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睡地上即可。”二皇子進屋後,便從衣櫃裏扯出一床棉被放在了房門入口處,而後将床鋪讓給了清雅。
“殿下~”清雅有心阻止,皇子身份畢竟尊貴,可不是她一個相府嫡女可比拟的:
“殿下,不若清雅睡地上吧,天寒地涼,萬一殿下生病了,清雅難辭其咎。何況……今日之事本就是為了三皇子。”
言下之意,三皇子是她未來夫婿,她可以為了幫夫婿睡在地上,可二皇子沒這個必要。
“不必~他也是我弟弟。”穆瀚宇聽見清雅這麽說,心下便有些不高興,雖然後悔白日一時沖動答應了她,可也深知,就算他不答應,也是不可能放任清雅獨自一人去面對的。且不說這一路兇險如何,光是想到會有危險,他就莫名緊張。
這在以往是絕對不會出現的,而今,卻頻頻出現在有關清雅的事情上。
“喵~”小貓兒從清雅懷裏跳出來趴在穆瀚宇身邊,對他“喵喵”叫了幾聲,意在說明:
“先答應着呗,等會兒姐姐睡着了,再點個睡穴,多方便?”
可惜,穆瀚宇這次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在睡着的一小段時間,他也不希望清雅睡在地上。
“殿下~”清雅瞧見穆瀚宇态度堅決,只得無奈嘆息,試圖掙紮一番
“好了,你也不想我點了你睡穴,将你扔床上吧?”穆瀚宇拍拍小貓兒的胖肚皮,示意它回到清雅懷裏。
清雅:“……”
二皇子是在威脅她?
腓腓:“……”
真是操碎了心!
清雅最終還是拗不過穆瀚宇,只得抱着小貓兒上了床,在她入睡後不久,早已閉眼裝睡的穆瀚宇則睜開了雙眼,從地上起來走到了床邊兒,低頭看着睡的一臉平靜的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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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沒什麽警惕心裏,就不怕我對你使壞嗎?”穆瀚宇心中對清雅的信任覺得很暖,可想想萬一她對別人也這麽不加設防,說不準以後還是會受到傷害,就如同幾個月前,婉瑩對她灌迷藥那般。
殊不知,其實清雅對他的這份信任,可能連她自個兒都有些說不明白。
剛剛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根本沒想過穆瀚宇會對她做什麽。許是這幾日的相處,讓她覺得眼前的皇子并非傳聞中那麽自私自利,亦或是他白日裏願意繼續幫助三皇子,總之,在她心裏,“二皇子”不知何時起,自然變成了,可以信任之人。
穆瀚宇就那麽靜靜的看着清雅,想起當初只是為了腓腓的一句“女主人”,才對她多加關注,而後呢?在她被婉瑩下藥、被屠夫傷害、攔截柳氏去莊子這等等事件上,他不知為何會一一出手,甚至根本來不及多想,雙手已經先于大腦行動了。
就在穆瀚宇思緒不停圍繞着清雅轉悠時,耳邊突然出現“嗖~”的一聲,随即一枚銀針落入了他手中,他擡眸一看,窗邊果然迅速略過一個身影。
穆瀚宇本想追着那人出去,可想了想,還是留在房內。将清雅點了睡穴抱在床裏面,而後自個兒和衣躺了進去。
果然,不出片刻,便從窗子處竄進來兩個黑衣人,緩緩朝着床鋪而來。
穆瀚宇在來人快要靠近他時,猛的睜開雙眼,在二人未來得及反應時,迅速的将其拿下,分別點了穴道,只是,其中一人明顯反應迅速,手上的刀刃甩向穆瀚宇時,他為了防止床上的清雅受傷,只得拿手去擋,在碰到刀刃那刻,便立即流血不止。
“主人,主人~”小腓腓早在穆瀚宇将清雅挪進床裏時就醒了,此時瞧見兩個壞人已被拿下,趕緊跑到他身邊,看着流血的手,害怕的趕緊沖着他喊:
“快,用藥。”
“別擔心,去将梁召叫來。”穆瀚宇嘴皮子未動,只用心聲與腓腓交流,而後,兩個黑衣人就看到那小貓兒聽話的從窗子出跳了出去。
不多時,梁召趕來,穆瀚宇命他将兩個黑衣人壓了下去放在雜物房看着,打算次日等清雅醒了再一同審訊。
清雅一夜好眠,醒來時習慣性的伸手揉揉懷中的小貓兒,可她摸了兩把卻發現沒有摸到任何東西,随即心下一驚,睜眼後就發現小貓兒在距離她稍遠一些的床沿上趴着,此時正幽怨的看着她。
如果,清雅能理解那幽怨的眼神的話!
