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者,沒有人知道這樣的争鬥會有怎樣的結局。
伍婉雲卻不關心了,對江雪柔道:“師妹,薛少清看來今日必有報應,咱們走吧。”
江雪柔心想,的确也無所謂見到薛少清血濺當場,拖延起來,慕容老夫人難免還要找她們的麻煩,當下點了點頭。
慕容端陽卻看得興起,道:“再等等!再等等呀!”
卻聽旁邊一人道:“等什麽?小姐難道是在等在下麽?”竟然是南宮勤。
慕容端陽“噫”了一聲:“你不是……被抓了?啊喲,我忘記了,你大哥和老爺子說了,早把你放了,是騙薛少清的,對不對?”
南宮勤道:“不錯,大哥拿到了淚血劍,就回到西山來找我。若不是有了十分的把握,我怎麽會讓薛少清押我到寒山寺來?若沒有淚血劍這個證據,說明當年她的企圖,我有一百張嘴巴也講不清楚呀。”
“噢。”慕容端陽點頭,但有道:“你大哥當時瘋瘋癫癫地跳到洞裏去,誰知道他能不能找回淚血劍?要是他不回來,你難道忍心把我撂在寒山寺?”
南宮勤笑:“當日既然跟你約定了寒山寺,我就一定會來。大哥得到了淚血劍,我就同他來揭穿薛少清的陰謀;大哥得不到淚血劍,我就只來找你,從此也懶得再管這些事端了。”
慕容端陽聽了,心中一甜,臉就紅了,連忙打岔道:“聽說你在西山和他們大打出手,被他們抓了,這究竟是你計劃好的呢,還是你武功太濫?”
南宮勤笑道:“和他們大打出手是大哥和我計劃的,料定薛少清會押我來見老爺子。不過,被他們抓了,實在是因為他們人太多,雙拳難敵四手,唯有慕容小姐這樣的高人才能以寡敵衆啊!”
慕容端陽聽他恭維自己,禁不住又是一笑,還想再說兩句,卻聽房上薛少清一聲慘呼,已經被南宮勳刺中了手腕,斷情劍脫手而飛。下面看着的人都是各自驚呼,躍起來妄圖奪劍,然而南宮勳身形一晃,已經把劍要插回了腰裏。
“你這毒婦!”他以淚血劍指着薛少清,“害人無數,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收拾了你!”
薛少清朝房檐邊退了兩步,啞聲笑道:“替天行道?兩把劍都在你手裏,你當然就是天了!哈哈……哈哈哈哈……”笑聲裏,猛然向後急縱,同時懷裏掏出一件事物來直朝南宮勳擲去。
南宮勳曉得她詭計多端,揮劍挑開,那事物就落到了下面的人群裏,炸了開來。登時,傳來一陣哇哇的慘叫。江雪柔衣服上被濺了一滴,立刻燒出一個洞。她看那些被打中的人,個個血肉模糊,認出那乃是“消魂蝕骨”,自己當日把《天工技》交給薛少清,哪裏想到她除了用來解薛少白的毒,還秘密制造了這些害人之物?
薛少清誤傷衆人,卻笑得一發癫狂了,自躍到銅香爐上站了,道:“也好,左右今天是沒有活路了,便拉着你們一起陪葬。你們要是心中怨恨,就去怨恨南宮勳。他說我只能在家裏呼風喚雨,我就給他來點腥風血雨瞧瞧!”說着,手中各種暗器不停抛擲下來,有的是毒煙,有的能爆炸,而最多的還是那“消魂蝕骨”,群豪裏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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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老爺子和慕容老夫人等靠近大雄寶殿的,立刻退進殿去,餘人也争先恐後朝臺階上跑,推搡踐踏,跌倒者甚衆。薛少清幾枚毒丸丢過去,又打傷一大批。南宮勳在偏殿之上雖然安全,可忌憚“消魂蝕骨”的利害,也不敢輕易攻擊薛少清,只盼她早些将暗器用盡了,再行收拾。
南宮勤拉着慕容端陽躍到了院子的一角,伍婉雲混在人群中不知去向,江雪柔被毒煙障目,和人推打着,不曉得在朝那個方向跑。她兩手好容易揮散了面前的煙幕,卻見又一枚毒丸正朝着自己的頭上飛來,心底一涼,腿腳也僵住了:這一下,她是真的要去陪伴丫丫了!
