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逃。
“哇!哇!……”
沒有一人逃出五丈之外,全部毀在鐵劍之下。
人影從屋門射出,仍狂鬥不休,三名“雙龍武士”纏住“野和尚”狠拼,除此三人之外,已無動靜,看來沒有別的活口了。
南宮維道飄身上步,鐵劍一揮,一名武士慘呼着栽了下去,另外兩名亡魂盡冒,轉身圖逃, “野和尚”大叫一聲,毀了右邊一名,另一名被鐵劍削去了半個腦袋。
場面趨于靜止。
“師伯,全解決了?”
“嗯!”
“今後如何行動?”
“金龍幫人多勢衆,要犁庭掃穴,非憑一二人之力所能辦到的,以我之見,一方面召集本門弟子,一方面擴充實力,當然,這并非一二日之功,必須假以時日,在未采取行動之前,賢侄務必保秘身份,找機會消滅對方高手,少一人,将來便少一分抗力,賢侄以為如何?”
“師伯之言甚是,就這麽辦!”
“我們掩埋了這些屍體,就出谷吧!”
“好!”
兩人合力掘了一個大坑,把所有屍體全部掩埋,填平了土,再灑些草葉,除了血漬任其自行消失之外,便什麽痕跡也沒有了。
諸事辦停當,兩人在吳方墓前做了最後的憑吊,然後懷着凄切的心情,離開這傷心之地,到了谷外,為了避免“金龍幫”耳目,兩人分道揚鎬。
南官維道身世判明,複姓歸宗,漢山南宮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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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際,與他入山時相比較,已判若兩人,複仇興會的重擔,已落在他的雙肩。
他周歲時便已遭慘禍,在記憶中,根本沒有父母的音容笑貌,這的确是人間最大的悲劇,因此,他心中的恨更深了。
十多年的歲月, “宏道會”三個字在武林人中,早巳淡忘了,但一些身受慘禍的人,熬過了這十多年,其中的血淚過程,就并非局外人所能想像的。
舍子救孤,這種壯烈忠義的行為,可昭日月。
一路之上,南宮維道神志不屬,似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人,心靈上的負荷太重了,雖說他身具曠世武功,但畢竟還是個弱冠少年啊!
正行之間,只聽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道:“救命啊!”
南宮維道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株蒼松橫枝上,倒吊着一個紅衣少女,雙足被縛,倒吊半空,離地丈許高下,兩手不佳在空中亂劃。
奇怪,這少女怎會被人吊在這深山之中呢?
南宮維道滿懷驚奇地走了過去。
“公子,救命啊!”
“姑娘,怎麽回事?”
“我碰上了歹人……”
“姑娘怎會來此山中?”
“我本住在山中,我家離這裏不遠!”
“哦!”
南宮維道輕輕拔起身形,用手指撚斷繩索,然後一把捉住少女右臂,雙雙落下地來,動作幹淨利落。
紅衣少女落地之後,嬌軀連打了幾個踉跄,才告站穩。
南宮維道這才看清她的面目,只見她生得杏臉桃腮,肌膚賽雪欺霜,美極、豔極,年紀大約在二十之間,出落得如花似玉,哪裏像是山中長大的。
紅衣少女盈盈地走近南宮維道,福了一福,莺聲呖呖地道:“敬謝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了,适逢其會而已。”
“公子如何稱呼?”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照到南宮維道的面上,那目光,充滿了誘惑,使他下意識的面上發熱,一顆心怦然而跳。
“在下‘不死書生’。”
紅衣少女先是一驚,繼而春花似的一笑,道“久仰了,想不到能遇上公子……”
“姑娘也是武林中人?”
“是的!”
“怎會被吊上樹的?”
紅衣少女咬了咬牙,低垂了頭,恨恨地道:“我出來采藥,碰上四個壞人,百般調戲,我打不過他們,失手被擒,被他們倒吊在樹上,迫我答應……”
“答應什麽?”
“唔……迫我……與他們成其好事!”
南宮維道聞言之下,脖子通紅起來,厲聲道:“混帳,人呢?”