“這一覺睡的還挺舒服。”清雅嘴唇微抿,将小貓兒抱進懷裏。
“能不舒服嗎?主人把壞人都打跑了。”小貓兒無奈的“喵”了兩聲。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清雅猜測是早起出去的二皇子,便趕忙收拾了一番走過去開門,不料,門外站着的卻是白日的馬夫梁召。
“小姐,屬下帶您去見殿下。”梁召畢恭畢敬的朝着清雅行了禮,而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因着梁召頭頂雲朵顏色是白色的,清雅便相信他并跟着出了客棧,在距離客棧一公裏處,果然看到了二皇子以及地上跪着的兩個黑衣人。
“就不怕梁召是壞人?以後多長點兒心眼成嗎?”穆瀚宇冷冷的聲音響起,不似以往面對清雅時的平易近人,反倒像是碰到了敵人一般。
其實,他是瞧見梁召将清雅帶來,心裏突然便有着說不出的憋悶感覺,就好像,他本來以為清雅只信任他一人,結果實際上,清雅可以信任很多人。
梁召:“……”
殿下這話啥意思?是說他不忠誠嗎?他要不要表個決心啥的?
清雅:“……”
不是殿下讓梁召帶她來的嗎?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腓腓:“……”
吃醋真可怕,“喵”~
“殿下,這二位是?殿下,您的手?”清雅尴尬的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可随即就瞥見了,二皇子兩只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厚厚一層。可她記得,昨日只有一只手受傷才對。
“小姐,昨日這兩個賊人進屋行刺小姐,我們殿下為了救小姐與之進行了生死搏鬥,屬下趕到時,殿下血流成注,真真是吓壞了屬下。”梁召一直跟着清雅,自然知曉這相府嫡女在自家殿下心中的位置,這才敢在殿下沉默不語時搶了回答。
況且,他覺得有必要幫自家殿下說幾句好話什麽的,這也算是“表決心”的一種吧?
穆瀚宇:“……”
生死搏鬥?血流成注?要不要這麽誇張?
可是,瞧見清雅眼底的驚慌之色,嗯,梁召剛剛說的也算是實話!
“什麽?我看看。”清雅聽到“血流成注”四個字時真的是吓壞了,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趕到穆瀚宇跟前,輕輕拿起後來受傷的右手,只見白白的紗布上面一條長長的血痕,再瞧瞧背面則是幹淨的很,一看就是剛換的紗布,不像帶了一晚上前後面都會髒兮兮的樣子。
真是傷的不輕。
“清雅多謝殿下救命之恩。”清雅思及此,趕緊低頭行禮,可卻被穆瀚宇一把攔住,結果不小心牽動了傷心,他悶聲一聲,清雅則滿臉歉意的退後了一步,生怕再碰到傷口。
“無妨,小姐不必介懷。”
就在清雅和殿下互相道謝和推辭時,跪在地上的兩個黑衣男子不樂意了。特別想說一句,你們抓就抓吧,別磨磨蹭蹭的行嗎?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拖延時間,不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氣憤的聲音傳來,清雅此時才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二人雲朵的顏色皆是白的,再一看臉則愣住了,剛剛說話那人不就是,之前在妓院看到的那個?
“這二人便是當初在佛塔山下,搶小貓兒的。”穆瀚宇瞧見清雅略顯驚訝的眼神,随即開口解釋。
“所以,是曾仲賢讓你們來刺殺我的?”清雅想了想之前二皇子告訴他的妓院幾人之間的關系,随即一口指出了幕後兇手。
“你怎麽知道?”黑衣男子驚訝的擡起頭來盯着清雅,結果發現她眼神清明,不似好兄弟口中所言的“陰險狡詐”之人。
“如果我說,你們兩個被好兄弟騙了,你們會信嗎?”清雅說話間,圍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走了一圈,随即在他們面前停下。
“哼,休想挑撥我們兄弟間的關系。”另一個一直不說話的黑衣男子啐了一口。
“可剛剛,你們已經出賣了曾仲賢了,不是嗎?”清雅抱着小貓兒,一手捋貓毛兒,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地上跪着的二人皆是一驚,這才想起來,剛剛清雅提出“曾仲賢”這個名字時,他們竟然沒有否認。
果然,還真是陰險狡詐之人沒錯了。
“哼,要怎麽處置我們,都快點兒。”
“你這女人還真是陰險,我們只恨沒有殺了你。”
随即,後者這話還沒說完,穆瀚宇一腳已經将人狠狠的踹了五米之遠,疼的那人倒在地上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臉上則是滿滿痛苦之色。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當初幹嘛搶這個小貓兒?”這事兒清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問完這話,便與二皇子對視了一眼,可對方眼中,似乎并不在乎這個問題。
想想也是,這是她撿來的小野貓,殿下不在乎倒是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二皇子:“你只需信任我一人即可。”
貴妃:“?????”
戚府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