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認得。”清雅輕輕搖頭,找了個位置坐下。
怎會不認得?這人上輩子可是虐待了她整整兩年。
“哦?可這人卻說,兩月之前佛塔山那次,瞧見了二皇子送你回府的,此事可當真?”柳氏定定的瞧着清雅,語氣不緩不急,好似勝券在握一般。
“母親,清雅不明白這是何意?女兒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近幾日不過是因着百花宴即将到來,便想着親自準備些禮物送與貴妃娘娘,這才領着楊女官出門了幾次。怎的就會與二皇子熟悉到讓他送女兒回府的地步?”清雅眼神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屠夫,一副受了委屈、不被人相信的委屈模樣,随即可憐巴巴的盯着老夫人,嘴唇微微撅起,像極了受委屈又不敢言語的意思。
老夫人本就不相信一向孝順懂事兒的清雅會認得這一臉灰敗的屠夫,此時看着嫡孫女兒即将溢出淚花兒的眼睛,終是不忍心招招手,讓清雅到了她的身側坐下。
“母親,兒媳知您心疼清雅,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是疼愛。可這屠夫非說認識清雅,還嚴明這清雅院中的那小貓兒乃是二皇子府上的,當日從佛塔山回府,更是由二皇子殿下送回的。因着清雅與三皇子已有婚約,二皇子又是咱們不能得罪之人,媳婦兒為了南宮府着想,這才不得不将這屠夫帶回府上,生怕他在外面亂嚼了舌根子,對咱們府上不利。”柳氏一副為大局着想的架勢,饒是老夫人都不好再多說些什麽。自然的,清雅若是此時再多做狡辯,那便是被南宮宏遠認準了是在撒謊。
可惜,清雅心中雖然對小貓兒是二皇子一事有所懷疑,可想也知道,定是柳氏差人故意散播的揚言罷了。今日一事,說直白點兒,關鍵無非在于她當日怎麽回府的而已。
“母親,清雅那日因着佛塔山腳下遇到了賊人,馬車被破壞,這才領着楊女官去了戚府,明卓表哥生怕女兒路上不平安,更是親自送到了府外一裏處,女兒還從戚府帶了點心送與母親,這些母親都是知道的啊,怎的今日卻這般誤會女兒。”清雅眼淚本就在眼眶處盈盈未落,此時許是憋悶到了極點,自然滴滴落下,劃過嫩白的皮膚,惹人憐愛。
柳氏聽聞“戚府”便覺事情不對,可巧的是,老夫人恰在此時開了口:
“徐嬷嬷,親自去柳氏院中找找,可有戚府的食盒。”
其實老夫人這麽一說,無非是讓柳氏覺得她是信了清雅從而就此罷手。畢竟事情已過去多時,一個食盒而已,定是早早就被仍在了別處,又怎麽找的回來。
可就在衆人都以為找不到的時候,徐嬷嬷卻帶着當日戚府的那個食盒回到了老夫人身邊。
“這,這怎麽可能?”柳氏第一個便懷疑到了清雅身上,以為是她命人偷偷動了手腳,不知何時将這食盒放入了她的院中,可實際卻是……
徐嬷嬷未免夫人誤會了嫡小姐,便在老夫人的授意下緩緩開口:
“老奴是在夫人院中小廚房找到的,小丫鬟說,瞧這食盒好看,做工細致,便留了下來。”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柳氏這明明白白的擡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是,不服輸的柳氏想着還有個小貓兒,便又心思活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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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貓兒呢?我差人問過二皇子府中之人,說是二皇子殿下的确養了一只小貓兒,平日裏總是走哪兒帶哪兒,可近兩月卻總見不到小貓兒的影子,可巧的是,清雅就是兩月之前有了一只小貓兒。”
“母親非說那小貓兒是二皇子的,可明明是三皇子送與女兒的,母親,您即便想讓婉瑩嫁于三皇子,也不該這般編排女兒才是。”清雅小聲啼哭的樣子,惹得南宮宏遠一陣心煩,見柳氏還想要反駁什麽,随即便不耐煩的開口: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都不要再提。這個屠夫,小站子,帶走。”
“等等,老爺,老爺您不信我嗎?”柳氏見南宮宏遠要走,趕忙起身想要阻攔,而楊女官這時再也忍不住自家小姐如此受人欺負,疾步走到丞相跟前,低頭行禮道:
“老爺,既然夫人說完了我們小姐的事兒,那是不是,也可以說說婉瑩小姐的事兒了?”