她閉上了眼睛。
可猛然間,只覺一人撲到了自己的身上,抱着就地打了個滾兒,逃離了陷阱。睜眼一看,雖然面目全非,但是的确是丈夫薛少白。
“雪柔……雪柔……是你麽?”
“是……是我啊……”她愣愣地回答,發覺薛少白的腦後血水正流下來,不禁驚叫了一聲。“你為什麽……為什麽……”
“我……活該的……”薛少白慘然一笑,“要是……要是……一切能回到從前,該多好……”
薛少清見傷了弟弟,也愣住了,急躍下香爐來,扶住薛少白:“少白,你傻了麽?這個女人……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
薛少白艱難地笑着:“姐姐,并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姐姐一樣……姐姐要是男人該多好……”
薛少清抱住了他,好像他還只是個孩子:“胡說什麽!你是我薛家唯一的繼承人。我不準你胡說八道!不準你為了這個女人自毀前程!”
薛少白依舊還笑着,但眼中、口角都流出血來:“不……姐姐……我是真心的……假如姐姐是男人……是我薛家的繼承人……我的一輩子,都會不一樣吧……咳咳……”
薛少清一愣:她這樣争強好勝,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弟弟,今日居然和她說出這樣的話。
薛少白伸出手:“雪柔……雪柔……我對不起你……”
江雪柔眼中一疼,也顧不得他的手上是否沾染了毒藥,緊緊地握住:“我在這裏。”
薛少白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我……做了很多壞事啊……雪柔……但是,我想你知道……我對你……我對你是真心的……真心的……從在西子門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起……我真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少白。”江雪柔的眼淚滾滾而下,滴在薛少白的臉上。
“你不要哭。”薛少白道,“我不在了……你不要讓人欺侮自己……姐姐其實不是壞人……她,她只不過……”這句話沒有說完,也許是因為想不出合适的詞,他把江雪柔的手拉向自己:“我記得……你說你想和你師姐,還有端陽去看海……我……我不能帶你去……你自己……自己……”
“少白……你不要說了……”江雪柔泣不成聲,“你會好的……你要帶我去看海……我們……我們還要生好多孩子……我答應你的……”
薛少白無力地搖搖頭:“不……不……我好想丫丫……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其實我也很喜歡女兒啊……”說到這裏,突然手一沉,不動了。
“少白!”江雪柔放聲嚎啕,撲倒在丈夫身上。
嫁給這個男人,非出于她的本願,而他的話也真真假假,可她的一生,怎就和這個人系在了一起,愛恨癡纏,無窮無盡——想要離開她,又舍不得;見到了他,又被他利用;他給了一切,又奪走她的一切……如今他死了,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也死了。
周圍的人看着,無不動容。就連慕容端陽、伍婉雲這些清楚薛少白為人、且屢屢為他所害的人,也不禁落下了眼淚。
伍婉雲把江雪柔扶起來,抱在懷裏,感覺她的每一聲抽泣都是痛徹骨髓的。嘆息,然而無能為力。
薛少清在一邊呆呆怔着,不防備南宮勳從偏殿上撲下,一掌擊在她的後心,接着将她的兩手反剪住:“毒婦,你終于自食惡果!”
“呵呵……呵呵……”她笑了起來,竟然已經癡呆了。
原先躲在大雄寶殿裏的人,這時走了出來,南宮老爺子看看四下裏傷亡的情形,又看看瘋癫的薛少清,道:“回去後,将她關起來就是。一個瘋婦人,我們再要傷她性命,總歸于理不合。”
南宮勳點點頭。人們這時才又注意到他手裏的兩把絕世好劍。
“得了這兩把劍就能號令天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南宮老爺子道,“今日已經鬧成了這副模樣,小兒現在手拿寶劍,難道諸位要聽他號令嗎?”
衆人答不出,雖然心裏還有不服氣的,但是嘴裏卻不敢說。
南宮老爺子道:“我看最先放出這個傳言的人,才是心懷鬼胎。弄得江湖上你争我奪,他卻好在暗中坐收漁人之利,哼,真是夠狠毒的!”
衆人想想,斷情劍的傳聞已經有百年之久,并不知道是何人開創,不過當初找來這劍的陳文慶早就已經死了,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入贅慕容世家,豈料引出着許多風波來。這之中,不知何人可稱得上“所收漁人之利”。
南宮老爺子道:“老夫以為,這兩柄劍始終是不祥之物,不如天下英雄作證,咱們把劍當衆銷毀了,以免今後再生事端可好?”
居然提出這樣一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