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屁颠的跟上了前面的隊伍,蘇沫還在思索那人怎麽就把自己放進去了?長官是怎麽說的?都不用把她叫過去核對一下身份?
“你們五個,以後就住在這裏,今天修整一天,明天開始操練”
乖乖的答應下來,那人就走了,不過蘇沫總覺得他走之前似乎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還是幻覺?這個問題先放下不談,因為顯然還有更嚴重的問題。
她要不要先打個招呼,表示自己很友好?
可顯然她似乎想太多了,幾人尴尬的看了一眼之後,就……各自收拾自己的包袱去了,蘇沫也想收拾,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包袱!
帳篷內都尉韓勇低着頭靜靜地等待上面的回複,半刻之內卻沒有聲音,正當他想開口的時刻,卻意外的聽見了笑聲?他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這有什麽好笑的?
“他是這麽說的?”
他?韓勇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将軍說的是那個新兵,他怎麽知道他是怎麽說的,不過手下确實是這樣彙報的,他正準備發話把那小子攆出去,就碰巧碰見了将軍。
他怎麽這麽倒黴!
☆、半塊餅的情義
“哈哈……”
這小子真是……夠特別!孫老給他指的路他不走,言堔的身份文牒他不要,就這麽單槍匹馬的一個人巴巴地跟在新兵的後面?
說他蠢吧他也不像,說他聰明也沒看出來,真是有意思的很!
這下孫老內心肯定很欣慰!
韓勇心裏直打鼓,将軍就這麽把他叫進來,沒有打罵沒有吩咐,那将軍……是讓他來聽他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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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軍?”
“嗯?”
“那個……衛木怎麽處置?”
處置?他倒是想可也不敢啊,不然回頭孫老指不定怎麽怨恨他呢!
“他就是個新兵”
新兵?剛才将軍親自下令将他留下,現在又再三囑咐,他們不會是什麽親戚吧?
“一會兒你重新給他弄個身份文牒,住籍就寫汴京好了”看那家夥的樣子,應該很喜歡這麽繁華的地方,便宜他了!
“是”
“平常沒事的時候你注意一下他,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就過來知會我一聲”
“是”
“別讓他發現了”
“是”
“下去吧”
“是”
北堂冥無奈的揉了揉腦門,這些人真是無趣,整天就會是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像那小子,摔個跟頭都能讓人笑半天。
‘阿嚏’,蘇沫無奈的揉了揉鼻子,怎麽總感覺誰在背後偷偷的算計自己?
看了看時間應該快到吃午飯的點了,蘇沫本來想叫他們一起,但看他們那鼓鼓的背囊,裏面一定有幹糧,她怕自讨沒趣還是沒張口。
是啊,無論他們從多遠的地方來,永遠都有一個惦記他們的人,會擔心他們會不會吃飽穿暖、挨餓受凍,而她……自始自終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已。
正低頭想着,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只黝黑的手,蘇沫擡眼望去就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鑲在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莫名的讓人想到樸實二字。
“我叫陳樂生,這是我娘給我烙的餅”
少年略有些羞澀,看着蘇沫白淨的手一時有些退縮,轉而又堅定的往前伸了片刻。
蘇沫展顏一笑,恰如漫天春色晃人眼簾,伸手接過來少年手中的餅,字字清脆宛若珠碰玉盤“快快樂樂的過一生,你娘給你取了一個好名字”
“嘿嘿……我娘沒有這樣給我說過”
被誇獎的少年很是高興,漂亮的眼睛裏閃爍着亮晶晶的微光,這一刻蘇沫突然覺得,美——真的不應只看表面!
五個鋪連成一排,蘇沫進來的最晚又猶豫了片刻,于是就只剩門口這麽一個位置,旁邊的陳樂生給了蘇沫之後又把手伸向了包裹,看樣子是準備再分給其他同伴。
蘇沫立馬按住了他的手,陳樂生詫異的歪頭看着蘇沫,滿臉的不解。
“好餅一定要大家一塊分享”
陳樂生還沒有反應過來蘇沫的意思,就見蘇沫已經快速的把餅分成了五分,并一一遞給了同帳的人。
“古有借花獻佛,今有衛木借餅獻諸位,如何?”