“什麽?你這賤蹄子,胡說什麽?婉瑩能有什麽事兒?”柳氏怎麽都沒想到,清雅身旁的楊女官竟然會說出剛剛那番話,因着婉瑩之前的那個事兒,她自然是怕有什麽把柄落于清雅之手。
同樣緊張擔心的還有婉瑩,她雙手死死的揪着手帕,做賊心虛的樣子讓南宮宏遠和老夫人皆是一愣。
“怎麽回事兒?”老夫人率先開口。柳氏生怕楊女官真會說出什麽不利于婉瑩的事情,趕忙阻攔道:
“母親,這賤蹄子不過是胡說八道,母親不聽也無妨。”
“南宮夫人,奴婢雖是貴妃身邊賤婢一枚,可好歹也是從三品女官,實在當不得南宮庶夫人一句“賤蹄子”。”
楊女官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讓在座的各位突然意識到,平日裏不怎麽用宮中女官位置壓人的楊女官,實則并不是丞相府一個妾室可以比拟的。而她剛剛所言,恰恰着重了“庶夫人”三個字。
“你到底想說什麽?”南宮宏遠雖然近幾日對柳氏實在失望,卻也不想自己喜歡了十幾年的女人竟被一個小小的女官打壓,語氣自然就有些不悅。
“女婢想說的是,婉瑩小姐,已經無法參加百花宴了。衆所周知,百花宴乃是未出閣小姐才能參與的,可婉瑩小姐,已與人有染,雖然已經打掉了證據,可熟悉醫理的太醫一查便知。”
此話一出,別說婉瑩和柳氏震驚無比,就連南宮宏遠和老夫人都驚訝的睜大了雙眼,死死的盯着失魂落魄的婉瑩。
就在柳氏手足無措時,跪在地上一直沒有言語的屠夫卻突然發了狂一般的狠狠掐住離她稍微近一些的清雅,楊女官見狀立即拼命的踢打屠夫,南宮宏遠則命外面的侍衛趕緊進來拉開屠夫,可這屠夫卻像是發了狂似的不知道痛一般,狠狠的掐着清雅不放手。
清雅此時雙眼迷茫,脖頸處窒息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陣恍惚,閉眼之前還在想,即便今日命喪當場,可楊女官知曉了所有事兒,想必貴妃娘娘定會為她報仇。
只可惜,她再無法手刃仇人了!
可就在這時,屠夫的手腕卻突然一松,随即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眼白一番便昏死過去。
“小姐,小姐您沒事兒吧?”楊女官急得眼角流淚,雙手顫抖着不敢碰觸已然閉眼的清雅。
老夫人被剛剛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吓過度,此時也已昏迷了過去。南宮宏遠命人将老夫人擡入內室,着急的請了大夫,而對着同樣昏迷的嫡女,卻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
柳氏和婉瑩心中暗暗高興,默默祈禱着清雅從此不再醒來。
可惜,注定要讓她們失望了!
“咳~咳咳~”
“小姐,小姐您醒了,太好了。”楊女官喜極而泣,趕緊幫她輕輕拍背順氣兒。
清雅猛的咳嗽起來,良久才終于覺得憋在胸前的那口氣通了,随即眼神掃過屋內衆人的反應,在楊女官的攙扶下緩緩站起,對着冷淡的便宜爹爹冷冷的說道:
“想必對于庶母庶妹的處置,爹爹心中自有決斷。不然~清雅不介意請求貴妃娘娘做主。”
随即,不等南宮宏遠詫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扶着楊女官回了雅苑。
“雲姐姐,以往還是我太輕敵,還是太心軟了些。從今日起,我必不讓他們好過!”清雅冷冷的目視前方,剛剛差點兒被掐死的時候只覺得沒能親手殺了庶母庶妹實在太過遺憾,直到剛剛轉醒看到衆人反應,她才突然明白:即便她對這些人心下仁慈,但凡有一絲可能,他們必然要将她置之死地!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可猶豫的?以往總擔心着,若是南宮府受了損蒙了羞,一定會連累她即将嫁與的三皇子。可剛剛那一刻,她明白了。如果她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小姐,咱們趕緊回府,我去請大夫。”楊女官瞧着整個人驟變的清雅,心裏真是絲絲的疼。明明這麽善良,卻總是被最親的人欺負傷害。小姐的命真的是苦!
“還有,去查查那屠夫,他剛剛的舉動,不對。”
“放心吧,小姐,奴婢定然查的清清楚楚。”
當夜,穆瀚宇偷偷潛入清雅房中,點了她的睡穴,這才輕輕撥開衣領,查看她白日被屠夫掐紅的脖頸。
只見上面青紫交加,不用想都知道當時得有多疼。
“幸虧我及時趕到,不然,你這小命兒可就沒了。”穆瀚宇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膏,倒了些在中指上,随即輕柔的抹在清雅的脖頸處。
許是觸感太過冷冽,熟睡中的清雅眉頭微皺,随即,穆瀚宇伸出手指為她撫平,才又繼續安睡。
“主人主人,姐姐傷的重不重啊?”小貓兒跳上清雅的床,依偎在她身側。
“不重,放心吧。”
“那你給姐姐用這個藥瓶?腓腓上次腿受傷了你都不給我用的~”
穆瀚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腓腓:主人主人,你怎可有了姐姐就忘了我?
清雅:……她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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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終于開始要慢慢撒糖了,小小作者等的好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