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這個大将軍到底是誰啊?”
☆、大将軍的傳說
話音一落,四個人八只眼睛刷的一下就這樣射了過來,蘇沫默默地吞了吞口水“怎麽……呵呵,是不是不好笑,那我換一個?”
“嗨,原來是笑話,我說這個世界上怎麽還會有不認識将軍的人呢”
陳樂生擺了擺手一臉的崇拜,蘇沫直接裝啞巴,果然是禍從口出!不過,那個什麽将軍就這麽出名?
蘇沫的表情瞞得過陳樂生和石震卻是瞞不了褚斯年和裴烨,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向了蘇沫,都是審視的目光,不同的是一個目光溫和一個犀利!
“大将軍他……是大沅的英雄!”
蘇沫倒是沒想到,裴烨他會給自己解釋?
“沒錯,大将軍本來身為大沅的皇子,可小小年紀就雄材大略,五歲做的《論國策》就連學院的夫子都自愧不如,十一歲的時候打敗了皇宮的第一大內高手,十二歲的時候皇帝破格給他賜了封地”
“可是沒多久邊疆就發生了戰事,大将軍主動請纓前赴邊關,烏孫一戰中僅用我軍五萬人馬對抗烏孫二十萬精兵,并與千萬人中直取烏孫王首級,從此我大沅聲明大震!”
“無論是匈奴、勒丹、揉冉還是烏孫,所有企圖騷擾我們邊疆的軍隊,全都被大将軍打的丢盔棄甲,至今不敢越我邊疆一步!”
……
“大将軍……是我們大沅的守護神!”
“沒錯!”陳樂生和石震異口同聲的答道。
蘇沫愣愣的聽完,再看看幾人連上抑制不住的驕傲,真的有點佩服那個什麽将軍了,軍隊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軍心,看來他幹的還不錯?
“那将軍現在在軍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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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軒應該不認識那個将軍吧,不然肯定會給自己嘚瑟的。
“沒有,聽說他被徐城那裏起戰火了,他應該在徐城”
裴烨語氣有些惋惜,本來以為進軍營可以和他切磋切磋,沒想到自己被安排到這裏,現在連面都沒見到還談什麽切磋!
“那真是可惜了!他長什麽樣子?”說不定她下回走街上什麽的,不經意的就見了呢?
“不知道,我們這等平民怎麽可能見過他,不過聽茶樓的先生說過,将軍的容貌恐怕是世間人們難及的高度”
“哈哈……褚大哥,你還去茶樓聽說書的啊?”
一想到褚斯年正兒八經的坐在那裏,認認真真的聽着說書先生胡侃,她就感覺很滑稽。話說回來,這說書的就是說書的,還世間人難及的高度?醜八怪的高度還确實不好到達!
造物主都是很公平的,按他們的說法,既然那位将軍已經擁有了那麽多,那容貌肯定就不怎麽出色了,不然讓別人還怎麽活?
當然,等日後蘇沫知道大将軍是那人的一刻,她突然有一種自己打自己臉的尴尬,這造物主真是……他娘的太公平了!
“哎不對啊!”蘇沫突然想起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都知道将軍沒有在這裏,那其人豈不是也知道?”那他們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
看着裴烨突然變化的臉,蘇沫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随即她又放下心來,他們是新兵什麽經驗都沒有,輪也輪不到他們的!
“小木你這是什麽意思?俺怎麽有點聽不明白?”石震撓了撓腦袋,看起來一臉的苦惱。
“沒事,逗你玩呢”
有時候,蘇沫突然發現,糊塗一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惶恐
這幾天蘇沫隐約覺得似乎真的要出事了,整個軍營的氣氛看起來都怪怪的,壓抑的她都透不過來氣,想找個人問問又怕自己危言聳聽,只好忍着!
不過,蘇沫忍得了可不見得某些人能忍!
這一日校場的氣氛更是壓抑,魯免剛剛下令長足十圈就有隊伍率先撂了挑子。
“都尉,我們聽說最近要打仗了,還要用我們這些新兵是不是?”
