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謀定而後動
這些日子莊如夢想的都是如何避開他人的算計，保家人一片安寧，至于自己的歸宿，在李睿謙的百般利用之後，她早就對所謂的愛情死了心。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會遇到這種境況，雖然白子涵一貫對她很好很好，可是她也清楚的記得，上一世柳姨去世後他們便漸漸再無往來。
她記得那時的自己是在意這個子涵哥哥的，她知道柳姨去世後子涵哥哥很難受，所以每次她都默默地陪着他感受着他的憂傷。但是終究男女有別，且柳姨去世後白府的其他人和自家并沒有交集，所以她能去白府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白府不久後迎來了新的女主人，唐王的嫡孫女安康縣主，從此後白府便不許她們莊府的人進入，而白子涵也在其父忠義候大婚之日去了軍營，緊接着李睿謙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想着已經塵封許久的記憶，莊如夢恍如隔夢。
再一擡眼，看着手中的詩經莊如夢心裏已經再無漣漪。她不敢賭，也不願賭。
馬車到了莊府的大門，自有軟轎在旁候着。看着恭敬立在前面的粗使婆子，莊如夢不由的揉了揉太陽穴。難怪莊府會被這麽多人當做鮮美的肥肉盯着，這般做派确實太過礙眼了。試想一下，這京都裏因為府邸太大，而随時用軟轎代步的人家，又會有幾人？在身份上既非達官貴族又非皇親國戚，只是一介商戶的莊府竟有如此富貴，能不讓人垂涎三尺？
雖然知道這些弊端，莊如夢也清楚憑着自己目前的狀況，想改變這一切無疑是難比登天。不過為着自己在乎的人，就算再難她也必須奮勇向前。莊如夢深吸了一口氣，拜別莊老太太後就坐上了軟轎，吩咐粗使婆子擡着去了碎玉軒。
到了碎玉軒，還沒有邁進屋裏莊如夢就聞見了陣陣香味。她的肚子，也适時的叫了起來。看着靈犀打趣的眼神，莊如夢臉不由的一紅。
門口候着的婢女，極有臉色的打起了簾子，莊如夢就邁着步子進了屋。早就得了消息的莊夫人已經下了床，等着自家閨女的到來。看着進屋的女子，莊夫人的臉上洋溢起了慈愛的笑容。
莊如夢接過趙嬷嬷遞來的暖手爐，先把手去了寒氣，才笑呵呵的上前，“夢兒可真是有口福了，一來就碰上母親這裏在吃好東西。”
莊夫人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哪回有好的會少了你的？剛剛前院傳話說你回來了，我就叫廚房準備着擺飯。”
“夢兒就知道母親最是疼我了。”莊如夢邊說着，邊乖巧的蹭着莊夫人。要說剛重生的時候，對着母親撒嬌她還會有些不好意思。而這幾天下來，母親的疼愛與保護，早就讓她這個經歷了前世各種算計的人，重生後那一絲不适與隔閡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莊如夢擡起粉嫩的臉頰，沖着莊夫人甜甜的一笑，就拉着自家母親去桌邊用飯。
母女倆用過晚膳，趙嬷嬷打發人把碗筷收走後就支走了屋裏伺候的下人，然後把門一關站在門口把風。看着緊閉的大門，莊如夢對着趙嬷嬷很是滿意。
莊夫人經過白日裏與自家閨女的談話後就想了許多，再加上趙嬷嬷在一旁提醒她才猛然發現，自己以前實在是錯的太過離譜。就算是自己看不上三房的手段，但是身在後宅，有時候一味的避讓反而會讓某些人覺得自己軟弱可欺。這一次三房，已經把手伸到自己房裏和如夢的身上，誰又能說不會有下一次。想明白了的莊夫人，臉上少了些許往日裏為人.妻、為人母的溫柔之态，倒是顯現了往日身為将門之女的英氣。
她伸手把女孩抱在懷中語帶愧疚的道，“夢兒，以前是母親想錯了，有些人是不能姑息的。你放心，今後母親不會再讓你受欺負了。”
聽着這話，莊如夢眼睛澀澀的。是啊，不管什麽時候，母親都會站在身後保護自己。自己是幸福的，有這麽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她猛地眨了幾下眼，不讓眼淚掉下來，“母親，夢兒有你就是最幸福的。”
莊夫人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疼愛的道，“傻丫頭。”過了一會兒，她又繼續道，“夢兒，今兒去你舅祖父家玩得可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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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如夢張了張嘴，本欲開口道出王府的險惡用心，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她想着自己這幾日已經與往日有了許多差異，若再這麽一說，可真不知母親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妖孽了。這麽想着，莊如夢就開口道，“今日見到了玉香表姐，還結交了一位好友叫做白薇，女兒已經和她約好過幾日下帖子請她來咱們莊府裏玩。”
聽着自家閨女結交了好友，莊夫人臉上有了興趣，“是嗎？那是誰家的千金？夢兒可要好好給母親說說。”
