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所有在場的高手,既不知這神秘人的來路,更聽不懂得所謂的什麽“總監”。一般江湖幫派,根本沒有這類的稱謂,一個個面露驚異之色。
神秘人一晃身,劃了半個圓弧,又回到原來位置,手中多了一個亮晶晶的小圓牌,冷極地道:“銀牌弟子!”
黑衣人面色如死,怪叫一聲,出手向神秘人手中銀牌抓去“殺你并不為過!”神秘人冷喝了一聲,揮掌切出。栗人的慘號起處,黑衣腦碎額裂,橫屍當場,紅的白的狼藉一片。
在場的高手又是一陣騷動,這神秘人功力之高,的确是震世駭俗。神秘人把手中銀牌朝地上一抛,道:“這就是死城門人的标志!”
死城兩個字,震撼了全場,在武林人心目中,死城是一個既神秘而又恐怖的地方,死城到底是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而死城中人,也未公開露面江湖,除了十二門派掌門被劫持,迫十二門派各以一件不傳秘笈交換掌門人的性命那回駭人事件之外,沒有聽說過其他行動,想不到現場竟有死城弟子現蹤,看來死城已經參與這搜寶行動了。
這神秘人是什麽來路,竟敢公然與死城為敵?每一個在場的高手.齊齊面現驚怖之色。
神秘人冰冷的聲音再告響起“各位此來的目的是要搜尋空空祖師?”
沒有人答腔。
神秘人接着二道;“空空祖師并不在這古冢之中。各位可以請便了!”
人群中一個白發老人道:“閣下何以知道?”
“信不信在于幹各位。”
“閣下該有個稱呼吧?”
“有,可是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憑閣下一句話,要遣走在場的朋友?”
“在下是一番好意,各位不信,盡可毀墓搜人便是!”
突地,一個陰側側的聲音道:“空空祖師易容之術于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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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冷冷地道:“不錯,他也許就在閣下身邊!”
一句話說得衆高手汗毛直豎,晚間喪生在‘奪命椎”之下的數十具屍體,還赫然在目.如果空空祖師易了容潛在人群中他要殺人卻是防不勝防。
雖說空空祖師心黑手辣,輕功震世,很少敵手,但禁宮之鑰的誘惑太大,貪婪的念頭,使人忘了随時皆可喪生的危險。
那陰恻恻的聲音又道:“雖然空空祖師精擅易容之術,但他以一代宗祖自居,極少使用!”
神秘人道:“也許今天是例外!”
陰恻恻的聲音道;“精擅易容而且功力深奪取的人改變體形.并非難事!”
“這話是什麽意思?”
“本人懷疑閣下就是……”
“就是什麽?”
“空空祖師本人!”
所有在場的高手,早先本已起疑,現在一經說破,果然覺得事實極有可能,一個個面上開始變色。
神秘人哈哈一笑道:“朋友,你懷疑得有道理,但你錯了,在下不是!”
“但閣下何以不把真面目示人?”
“這你管不着!”
“那麽閣下将無法消除在場朋友的疑念!”
“怎麽樣?”
“閣下可能走不了廠
神秘人不屑地一哼道:“朋友,何妨站出來說話?”
“當然可以!”随着話聲,一個面色陰沉,目芒閃爍不定,身着一襲紫杉的中年人,越衆而出。
人群中起了一陣低語,隐約中指出了這人的名號:“陰司秀才姚立。”
神秘人悠悠地道;“朋友是陰司秀才姚立?”
“不錯,正是區區賤號!”
“這名號不祥!”
“閣下什麽意思?”
“朋友如不自愛.恐怕要真的到陰司路上做秀才了!”
陰司秀才面色更是陰沉.仍是那死氣森森的音調道:“未見得!”
“ 朋友的功力較之吸血狂人如何?”
“這……”
“朋友別不自量力!”
陰司秀才森森一笑道:“在下有個毛病,凡事務求水落石出廠說着轉向群雄道:“朋友們,是行動的時候了,各位此來一為的是什麽?還等待什麽?”
這話的确具有極大的煽動力。原先發話的白發老人和另兩個勁裝劍手,業已欺身入場。空氣在剎那之間驟呈緊張。
神秘人沉聲道:“在下不願濫殺無辜,各位不要迫人太甚。”
陰司秀才道:“閣下現出真面目,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神秘人冷笑了一聲道:“在下不現出真面目,不信會有什麽問題發生。”
“那就很難說了!”