一言激起千層浪,底下頓時砸開了,石震這個暴脾氣一聽就急了,蘇沫真怕他這個大嗓門嚷嚷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巴,奈何他個子太高,蘇沫沒辦法只能踮着腳。
“嗚嗚……”
蘇沫湊近他耳朵“槍打出頭鳥,你別……你要說一句話,以後雞腿什麽的我全給樂生吃!”
準備講大道理的某人,一看見他那雙眼睛瞬間想起了他看雞腿的神情,當機立斷換了話語,看着他急迫的眼神這才笑着松開——果然有用!
“俺……”
“嗯?”蘇沫指了指樂生,石震臉色立馬哭了。
“俺什麽都不說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
“還是衛兄有辦法”褚斯年看着石震無奈的搖了搖頭。
“得了吧,你還不如說雞腿的魅力大”
褚斯年忍不住一笑,正要在開口,旁邊的裴烨冷冷的來了句“雕蟲小技!”。
褚斯年尴尬的閉上了嘴,他實在不明白裴烨為何會對衛木有這麽大的敵意,至于衛木說的理由——當然是因為我長得比他長得帥啊,他嫉妒我!
他感覺似乎……有點牽強?
蘇沫這邊剛解決完就看見前面似乎鬧大了,看着魯免那黑的跟鍋底似的臉她就知道,今天一定沒什麽好日子了,還好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她跑個十圈什麽的沒問題!
十五圈也就是喘口氣的功夫!
“嚷嚷夠了!”
依舊是那破鑼嗓子,蘇沫每次聽他說話,都有一種六指琴魔入耳的感覺。
“校場二十圈!違紀者軍法處置!”
二……二十圈?
娘的!蘇沫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她猜到了這結局,卻沒猜到這結局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殘忍!估計今天又能睡死過去!
本來她是想保持淺眠來着,可連續高強度的訓練硬是讓她養成了倒頭就睡,悶頭不起的習慣,要改……還真不容易!
傍晚洗澡的時候,蘇沫無奈的擡起了自己的手臂,一用力,小胳膊上的肌肉瞬間而起,雖小卻隐隐有型。在這樣下去,蘇沫估計自己要不了很久就能成為金剛芭比!
“小木,快進來”
“怎麽了?”蘇沫看了看周圍沒什麽異樣,那樂生怎麽還神神叨叨的?
“軍營裏處死了好多人,全是新兵!”
蘇沫聲色一禀,擡眼看褚斯年沖自己點了點頭,瞬間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什麽……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
“逃兵”
“就在剛才”
剛才?逃兵?
原來她在愉快的沖洗疲倦的時候,自己的戰友正在那裏受死?
生命就這麽就輕易消逝了?
他們有什麽錯?不過就是為了求生罷了!不過就是怕死罷了!不過就是想多看看這世間一眼罷了!能有什麽錯?
這一瞬間,蘇沫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幼稚了,活着——明明是件那麽不容易的事!
那她……一定不要把自己這條可憐的命交出去!
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殺雞儆猴而已,樂生不要怕!”
“小木,我怎麽感覺你的腿抖得更厲害?”
☆、我有藥
“啊……哈哈,我就是剛才站久了腿軟”
“哦”陳樂生郁悶的坐在了床鋪上“昨日我還在和隔壁的那個人吵架呢,沒想到今日他就不在了”
帳內一片死寂,半晌之後褚斯年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木,看來這裏真的要發生大事了”
是啊,她何嘗不知,從他們說将軍不在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這麽好的機會傻子才不來,更何況那些人觊觎他們許久,肯定早就想着報仇。
這幾天她又隐隐的聽到一些風聲,大将軍在徐城似乎也不太順利。都說功高震主,他大約也是有了威脅帝王的根本,所以徐城一戰并不是他做主帥!
做主帥的那人似乎是大皇子那邊的,一直和大将軍很不對付,就算他再有能耐也分身乏術,因為他已經被困住了!這些消息都是從東方軒哪裏聽來的,蘇沫絕對不懷疑它的真實性,可若是這樣……
那他們就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軍營裏的老兵被大将軍帶走了大半,剩下的除了守衛能攻擊的根本就沒有多少,他們新兵人數雖然不少可是沒有經驗,終究是靠不住的!
為今之計只能靠自己了!
“褚大哥,你們可信我?”