“呃……好”說實話,陳樂生還是不太明白。
“小兄弟好雅興,在下褚斯年”
蘇沫定睛一看,這人倒長了幾分斯文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個農家人,倒像是個賬房先生。
“俺叫石震,俺們村裏人都叫俺石頭”
“石頭哥”
蘇沫拿着最後一塊餅,走到了最裏面,這麽一看倒是神了,竟是她今天沒來的及看的白袍小将?
這個世界當真小的可憐!
☆、前奏
這回細細打量起來,蘇沫發現這家夥長得也不賴,就是之前可能看慣了沙漠裏的那人,口味養叼了,這麽帥的一張臉如今也只能說個可以了。
那人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接過了蘇沫手裏的餅“裴烨”
之後就轉過身,似乎不太想和蘇沫說話。不,是不想和所有人說話,蘇沫淡淡的笑了笑,這小子還有點小傲嬌呢?
“衛木,有人找”
蘇沫快速的把餅吞到了肚子裏“來……來了”
誰會找他?不用問肯定是孫爺爺,哎,估計她沒聽他話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可惜他孫子的身份文牒被上面收去了,不能還給他了。
“爺爺……”
蘇沫站在帳篷裏很是局促,這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可是自己卻還是不能完全的信任他,還把他孫子的身份證給弄丢了。
她感覺自己真的沒臉見他老人家了。
“對不起”
“哈哈……你這小子,怎麽着知道錯了?”
“嗯”
“好了好了,你就別裝了,你要真知道錯了,爺爺還不喜歡你了呢”
蘇沫一聽,瞬間樂和了,她怎麽忘了她的爺爺并不是一般人,不能用常理去推斷,心結放下了蘇沫立馬跑到了孫老的身邊。
“爺爺,合着你在考驗我呢?”
“你不也在考驗爺爺?”
“哎呀真是,早知道看透不說透了,我們幹嘛要談的這麽深刻?”
孫老哈哈一笑,連忙換了個話題,并一再告訴蘇沫在軍營裏最重要的一點是千萬要守紀律,不要鬧事,凡事不能強出頭,要好好的跟着隊伍學習。
蘇沫都一一應下了,明明她平時最讨厭的就是聽見別人唠叨,可現在聽見這個聲音,蘇沫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幸福!
說了很久,眼看天都快要黑了孫老才讓蘇沫離開,又遞給了蘇沫一個包裹,說是願賭服輸的東方軒送給她的一點小禮物,蘇沫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還準備算計東方軒呢?
算了,便宜他了!
一打開包袱發現全是傷藥,什麽鐵打損傷的,外用的內服的一應俱全,這個在軍營倒是有用,蘇沫暗暗地記了某人一功。
想起明天以後就要徹底的進入士兵模式,蘇沫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把,不管命運安排她來這裏幹什麽,她只要遵循自己的內心就行。
陳樂生倒是很符合他的名字,翻了個身就直接睡了過去,蘇沫搖頭笑了笑,沒有煩惱的人還真是輕松,另外三個人離蘇沫有點遠,但憑着呼氣的速率,蘇沫直覺他們應該都沒有睡。
想再多也沒用,她深吸口氣随即也閉上了眼睛,孫爺爺說她不用去打更了,那一定要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睡一個好覺,明天估計不會是輕松的一天。
夜半三更的時候,蘇沫突然聽到了號角聲,她本就刻意的控制自己要淺眠,號角一響她立馬起身竟意外的發現最裏面的裴烨也已起身。
來不及細想,她立馬把陳樂生拍了起來,又爬起來叫另外兩個人。
“怎……怎麽了”
陳樂生還沒反應過來,倒是石震的大嗓門嚷了起來,褚斯年雖然不解卻還是跟着裴烨穿上了衣服。
“號角聲響了,我們必須快點起來出去集合,不然說不定會集體被罰”
“啊……?”
石震愣了一下,随即慌亂的把衣服往身上套,其他人雖然沒有這麽誇張卻也有點手忙腳亂,倒是裴烨頗有深意的看了蘇沫一眼。
☆、深夜集合
蘇沫睡覺什麽都沒脫,只有一雙鞋子,飛快的穿上之後發現他們已經收拾完了,這……男人跟女人的速度果然是不一樣的!
“走”蘇沫率先奔了出去,她體力不行,但其他的一定不能落在他們後面。
“去哪?”
