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嬸娘被虐
什麽叫你卻是毫發無損？聽着這話，莊如夢心裏對着這位名義上的祖母真是失望到極點。心裏這麽想着，她面上卻滿是委屈之色，“祖母，這涼亭的瓦松動了，夢兒怎麽可能知道？今日我和三妹妹一起去的涼亭。只是我們剛進涼亭三妹妹就崴了腳。我扶住三妹妹才站起來，她就不要我攙扶硬是要自己去涼亭旁坐着歇息。卻沒想得，這個時候三妹妹就摔倒下去，而亭子上的小青瓦也簌簌的落了下來。若是祖母還是不信，夢兒願意和三妹妹對質，問問三妹妹我說的可有一句假話。”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後，莊如夢眼裏的淚珠兒又無聲的滾了下來。
一旁的穆嬷嬷見了試探性的道，“我瞧着大姑娘，也不是那等會殘害姐妹的人。莫不是這裏面有什麽誤會？”
聽着穆嬷嬷這話，莊老太太心裏也暗自考量起來。這時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了進來，“母親，你可要替咱們玉兒做主啊。”話語一落，就見莊如玉被三夫人盧氏抱進了屋。
莊老太太見着自己的心肝來了，急忙伸手讓莊如玉過來同時嘴上關切的道，“玉兒怎麽來了，剛剛大夫看後可是怎麽說的？”還沒等到回答她又擡頭對盧氏道，“若是那朱大夫看得不好，我就叫你大嫂給她娘家休書一封，讓他們幫忙請個禦醫前來看看。”
聽得老太太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盧氏面上閃過一絲得意。她邁着步子就朝莊老太太跟前走來。只是經過莊如夢身邊的時候，這低垂的眼眸裏滿是惡毒。到了老太太跟前盧氏委屈的道，“玉兒得母親這般看重是這丫頭的福氣。剛剛朱大夫看了，說是玉兒額上的傷怕是要留疤了。”說着她又要哭起來。
莊老太太滿是疼惜的摟住莊如玉，接着皺眉看了一眼盧氏，“在晚輩面前哭什麽哭……”剛說這麽一句，這老太太懷裏的莊如玉就輕聲哼唧起來。聽着懷中人兒的聲響，莊老太太急忙低下頭關切的道，“玉兒，還疼不疼？有什麽不舒服的都給祖母說。”
莊如玉對着這老太太，那哭的是一個梨花帶雨，又配得哀婉的語調訴求道，“祖母，你一定要給玉兒做主。”
一旁的盧氏看着自家閨女這個可憐樣也很是心疼，她面目不善的盯着莊如夢道，“母親，我知道咱們三房是比不得大房，但是咱們玉兒也是你跟前長大的是你的嫡親孫女。今兒怎麽就能讓人這般作踐！”
聽着這話莊如夢心裏忍不住了，“三嬸娘這話說的，三妹妹是咱們莊府的嫡小姐，這誰能作踐得了她去。”
盧氏張口就要反駁，莊老太太伸手讓這兩人都噤了聲。她低頭看着懷中的女童道，“玉兒，告訴祖母你是怎麽受傷的？”
莊如玉看着一旁的莊如夢，縮了縮脖子抽抽搭搭的道，“玉兒不知道，自己哪裏讓大姐姐惱了，大姐姐竟用腳絆倒玉兒。”說完又傷心的痛哭起來。聽着哭聲莊老太太那叫一個心疼，她面色一沉看着下首的莊如夢冷哼一聲道，“如今玉兒都這麽說了，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看着祖母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了自己，莊如夢心裏越發難受。記得上一世自己受傷後，自己這位祖母可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此事存屬意外就硬是把這件事壓下了。而如今同樣的事情上演，只是受傷的人換成了莊如玉，自己這嫡親祖母的态度可謂是天壤之別。想着這些莊如夢倒是真的有了幾分委屈的情緒，“三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适才在亭子裏是你自己扭了腳在先，估計是妹妹你腳被崴了後一時沒有站穩才摔了下去。”
聽了這話，莊如玉面色變得有些不自在。自己的腳并沒有被崴着，那時候只是為了整眼前的這位堂姐才故意裝的。若是這莊如夢拿着這事說事，那麽祖母一叫人查看就會發現自己的腳并沒有受傷。想到這，莊如玉不由的縮了縮腳。
懷中女童的變化，哪能逃過莊老太太的眼。見到這般，對着女童剛剛說的話她不由的懷疑起來。偏偏這個時候，一旁的盧氏對着這三姑娘使眼色，剛巧被莊老太太看了個正着，莊老太太心裏也就有了計較。
下首的莊如夢，自然也看着了這一幕。她張了張嘴關切的道，“對了，三妹妹你的腳可讓大夫看了？這傷了腳，必須讓大夫仔細看看才行。”
聽着這話，莊如玉本就慘白的臉越發的難看，她怯怯的叫了聲，“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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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太太心裏百轉千回，這三房和大房的那些事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着祖業大半部分都被自己的長子繼承了，這些年來她總是覺得自己打心眼裏疼的小兒子吃了虧。所以這些年，她也沒有少幫襯着三房。今日之事她已經大概明白了。聽着懷中女童那怯懦的聲音，莊老太太心裏不由的一軟。