紅衣少女擡起了頭,粉腮紅得像柿子。
“被一個和尚不像和尚的怪人打跑了!”
南宮維道心中一動,暗道: “必是師伯‘野和尚範文昭’無疑。”
“這就怪了……”
“什麽怪了?”
“那怪和尚怎不救姑娘下來?”
“嗯!他說出家人不便碰觸女子.要我忍耐一會,必有人來解我!”
南宮維道有些啼笑皆非,師伯的行為的确怪得出奇,他又不是受過沙門戒律的真和尚,只是半個出家人而已,偏又這等做作,看來他是算定自己已随後便到,但不對呀,分手時并未說走這條路……
心念未已,紅衣少女出手如電,五根春蔥玉指,直戳前胸,這完全意料不到的猝然襲擊,使他不及應付,前胸要穴,全被戳個正着,雖有“天蠶衣”護體,但仍感到疼痛難當,足證明這女子的指上功夫,相當駭人,換了任何高手,非栽不可。
紅衣少女驚“啊!”一聲,疾退數步。
南宮維道俊面一沉,厲聲道:“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紅衣少女驚聲道:“你……難道你沒有穴道嗎?”
“原來你被人倒吊是假的……”
紅衣少女嬌軀倒彈……
南宮維道幽靈般一閃,截住去路,厲聲道:“說明白了再走!”
紅衣少女反而“格!格”一陣嬌笑,道: “算你狠,怎樣?”
南宮維道星目抖露出一片寒芒,冰聲道:“為何要對在下施這毒手?”
“為了救人!”
“什麽,為了救人?”
“不錯,要救一個人的生命,必須十名高手的真元!”
“邪門!”
“随你怎麽說吧!”
“十名高手夠數了吧?”
“連你正好!”
南宮維道心念一動,栗聲道:“怪和尚已落你手中?”
“對了!”
“人呢?”
“在地頭等着備用呢!”
一副滿無所謂的樣子,令人氣煞,南宮維道一抖手中鐵劍,殺氣盎然地道:
“你到底是什麽來路?”
紅衣少女又是一笑,道:“你不必追問,不會告訴你的!”
“你想死嗎?”
“憑你?”
南宮維道怒極出劍,一片寒光,罩向紅衣女子,可煞作怪,劍出人杳,紅衣少女競不知用的什麽身法,不見動作,人已換了方向,簡直如同鬼魅,南宮維道不由心頭泛寒,這紅衣女子的身手,高得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假裝被吊,誘人上當,江湖鬼域,的确防不勝防。
他沉哼一聲,再次出劍,這一招,用的是“倒轉乾坤”。
“呀!”一聲驚呼,出自少女之口,只見她已在八尺之外,左肩頭濕了一片,粉腮驟寒如冰。
南宮維道不禁為之膽寒,這一招“倒轉乾坤”,曾使“蒙面劍客”認敗眼輸,解了少林寺之危,想不到僅使對方受了輕傷。
紅衣少女緊繃着臉道:“不死書生,你要付出代價!”
話聲中,纖手一場,一道柔風,飒然飄出。
南宮維道左掌一圈,挾十成功力,回敬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南宮維道如中雷擊,蹬蹬蹬連退了三四步,氣翻血湧,眼冒金花。
他真的駭然了,這看似茬柔的少女,怎麽會有這麽驚人的內力?
紅衣少女面上露出了驚容,冷冷地道:“不死書生.你的确有兩下子,竟然能接本姑娘這一事‘九轉回風’!”
南宮維道聽到“九轉回風”這古怪名稱,立即想到自己在“禁宮”之內所修習的“九回玄功”,完全是借力反震,難怪對方發掌時毫無勁道。
紅衣少女秀眉一挑,道:“再接一掌試試!”
南宮維道劍交左手,右手友掌當胸,口裏發出一聲冷笑。
紅衣少女驅身上步,發掌,掌出毫無火氣,輕飄飄有如兒戲,南宮維道一悟即通,越是這樣,就越發驚人。
當下他右掌極其玄奇地一連數圈,紅衣少女所發的“九轉回風”,無形消散,左手劍乘機劃出。
紅衣少女大驚失色,驚呼一聲。電閃而退。
“哪裏走!”