“在下再次聲明,各位雖然心存貪念,但此乃人情之所不免,不要迫使在下殺人!”
白發老者與兩名劍手,業已到了場中央,與陰司秀才形成合圍之勢。
神秘人不言不動.雖然無法看到他的面孔,但卻令人感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森冷之氣,迫人至極。
陰司秀才陰冷的面容毫無表情,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氣,但眼珠卻在不停地轉動,顯然他心中在疾轉着念頭。
空氣緊張令人鼻息皆窒。
神秘人冰寒至極地發話道:“在下言止于此,得走了!”說着腳步一挪……
兩名劍手,首先拔劍,淩厲絕倫地罩身劈向神秘人,見乎是同一時間,白發老人呼的掃出一掌.陰司秀才卻按兵不動。
銀虹劃空,慘號栗耳,兩名劍手兵刃脫手飛出。人卻栽倒現場,白發老人連退了三四步,口血染紅了颔下白須。人群中起了一陣低沉的驚呼。
陰司秀才片言不發地彈身退出場心。
白發老人怒視了神秘人一眼,越圍而逝。
就在此刻,無數黑衣人湧現,在人圈之外又加了一重人圈。內圍數十高手駭然變色。
一個黑袍蒙面人,飛瀉落人場中央,目光灼灼,透過面巾小孔。環掃了現場一周,沉聲發話道:“各位朋友可以離開了!”
人圈中一個聲音道:“閣下哪路高人?”
神秘人突地揚聲道:“各位的确可以離開了.平白送命何苦,這位便是死城屬下秘探總監!”
黑袍蒙面客雙目暴射厲芒,迫視着神秘人道;“你知道得不少?”
神秘人冷冷地道:“好說!”
“不錯!”
“你膽子不小……”
“誇獎了廠
“現在拉下你的帽子!”
“閣下口氣很不小。”
“老夫不耐歪纏,爽快些!”
“閣下何不除下面巾?”
“找死!”
黑袍蒙面客一喝話聲中,拍出了一掌,這一掌看來毫無火氣,但潛勁如山,而且中藏無數變化,的确是玄詭辣得世無其匹。
神秘人滑退了五尺,避過這驚人的一擊。
黑格蒙面客一擊落空,間不容發地又拍出兩掌,較之第一生更見厲辣陰狠。
神秘人再退八尺。
四周的黑衣人,縮小了包圍圈,場中央空地僅有五丈方圓。
黑袍蒙面客冷喝道:“你到底露不露相?”
“閣下認為辦得到的話,盡管出手!”
“接掌!”喝話聲中,黑袍蒙面客雙掌齊推,勁氣暴卷,勢可撼山栗岳。
神秘人這次可不再問讓.揮掌相迎。
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起處,勁風裂空生嘯,久久不絕,塵沙草石遮沒了五丈的空間,也淹沒了場內人影。視界夏明,黑袍蒙面客與神秘人之間的距離,拉到了三丈之外。這一擊,可謂之驚世駭俗,武林罕見。
就在此刻,一陣刺耳怪笑,快告破空傳來,笑聲中,一條巨大向身影,旋落當場。來的,赫然是天下第一魔。
天下第一魔獰惡地一揮手道:“滾到旁邊去打,別礙老夫的事!”神秘人與黑袍蒙面客雙雙向後挪了數步,停手不打,目光轉向了天下第一魔。
天下第一魔面對古冢,一掌劈了出去。“轟隆”巨響聲中沙石飛揚.整個墓頂坍了下來。兩掌! 三掌! 墓道坍陷,露出了一具鏽蝕斑剝的巨棺,一望而知那棺材是青銅所鑄。
所有的目光,全投射在那具銅棺之上,古冢銅棺,顯然所埋的人當初必非等閑。”
如果說空空祖師真的匿身在古墓之中,此刻該已現身了天下第一魔自顧自地嘿嘿一陣冷笑,舉掌拍向銅棺。
“锵”土石飛揚,回聲震耳,銅棺紋絲不動。
天下第一魔不期然一收雙掌,碧芒暴熾,紅發根根倒豎,身形半挫,雙足陷入土中半尺之多,雙掌再度揚起,就待劈出一聲嬌喝,倏告傳來:“慢着!”聲音不大,但卻使人有心搖神悸之感。
天下第一魔不期然一收雙掌,碧芒掃處,只見身畔丈許之地.不知何時已俏生生地站定了一個頭戴白花的黑衣少女。
這少女來得如鬼魅,以場中人的功力而論,任哪一個都是武林中罕見的角色,竟然沒有人發現她是如何現身的,尤其外圍近百雙皮眼睛,竟然有目如盲。
黑衣少女膚白賽雪,貌美如山,只是那身裝束顯得有些鬼氣。
天下第一魔獰惡地道:“丫頭,你知道老夫是誰?”
