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就不用找了。”
追雲神乞神秘的露牙一笑,道:“怎麽可不找,你這娃兒可真急性,幾天不見郎也不成呀?”
月裏嫦娥陸玉華,粉臉羞澀,紅得可愛,不由瞪了老叫化一眼,道:“不信你不急,我只擔心他的傷勢勢若再發作,不要說人家加害,他自己也就差不多了,所以……”
“所以你想到處找他,告訴你娃兒,甘肅一省何其廣闊,我們上哪裏去找人。最先懷疑是崆峒派的陰謀,但失望了,靈真生那牛鼻子決不會瞞過我,他是倔強固執的老家夥,要是峰弟被擒,他也不怕咱們找上門的。”
追雲神乞說至此稍為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我擔心的恐怕崆峒四子的可能性較大。”
梅花神劍王堯弦也說道:“嗯!我也這麽猜疑,否則怎麽會連四子也失了蹤?”
窮儒萬念祖卻搖頭,道:“不會的,崆峒四子的失蹤與峰兒無關。”
追雲神乞與梅花神劍同聲問道:“為什麽?”
窮儒并不馬上回答這個問題,繼續沉思片刻,說道:“而且峰兒必逢兇化吉,擄去他的不會是歹人。”
追雲神乞看他說得滿自信的,不由急急問道:“酸鬼,何以見得。峰弟有驚無險,難不成你已全部洞察?”
窮酸說道:“不,我只是這麽猜測,倘若擄去他的不是崆峒掌門靈真生,則峰兒的遭遇是吉祥的。”
追雲神乞說道:“你不說出理由來,老要飯的決不信服。”
窮儒萬念祖哈哈一笑,道:“如果你目的是想到崆峒去搶奪銀釣客老前輩的遺笈異寶,途中會不會變卦擄人?”
追雲神乞趙哲說道:“這并不能說是絕對,要先斟酌輕重而定。”
窮儒萬念祖再問道:“好!你說說看峰兒失蹤,擄他的可能性誰較大。”
追雲神乞說道:“當然飛龍幫派來高手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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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儒點點頭,說道:“對!飛龍幫有關之人較大,那麽今夜有否飛龍幫高手在場?”
追雲神乞聽到這裏豁然貫通,啊!的一聲,自打了一個耳光,說道:“老要飯的越老越不行了,對!峰弟不會失擒在飛龍幫之手。”
說至此倏然一頓,想起什麽似的,又說道:“但崆峒派不無可能呀!”
窮儒說道:“臭叫化子,這不是自打嘴巴嗎?剛才好說那牛鼻子不可能做這種事,怎麽現在反而說他不無可能。”
追雲神乞又打了一下臉頰,說道:“那麽崆峒四子呢?”
窮儒萬念祖分析道:“四子更不可能,因為四子在我們面前出現時,峰兒已藏妥,何況方向不同呀!再者他們四人專司巡邏報警禦敵,那來時間捉人?”
追雲神乞經窮儒這一分析,一想合情合理,遂滿意的點頭心服。
梅花神劍是最關心峰弟的一個。靜聆了二人對答之後,向窮儒萬念祖問道:“兄所說全合乎情理,不由王某心服敬佩,不過,若以羅俊峰目前遭遇,那種人救他的可能性較大?或許王某問的太荒謬苛刻,但請原諒王某已心無主見,空空洞洞,不明所以。”
窮儒萬念祖微笑,道:“王兄說那裏話,萬某當不是心急如焚,以目前情況判結果,想定是那位退隐奇人擄去。”
梅花神劍王堯弦,不由詫然問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知道峰弟傷重,特意救去療治?”
