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毒計起
趙嬷嬷進屋的時候靈犀正在給莊如夢敷藥，而莊如玉已經被莊老太太護在身旁，盧氏抱着莊如玉心肝寶貝的叫着。看着這一幕，趙嬷嬷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在來的路上，她只知道這三姑娘和自家姑娘起了争執，卻不知自家姑娘吃了這麽大的虧。
她滿臉怒容的盯着莊如玉，“三姑娘，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這般殘害長姐真是其心可誅。”
莊如玉本來心裏怕極，但是見着自家祖母進屋後就把自己護在身後，而母親也滿臉心疼的看着自己，心裏一下就有了底氣。聽着穆嬷嬷的質問，她拉着莊老太太的袖子小聲啜吸道，“祖母，玉兒不是故意的，是大姐姐取笑我是個醜八怪，我才一時失去了理智……”這麽說着她身形一晃好似随時都會昏了過去。
莊老太太急忙把莊如玉攬入懷中，看着趙嬷嬷語帶不悅，“玉兒是府裏的嫡出小姐，哪是你這等仆婦可以污蔑的。”
聽到這話，趙嬷嬷自是明了這老太太又要包庇三房。她哪裏甘心咽下這口惡氣，“老夫人恕罪，三姑娘身份是尊貴，可是咱們大姑娘也不能平白受這等委屈，別的不說将軍府知道了也是不會允許的。”若是以前趙嬷嬷還不會這樣直接搬出将軍府，只是這段日子發生的事，讓她對這個姑爺還有這個莊府可謂是寒了心，所以見着這老太太又要偏着三房她也不再有所顧忌。
這話到了莊老太太耳中，無疑就是添了一把火。她本就不喜這個大兒媳，想她王樂君嫁入莊府這麽多年都沒有誰敢忤逆自己，偏偏自從這個大兒媳嫁入府中之後竟多次不遵從自己的意願，而因為忌憚将軍府自己也不能太過懲戒與她，現在又加上自己那最是聽話的長子，這一次回府後竟明着表示對自己不滿。總總事情，已經讓莊老太太對大房讨厭至極。
莊老太太渾濁的目光一沉，“大姑娘是咱們莊府的小姐，就算是将軍府也不能仗勢欺人管到我莊府的家事中來。今日這事也就是她們兩姐妹小打小鬧，哪裏值當這般小題大做。更何況上次我家玉兒在梅園吃了這麽大的虧，玉兒大度都沒有計較，如今如夢不就是受了一點輕傷，她是姐姐更應該讓着玉兒。”說完她疼惜的摸了摸莊如玉的小臉，就拉着她的手轉身離去。
默默看着這一幕的莊如夢心裏難受至極，偏偏卻沒有一滴眼淚流下，“一直抱着一絲奢望，現在看來可真是可笑。”沒頭沒腦的說完這句話，她擡手拭去了淚水，拉住想上前攔住莊如玉的趙嬷嬷，“嬷嬷，娘親知道這裏的事情嗎？”
趙嬷嬷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這段時間女孩的變化她看在眼裏，雖然前段時間因為從朱大夫口中得知夫人難以再孕而遷怒與她，但是她也明白眼前的女童，心裏比自己也好受不到哪裏去。看着女童臉上的傷痕，她終是不忍再苛責于她。略作思考趙嬷嬷便回道，“夫人不久前和老爺因着赈災一事出府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姑娘這般委屈。姑娘放心，夫人回府後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聽着這話莊如夢搖了搖頭，“娘親才出了月子身體還沒恢複好，三妹妹只是抓破了點皮不礙事的，還請嬷嬷讓娘親先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趙嬷嬷聽得這話心裏很是酸澀，她摸了摸莊如夢的頭發嘆息道，“大姑娘懂事了……”
莊老太太這一番發作很快府裏的人都知道了，沒一會兒二房的莊如月就來了如夢居。莊如月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衣裙，整個人看着俏皮非常。看着自己喜歡的大姐姐臉上多了一道疤痕，她氣呼呼的直跺腳，“我就知道三姐姐是個壞蛋，她真的是心腸太壞了。”一說完她又怕傳入那壞蛋三姐姐的耳中，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左右轉了轉，對着屋裏伺候的人威脅道，“你們可不許去告狀，不然不然……”
看着莊如月努力想說出一些有震懾性的話語，偏偏又想不出來的窘迫樣子，莊如夢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小月兒，不然你要怎樣？”