知道母親是關心自己，莊如夢也就細細的給她說了有關白薇的事，自然也包括了白薇給她解圍一事，但關于錦盒一事她卻是瞞下了。聽到自家閨女說完，莊夫人眉頭不由的一皺，“那位李小姐，也不過就是一個正四品官員家的女兒怎的如此沒有教養。還有玉香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幫着自家姐妹。”聽出母親話語中對王玉香的不滿，莊如夢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雖然不能直接道出王府的陰險，她也不會放過在母親面前給王玉香上眼藥的機會，更別說這件事本就是真的。
說了幾句王玉香後，莊夫人眉眼一轉笑盈盈的道，“這個白小姐倒是一個趣人，若是我估計不錯的話，她應該就是你柳姨上次說的，才回京都兩月的白府三房白奚将軍的嫡女白薇。”
聽着這話莊如夢迷惑道，“怎麽以前沒有聽柳姨提過，白府裏還有這麽一位有趣的姐姐。”
莊夫人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白奚将軍大婚後就帶着妻子去戍守邊防，這一走便是十幾年，也是這兩月才回的京都。”
弄清楚白薇和白府的關系後，母女兩人接着又說了一些話，莊如夢也把自己想去應天書院就讀的事提了出來。莊夫人本就想讓自家閨女去應天書院，只是上一次提起自家閨女堅定的否決了，她也就沒有再提起。如今聽着閨女舊事重提，她自是高興的應了下來。
只是想着上一次自家閨女決絕的态度，莊夫人不解的問了一聲，“怎麽突然想着又要去了？”
莊如夢只是笑着應道，“今兒見了白薇姐姐如此投緣，就想着去書院多結識一些手帕交也是好的。”
莊夫人将信将疑的盯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從碎玉軒出來後，莊如夢就回了如夢居。看着大姑娘進屋，屋裏的下人都極有臉色的出去了，只留了妙竹、妙雪、靈犀三人。這是這段日子形成的規矩，只要是大姑娘在的時候就不喜跟前有太多人伺候。
見屋裏沒了外人，坐在榻上的莊如夢開口道，“妙竹、妙雪，我吩咐你們的事辦得如何了？”
聽得這話妙竹立即回到，“回大小姐的話，最近我和妙雪一直暗中觀察着王姨娘與三房，我們也去夫人摔跤的梅園察看了，奴婢蠢笨并沒有發現有何異常。”
妙竹的話讓莊如夢很不滿意。看着妙竹手上新買的銀镯子，莊如夢陷入了沉思。記得上一世她出嫁時妙竹并沒有陪嫁，反而從自己這裏讨了恩典，嫁給了府裏一個很受器重的管事的兒子，當時她和莊如玉還有三房的關系不錯，自是沒有多想。如今三房的險惡用心已經知曉，而妙竹當初身為自己的一等丫鬟，卻能在三嬸娘當家的時候，得這麽個好歸宿就顯得很是詭異了。
想到這，莊如夢心裏很是擔憂。對于母親小産的真相，下手之人做得太過隐蔽，所以她才故意讓妙竹去查這件事。若此事是三房做的，那麽三房知道自己在查定會有所動作露出一些馬腳，若不是三房做的，那麽妙竹知道了也無妨。
至于這王姨娘能在祖母的幫助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有了父親的身孕，還是在母親小産不久後，就以着身懷莊家子嗣的理由做了父親的姨娘。這時間太過微妙。再加上幾個月前，祖母就把王姨娘接到了莊府長住，那麽王姨娘也是完全有時間與動機做手腳。
要知道祖母這些年來，一直往父親身邊塞人，她把娘家十八年華的侄女接來府中長住，其意圖誰人不知？想着王姨娘在母親小産後，就嚷嚷着有了父親的血脈，莊如夢就不能對王姨娘産生一絲好感。
但是僅憑着這點，莊如夢也不能确定，就是王姨娘害的母親滑胎。因為同樣居心不良的三房，也有極大的可能動手。雖然這一次母親小産，在所有人看來是她自己去梅園賞梅摔倒所致。但是她莊如夢可不相信，這就會是事情的真相。
看着妙竹、妙雪兩人莊如夢輕啓紅唇，“你們先下去吧，記得繼續觀察她們，有什麽新的發現都要立刻回禀與我。”
見妙竹、妙雪躬身退下，莊如夢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她只是重生後憑着上一世的教訓，看清了許多人的惡毒嘴臉，然後及時避開她們的算計。但是上一世被母親嬌養的她，即便在李府後宅傾軋多年，也不是一個擅長後宅争鬥之人。重生，并不能讓一個人變得比原來的自己更聰明。
莊如夢看着自己這個小身板倒是有些慶幸，幸虧自己眼下還小還可以慢慢的學。
不過母親的事卻是不能再拖了，這時間過得越久就越難找出真兇。正苦惱的莊如夢，一低頭就看見正拿着美人拳給自己捶腿的靈犀。想着今日在王府裏，幾次都多虧了靈犀在自己失态時及時提點，否則的話，可能已經讓王府裏的人察覺出自己的異樣了。念及此事，莊如夢急忙拉着靈犀坐在榻上，臉上的愁雲也散了許多。
看着突然被拉起的靈犀一臉茫然的樣子，莊如夢嘴角不由的勾了勾，自己怎麽把靈犀給忘了，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母親讓趙嬷嬷訓練好然後指派過來的靈犀，可都是一個極聰慧的。上一世在自己那般田地下，也只有靈犀一人從未離棄自己，可見她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
莊如夢看着靈犀認真的道，“靈犀姐姐，你剛剛也聽見了妙竹、妙雪這麽些天都沒有一絲收獲。對于母親小産一事，不知姐姐可有什麽見解？”
見着這大姑娘一本正經的盯着自己，靈犀也認真的思考起來，過了片刻她才斟酌的道，“不知大姑娘可有讓她倆去察看，夫人去梅園之前有誰去了那個園子。”
靈犀這話倒是提點了莊如夢，她眼睛一亮，“這倒是沒有想到。”
見此靈犀急忙跪下，“若大姑娘信得過，就讓奴婢去查這事吧。”
莊如夢急忙拉起了靈犀，“靈犀，這件事你就放手去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