黑衣少女冰冷地一笑道:“妖魔小醜而已!”這黑衣少女口氣之大,令人咋舌,堂堂天下第一魔竟被稱為妖魔小醜。
天下第一魔可能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當面如此奚落.而且對方是個不見經傳的少女,氣得渾身直抖,獰聲道:“老夫打碎了你!”
黑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天下第一魔,別臭美了,現在場中一個蒙面人,一個遮面人.任你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不信可以試試看!”這話說得神秘人和黑袍蒙面客暗地一震。
天下第一魔睥睨不屑地一掃兩人,又轉向黑衣少女道:“丫頭,老夫殺人如摘草,你……”
黑衣少女嬌笑道:“我來是給你一個忠告!”
“世上居然有人要向老夫提忠告,真是奇聞!”
“信不信由你,你已死在目前!”
“什麽?”
“我說你死在目前還不自知!”
天下第一魔怪吼一聲,快逾電光石火的向黑衣少女抓去。
黑衣少女嬌軀如風中弱柳似的一陣搖擺,只差半寸,沒有抓中。
天下第一魔一抓不中,改爪為掌,橫裏削出,快得肉眼難辨。
黑衣少女從容地閃身是開,仍是險極的半寸之差,滑過掌鋒。這兩手,滿場皆震.誰也想不到一個少女會有這等不可思議的身手。天下第一魔不由窒住了。
黑衣少女若無其事的又道:“如果現在你自斷右臂,立即離開,還可保全一命!”
天下第一魔振聲狂笑道:“丫頭.你認為老夫會嗎?”
“那你死定了!”
“誰敢奢言取老夫性命!”
“信不信由你,你劈棺吧!”
天下第一魔不由心裏發毛,黑衣少女的功力,是他有生以來所僅見,但一代魔頭,豈會被幾句話唬住,一彈身又到銅棺之前。
黑衣少女冷冷的接着又道:“你的目的不過是要搜找空空祖師,想奪取那禁宮之鑰,告訴你,空空祖師不在墓中,也不會在銅棺之內,你毀墓劈棺,照律就該死,要你自斷一臂,算是極便宜的了!”
“丫頭,你是何人門下?”
“這點你不必問了,我只是提忠告而已!”
“你怎知道老偷兒不匿在棺內?”
“如果有,在你劈墓之時他也早溜了,古墓之內,墓道縱橫,他不會躺在棺裏等你劈吧?”
“老夫并非三歲孩童,老偷兒昨夜仍在殺人,而墳場四周已被人嚴密監視,他飛也飛不出去,整座墳場只有這古墓可以藏身,老夫斷言這銅棺必是墓道的入口之一。”
“那就請吧!”
天下第一魔猶豫片刻,終于舉掌劈向了銅棺。駭人的狂飓卷處,棺蓋陡然開啓。所有在場的人連意念還沒有轉過來,棺蓋又自動合上。
“哇!”一聲凄厲震耳的慘號過處,天下第一魔龐大的身軀,“砰廠然栽了下去,剎那之間,會場呈現一片死樣的靜寂。每一個人血液,似乎都在這剎那間凝結住了。
恐怖!令人難以置信!
而更令人恐怖的,是這頭戴白花的神秘少女,她與古墓銅棺,必有牽連。
天下第一魔身軀蠕動了數下,口裏斷續地道:’‘楊……麗……卿,這筆血債……老夫……來世……”
神秘人猛一彈身,到了天下第一魔身畔,栗聲道:“你說什麽?”沒有答話,天下第一魔真的死了。
神秘人喃喃地念了一聲:“楊麗卿!” 轉身向銅棺欺去。
黑影一晃.黑衣少女已攔在頭裏,厲聲道:“你找死不成?”
神秘人大喝一聲道:“閃開!”
黑衣少女道;“你準備做什麽?”
“找人!”
“誰?”
“棺中人!”
“你知道棺中是什麽人?”
“楊麗卿!”
“你錯了!”