那時的陳樂生只感覺面前的人懂得很多,跟他在一起似乎不會吃虧,就自發的跟在了蘇沫的身後。
“不知道”
後面傳來一聲嗤笑,蘇沫扭頭望去,就見少年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呢”
切!蘇沫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她也只是根據以前看的電視劇推測的,又看見他起身才敢确定,不然她能知道什麽!再說,就算她不知道又怎麽了!
看他這年紀估計也就十七八歲,小屁孩竟敢嘲笑姐姐,畫個圈圈詛咒你!
“去校場,快點!笳聲結束還沒有趕到一樣受罰!”
顧不得再問,蘇沫只好埋頭跟上了裴烨,還好在最後一刻趕到了,氣喘未定胡笳聲嘎然而止,身後陸陸續續的還有人再往這邊狂奔。
“乖乖裏嘞,還好趕上了”
陳樂生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石震也抑制不住的開心,褚斯年則含蓄地沖蘇沫點了點頭,裴烨……白了她一眼。
蘇沫也不計較,慢慢地呼吸平定這才看向高臺。
夜風冷的徹骨,打着旋刮過,寒氣穿過铠甲直滲進去,透骨的涼意。高臺上靜靜地站着一個身着铠甲的将軍,石雕般紋絲不動,只用目光涼涼的稍過他們。
蘇沫只感覺渾身一哆嗦,那眼神簡直是要吃人,想到以後都是他訓練他們,蘇沫忽然感覺渾身都不好了。
“這個校尉的眼神怎麽看起來這麽吓人?”
石震嗓門本來就大,再加上校場本就安靜的吓人,這一聲可謂是吼,瞬間又把剛才那道殺人的眼光吸引了過來,蘇沫無奈的摸了摸腦門。
大哥,你要不會說悄悄話你就不要說了!
“你叫什麽名字?”
這聲帶似乎被刀子拉過,在夜空裏聽見這麽沙啞的話語,猛不時的讓蘇沫想起了午夜驚魂的配音,瞬間什麽瞌睡全沒了吓得一身汗。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
“裴烨”
蘇沫扭頭望去,這才發現那家夥看的是裴烨,還真佩服他這麽面不改色心不跳。
魯免點了點頭又一一轉向了褚斯年、石震、陳樂生,呃,好吧他們都很鎮定,這麽一看還是自己最沒有出息,蘇沫暗暗地鄙視了自己一番,又幹咳了兩聲這才恢複鎮定。
“衛木”
“你們是一伍的”
“是!”
幾人瞬間挺直了腰板,蘇沫也跟着立馬擡頭挺胸收腹提臀。
魯免又涼涼的掃了他們一眼,神情看不清喜怒“很好,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其餘人……一個不剩校場五圈”
‘嘶’陳樂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随即又慶幸自己沒有和他們淪為一伍,扭頭正要感謝蘇沫就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當即有些不明白。
“怎麽了?”
沒有被罰怎麽看起來比被罰還要難過?
裴烨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邁步回了帳篷,褚斯年嘆了一口氣也回去了,蘇沫看起來一點也不想說話,陳樂生只好拉着石震什麽原因。
“他們怎麽看起來都不高興?”
“啊……不高興?俺怎麽沒有發現?”
陳樂生愣了片刻,突然發現竟然還有比自己更笨的人,當即心情大好。
☆、四肢不發達
完蛋了完蛋了,槍打出頭鳥,這下他們成所有新兵的公敵了!
蘇沫怎麽也沒料到,校場竟然只有他們這一伍的人全身而退。同伍連坐,他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就算有幾個零零星星的人跑到了目的地也被拉了下去。
新兵什麽都不知道受罰也無可厚非,可偏偏所有新兵之中唯獨他們免除了責罰,別人大半夜在跑步的時候他們在被窩裏睡覺,可以想象到此刻他們的心裏陰影面積。
等着看,明天不用校尉訓練他們,就那些新兵的眼神都能他們射死。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想來想去蘇沫還是覺得這是自己引起的,裴烨那家夥顯然醒的比她早,可是他卻那樣愣愣的坐在那裏,想來應該是已經想到這個結局了。
只有自己想也不想就傻呵呵的往前沖!
