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居第1天
睡夢中，姜渺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她揉了揉睡眼，小心起床，把門打開了一絲縫。
一個挺拔高大的男人從門口搬進一個紙箱，他背對着姜渺的房門，姜渺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厚實的背肌在打底衫內若隐若現。
男人放好這個紙箱，轉身回到門口拿下一件東西。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面容從姜渺眼前掠過，姜渺揉了揉眼，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便趴在門縫間，想看得更仔細些。她的動靜讓男人放下手中的事，緊緊盯着她的房門。
這回姜渺看清了，沒想到新房東就是他。
姜渺打開門，朝那人大聲道：“你有病吧，上課一直盯着我也就算了，現在還跟到我家裏來？你是變态嗎？”
沒錯，新房東就是那個旁聽生。
他來機甲工程專業旁聽本來就是件很奇怪的事。這個專業很難不說，普通人學了根本沒什麽用，還不如去機甲維修專業旁聽來得實際。而且姜渺他們都已經大三了，是來聽天書呢。
姜渺覺得他根本就不是去學習的，至少他上課很少有在聽教授講課，大部分時間都在看他們班的同學。後來他更是一直盯着姜渺，這個姜渺經常感覺很不自在。
如今旁聽生竟成了姜渺的新房東，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居心。
旁聽生無辜地說：“我就是正好買了這裏的房子，我不知道你住這的。原來的業主說，這裏有個長期租客，是個學生，不會亂帶人回來，也不會生産噪音，只需要付出一個房間，就能帶給我一點收入。我覺得可以，就應下了。我真不知道那個租客就是你。”
旁聽生手足無措的樣子，配上他高大強壯的身材，以及帥氣的臉龐，委實讓人有點不忍心。
但姜渺只是略微收斂了點聲音：“你不是威爾遜家的人嗎，用得着來這裏買房？你知不知道我一個月的房租只有2000，給你買營養液都不夠。”
旁聽生一句一句解釋：“我不是威爾遜家的人，兩個月前我才剛到中央星，我在中央星沒有房子，又聽說九巷區的房價畢竟便宜，才會來這裏買房。你的房租我是知道的，不算多，也不少了。我還有其他工作，足夠生活的。謝謝你的關心。”
“誰關心你啦？”姜渺叉着腰，氣鼓鼓地問，“那你不是威爾遜家的人，又是誰？”
旁聽生憨憨一笑：“我來自隆頓星，叫利……”
旁聽生是利奧波德·布洛林，聯邦上校，隸屬于第二集團軍。第二集團軍在抗擊海鳇星人戰役中立了大功，消息早就傳到中央星，利奧波德不清楚姜渺是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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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的名字，也不确定自己說出真名，姜渺是否會聯想到聯邦上校。
“利？利·威爾遜？”姜渺就着利奧波德的停頓問。
“不，是利·布洛林。”利奧波德順着姜渺的話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我說了我不是威爾遜家的。”
“你的名字真夠奇怪的。”姜渺說完便關上了門。她總覺得利會買些間房子不是因為巧合，可她也猜不出利的動機。
利已經搬進來了，總不可能趕他走，而且房子是他的，要走也只可能是姜渺自己走。可找房子是很麻煩的，她還有一屋子的機甲部件。姜渺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留下，但留下也不是毫無準備的。
姜渺從床底拉出一個巨大的箱子，裏面鋪滿了金屬碎片。這些都是姜渺從垃圾處理廠買來的，全部已經洗過，有的還重新熔煉過。姜渺挑了幾件擺在靠窗的工作臺上。
她的工作臺很大，靠窗的那一整面牆下都是她的工作區，除了牆角放着一臺掉了漆的鍛造箱，其他位置都是屬于工作臺的。
姜渺在趴在工作臺上塗塗畫畫，大概有了思路。她呼叫出個人終端：“胖胖，掃描桌上的圖紙，建立模型。”
她右手上的銀白色的手镯發出一道細膩的光芒，投射出模型的內部結構。左手透過光幕，給模型做調整，等她感覺差不多了，便讓胖胖分析模型屬性。
人體識別功能：四星，能夠從虹膜，骨骼，行動，進行高層次識別。
捕捉功能：三星，可同時高速發射四枚捆綁帶，從不同方位捕捉入侵者，讓入侵者防不勝防。