“喲~大姑娘還有心情逗五姑娘玩，看來姨娘我白為你擔憂了。”聽着這話莊如夢尋聲看去，只見進屋的女人一件桃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顯得整個人格外的嬌媚。剛滿三個月身孕的她還沒怎麽顯懷，但是那染了豆蔻的雙手卻都護在了肚子上。看着王姨娘走近莊如夢冷聲道，“不勞姨娘擔心，姨娘沒事就在屋裏好好養胎，要不然發生了什麽祖母可又要怪罪我了。”
王姨娘笑得花枝亂顫，“賤妾身份低微，老太太哪會為了賤妾而怪罪大小姐。”
“姨娘倒是有自知之明。”看着聽到這話，嬌軀微微抖動的王姨娘，莊如夢感覺胸中的悶氣總算去了些。雖然靈犀私下裏給她說過，爹爹回府後只去王姨娘的屋裏小站了一會兒，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她的屋子。但是看着氣色紅潤的王姨娘，再想着娘親消減許多的身形，她就難以對王姨娘有一個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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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莊如夢就扭頭和莊如月閑話起來。屋裏的人見着自家姑娘這般态度，自然也都有臉色的沒去理會王姨娘。王姨娘被莊如夢這話給堵得心裏難受，又見着屋裏衆人的态度，倒是真的氣得肚子隐隐作痛，于是趕緊帶着丫鬟婆子走了。
見王姨娘走了，莊如月也告辭離去。趙嬷嬷估摸着夫人快回府了，也帶着碎玉軒的人退了出去。
此時屋裏已經沒了外人，莊如夢看了一眼在一旁小聲啜泣的妙竹，眉皺了皺卻什麽也沒說。妙竹感受到自家姑娘的目光，淚水大有決堤之勢，配得臉上的五個指印，真真是我見尤憐。
妙竹這般作态，莊如夢哪會看不出是想讓她懲處靈犀，畢竟靈犀雖然是自家娘親派過來的，但和她都是一等丫鬟，今日靈犀打她算是越矩了。
莊如夢心裏冷笑一聲，她怎會為了妙竹這等背主之人處罰靈犀。看着妙竹之前苦勸她吃的那碗粥，片刻間便有了主意。
“妙竹，今日靈犀也是擔憂我這個主子，所以才沖動了些。只是讓你受委屈了。這碗粥是用上好的食材‘特意’熬成的，現在便賜給你吧。”說完她看了靈犀一眼，靈犀雖然不解卻還是端着那碗粥直接到了妙竹的面前。
妙竹直接被這句話給驚得忘記了哭泣，看着靈犀端來的粥她哪裏敢真的吃下。看到妙竹眼裏的不願，又想起夫人之前叮囑她查探院中是否有奸細一事，聰慧的靈犀自是懷疑粥被做了手腳，這下看着妙竹她更是沒有好臉色。靈犀本就比妙竹大兩歲，又跟着趙嬷嬷學了些拳腳功夫，只見她直接上前按住了妙竹，作勢就要把粥往她嘴裏灌。
妙竹這下是真的怕了，她緊緊的咬住下唇，來回搖晃着腦袋不願讓粥灌入嘴中。莊如夢見火候差不多了，伸手止住了靈犀的動作，看着妙竹冷聲道，“我做主子的好心賜粥與你，你卻這般抵觸。妙竹，我看你是養尊處優慣了倒忘了尊卑。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我且問你這粥是怎麽回事？”
逃脫禁锢的妙竹，釵環掉了一地，也顧不上儀容就跪在地上委屈的道，“姑娘，妙竹冤枉啊。姑娘賜粥，妙竹自是感激不已，只是這粥是夫人對姑娘的一片心意，妙竹怎敢将夫人的心意糟蹋了。”
見着妙竹這般狼狽，妙雪心裏倒生不忍，只見她上前直挺挺的跪在妙竹身邊，“姑娘可是有什麽誤會，妙竹姐姐和我自幼跟着姑娘對姑娘是絕無二心的。”
“妙雪，若她真有了二心呢？”說完看着妙竹莊如夢輕笑出聲，“你倒是巧舌如簧，不過你乃我屋裏的婢女，這賣身契也在我手上，且不說這粥的事，單說今日我受傷一事，這三妹妹有老太太護着，我奈何不得，可是你這保護主子不利的婢女我卻是能發賣了。何況這粥我只要請了朱大夫前來，其中有何鬼魅都會大白于世。”
這麽說着，見妙竹一臉的懼意，莊如夢就讓靈犀把她綁了關在耳房裏。低頭見着驚疑不定的妙雪，莊如夢語氣軟了下來，“妙雪，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這事，我讓靈犀和你知道了，便是相信你們是不會同妙竹一樣讓我失望。自然，若是你們背棄于我，我莊如夢定會讓你們後悔自己的決定。”
剛把妙竹處置了，回府後得了消息的莊夫人和莊老爺已經相攜進了如夢居。莊夫人步子邁得很急，到莊如夢跟前的時候，額上已經布滿了汗珠。見着寶貝閨女臉上的傷痕，她眼眶一下就紅了。進府的時候，趙嬷嬷已經将事情的始末完全告知，所以她一回府直接就趕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