“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
裴烨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最後總結出這麽一句話。
蘇沫:……
她又不是金剛芭比,怎麽四肢發達!
褚斯年怕他們起什麽争執,只好把蘇沫拉到了一邊“衛兄弟,你不用這麽想,至少我們今天沒有受罰,可以保持體力等待着明天的訓練,至于那些新兵……也只能讓他們說了,這麽多張嘴我們也堵不住”
“沒錯,褚大哥說的對,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我相信你,那我們還是睡覺吧!”
褚斯年:……
怎麽感覺他說的話,比自己的還有道理?
裴烨冷哼一聲,轉身背對着衆人睡下,陳樂生、石震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三個已經睡下,也不再多言立馬脫掉了外衣躺下,卻是沒敢把中衣、裏衣脫下。
新軍營卯初晨練,校場簡易,他們這些新兵蛋子是沒有刀槍什麽的,只有馬步、負重、長足。
長足便是跑步,步兵需要善走,足輕如馬奔者才屬精兵,沙包綁在腿上繞着校場跑,馬步、舉石、長足輪流操練。
新兵大多是清苦出身,便是單薄身子的少年也有個把力氣,整個校場放眼望去全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人兒,蘇沫自是不例外。
她上輩子最讨厭的事情就是跑步,上學的時候一個勁的吃導致身材有點走樣,室友們幫她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她只眼睛瞥見那個晨跑就立馬放棄了,直言她自己感覺自己這樣的身材很好,這叫豐腴!
最後她還是頂着室友滿臉的鄙夷,堅持了自己的路,後來沒有理會它自己又瘦了下來。
算起來她這一中午跑的步,加起來都能趕上上輩子所有的步伐了!
他們這一隊伍石震身材魁梧,裴烨身材更是不用說,陳樂生雖然瘦點,但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力氣,剩下弱一點的褚斯年也憑借着個頭看起來不是那麽弱,于是最菜鳥的就屬蘇沫一個。
不用其他新兵鄙視她,裴烨自己的一個眼神都夠蘇沫喝一壺的。
“你怎麽這麽沒用!”
忍了許久裴烨還是沒忍住,蘇沫暗暗地咬了咬牙。
“小時候家裏窮沒錢吃飯,就長這副樣子了,你要嫌棄你別看!”
裴烨被噎了一下,臉色有點不好,誰家能餓成這副樣子?說謊話也不找個好的理由!
“衛木,沒想到你這麽可憐”石震突然湊了過來,一臉悲戚。
裴烨:……
原來真有這麽蠢的人!
“呃……”蘇沫也沒料到他真的接過來話,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是啊”
☆、能用則用
裴烨涼涼的掃了她一眼,蘇沫沒好氣的吐了吐舌頭。
飯後歇息的時候,衆人一窩蜂的湧到幾顆可憐的樹下,打着赤膊乘涼,蘇沫淡淡的撇開了實現閃到了一邊,暗暗的安慰自己——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小木,你怎麽也不把衣服脫下來?”
也?蘇沫扭頭看去,就見石震和陳樂生已經把上衣全都脫了,裴烨和褚斯年還好點,只是粗略挽起了袖子。
“呃……嘿嘿,你沒有發現我這樣比較斯文嗎?”
蘇沫撸了撸不純在的胡子,逗得陳樂生和石震直笑,褚斯年也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就裴烨一個人冷着一張臉。
“你們怎麽都過來了?怎麽不在那邊乘涼?”若是蘇沫沒有記錯,他們應該都在那邊才對啊。
“哎,別提了,那群小兔崽子說什麽‘你們這麽有能耐,怎麽還和我們這些人搶這個一畝三分地’,那陰陽怪氣的語調聽得俺火大,要不是褚大哥攔着,俺非要教訓教訓他們!”
褚斯年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蘇沫了然,早晚的事!
随即她撇了撇嘴看向了石震“石頭,軍中可是名言規定不能鬥毆的,怎麽?你是想試試是你的石頭硬還是軍棍硬?”