攻擊功能：半星，配有兩只普通麻醉劑，可在入侵者被捕捉後麻醉其24小時。
姜渺沒想鬧出人命，她只是想警告利而已，用麻醉劑就夠了。
姜渺很滿意這件半小時內建好的模型，她給這個模型取名為防禦系統G，她的房間裏有很多防禦系統，取名方式正是按照字母排序的。
姜渺往鍛造箱中放入金屬碎片，傳好模型信息，讓它自行開生産。
這臺鍛造箱是姜渺淘的四手貨，雖然經她修理過，可各方面性能還是趕不上現在市面上常見的鍛造箱，制作時間會長很多。這回要制作的防禦系統G估計要在鍛造箱中躺上一天。
姜渺不可能一直坐着等待防禦系統G鍛造完畢，她要快點找一份白天的工作。機甲的部件可以從垃圾處理廠淘适合的金屬慢慢攢，機甲的核心控制器可是需要能源石才能啓動的。姜渺計算過，她造的這部機甲，至少需要五級能源石才能啓動。
星際時代，大部分機器都是用能源石驅動的，能源石根據能量強度的不同分為一到七級。常見的一級能源石市價只用10星幣，在姜渺的家鄉礦二星，出産能源石的星球，更是只需5星幣，而二級能源石就要200星幣起步了。能源石的價值不是單純的成倍增加，姜渺見過最便宜的五級能源石已經到達300萬的天價。
雖然目标很遙遠，但姜渺不會放棄。
她躺在床上，吸着早上份的營養液，浏覽着個人終端投影出的各種招聘信息。現在單純的人力工作實在少，整個中央星也找不出幾份合适的。姜渺看得眼花，雙手拍打着枕頭說：“胖胖，你給我選吧。檢索中央星所有招聘信息，根據我的體力，能力，工作薪資水平排個序，我就看10份好了。”
“我早說我來選了吧。”胖胖很快調出了10份招聘信息。
姜渺掃過一眼，10份工作中有2份是在九巷區，一份是食品店的服務生，一份是飛行器內飾清洗員。這兩份工作離得近，姜渺準備先去面試這兩份工作。
離開前，姜渺慎重地在門上下了三道鎖，才滿意。
“你要出去嗎？”利奧波德圍着藍紫色的花圍裙走出來，“我做了午飯，要不要吃點再走。”
姜渺早就聞到饞人的肉香，但她沒放下戒備前是不會吃利的東西的。
“不用了。”姜渺堅定地拒絕道。
姜渺離開後，利奧波德看着房門上的鎖，收起了笑容。防備心這麽強，是自己還不夠親切熱情麽？
離姜渺住的地方比較近的是食品店，大約要走二十多分鐘。不過姜渺還是先去了飛行器清洗店，那家店跟垃圾處理廠在一個方向。如果能在清洗店工作，姜渺決定下班後就不回家，直接去垃圾處理廠上班。
飛行器清洗店是一個很大的空地，角落裏有一間不大的房子，上面寫着喬司清洗店。
姜渺走近一看，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她環顧四周，除了兩臺在被機器人清洗的飛行器，場地上沒有其他了。姜渺敲了敲收銀的窗口發聲問：“有人在嗎？你們這裏招不招清洗工？”
好半天，裏面才有人拖着沉重的身體慢慢挪出來。來的人上下打量着姜渺，捧起手中的碗深深酌了一口。
碗裏盛的是肉湯，湯裏只飄着幾絲肉沫，帶着一股濃重的腥味，那人依然喝得很享受。直到他把肉湯喝完，才放下碗說：“招的，但我們這一天只有500星幣。”
他口中的一天需要幹滿8小時，聯邦政府規定雇主不得讓雇員一天工作超過8小時，否則會收到高額的罰款單。
一天500星幣，時薪已經超過60，這是相當不錯的工作，姜渺當即點頭答應。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喬司，你叫什麽？”那人一邊說着，一邊在桌上翻找。
“我叫姜渺。”姜渺微笑着說。
喬司沒有回應，等他找到壓在角落裏的合同，才說：“簽個字吧，你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姜渺粗略地翻看過內容後，簽下了名字。姜渺說：“今天就可以。”
喬司看了一眼時間，把姜渺帶到場地裏。他讓姜渺今天先其他員工學着幹，明天再正式上班。當然學習的時間是不算工資的。
喬司清潔店一天大半的時間都開着，員工分為早班晚班，早班早上六點上班，下午兩點下班，期間不準吃東西，正好8個小時。姜渺就被分配到早班工作，這
正合她意，清潔店的工作結束後她就可以馬上去垃圾處理廠工作，回去還有時間搗騰她的機甲。
姜渺今天也是下午兩點離開的，後來她就去了垃圾處理廠，直到晚上10點才到家。
站在樓下往上看，出租屋的窗戶沒亮着燈，大概利已經睡了。就算非常不願意跟利同處一個屋檐下，但姜渺還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晚歸打擾到他休息。
她開門的聲音非常小，走路的聲音更小，等她關上了房門，黑漆漆的客廳裏出現了一個人影，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