裴烨擡頭望去,只見少年身材依舊單薄如斯,似乎大漠的風沙只要再用點力,他就會被吹走。但那一雙眼睛閃着堅定的光芒,慢慢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明明弱不經風的人卻一瞬間讓人有了一股沖動。
答應他!跟着他!相信他!
他明明很讨厭面前的人,随時随地都能倒的身子看着就全是麻煩,臉上見誰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出的話風趣幽默,可卻讓人沒有絲毫真實感,聽着就虛假的謊言他随口拈來,竟還泰然自若!
他無疑是不喜歡這種人的,可是為什麽會有這種念頭?
裴烨愣了片刻,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冷冷的盯着蘇沫的臉,似乎這樣就能找到答案。
“衛兄這是何意?”
“我信你”陳樂生沖蘇沫友善的笑了笑,有時候他們三個說的話他都理解不了,但是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小木不會害自己!
“俺也信!”
蘇沫忽的笑了,原來有的時候人生也可以這麽簡單,一個微笑一塊大餅就可以得到永遠的信任,沒有算計沒有利益,一個信字瞬間拉近了人與人的距離。
蘇沫想……她大概是真的開始喜歡這個地方了,這可怎麽是好?萬一以後不想回去了怎麽辦?
“我的意思是——我們只能靠自己,你們可願意拼一把?”
她不知道那些上位者在謀略什麽,但無論無何她不會讓自己成為這個謀略的犧牲品,他們怎麽鬥她管不着,可是若以她為代價那就對不起了!
“你想怎麽做?”
這次答話的事裴烨,蘇沫意外的挑了挑眉,卻又了然的點了點頭,随即勾了勾手指,五個人頭就這樣湊在了一起。
“這樣……不太好吧?”
褚斯年有些猶豫,偷聽在軍中可是大忌,弄不好是要挨板子的。
“沒關系”蘇沫笑眯眯的從她的包裹裏拿出了幾個瓶瓶罐罐“我有藥”
幾人臉色不好的望了蘇沫一眼,這準備的也太齊全了吧?可是……大哥,這不是藥的問題好不好?
猶豫片刻,褚斯年咬牙下定了決心“只能這樣了!”
“OK,那就麻煩裴大哥了”
☆、兵臨城下
“為什麽是我?”
“你看我們四個誰合适!”看裴烨臉色有些不好,蘇沫立馬換了語氣“這不是你比較厲害嗎?我本來想毛遂自薦的,可惜怕壞了我們的計劃,只能讓你捷足先登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裴烨高傲的昂了昂下巴,蘇沫咬牙一臉的谄媚“是啊,是啊!”
要說裴烨這人也是奇怪,對石頭、樂生、褚斯年都能好言相待,就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肯定是上輩子欠了裴烨錢沒有還,這輩子過來受他的氣!
褚斯年已經習慣這種相處模式,多數的時候都是但笑不語,這次也不例外。石震兩人更是不會參與這種無聊的事,靜靜地看着事态發展不說話,蘇沫猜想他們肯定是在思念自己的大宅子、肥牛肉!
話說回來,讓裴烨去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家夥确實是有兩把真功夫,操練的第一天蘇沫就發現了,要不是他在那震着,那些新兵蛋子估計老早就來找他們的麻煩了。
又是新的一天,蘇沫明顯的感覺今日的人乖多了,也是……打的打殺的殺,他們也沒有多少力氣能夠被折騰的了!如今個個都跟蔫了的茄子似的,倒顯得蘇沫有點精神了。
“什麽情況?”
蘇沫趁着短小的休息時間湊近了裴烨,他立馬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兩步,蘇沫撇了撇嘴無奈的把褚斯年拉到了中間,她忍!
“昨夜他們幾個在大将軍的帳內商量,外邊守的有人我進不去”
“那就是什麽都沒聽到?”
裴烨立馬瞪了蘇沫一眼,她縮了縮脖子,決定還是當啞巴比較好!
“于是我只能繞道帳子的外側”
蘇沫又伸了伸脖子側着腦袋仔細聽,雖說那個帳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可外邊不比裏面安靜,那麽多噪音能聽見嗎?
“徐城的戰況不是很好,大将軍又被牽制,我們沒有後盾了!”