“難道不是?”
“百分之百!”
“在下眼見是實……”
“宇文烈,你不要莽撞!”
神秘人駭然退了三四步。
黑袍蒙面容沉道:“原來你就是鐵心修第二?”所有外圍的黑衣人,全部為之動容。
神秘人伸手抓落遮陽笠,露出一張俊美而冷漠的面孔,脫區土藍布大褂,現出白色勁裝,他,果然是宇文烈。宇文烈轉目一掃黑袍蒙面客道:“不錯,是在下,怎麽樣?”
“跟老夫走”
“跟你走?”
“嗯!”
黑衣少女粉腮帶着一抹冷笑,向黑袍蒙面客道:“他為什麽要跟你走?”
“不幹你的事!”
“可是姑娘我卻管定了!”
“閣下何妨試試看?”
宇文烈冷極地哼了一聲,接過話道:“密探總監,在下正有這意思拜訪貴城主,不過……”
“不過怎麽樣?”
“在下先辦這裏的事!”
黑衣少女搶着又道:“朋友,帶你的手下離開這裏!”
黑袍蒙面客冷聲道:“會的,待宇文烈一路!”
“他現在沒有空!”
“姑娘代表他說話?”
“亦無不可!”
‘’姑娘何人門下?”
“這閣下就不必問,我不會告訴你的!”
“老夫言出不改!”
“非要字文烈同行不可?”
“你辦不到。”
“不見得!
“那你就試試看廠看字方落.素手已揮了出去。
黑袍蒙面客驟然抽身暴退,他感到對方這一招完全無懈可擊,而且淩厲詭辣得世無其匹,除了門讓.根本無從接架化o。
宇文烈也不由心頭泛寒.這少女但神秘而且近乎恐怖。
黑衣少女素手一收一放,一股陰風飒然卷出。
黑袍蒙面客陡地一震,退了兩個大步。
黑衣少女道;“如何,閣下走是不走?”
黑袍蒙面向四下一揮手.黑影劃處,如一縷煙般飄逝,所有的黑衣人,也随着紛紛離開,亂葬崗回複了平時的幽寂陰森,只是地上多了數十具屍體。
宇文烈這才向黑衣少女道:“姑娘如何稱呼?”
黑衣少女粉腮突地一沉,道:“你踉我來!”
“在下問姑娘如何稱呼?”
“現在不告訴你!”
“在下為什麽要跟你去?”
“當然有事!”
“何不說明白些?”
“到時自知!”
“對不起,在下沒有這份閑空、”
“在下偏不信這個邪!”
“那可由不得你!”
“我會要你信的!”
宇文烈心念一轉,道:“棺中人到底是姑娘的什麽人?”
“你非要知道不可?”
“是的!”
“是我的師父!”
“令師尊姓大名?”
“歉難奉告!”
“那在下只好自己開棺一看了!”
“除非你想死。”
“在下不受威脅!”
“字文烈,你到底目的何在?”
“在下要找楊麗卿!”
“家師并非楊麗卿。這名字根本沒有聽說過!”
“可是天下第一魔臨死之時,分明提到了楊麗卿這名字?”
“你去問死者吧!”
宇文烈心念數轉之後,一咬牙道:“在下覺得還是問活人比較妥當!”身形一劃,到了銅棺之前。
“你敢!”嬌斥聲中,一股陰風瘋卷和向了宇文烈。
陰風罩身.字文烈打了一個冷顫,但卻無異狀,因為他修習的修羅神功和九忍神功殊途同歸,都有保脈護穴的功能,尤其已死的那誅心人傳給他的赤陽功,是陰寒功力的克星,所以黑袍蒙面客經不起一擊。而他夷然無損。
黑衣少女一擊無功,粉腮不由變也。
宇文烈冷眼一掃對方,俯身就要去揭棺蓋……
黑衣少女素手一圈,淩厲無比的劃向宇文烈背後六大要穴。
宇文烈雙手已抓及棺蓋邊緣,同一時陽三,背部六大要穴同時被拂中,雖說神功護穴,不虞受傷,但對方功力太高,仍使全身狂震,彈開八尺之外。
黑衣少女粉腮一變,她想不到對方竟然不懼陰掌,不怕點穴寧文烈俊面冷得像冰塊,怒聲道:“姑娘若再攔阻,莫怪在一出手無情!”
黑衣少女不屑的冷哼一擊,道:“宇文烈,天下第一魔如何死的、你是親眼所目睹的吧?”