窮儒萬念祖說道:“我們只有以這麽想,以求自我安慰,我們只有這只剩的兩天多時間,盡人事遍尋下落,以待天命了。”
時光飛逝,三天很快的過去,與飛虎堂堂主黃修崆峒之約已至。在兩天來,梅花神劍等四人,分頭找尋羅俊峰的下落,結果都是滿懷失望而歸。
月裏嫦娥急如熱鍋螞蟻,雖然知道病書生不會遭遇不測,但那只是一種較合理的推測而已,在真相未能大白之前,依然無法驅除腦海裏的愁雲隐影。
三日來月裏嫦娥夢牽魂繞,連夜失眠,臉孔也消瘦了,眼瞳血絲隐現,真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一個美人竟被憂愁,削奪了豔美,如果她不裝飾一番,很容易被誤為少婦了。
追雲神乞看在眼裏,深深的被感動了。當他第一次看到陸玉華時,他不贊成羅俊峰變節,因為他想象中,鄭美惠的印象較為深刻。
幾日來暗中觀察,漸漸對這位天山神尼的愛徒月裏嫦娥産生了一種好感。
因為她沉靜、賢慧,不僅貌比嫦娥,心地的善良才是真正的美,追雲神乞欣賞的也就是這一點。
當然,美德才是一朵花,外表的美是暫時的,它将随落花流水逝去而去,而美德卻永遠在你的心中永生。
好幾次追雲神乞看得不忍,說了很多安慰的話,但那只能暫時使陸玉華微露笑臉,過後,又會發現她深鎖着眉頭,悶悶憂郁,寡歡不語。
如果病書生不早一天找到,則陸玉華将致“相思病”而消瘦,枯萎,甚至病倒。
這個問題太嚴重了,但,有什麽辦法?四人找尋了足足兩日,連絲毫線索未發現,今天,又得應約前往崆峒,俊峰的事只好隔日再尋。
中午飯罷,四人整裝完畢,商讨了一會兒,才向崆峒山走去。到達崆峒山時,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這時,崆峒四子清一色道袍,并排站在入口入處歡迎四人,追雲神氣發現四子并沒失蹤,心中疑窦複生,向窮儒說道:“酸鬼,四子并沒失蹤,別是咱們上了靈真生的當吧?”
窮儒一見四子出現在眼前,反而安心,這樣更足證明與峰兒失蹤無關,遂說道:“靈真生牛鼻子并沒有擒峰兒,則我們所想較有可能。”
說話間純悟子走向前來,抱拳施禮,道:“家師業已設宴以待,特命貧道來迎,請!”
說着返身領路。窮儒在四人中年紀最大,武功也最高,他先行一步,緊随在純悟子之後,其餘三人一字長形,向崆峒山走去。
衆人到達太乙宮時,宮前黑壓壓的坐滿了為數不下三十位俗道人物。窮儒乍睹這一情形,心中微微一怔,但到底是成了名的老江湖,場面見多了,并不感覺如何,身後的月裏嫦娥可就有點緊張了。
追雲神乞掃目一望,太乙宮殿前場,排了八桌八仙桌,現已坐着人,殿前下階處,一張方桌,桌旁坐着五人。
其中靈真生居中而坐,飛虎堂堂主黃修在右,黃修身旁坐着一位斷臂中年人,追雲神乞一見那人,細語告訴三人道:
“那個斷臂的人就是千面人魔唯一僅存的徒弟,毒蜈蜂湯景雄,那條胳膀就是被峰弟給毀掉的。”
月裏嫦娥聞言一瞥,不禁“呸!”了一口,一看就知道那家夥是一個淫蟲,那雙邪眼就令人看不順眼。
靈真生左側坐着的是一位面赤如血,牙長如刀的老者。追雲神乞及窮儒、梅花神劍一看到他,心中就微微一凜。
那人正是天山七鬼裏排行最未的一個,赤面鬼卓三亞。史村敗于病書生之手後,就一直不再出現江湖,今天怎會與毒娛蚣同時出現在此?
赤面鬼身旁那人也是很面熟的一個,正是沙漠飛雕姬人慶,這家夥今夜竟也回到師門來助威助陣。
其餘坐在廣場上的,全是道袍整齊的崆峒二、三代弟子。今夜像是崆峒派有甚大典一般,所有道士全集在這裏,這種場面難道專為了對付窮儒萬念祖等人不成?
靈真生一見窮儒等如期應約而來,打着哈哈迎了過來,說道:“諸位大俠誠信人也!請上座。”
靈真生說着,馬上有道士迎接四人,到一張主桌下。這時桌上空空,一切尚未就緒,四人也就毫不客氣的坐了下。
追雲神乞注目了赤面鬼很久,赤面鬼也在這裏狠毒地望着老叫化子,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追雲神乞一掌之仇,今天既然赤面鬼在坐,他可不必再等到呂梁山之約了。
只聽追雲神乞哈哈說道;“死約會,真是死約會,史村一別,已逾半載,今日老要飯的可完宿願了。”
赤面鬼似乎也聽到這句話,陰恻恻的冷哼數聲,說道:“有種有種,老夫喜歡你,數十年舊怨大可一筆算清,老夫定讓你這叫化子稱願就是。”
說着臉皮皺折緊蹙,眉頭一豎,邪光露于外表,令人看得怪不順眼,那意思像不把追雲神乞放在眼裏。
當然,他不會瞧得起追雲神乞,更不會知道追雲神乞史村中毒之後,又在百禽居閉關數月,練成的“玄天氣功”業已達到最高境界。
梅花神劍等四人,落坐之後,崆峒派掌門靈真生,竟回到原位,居中而坐,并未提起今日之約的事。
梅花神劍王堯弦細語說道:“今夜何故調動全派人馬,聚集在此,設宴招待我們。就連飛龍幫也派來高手,真令人費解。”
窮儒萬念祖沉思片刻,環視全場一周,除了飛虎堂堂主黃修,及赤面鬼卓三亞,毒蜈蚣湯景雄等人外,全是崆峒派高手及二、三代弟子。
這種盛會,通常是掌門人接位或則派內發生大事,再不然就是該派遇到強敵來侵,否則,絕不會勞動全派人馬的。
靈真生師兄弟三人,沙漠飛雕姬人慶是最未一個,也是唯一俗家弟子。
悟真生排行第二,為人俠膽,正氣凜然,深得乃師紫虛長老的器重。奈因排行第二,未能接管掌門崆峒。
紫虛長老死後,靈真生接掌崆峒,為非做歹,悟真生從旁陳練,竟被視為眼中毒釘,以“叛徒”為名,廢肢下獄,前文已表過不提。
不過,這是何等慘無人道的刑罰,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個清白忠貞之士,竟如此悲慘下場。
窮儒等落座不久,忽見外面匆匆跑進一個道士來,一到靈真生面前,下跪高聲說道:
“薛老前輩到!”