石震一聽有些不服氣“大不了就挨幾軍棍,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看來火氣還不小,蘇沫終于知道為什麽男人總是愛打架了,三句話不對就上拳頭了,一般來說誰的拳頭硬誰就是道理!啧啧……果然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好了好了,有這勁還不如歇歇呢,你當下午我們還能閑着”褚斯年出來打圓場,石震雖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傍晚的時候蘇沫沒有去領飯,身上全是汗味她只想好好洗個澡,可也知道這是奢望,只好趁着他們都去吃飯的時候去營帳裏收拾一下。
剛掀開簾子就看見一個人穩穩地坐在她的鋪上,蘇沫頓時無力了,得,又沒戲!
“你怎麽看見我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東方軒對蘇沫的态度很是不滿,可看見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默默地把話又吞了回去。
“你來幹什麽?”
“孫老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這不是看見了,怎麽?是不是看見小爺我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失望了?”
蘇沫真佩服自己現在還能開玩笑,不過再不洗澡她估計自己真快死了——被熏死的!
“哝給你帶的,怎麽樣我好吧”
蘇沫打開一看是雞腿當即就樂了,你還別說,這年頭有後臺就是好走到哪裏都不怕。要不說甄嬛怎麽能在後宮鬥那麽久,還不是因為有溫太醫這麽個好內助!
啧啧……這麽想來她的運氣似乎也不是很差?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東方軒忍不住往後挪了挪,這家夥怎麽看他的眼神比二狗看着紅燒肉的眼神還可怕?
“嘿嘿”蘇沫快速的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目光灼灼的盯着東方軒“你的位置似乎不低?”
東方軒一聽當即昂了昂脖子“那是自然!”
蘇沫突然咧嘴笑了“那你一定有自己的帳篷?”
“嗯哪”他平時喜歡弄稀奇古怪的東西做實驗,那幾個小兵都不敢和他一塊睡,他也樂得自己一個人清靜。
“哈哈,太好了!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蘇沫兩手一拍,瞬間有了主意,有這麽好的資源不懂得利用的人是傻子!
☆、身有隐疾
“哎……你等等,什麽東西就決定了?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東方軒一把拉住了正嘚瑟的蘇沫,順便腦袋快速的轉動一圈,他什麽時候又欠別人什麽了?
“那你有意見嗎?”
“沒有……不對,你還是沒告訴我什麽事?”
蘇沫直接拿起換洗的衣服就拽着東方軒起身“回你帳篷,帶路,路上和你解釋”
“我身有隐疾,不便讓別人發現”
反正上次這個理由用過了,再用幾次都一樣,雖然他們的眼神有點怪異,不過又有什麽關系——又不是真的!另一方面,蘇沫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智商,這個理由簡直太好用了!
東方軒先是了然的點了點頭,随即又同情的看了蘇沫一眼,最後似乎下定很大的決心慷慨激昂的拍了拍蘇沫的肩膀,不過什麽意思蘇沫沒有讀懂,原諒他們兩個心意實在是不能相通。
“小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幫你守着,不會有人進來的!”
“多謝”
蘇沫難得給東方軒一個好臉色,卻讓某人心裏更是心疼,無父無母被迫投軍也就算了,怎地還從小就被人割了子孫根,這命運怎一個坎坷了得!
怪不得他看起來娘裏娘氣的,他之前似乎還嫉妒他的樣貌好來着?哎,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人家看起來也只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啊!
上天怎麽能這麽殘忍!嗚嗚……想起來都覺得好難過!
‘阿嚏’,蘇沫揉了揉鼻子咒罵了一句,哪個缺德的在背後說她壞話!
顧不得思索太多,蘇沫看見木桶的瞬間已經快高興瘋了,她想如果現在二爻在旁邊一定會指着鼻子狠狠地鄙視她,你丫的出息追求真是越來越高了!
東方軒把熱水拿進來之後就出去了,當然還不忘留下一個憐憫的眼神!蘇沫懶得理他,調好溫度确定不會有人這才愉快的跳了進去。
從沙漠回來之後,她都沒有時間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蘇沫也不敢太久,一個大男人洗個澡都那麽麻煩一定會有破綻的,她不能輸給這些小細節。
心疼的揉了揉自己本就小的可憐胸部,蘇沫咬牙又纏上了幾圈,邊纏邊忍不住抱怨,真是日了狗了,她怎麽就這麽倒黴混到這了!
出門的時候東方軒果然在這裏守着,蘇沫瞬間很是感動,其實除去麻煩這一點其他的……似乎還不錯?