南宮維道暴喝一聲,急起直追。
一逐一逃,猶如流星趕月,雙方的速度都驚人至極。
眼前林木幽深,視線受阻:紅影終于從密林中消失。
南宮維道緊迫一程,頹然止住身形,氣憤交加,恨得牙癢癢的。
紅衣少女來路不明,看樣子她可能只是爪牙貿已,她的身手尚且如此,她身後人便相當可怕了。
為了救一個人,而要犧牲十個高手的性命,這話荒誕不經,可信嗎?
大師伯範文昭已落入對方乎中,若不設法救出,便死定了。
一時間,他感到六神無主,不知如何着手。
他左思右想,計無所出,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在林中亂轉,希望能發現些端倪。
日色将落,他跑遍了周圍近二十個山區,一無所見,內心的焦的,自不待言。
師伯範文昭,當年為了保全自己而慷慨捐生,雖然他沒有死,臨敵獲救,但那恩義天高地厚,義父吳方已死,豈能又讓師伯遭害。
籌思無計之下, 只好采守株待兔之策,他采撷了些松子黃精充饑,然後選個視線清朗的峰頭,坐了下來,他想,紅衣少女不敵而逃,必會再邀幫手,回來找自己的。
夕陽收了最後的紅暈,玉兔吐出了淡淡的清輪。
一等再等,始終沒有動靜。
正在百無聊賴之際, 只聽一陣朗朗歌聲,随微風飄傳入耳:“先生節杖生涯,挑月更擔花。把住都無憎愛,放行總是煙霞。飄然攜去,旗亭問酒,蕭寺尋茶,恰似黃鵬無定,不知飛到誰家?”
音韻锵锵,在這深山月夜,更加感人。
這是當今詞人朱敦儒的一首“朝中措”,十分脍炙人口,南宮維道四年前在“金龍幫”總舵,陪少幫主朱文華伴讀詩書,曾經讀到,所以一聽便知。
荒山月夜,竟有這等閑情逸致之人,踏月高歌,足可媲美古人秉燭夜游了。
但從歌聲判斷,對方顯然具有上乘內功,決非普通游山人,定屬高人雅士之流。
歌聲間歇,只見一條灰色人影,緩緩登上峰來。
不久,歌聲再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阈,今夕是何年?……”
漸行漸近,南宮維道看出來的是一個中年文士,他緩緩站起身來。
文士上峰、一眼發現南宮維道,不由“啊!”了一聲,遠遠停住。
南宮維道挪步—上前,只見來人長發飄飄,一副高人風度。
不由開口道:“閣下好雅興!”
中年文士雙手一拱,哈哈一笑道:“老弟也雅興不淺,踏月尋勝,乘夜登高,真是吾道不孤,遇上知音了!”
南宮維道卻不願假充斯文,幽然一笑道:“在下只是個山行客,看閣下也是武林同道,那些文套免了吧?·
“哈哈哈,快人快語,老弟如何稱呼?”
“在下複姓南宮,名維道!”
話方出口,已覺不妥,但已無法收回了。
中年文士又打了一個哈哈道:“恕在下托大,稱你一聲南宮老弟……”
“閣下尊稱?”
“姓徐,草字郁之!”
“想是彼此彼此!”
南宮維道暗忖,對方器宇不凡,言詞也犀利,想來文武兩道具有造詣。……
突然,一個意念沖上腦海,這姓徐的出現得奇怪,莫非是紅衣女子一路的?不錯,這極有可能,這裏既非名山,亦無古剎,只是荒山而已,尋什麽幽?探什麽勝?
同時也不該在晚上啊!
想到此他立刻警覺起來,但表面上仍沉靜如常,淡淡地道:“徐兄能為小弟一述來意否?”
徐郁之顯得十分爽朗地道:“尋人!”
南宮維道心中一動,道:“尋人?”
“不錯。”
“尋什麽樣的人?”
“在下有一位至友,數日前在此山中神秘消失,下落成謎!”