靈真生臉露喜色,道:“迎駕?”
梅花神劍王堯弦聽到薛老前輩到,心中微微一凜,低聲說道:“莫非是缺耳魔薛越,這老魔頭還有臉充老?”
追雲神乞嘻嘻一笑,道:“我老要飯的料事如神,當然他是不會守約的,你想想看,那天他是如何離開的!”
正說之間,地位年輕道士業已領進了兩位老者來。
窮儒萬念祖第一眼就望見缺耳魔薛越,對他言而無信的行為,心中不由暗暗嗤之以鼻,及見他身旁那位少年時,心中疑窦叢生。
追雲神乞一見缺耳魔身旁随來的那位白面少年,不禁哈哈大笑,道:“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個娃兒也來了,今夜可真熱鬧極了。飛龍幫全幫到了三分之一,看來崆峒派今夜一定有什麽名堂發生。”
說着放低聲音,向三人說道:“你別以為那是雄的,她就是白發妖婆的徒弟,人稱什麽紅裳羅剎的!今夜好在峰弟不在此地,否則麻煩可大了。”
月裏嫦娥陸玉華聞言,問道:“為什麽,峰弟與她有……”
追雲神乞不等她說完,搶着說道:“嘻嘻,你別吃醋,你那個心肝是她的大仇人。別說他,目前在場的,如毒蜈蚣湯景雄、赤面鬼卓三亞和這個妮子,那個不是想寝其皮,餐其肉。
峰弟若在此,豈不是麻煩甚巨。”
是的!湯景雄的斷臂,赤面鬼的失手之恥,龍門山怒嘯傷白發妖婆,這都是病書生下山短短一年內的傑作,令他們恨之入骨!
缺耳魔薛越進得場來,發現追雲神乞也高座在此,臉色頓紅,燒到耳根後面。當然啦,換一個武林高手,也會同樣感到讪讪無臉見人哩。
追雲神乞趙哲,故意大聲,叫嚷道:“喲,老相好,你也來子!你今天改名換號了吧!”
說着轉臉向靈真生問道:“牛鼻子,你也太沒禮貌了,也不給老要飯的引見一番,缺耳朵的大名貴姓,老要飯的可要悶死了。”
說罷又是嘻嘻的譏笑一番。
缺耳魔薛越,被這一番奚落,惱羞成怒,兇光一瞪,狠狠地瞪了追雲神乞一眼,然後陰側恻說道:
“臭叫化子,今日你來得可去不得了。不錯!三日前老夫敗在你手下,本無顏再來。可是,塵緣未了,臭叫化子不死,我怎能瞑目?”
說畢向這邊四人瞪了一眼,徑自大大方方地向靈真生處走去。紅掌羅剎走過四人旁邊時,也回顧四人一眼,尤其對老叫化子那一眼,暗含着殺機。
追雲神乞趙哲,裂着牙疾笑,還做個逗人發笑的鬼臉。只見紅衣羅剎薛容氣得一跺腳,“呸!”的一聲,昂頭向靈真生處走去。
窮儒萬念祖将今夜情勢端祥了片刻,向老叫化打趣,道:“要飯的!依我看今夜你可要吃苦頭了。”
追雲神乞問道:“何以見得?別拿話唬人,老要飯的這具幹骨頭,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給扔了不就成了嗎?”
窮儒笑道:“病書生羅俊峰小俠不在,他那些爛債現在當然只有由你老要飯的來代他還了!”
追雲神乞一想甚對,但卻處之泰然,沒當一回事。因為能為羅俊峰賣命,以追雲神乞與病書生的交情,是應該的,也是光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