,正眼神慌亂地盯着自己,不由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身上哪處地方本侯沒瞧過?”
聞言,她的小臉更紅了幾分,幹脆扯過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不料剛裹上的被子卻一把被人扯開,令狐嬌立馬撐床坐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盯着蕭燼。
“把頭發擦幹。”不知何時蕭燼的手裏多了一條幹毛巾。
“我自己來......”令狐嬌剛被吓着,怎麽都不願意靠近他三尺之內。
“你會麽?”蕭燼淡聲。
“我......”
“過來。”蕭燼只一眼瞧來,令狐嬌便低頭爬了過來。
令狐嬌渾身僵硬地背靠在他懷裏,雙手還緊緊掩着蔽體的袍子,但一頭秀發已是落在了蕭燼的手中。
她的秀發烏黑濃密,柔光順滑,令人愛不釋手。指尖輕挑一縷,發香猶存。蕭燼拭發的動作是他自己都未曾意料的輕柔,像手握着易碎的珍寶。
她本就累得不行,嗅着那身後傳來的淡淡甘松味,躺在他懷裏竟覺得別具一般的舒服,不知不覺便眯起了眼......
睡着了?這會兒倒是不怕了?蕭燼觑睨了一眼,疏冷眉梢不覺蔓延上一絲柔和。
令狐嬌睡得迷迷糊糊,只覺熱得有些難受,輕喃了一聲,扯開自己的衣領,才覺得稍微能順氣了。
她側過身,只覺得胳膊碰到什麽硬邦邦的物什,摸了摸,似乎帶着涼意,便不自覺把自己熱得通紅的臉貼了上去,舒服地嘆了口氣。
似乎猶覺得不夠,令狐嬌幹脆把身子移了過去,整個地巴上了這塊“涼臺”。
在令狐嬌一有動靜的時候,蕭燼便醒了。
見她整個貼在自己身上,領口敞開,他眸色一深。
“熱......好熱......”令狐嬌輕聲地呢喃,早睡迷糊了。
蕭燼以手背抵着她的額,只覺得滾燙一片。而那臉頰潮紅,呼吸熾熱,倒有幾分發熱的跡象。
他臉上倏冷,對着門口高聲吩咐:“去請大夫。”
起身着衣,剛要将燈點上,他便聽見床上傳來驚吓的聲音:“流血了......”
蕭燼的面色古怪起來,難道游方的方子這麽快就見效了?
等到燈光點燃,房內一片通亮,蕭燼一回頭,只見床上的令狐嬌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鼻下正挂着兩道鼻血。
“血......”令狐嬌瞧着自己抹上指尖的血跡,頓時暈了過去。
蕭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