“哦!”
‘南宮老弟也是尋人嗎?”
“是的!”
“情況相同?”
“完全一樣,只是小弟尋的人,是不久前才失蹤的!”
“可有端倪?”
南宮維道心念疾轉,對方的活,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對方是紅衣少女一路,熟知內情,當然随便出口都可取信,但看對方神情,似又不假……
“小弟曾遇一紅衣女子,險些上了惡當!”
“紅衣女子?”
“不錯,身手相當不弱,慚愧,被她走脫了。”
“是對方所為嗎?”
“她親口承認的!”
“可知對方來歷?”
南宮維道搖搖頭,道:“不知道!”
徐郁之沉吟一陣子;皺眉道:“那是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正是這句話。”
“呆在這峰頭也不是辦法……”
“小弟預料對方必不甘心,會尋了來”
“那可難說了!”
南宮維道疑念未釋,試探着道:“徐兄有何高見?”
徐郁之沉吟—陣道:“不若我倆分頭查探,天明仍在此會合,如有所見請以此為號!”說着, 自袖中取出一個小瓶, 又道:“将此瓶拔出瓶塞,抛入空中。”
“這是什麽?”
“陰磷訊號!在下如有線索.也以此為號,老弟如見空中磷火,便速趕來!”
“好,就這麽辦!”
說着,接過小瓶,兩人一東一西,馳下峰頭。
徐郁之向西朝南圈轉,甫宮維道由東從北圈回。這樣,在出事地點四周,便無遺漏,只是能否收效,就很難說了。對方有意隐秘,根本就無從查起。
南宮維道每奔一程,總停下一會,以“天聽”之術,偵聽一番。
眼前,來到一道山洞之旁,只見怪石嗟峨水沫亂噴,轟轟有聲,在月光下,那些亂石,成了無數幢幢魅影。
他停下身來,望着急湍奔騰的澗水,心想,這地方伏上一百個人也難以發現……
心念未已,只聽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不死書生,你還留在山中等死?”
南宮維道心頭一震,循聲望去,只見澗中央一塊怪樣的石頭上,端坐着一個紅衣婦人,若非對方出聲,一時還真不易發覺。
當下冷哼了一聲道:“在下正愁找不到人呢!”
“那你是有意找死?”
“并無不可!”
話聲中想起了與中年文士徐郁之的約言,徐郁之也是找人的, 自己可不能太自私,只顧自己,随取出那小瓶,拔出瓶塞,運力抛向空中,只見一道慘綠色的磷光,劃空而起,飄游四散。
石上的紅衣婦人一閃身,鬼魅般到了他身前。
“小子,你搗什麽鬼?”
南宮維道一看這婦人,年約四十上下,但風韻依稀,極有魅力,當下冷聲應道:“還有位朋友也要算帳,在下通知他前來!”
“那好極了!”
“尊駕有個稱呼吧?”
“沒有!”
“嗯!何門何派?”
“問了也是多餘,不會告訴你的!”
南宮維道為之氣結,殺機陡然湧上來,厲聲道:“好,在下通通不問,只問一件事……”
紅衣婦人深深注視了南宮維道幾眼,突然面露笑容,蕩聲道:“你問什麽事?”
“有個不僧不俗的怪人,可落在你們手中?”
“不錯,有這回事!”
“他目前生死如何?”
“他命大,沒有死!”
“人呢?”
“放他走了!”
南宮維道不由一怔,狐疑地道:“放他走了?”
“不錯!”
“這話當真?”
“小弟弟,不會騙你!”
這一聲小弟弟,叫得南宮維道俊面發燒,有些哭笑不得。
“這話令人難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
“什麽理由放了他?”
“這點不便奉告!”
“在下不信!”
“不信又怎樣?”
“要人!”
“小弟弟,你向誰要人?”
“既然碰上尊駕,當然是着落在尊駕身上了!”
紅衣婦人“格格格”一陣蕩笑,道:“有意思,你準備如何着落?”
南宮維道手按劍柄,寒着臉道:“憑手底下!”
紅衣婦人記斜着眼道:“你對自己的功力很自負?”