宇文烈下意識的打了一上冷戰,這棺中人功力之高,的确無法想象,但他的目的是要證實棺中人是否他一心要找的楊麗卿 天下第一魔臨死的幾句話,使他懸疑莫釋,楊麗卿能毀蛇谷怪人,活埋死城總管戚嵩,當然出能毀天下第一魔,愈想愈覺所猜不錯,當下傲然道;“在下承教了!”話聲中再度欺近棺前。
黑衣少女嬌軀一晃,出手如電,迅捷奇奧無比的一把扣住宇文烈手腕,字文烈一掙而脫,就在他掙脫的同時,但覺“沖”“帶”兩脈交會的地方一麻,登時真元全懈,有一種癱瘓了的感覺。
他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對方點的非經非穴,枉有神功護體,完全發揮不了作用,這與他師傅的計辰奪命指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更見奇玄.更見功力。身形一連幾晃,他終于虛弱得栽了下去。
黑衣少女凝聲道:“宇文烈,我無意傷你,但不能不出手,因為我不願意你冤枉送命,棺中人并非你要找的什麽楊麗卿,天下第一魔并未指明棺中是楊麗卿,可能,這是他平生一個願望,而在生命消逝的剎那;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宇文烈有氣無力地道:“姑娘何不用事實證明?”
“我用以制住你奇經八脈之外的‘紫微脈’所用的手法即可證明!”
“這……”字文烈默然了.他不知道武林中誰具有這種手法。
黑衣少女抑低了聲音道:“家師數十年不現江湖,如你冒味,啓棺,定遭殺身之禍,坦白告訴你,這銅棺是家師的安身之所,明白了吧!”
字文烈咬了咬牙道:“在下暫時相信!”
“好!”素手一拂,字文烈全身一輕,真元複聚,躍身而起。
“現在随我來!”
“姑娘不說原因,在下恕難從命!”
“你怕?”
“在下不受激,全憑自己意向處事。”
“你倒是高傲得緊?”
“随姑娘如何說吧!”
“如果我說某人因你之故而失去自由,你願不願去呢“誰因在下而失去自由?”
“空空祖師!”
宇文烈不由心頭巨震,驟然道:“他因何失去自由?”
黑衣少女冷冷地道:“因為你呀!難道你不明白為什麽?”
“為了禁宮之鑰?”
“你很聰明.老偷兒把到手的寶物交還給你,難道你……”
“這手段未免太卑鄙了!”
“卑鄙與高尚其間相差多少?”
宇文烈怒哼一聲.心頭浮起昨夜感人的一幕……
在奔來此地的途中,突被一個年輕劍客所阻,那年輕劍客遞過一個市包,道:‘’原璧奉趙,當日天臺道上,本人知道群豪虎視眈眈.以你的身手,雖可保無虞,但武林中奸詐百出,防不勝防,所以暫代保管……”包裹中赫然是失落的禁宮之鑰和那幅誅心人托付的地圖。
年輕到士,是空空祖師喬裝易容。空空祖師在說完之後,擲下一頂陽笠,一件上藍布大褂,不容多問.又道:“換上它,去亂葬崗看熱鬧。”
空空祖師易容巧扮,混在人群之中,先後搏殺了數十高手。這些,可以說決無人知,但,空空祖師卻被制了,事實非常明顯,對方要以之脅迫自己交出禁宮之鑰。
“是誰能有這高的身手,制住了輕功無敵的空空祖師?”心念之中,栗聲道:“姑娘,空空祖師已落入貴方之手?”
“目的要在下交出禁宮之鑰換取他的自由?”
“不單是自由,也可以說是生命。”
“姑娘知道在下一定會交出來?”
“會的!”
“為什麽?”
“憑鐵心修羅第二六個字,老偷兒有情在先,你不能無義于後。”
“好卑鄙的計謀,請帶路!”
“請!”
黑衣少女彈身前導.字文烈緊緊追随,顧盼間,馳下了亂葬崗,眼前是一片密林。
一陣暴喝挾以慘號之聲,由林中傳出,隐約中似聽到黃金城三個字,字文烈心中一動,急剎身形道:“什麽事?”
“在下要人林看個究竟!”
“那關你什麽事?”