蘇沫很明顯的感覺到,裴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個肯定句,這話……聽着很心酸吶!
“他們為何要牽制大将軍?”
這是蘇沫不解的地方,新兵那麽多人,他們當真舍得嗎?
“新兵招募本來就歸将軍管轄,朝廷的人插了幾次手都沒插進去,大将軍的名望又很高。以前的新兵一旦訓練結束,就全都自願的跟随了大将軍,這次……朝廷可能是忍不了了!”裴烨眼角微斂,面上一片寒霜。
“這……這麽狠?”蘇沫又沒出息的縮了縮脖子。
“若是我們受難的時候大将軍即使趕回來,那新兵對大将軍的信任就更加堅固,這些朝廷自是不願意看到。反之,若是大将軍趕不回來,那新兵一定會對大将軍……”
褚斯年的話沒有說完,可是蘇沫已經全部明白,若是他不能及時趕到,不但新兵會寒心,他在老百姓中的聲望也會下降,或許誰還可能趁這個機會參他一本!
這些人還真是舍得下成本,自己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十萬活生生的命,他們說舍就舍了!?
蘇沫已經找不到語言去形容這群人了,只能無奈又憤懑的拿着樹枝亂戳,可憐了地上的沙子。
“另外,敵人的軍隊已經到了城下”
蘇沫倒吸一口氣,這家夥說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嗎!
“不出三天,必會開戰!”
“那……朝廷會不會派援兵過來?”不是都想要得到他們,那這個‘英雄救美’的行為他麽應該不會放棄吧?
☆、三十六計之美男計
“你想多了”
裴烨不得不把蘇沫從幻想中拽出來,雖然他也很想朝廷派兵,可眼下這個情況看來無異于白日做夢。
蘇沫有氣無力的望了一眼遠處的人們,每個人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臉上刻滿了恐懼、擔憂、害怕……卻只能假裝鎮定的和平常一樣。
這大概就是無奈吧?
是誰規定的生死準則,讓這世間的人兒喜、怒、憂、思、悲、恐、驚一一嘗遍?
“來的是什麽人?”
天不救人人自救,總不能就這樣放棄吧?
老天爺讓她來這世上再走一遭,她不信就是為了讓她看着這悲劇發生的!
“胡人第一勇士,塔塔木!”
第一勇士?
蘇沫腦海中瞬間閃現出一個身高八尺,體格健碩,滿身肌肉,走到哪地裂到哪的壯士形象,呃……
果然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別想了”看見蘇沫的表情,裴烨很不客氣的打消了他的念頭“大将軍第一次殺的就是胡人的王子,他們又殺了将軍的兄弟,我們可謂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這次他們才會一得到消息立馬就出擊”
這麽強的仇恨不可能輕易地化解,看來只有用其他的辦法了!
“聽說他們的皇帝得了重病,幾個兒子争得不可開交,本來我還以為第一個來的不會是胡人,今日倒是小瞧他們了,竟然直接派了個女人過來,看來勢必要有一場惡戰”
“女人?”蘇沫驚呆了,難道胡人允許女人上戰場?說好的戰争讓女人走開呢?
“嗯,好像還是個公主”
陳樂生兩人半天沒說話,蘇沫扭頭一看,瞬間無語了,這兩人還真是心大竟然睡着了!
“公主?”褚斯年楞了片刻,後又沉吟“婁洱公主?”
“你知道?”
蘇沫也望向了褚斯年,看來她的隊友也不全是陳樂生那樣的石頭腦袋,裴烨有功夫,褚斯年有腦子,她有膽子,那還怕什麽?
“聽說過,據說這個公主脾氣古怪不說,功夫還極其刁鑽,更誇張的是長了一張男人的臉,讨厭比她漂亮的女人,懲罰人的手段也很殘忍,怎麽把她招來了?”
“這麽誇張?”蘇沫咂舌……這還算是女人?
“一點也沒誇張,當時那女的一看見大将軍就走不動路了,整個眼睛幾乎全黏在大将軍身上,明明不善音律還偏偏自己彈得很陶醉,我現在想起她的樣子就渾身直哆嗦”
“你見過她?”