“謝了哥們,以後你有什麽事要麻煩小弟的,盡管吩咐,小弟上刀山下火海一定萬死不辭!”那些個江湖人都是這麽說的沒錯吧?
為了效果,蘇沫還很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結果……咳咳,真他娘的疼啊!
“沒……沒什麽的”蘇沫一這麽客氣,東方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嗯,那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一會他們見不到我該擔心了”
“那你趕快回去吧”
點了點頭,蘇沫抱着一堆髒衣服回去了,今天太晚了就不去看孫老了,還是明天再去吧!
掀開簾子的時候,他們四個果然已經全部回來了,陳樂生立馬賊兮兮的湊近了蘇沫“小木你似乎不厚道啊”
“啊……什麽?”
這虧心事做多了還真是不好,蘇沫都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
“就是就是,有雞腿一個人躲在這裏偷偷的吃,不仗義!”
石震适時的也加了進來,蘇沫尴尬的看了看床上的半個雞腿,這個……怎麽說?
☆、關注的重點
“呃……這個……這個”蘇沫撓了撓頭,思索着最合适的語言。
裴烨涼涼的看着蘇沫手中的衣服“你沐浴過了?”
“啊……是”
“怪不得吃飯的時候沒看見你,你……怎麽自己吃飯洗澡?也不等等我們”
看着一個五大三粗的人,嘴裏嘟囔着臉上一臉委屈,蘇沫表示自己很無力,他那一副被抛棄的表情是個什麽意思?褚斯年倒是沒說什麽,坐在鋪上安靜的整理自己的衣物,蘇沫不由得感慨——這才叫氣度啊!
“衛兄可是看不起我等?”
蘇沫:……
她收回自己剛才的話!
什麽玩意,他才是最陰險的!不說則已,一說這麽犀利!
“行了行了,你們別這麽看着我”蘇沫徑直走了進來“我怎麽會嫌棄你們,只不過軍營裏面有個熟人,他剛才只是來看看我的情況而已,至于沐浴……那是順便的”
“真的,你們不相信?”蘇沫歪着頭看他們的反應,應該會相信吧?
營帳內寂靜了三秒鐘,蘇沫正想着要不換種說法?
“你那朋友是個什麽官?”是陳樂生驚喜的聲音。
“以後我們是不是每頓都能吃到肉?”是石震更加驚喜的聲音。
“那個……哪裏有能夠單獨洗澡的地方?”是褚斯年略帶小心的聲音,外加裴烨有些期待又故作不在意的小眼神。
蘇沫:……
合着他們的關注點一直都在這兒?
“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軍中不能特殊,我與那個朋友以後見面估計也跟不認識差不多”蘇沫苦澀一笑,看來以後她要跟着一起吃大鍋飯了!
“哦……”石震率先沒了鬥志,不能吃肉那認不認識好像都沒啥區別?
褚斯年嘆了口氣目光很是凄婉,裴烨看起來也很郁悶,蘇沫咧了咧嘴,看來不喜歡被看的人不只她一個!
褚斯年是個斯文人不像其他漢子一樣大大咧咧的,裴烨家裏應該有點身份,也不喜歡一堆人跳到一個池子了,她似乎可以和他們打個商量?
還沒來得及說,胡笳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不用別人提醒,他們愣了一下立馬撒開腿就往校場跑,蘇沫愣愣的舉着手張着嘴看着面前空空的人。
這也太迅速了吧!
沒辦法她也只能乖乖的往目的地跑,沿途看着瘋狂奔跑的人,蘇沫還真有點熱血沸騰的沖動。
一直想着和他們兩個商量,蘇沫也沒有聽見上面的人再說什麽,只是莫名其妙的又開始操練了!這……怎麽回事?晚上不是不用訓練嗎?
“怎麽突然又開始訓練了?”
“不知道,不過聽說徐城那裏開戰了”
“不會要我們上吧?”
“上位者的心思誰知道呢,就算讓你去你能怎麽的?”
……
蘇沫突然悲催的想起上學的時候,早中晚自習一個不落!還真是很像!
打仗?這個詞聽起來離她好遙遠。
以前總是嘴上說累成狗了,可今日蘇沫則着實體會了一把真正累成狗的感覺,全身軟塌塌的跟被人廢了筋骨似的,腦袋已經不能再思考任何問題,眼前飄得全是那張床的身影。
好想躺那不動!