再擡眼看着下首眼眶紅腫的長孫女，莊老太太神色莫名。這時穆嬷嬷上前在她耳邊小聲道，“老太太，大房的趙嬷嬷在屋外，還帶着大房的一行人，嚷着讓老太太你主持公道。”站在莊老太太身側的盧氏，在莊如夢提起扭傷了的腳時心裏就很是焦急，看着穆嬷嬷說了幾句話後臉色變得陰沉的老太太，她帶着哭腔道，“我可憐的玉兒，若是真的破了相，可讓我怎麽給老爺交代。咱們三房也就玉兒這麽一個閨女，若是、若是……老爺一定會很傷心的。”
莊老太太皺着眉頭，呵斥道，“夠了。”
聽着這聲呵斥，盧氏不由的愣住了。往日裏這老太太什麽好的都想着她三房，哪裏會這麽不給她臉。而今日就這麽一會兒，她就被訓斥了兩次。又想着本來計劃好的計謀，反而讓自家閨女遭了罪，盧氏真是心肝都顫顫的疼，同時心裏對着大房更是記恨。
莊老太太也不理這三媳婦，她看着莊如夢語氣溫和了些，“今日之事，我看着就是玉兒自己不小心扭了腳，才讓亭子上的小青瓦給傷了，适才祖母不該對夢兒這麽兇。”
“夢兒不怨祖母，祖母也只是擔憂三妹妹，所以才會對夢兒語氣嚴厲了些。”說着她還眨了眨眼，努力不讓眼裏的淚珠滾下。莊老太太聽得這話，又看着那粉雕玉琢的人兒，使勁忍着淚水的可憐樣心裏倒是有了一絲愧疚。她看着一旁的穆嬷嬷說道，“大姑娘今日也被吓着了，你先把她送回如夢居好好休息，回頭吩咐廚房做一些壓驚的膳食送去。”
穆嬷嬷得了吩咐，擡步就朝着莊如夢走去。一旁的盧氏見了臉上滿是不甘，“母親，今日之事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就讓大姑娘回去了呢？”
聽得三夫人這話，穆嬷嬷不由的停了步子。莊老太太瞪了盧氏一眼，“這事情還不夠明顯，本就是玉兒自己扭了腳。至于這亭子上為何會有小青瓦落下，我倒要聽你這個管理中饋的人，好好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聽着這老太太說起這事，盧氏面色一變她急忙道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母親，媳婦冤枉啊。你把府裏的事交給兒媳打理，兒媳我可是盡心盡力的管理着咱們莊府這偌大的後宅。這一聽得下人來禀報，說梅園的涼亭有些漏雨，就立馬安排了下人去翻修。而且兒媳還專門吩咐了下去，這梅園裏的涼亭正在翻修。誰曾想得，姑娘們就都去賞梅了。”
莊老太太拍了拍桌子，“是誰提議去賞梅的？”
四姑娘莊如蘭頓時面色一白，她立馬跪下不知所措的道，“祖母，孫女真的不知這梅園裏的涼亭正在翻修，我只是昨日見得屋裏的丫鬟折了幾支紅梅很是好看，這才想着邀請姐妹們一起去賞梅。”
莊老太太哪裏聽得這些，看着這二房裏的庶女渾身發抖心裏越發的不喜。若不是這丫頭沒事想着辦什麽賞梅宴，自己的玉兒也不至于受傷。這麽想着，她一雙眼冷冷的看着莊如蘭，“一天不在屋裏好好學女紅沒事辦什麽賞梅宴，果真是庶出的上不得臺面。”
莊如蘭面色愈發慘白，只是不停地道，“祖母，孫女知錯了。”
一旁的莊如夢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蠢笨的自己。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只是現在她莊如夢看清了，而這四妹妹倒是毫不自知。也不想想，這梅園如果真如這盧氏說的正在翻修。這府裏小姐屋裏伺候的丫鬟，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梅園折紅梅。
看着莊如蘭那抖得厲害的身子，莊如夢開口道，“祖母，我想今日之事四妹妹也不是成心的。咱們府裏的小姐要去賞梅，這麽大的事若梅園正在翻修我們幾位小姐竟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可想事情也不是那麽簡單。況且我可記得剛進梅園的時候，三妹妹可說了翻修一事……”
莊老太太一心想壓下這事，聽得這話頓時眸光一沉。此事本就漏洞百出，她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玉兒已經這般可憐……想到這莊老太太對着莊如夢語氣嚴厲的道，“夢丫頭，你就不要管這事了。”說完她扭頭對着一旁的穆嬷嬷道，“穆嬷嬷，你先把大姑娘帶回去。”穆嬷嬷得了吩咐，幾步上前就拉起了莊如夢的小手。
婢女見着穆嬷嬷拉着大姑娘出來，急忙打起簾子。莊如夢一出來，就見着拿帕子正抹着淚的靈犀還有一臉擔憂之色的趙嬷嬷。靈犀看着自家姑娘出來了，急忙上前來回打量，直到确定眼前這女童真的沒被傷着，她的心裏才松了一口氣。趙嬷嬷見了開口道，“靈犀，你先別把大姑娘圍着了。今日大姑娘也受了不少驚吓，先伺候着她回去歇息才是正理。”
靈犀面露赧色急忙讓出了道路。見自家大姑娘移步走了，她瞪了妙竹、妙雪兩眼又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如夢居趙嬷嬷讓婢女端來熱水給莊如夢淨了面，随後問了事情的始末又安慰了幾句才告辭離去。見趙嬷嬷走了，床上的人兒一下就坐了起來。靈犀見了急忙擔憂的走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自家大姑娘冷冷的道，“讓妙竹、妙雪進來。”
很快妙竹、妙雪就進了屋。看着女童嚴肅的臉龐，幾個婢女的心裏都很是忐忑。
莊如夢也不說話，眼神不停的在這三個自己房裏的一等丫鬟身上掃視。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見這三人額上都冒出了細汗，她才開口道，“今兒在梅園裏，你們都去幹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