裴烨一聽立馬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可惜他又不擅長說謊,只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字“沒……嗯……見過”
那次大将軍凱旋而歸他負責迎接,那女的就在後邊跟着,明明剛死了不知哥哥還是弟弟,卻沒有一點悲傷的氣氛,他之前還以為她跟着将軍是為了報仇,後來才明白是看上了将軍。
更可氣的是那女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三句話不對就動手,偏偏他帶的人還打不過她,最後那女的還是大将軍搞定的,現在想想就後怕,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女人?
“哈哈……我有辦法了”
蘇沫兩指一碰打了個響指,小臉上洋溢的全是自信,雙目炯炯,臉頰一片被太陽染的緋紅,裴烨不自覺的看呆了。
“什麽辦法?”褚斯年沒有注意到裴烨的異樣,聽見蘇沫自信的話語立馬轉向了她。
“褚大哥,你說是那個什麽第一勇士說話管用,還是那個公主說話管用?”
“自然是公主”
“那就對了!”蘇沫眉毛一挑,笑的自信飛揚“女的比男的好對付,明天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美男計!啧啧……我這張臉應該不比大将軍的差吧?”
褚斯年:……
裴烨:……
☆、必有燒手之患
“你……你……是……色……色誘?!”
半晌之後褚斯年終于哆哆嗦嗦的說完了那兩個字,看見蘇沫一臉我很認真絕對不是開玩笑的眼神,他只能尤置不敢相信。
“有何不可?佛曰:愛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蘇沫淡淡的開口,堅定的語調緩緩的傳入到褚斯年的耳裏,褚斯年莫名的感覺一陣心安,或許也是一個辦法,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想怎麽做?”
褚斯年艱難的咬了咬牙,蘇沫甚至隐約看到他嘴上的牙印,她是不是說的有些露骨?
“你同意?”裴烨不可置信的看着褚斯年,他本以為褚斯年是正常的,這麽看來同伍的沒一個正常的!還色誘,他們怎麽想的?
“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還是……你比較願意去?”蘇沫朝裴烨的方向努了努嘴,後者立馬嫌棄的轉過身不再看她。
一個計劃慢慢地在蘇沫腦海裏形成,看來無論處在哪個世界上,顏值還是必不可少的底盤!
“我才不去!”
“那不就行了”
“你……算了,我不管了!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如果可以她才不願意這樣,她不怕自己沒命,就怕連累了他們!
這段時間蘇沫已經完全把他們當做朋友了,熱心的樂生,憨憨的石頭,溫良的褚斯年還有一直看他不順眼的裴烨,都在她心裏留下了足跡。
這裏的條件雖然不好,但生活方式是她喜歡的,簡單而充實。
她不會就這樣放棄,也不會讓他們死的這麽憋屈!
“裴少爺,你能不能說服魯免将軍讓你主戰?”
陽光下的少年笑的沒心沒肺,似乎一切盡在掌握,可偏偏裴烨最讨厭的就是他這副逞強的樣子!腦海裏總會下意識的想要遠離他,總感覺他和他們是不同的。
可究竟哪裏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你自己想死別拉上我!”
“那算了,就算你幫不上忙,我自己也能想到辦法”
凡事都要做兩手準備,蘇沫對裴烨根本就談不上指望,他對自己估計也沒什麽信心,說白了就是他們兩個誰也不相信誰!
褚斯年無奈的嘆了口氣,難道他的命就真的交代這兒了?他明明還有抱負沒有實現,如今滿腔的熱情就要掩埋在上位者的争權奪利之中。
他自己雖不是什麽絕頂聰明之人,可也滿腹經綸,一腔報國熱志,不願入士族門下争權奪利的門生,他志在那天下的軍師!
他一介寒門無權無勢,機遇難逢,明珠難求,難道就要這樣碌碌無為的泯滅在人世間?
他……怎麽甘心!
“若有什麽需要衛兄盡管吩咐”
褚斯年閉眼輕嘆,可蘇沫心裏清楚他這表現已經完全認可她的意見,如今她什麽都沒有,可有的是膽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勝負還未可知不是嗎?