這麽想來她也确實這麽做了,裴烨跑了兩圈又繞到了蘇沫的身旁,正想出言諷刺就看見前面的人‘嘭’的一聲,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了。
裴烨皺了皺眉用腳踢了踢蘇沫“不想被罰就趕快起來!”
蘇沫知道,一灘爛泥什麽樣估計她現在就什麽樣,可她再不起來估計真的會被罰,罰她自己一個也就算了,那可是一罰罰一群的,她怎麽好意思。
“扶……扶我起來”
☆、習慣
沒感覺到幫助,蘇沫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大哥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性格這麽扭曲,看見他這麽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受難竟然還袖手旁觀!
“你……要是願意再陪着我跑幾圈,我……也不介意!”
蘇沫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誰怕誰!反正她這條命本來就是賺的,怎麽着都不吃虧!
“沒用!”
最終裴烨還是咬牙把蘇沫拽了起來,蘇沫實在沒精力和他吵架,半死不活的就這樣堅持了全程。
接下來的日子,蘇沫只記得操練、吃飯、操練、吃飯、洗澡、操練……周而複始,循環往複,也不知過了有多少時日,漸漸的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裏的頻率,更學會了苦中作樂。
說句實在的,你現在要讓她閑着,她還真感覺渾身癢的慌。
而他們五個也漸漸的熟悉了,陳樂生和石震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家裏人口太多養活不起,他們出來說好聽些是建功立業,難聽點也就是糊口罷了。
褚斯年本來是個文人,結果不知道得罪了什麽官那條路行不通了,只好參軍想混個軍師當當。
裴烨确實是個世家公子哥,呃,聽他的口氣應該不是什麽小官。說起來他還真比較高尚,不願世襲父親的爵位非要自己闖天下。
幾個人中就蘇沫的身份最含糊,也看起來最神秘,一不為財二不為勢,似乎只是單純的過來當兵?
蘇沫笑哈哈的換了話題,褚斯年看出蘇沫不想多談遂沒有追究,只裴烨一直用審視的目光盯着她,蘇沫差不多習慣這種眼神,依舊一臉狗腿的沖裴烨說道:
“那以後……還望裴烨兄多多照顧”
管他是不是什麽公子少爺,不是就算了,是就賺了!
陳樂生和石震一看立馬也很上道,争先恐後的開了口,蘇沫無奈的沖褚斯年聳了聳肩,這回學的倒快,沒見自己的優點他們學到一星半點!
“那你們家一定很有錢,能不能給我買處宅子?”
“俺要肉,好多好多的肉!”
哦,是的,陳樂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大沅的京都買處宅子,而石震……吃飽就行!
“一定!”
裴烨語氣堅定的應了他們的請求,随即沒好氣的瞪了蘇沫一眼,那滿是嫌棄的眼神倒是一點都沒變,蘇沫全當看不見扭頭問身邊的褚斯年“你呢?就沒什麽可求的?”
褚斯年淡淡的笑了笑“自是有的,只不過……”
在蘇沫看來他似乎一直都這麽斯文,剛開始訓練的時候都很累,但也沒見他有半分狼狽,想比之下他們倒是差的遠的很“不過什麽?有什麽話就說呗,反正也不會實現”
“呵,小木說笑了”褚斯年漫不經心的撥了撥面前的火堆“我想成為大将軍的軍師”
大将軍?
是個什麽玩意?
蘇沫正準備再問,一擡頭就看見裴烨目光灼灼的模樣,那雙眼睛簡直都快冒火了,陳樂生和石震也罕見的很激動,她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都中邪了?
“我也想追随大将軍!”
半晌之後,裴烨清晰地話砸在地上千斤重,她知道面前的人雖然放下了地位願意和他們一起同吃同睡,可是骨子裏的他還是驕傲的,誠然人家有這樣的資本。
所以,他這麽堅定的想要追随的人,讓蘇沫越發有了興趣。
“我也想”
“俺也想”
又兩道聲音響起,黝黑的臉因為激動泛着紅光,兩只眼睛因為堅定更加亮堂,蘇沫淡定的摸了摸下巴“我……不合群不太好,那我就跟着你們好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