“這點姑娘就不必多問了!”話落,人已朝林中射去。
林中,激鬥方酣,數十黑衣人,包圍着六名黃衣人,雙方正作殊死之鬥,地上.橫七豎八,已躺下了十多具屍體,其中四具是黃衣勁裝。一個黑袍蒙面人.站在場邊,指揮戰鬥。
照情況判斷,六名黃衣人巳成了強弩之末,至多半刻,将全軍覆沒。
宇文烈略一盤算之後,彈身……
一只柔荑,按上了他的肩頭.是黑衣少女的聲音:“你想做什麽?”
“助黃金城六名未死的高手一臂!”
“這不是多管閑事?”
“這是在下自己的事,與姑娘不相幹!”
“你救不了人!”
“何以見得?”
“你不能在三五招之內擊敗那黑袍蒙面人吧?”
“這……可以試一試!”
“但情況已不許你試了!”一聲修號過處,又一個黃衣人倒了下去。
字文烈大喝一聲,飛射入場,雙掌揮處,三個黑衣人橫屍當場。
所有場中的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得一窒,但随即又開始惡鬥,五個黃金城屬下高手,在三五人不等的聯攻下,險相環生。已到了末路窮途。
墓地,慘號頻傳,撕空震耳、黑衣人接二連三地栽了下去。轉眼工夫,黑衣人死亡過半。
出手的,正是那頭钏白花的黑衣少女,招式之狠辣,世無其匹,素手揮動之間,黑衣人當之立斃,連受傷的都沒有。
一旁,宇文烈與黑袍蒙面客打得黑地昏天,黑袍蒙面客身手之高,令人咋舌,力拼了近十招.竟然毫無敗相。
“住手,”嬌喝聲中,雙方不期然的全住了手。
黑衣少女目注黑袍蒙面客道。“總監,如果你不帶人滾的話,将不剩半個活口,連你閣下在內。”
黑格蒙面客掃了一眼遍地積屍,厲聲道;“姑娘留個名?”
黑衣少女冰寒的一笑道:“算了吧,你閣下還是走的好!”
黑袍蒙面客栗聲道:“好極,後會有期!”一聲令下,與殘存的十幾個屬下,狼狽而逃。
五個黃衣人渾身浴血.呆立場中。
黑衣少女一擺手道:“走吧!”
字文烈默然颔首.雙雙逝去。
黃衣人之一高叫一聲:“宇文少俠……”但宇文烈的身影,已如煙般消失了。
字文烈随着神秘的黑衣少女,折身出林,奔上另一座與亂葬崗遙遙相對的山崗,不久,來到一座敗落不堪的土地祠前。
黑衣少女嬌軀一剎道:“到了!”
字文烈為之愕,難道這黑衣少女就存身這敗落的土地祠中?不可能呀,這小飼有前無後,暫避幾雨還可以,栖身決不可能。
正自不解之際,只見黑衣少女在神龛前的巨大香爐上摸索,神龛前石板一翻,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穴口。黑衣少女道:“請進廠”
字文烈一橫心,舉步走入穴口,無盡的石階,斜斜向下伸。石級似乎無窮無盡,而且是筆直的向下;足足盞茶工石級走盡,眼前一條地道,潮濕陰森,黴氣撲鼻,以宇文烈內力的精純,也僅能隐約辨路。
黑衣少女搶前領路,又是盞茶工夫,眼前陡地一亮,已來到一間巨大石室之中,那光線,是發自頂上懸挂的一顆拳大明珠。
宇文烈目光一掃之下,不由機件伶打了一個冷顫,石室居中是兩口并列的水晶棺材,棺中人物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似的,靠右的一口,紗帽袍芴,怦然王者之相,靠左的一口,是一個鳳冠盛裝的女人。
棺材四周,白骨堆堆,金玉飾刀劍盔甲散抛。顯然,這是一座古代王候的墓穴,那些白骨,自是殉葬的武士和妃嫔無疑。
死寂、陰森、令人油然而生恐怖之感。當下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黑衣少女卻不知何時失了蹤,這一發話,穴中立起嗡嗡回應之聲,字文烈不由頭皮發炸,汗毛逆立。難道自己是白日見鬼?便黑衣少女明是活人。
略一移步,腳下便是一陣枯骨碎裂的咔嚓聲,令人毛骨皆“請進!”聲音發自前端一道拱門之內。
宇文烈懷着一顆狂跳的心,硬起頭皮,闖了進去,眼前是品字形排列的三間石室,右邊一間,金椅五案,古玩典籍,琳琅滿目;左邊一間,錦帳低垂,妝臺陳設,豪華至極;正對面,室門半掩,隐約可見幾案擺設,黑衣少女,已伫立而候。
“請!”黑衣少女冷冰冰地再招呼了一聲。宇文烈大踏步推門而入。
長案之後,是黑色帳幔,低垂及地,案旁交椅上,坐着一個精悍瘦小的白發老人,目光灼灼,像煞孫悟空的一對火眼金睛。
宇文烈從眼神身材上斷定老人便是空空祖師,他見對方時,對方化裝成一個少年劍客,現在才是直面目,當下一抱拳,激動地道:“見過前輩!”