“大軍已在城下可卻遲遲不攻,必定有所顧忌,肯定會派兵過來探查大将軍是不是真的不在,而恰恰這段時間正是我們的機會!哼,下手不夠快,決斷不夠準,程度不夠狠,他們拿什麽跟我們鬥!”
裴烨愣了片刻突然很想笑,這小子到底憑借什麽這麽張狂?
話雖是如此,可褚斯年還是不明白,他們有什麽機會?明明敵方占盡先機,他們哪還有機會反撲?
“說大話誰不會?”
☆、諷刺的現實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今你們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去探那個什麽公主的癖好,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兵者,詭道也,出其不意方才能一擊制敵!
徐城
在日光舒緩的午後,品一杯香茗,聞一曲弦音自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然而若是在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環境下,那心境可不是一般的好了!
此時此刻,衆人臉上個個面如土色,心急如焚,憂心着城外的五十萬大兵,怕一個恍惚之間就會成為那鐵騎之下英勇犧牲的烈士。
似乎只有那麽一個人……
談笑,飲酒,聽曲樣樣不誤,一身大紅的錦衣委托在地,身子懶懶散散的躺在搖椅上,發條似落不落在半空中搖曳,手舉玉杯慢慢傾斜,那透明的液體就這樣倒入口中,薄唇一張一合随後發出一聲謂嘆。
“啧啧……果然是好酒,再來一杯”
神情慵懶,動作率性,面容魅惑,本應該穿在女子身上的顏色,穿在他身上非但沒有任何娘氣,反而多了點不同尋常的感覺,用兩個字形容——妖孽!
衆人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默默地低下頭收回了視線。媽呀,一個男人長成這樣,真是要命了!
吳能恨恨的望了望北堂冥,卻終究敢怒不敢言,面前的人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要臉有臉要軍隊有軍隊,他一個小小的城主能幹些什麽!
“大将軍,那個……您想好對策了?”
北堂冥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看見下面一群誠惶誠恐的模樣,終于發了善心做起了身,後又疑惑的皺了皺眉“吳大人真是好生奇怪,朝廷不是已經派人來了,你不好好做你的監軍,巴巴的跑到我這個沒權沒勢的人面前幹什麽?難道是心疼你窖裏的美酒,過來找我算總賬來了?”
“大将軍饒命,朝廷總共派下來三撥人已經輸了三次了,這次……這次沒人了啊!”
朝廷派來的那些個人全是酒囊飯袋,要不裝病推脫,要不就是臨陣脫逃,最好的也沒撐過鳳銘手下的三招。現在軍心大亂,戰士們個個惶恐度日,他也是有心無力。
如今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朝廷只說不讓大将軍趕上胡人的那場戰鬥,如今他拖得時間已經夠久,朝廷就算怪罪也不會拿他怎麽樣,反之自己這邊再不反擊,徐城可就要受生靈塗炭了!
“懇請大将軍帶兵,我等願誓死追随大将軍!”
“懇請大将軍帶兵,我等願誓死追随大将軍!”
哼……
北堂冥涼涼的掃了下面一眼,這就是大沅的官員!這就是前幾日還一味的算計着他,不讓他拿帥印的将軍!這就是……諷刺的現實!
“哎呀,你們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吵的我耳朵疼,那個什麽無能啊,我困死了去哪裏睡覺?這嗎?”
北堂冥随手指了一個方向就要進去,吳能只能忍着自己‘無能’,厚着臉皮再次跪到了北堂冥面前“大将軍,塞北已被胡人包圍可大軍……似乎還在徐城困着?”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吳能絕對不會去惹面前的人,可如今他性命難保,有沒有以後都說不準,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大将軍似乎只有一條路了”
“威脅我?”北堂冥突然轉過了身湊近了吳能“有沒有人告訴你……本将軍生平什麽都怕……就是不怕威脅!”
吳能雙腿突然失去了力量,‘唰’的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
他是誰啊?堂堂的大沅大将軍,怎麽會被自己一個小小邊遠地區的城主威脅,真是……異想天開!
☆、确實挺适合色誘
“喂,你想到辦法沒有?我們可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靠你了”
裴烨緊皺的眉頭都能夾死一只蚊子,蘇沫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兄,我都準備好了。你看看你自己,穿這麽帥的軍裝就要拿出點氣勢,不然這麽英俊的容貌長在了你的臉上還真是浪費!”