南宮維道冷冷一哼,道: “并非自負,一個武士舍此而何?”
“如果你贏不了我呢?”
“此時言之過早!”
“甚或你喪命呢?”
“怕沒這麽簡單!”
“看來我倆要打上一架了?”
“嗯!”
“小弟弟,你……長得很俊……”
南宮維道心火直冒,大聲喝道:“你不要臉!”
紅衣婦人毫不在意,眸中蕩漾着一種神異的光,吃吃媚笑道:“小弟弟,等會管叫你喊親姐姐還來不及呢!”
南宮維道何曾經過這陣勢,登時面熱心跳,“嗆!”地抽出了鐵劍。
“談正事,在下要人……”
紅衣婦人媚笑依然,扭腰擺臀,浪聲道:“別這麽兇霸好不好,我再說一遍,那怪物已安然離開了!”
“在下如何才能證實?”
“他是你什麽人?”
“父執之輩1·
“将來你見到他,不就證實了?”
“如見不到人呢?”
“除非他離山之後,忽得暴病而亡。”
“好,在下暫時相信,如事屬于虛,我要加倍索價廠“口氣不小啊!”
“事實會證明的!”
說着,回劍入鞘,他奇怪怎麽還不見徐郁之趕來,自己實在不願與這種女人厮纏下去,但如自己一走,徐郁之便難以再找到對方了……
轉念問,只聽紅衣婦人慢聲道:“怎麽,你準備走了?”
“不走怎樣?”
“沒這麽簡單!”
南宮維道道:“莫非要帶在下回去?”
“差不多!…”
“帶路,在下不管什麽龍潭虎穴,全不在乎……”
“格格格格!小弟弟,你未免太天真了,讓我帶你回去,你便達到目的,是嗎?沒這等事,帶你另有方式……”
南宮維道被她說中心事,不由面上又是一熱。
“什麽方式?”
“至少先閉了你的耳剛”
南宮維道把心一橫,道:“恐怕不容易!”
“現在不談這個,小弟弟,此地風清,如此良宵,豈可虛度,你我……”
“你的确不要臉!”
“小弟,來啊!”
南宮維道圓睜雙目,右手搭上劍柄,心中殺機陣陣翻騰,但當目光與對方接觸之際,突地打了一個冷顫,忽然感到昏沉沉,他倏地感到不妙,但已不由自主,意識逐漸陷于模糊。
一股熱流,自丹田沖起。
眼前的紅衣婦人,猶如一團火,似要把人熔化。
他未經人事,對男女之道,一知半解,但潛意識裏,他有某種沖動,他想抱住她,想……
俊面滲出了紅霞,雙目燃燒着火焰,呼吸随之迫促起來。
按在劍柄的手,不知不覺地松開了。
紅衣婦人挪前兩步,浪聲浪氣地道:“小弟弟,你看姐姐美嗎?”
南宮維道吃吃地道:“你……你……很美!”
紅衣婦人一招手,道:“跟我來嗎?”
南宮維道全身似被火焚,有某種饑渴的需要,他開始移動腳步。
紅衣婦人迅速轉身,越澗奔去。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風馳電掣般追逐狂奔,不久,來到一片松林之內,紅衣婦人止了步,南宮維道一個虎撲,把她緊緊摟住。
紅衣婦人用手撫摸他的俊面,柔聲道: “弟弟,你要什麽?”
南宮維道鼻息咻咻,期期地道:“我要……我要……你“喲!你把我摟得喘不過氣!”
“我……要……”
兩人滾倒在厚厚的松毛之上,南宮維道理性全失,伸手亂抓……
紅衣婦人伸手一點,南宮維道不動了,但赤紅的雙目,仍燃燒着熊熊欲焰,汗珠滾滾而落,呼吸有如牛喘,紅衣婦人坐起身來。
她癡癡地望着他,粉腮一片潮紅,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粉腮一變再變,似有什麽事委決不下。最後,她突然一咬牙,輕喚了一聲:
“冤家!”
她自解羅帶,寬了上衣,褪落長裙……
荒山野林,充滿了無邊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