空空祖師無可奈何地苦笑遭:“小于,你怎麽來的?”
宇文烈語帶怒意地道:“被強請而來!”
“老夫一番好意,卻弄巧成拙了!” .“不,若非前輩伸手,禁宮之鑰早已落入死城之手!”
“結果并無兩樣。”
“晚輩極感盛情!”
“用不着,老夫生平只佩服一個人,就是令師鐵心修羅所以才出手弄這一手,想不到反而害了你!”
“哪裏話……”
黑衣少女已來到兩人身前。
帳幔之後,陡地傳出一個陰冷徹骨的女個聲音道:“可以送老偷兒出去了!”
黑衣少女恭應道:“徙兒遵命!”
空空祖師灼灼的目芒瞟向了宇文烈,全是惑然不解之色。
宇文烈更是震驚莫名,對方為了禁宮之鑰而劫持空空祖師以要挾自己,現在尚未談及正題,卻要空空祖師離開,難道對方已視自己如掌中之物?
黑衣少女向空空祖師一擡手,道:“前輩請!”
空空祖師雙睛連眨,精芒熠熠逼人,沉聲道:“要老夫離開?”
“是的!”
“宇文烈呢?”
“前輩就不必過問了!”
“老夫得弄明白才走!”
宇文烈心念疾轉決不能讓空空祖師因自己而受累,看此地的情況,吉兇難蔔,既然對方條件的放他走,該是求之不得的事,當即接口道:“前輩,還是及早離開吧,容後再見!’“小于,你知道此間主人的目的是什麽?”
“禁宮之鑰而已!”
“你準備放手?”
“晚輩自有主張,前輩請吧!”
黑衣少女冷聲遭:“前輩,家師說話向來只說一次!”
空空祖師目光射向那帳幔,正待開口……
黑衣少女已然覺察,淡淡地道:“家師已憩息去了!”
空空祖師沉聲道:“如果令師的目的是禁宮之鑰,東西在宇文烈身上,交出東西後與老夫一道離開……”
黑衣少女道:“晚輩不敢擅作主張,只知遵從師令!”
“如果老夫不走呢?”
“晚輩不希望有不愉快的事件發生!”
“威脅老夫?” ,
“這不算威脅[”
宇文烈再次道:“前輩,請移駕如何!”
空空祖師躊躇了半晌,肅然道: “好,小于,老夫在南昌城等你三天!”
接着轉和黑衣少女道:“三天之內如果不見宇文烈出墓穴,老夫就認不發生不幸,話先說明,老夫傾力周旋!”
宇文烈內心大是激動,恭謹地道:“前輩,盛德永銘五中黑衣少女打斷了宇文烈的話頭,向空空祖師道:“放心,他死不了!這一點晚輩可以保證!”
空空祖師立起身來,道:“宇文烈,三日之內南昌城見!”
宇文烈感激地道:“晚輩準定赴約!”
黑衣少女笑向宇文烈道:“請靜從稍候,最好是不要太好奇!”
宇文烈冷眼一瞥對方,不予置答。黑衣少女與空空祖師出室而去。
宇文烈枯坐室中,內心激蕩不已,他的意念,仍集中在黑衣少女的師父是否楊麗卿這一點上,至于本身安危,倒不願煩心去想。這謎底,藏在帳幔之後。他試着發話道:“前輩,可否示知尊名大號?”
除了回聲,別無反應,此刻,真的是靜如鬼域。
他下意識地繞過長案,到了黑色帳幔之前,一連伸了兩次手,就是下不了決心揭開,一顆心卻愈跳愈劇烈,幾乎沖出口來。
他想到這一揭開帳幔,結果十分難料,但,仍抑不住那一股沖動的意念。
天下第一魔臨死的一句話,使他不釋于懷,黑衣少女承認棺中人是她師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