蘇沫說着就要伸手觸摸裴烨的眉毛,她對天發誓,她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可是奇怪……她的手才剛剛觸摸到裴烨的皮膚,他怎麽瞬間紅了半張臉?
怎麽有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
蘇沫立馬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嘿嘿,我今天這身戰服怎麽樣?”
說着,她立馬張開了雙臂,閉上了眼睛,原地轉了一圈。這身衣服可是她偷偷的改良的東方軒的,沒辦法,誰叫整個軍營就那家夥的衣服還能湊合。
十幾歲的身材比起想象中的翩翩公子并不怎麽好,個頭也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看起來有點矮小,蘇沫沒辦法只能在鞋店裏塞了點東西,又往腰間墊了一層布,這才看起來有點肉。
即是如此,此間的少年也一瞬間閃了衆人的眼,白衣翩然,風度卓然,瓊林玉樹,不雜風塵,鸾章風姿,居然物外……他就像一個跌入世間的世外高人,幹淨純潔卻又莫名的想和他親近。
也許第一眼你注意的是他的外貌,可慢慢地你就會發現自己不知道被什麽吸引,等回過神來時早已發現自己盯了那人許久,只好尴尬的用眼神亂漂。
此等人才,呃……似乎确實挺适合色誘!
“怎麽樣?喂……?喂……?喂!我問你話呢!”
“啊?哦,嗯,挺……挺好看的”
“嘻嘻……那是,我就知道!”
裴烨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扭頭看了看褚斯年他們幾個還沒有過來,他不禁有些疑惑,衛木到底讓它們幹什麽去了怎麽會這麽久?
“褚……”
“小木小木,呼……終于趕上了”
裴烨剛想回頭,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裴烨暗道不好,果然魯免快速的黑着臉走了進來“胡人已經開始進攻,就是不知裴公子準備如何迎敵?”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自己的隊伍裏竟然出了一個宰相之子,也真是有意思,這些個皇親國戚好好的京都不待,都一窩蜂趕到他的大營裏。
他活了一把年紀,還沒見過憑借五個人就能打勝仗的,還誇大海口不費一兵一卒,哼,這小子這麽猖狂,也罷,不讓他吃虧他就永遠不知道什麽是天什麽是地。
軍營……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的!
“呃……這個……你們不用知道太多,等着吩咐就行”
他哪裏知道什麽計劃,整個一全局都在那人手裏掌握着,他……充其量是個跑腿的,還好自己的身份還有點用。
墨黑的城樓上,蘇沫清晰的眸光很快鎖定某個身影。整齊的隊伍前,婁洱光鮮的衣衫格外的耀眼,而此刻她的笑容竟比身上的衣衫還要奪目。
戰争一觸即發!
“大沅的士兵,趕快打開城門,我知道你們的大将軍不在裏面。哼,你們常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們打開城門,本公主就可以既往不咎饒你們一命,如若不然……”
啧啧……蘇沫很鄙視的搖了搖頭,這時褚斯年正好來到蘇沫的身邊,看到他的模樣又看了看蘇沫“你……想什麽呢?”
“沒什麽,就是有點不明白這些人殺人之前幹嘛都要先絮叨絮叨?直接一個箭步沖上來,我們也沒有還手的餘地,幹嘛還要多此一舉?”
“這……”呃,他也不知道。
☆、一曲勾魂
營帳外,任麒看着前面的人足足愣了半刻才反應過來“孫……孫老,您怎麽來了?”
“怎麽?我老頭子不能來?”
“不……不是”
孫老冷哼一聲進了帳篷,任麒立馬進去倒了杯水,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
“難道你不知道外邊已經打起來了?”
孫老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只是來說閑話的,可反觀任麒卻是又激動,又愧疚,又恭敬,兩人怎麽看怎麽都是相熟之人,卻又似乎不熟?
“知道”
任麒低頭面上沒什麽表情,可兩人都知道,戰役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麽。
五年前若不是他任性,明知敵寇莫追的道理還要一味往前,他也不會失去自己最好的兄弟,孫老也不會失去自己唯一的孫子。
那場戰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