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緣獲神功
宇文烈大感震驚,同情地道:“老前輩的遭遇的确……”
“老夫不需要別人憐憫!”
“晚輩語出至誠,盡可能在短期內尋到楊麗卿,要她親自來了斷……”
“娃兒,老夫心領你的好意,你走吧!”
“如此晚輩告辭!”說完,施了一禮,轉身……
“慢着……”
“老前輩還有什麽吩咐?”
“老夫大限将到,看來此生報他已無希望,不過這神功不能讓它淹沒!”
“老前輩之意?”
“傳你!”
“晚輩敬謝!”
“娃兒,無條件。”
“晚輩說過無功不受祿!”
“你記住尋到楊麗卿那賤人時,就說者夫恨不能親自殺她,含恨而終,九泉之下,當看得到她遭報屍話聲慘厲已極。
字文烈幾乎想沖口說出答應殺她,但,師父遺命陰止了他的沖動,他怎能去殺死一個師父生前對她負疚的女人,心念數轉之後,道:“晚輩誓必為前輩傳達這句話!”
“她若問起老夫是誰,你貴州省說是二十年前,神女峰頭被她斷去雙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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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記下了!“
“好,近前來!”
“老前輩有話……”
“老夫要把九忍神功全部傳給你!”
宇文烈反而向後退了一步,斷然道:“晚輩不接受!”
“者夫言出不改!”
“晚輩亦然!”
“這就由不得你了!”話聲來了,宇文烈只覺手臂一緊,連轉念頭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怪老人抓個結實,身形一輕,被帶到了石榻之前。
宇文烈掙不脫,一只手掌已按上了“百會”大穴。
“坐下!”喝聲中,宇文烈被一股大力迫坐床前。
“傳功必須兩相情願,豈能出之強迫?。
“老夫不管這些,現在注意聽口訣!”
“辦不到!”
“聽着,東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土……”
“晚輩不接受!”
“……藏眼神,凝耳韻,調鼻息,緘舌氣,由帶而沖……”
怪老人自顧自的說下去。
宇文烈恨得牙癢癢的,故意不去聽他。
“娃兒,老夫再說一遍,仔細呀了,如果錯了一絲一毫,氣行岔道,血走偏經,老夫死了是咎由自取,你陪上一命似乎不值,東魂之木……”
宇文烈心頭大凜,當然他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喪生……
怪老人重複了一遍口訣之後,手掌微顫,一股熱流,已自“百會”滾滾逼入。
宇文烈可知道其中厲害,生死交關,他不從也是不成的了。在巨流撞擊之下,宇文烈不久便失去知覺。
石洞靜寂如死,只聽到老人粗重的喘息聲。天黑又亮。
老人的喘息聲已不知在何時停止,手掌從宇文烈頭頂滑落。
宇文烈神志複蘇,但覺身軀要騰空飛去,惡濁潛消,清靈暢達,金水滿盈,灌注四肢百骸。他被這感受愣住了,這是練武人心目中至高的境地,他輕易到達了。再照怪老人的口訣提氣行功,心氣神已渾然如一。
他一躍而起,同一時間,耳畔響起了重物落地之聲。
“砰!”怪老人從石床之上,栽倒地面。
宇文烈肝膽皆寒,用手一探之下,登時童住。
怪老人死了。他為了不使神功湮沒,自願放棄了數十年分秒不忘的願望,把神功白白地傳給宇文烈,相信他是死不瞑目的,他念念不忘的是要殺楊麗卿,然而造化弄人,神功練成了,生命也接近了尾聲。
如果不碰到宇文烈,老人的神功勢将随生命的殒滅而消失。
如果宇文烈不恪于師父的遺命,他也不會峻拒老人的要求。
然而,沒有任何力量,能挽轉既定的事實,老人死了,含淚而終。
宇文烈滴下了兩滴英雄之淚,是愧疚?是憐憫?是感動?
抑是後悔……
久久,他破顏而笑,冷峻凄涼而又帶着濃重嘲弄意味的笑。
他嘲笑命運之神的奇妙安排近于酷毒。受業恩師鐵心修羅要他對楊麗卿傳達他生前的負疚與虧欠。怪老人逼傳神功,卻希望他殺楊麗卿。兩個極端的願望,無巧不巧地落在他身上。
他感到對死者無限的愧疚,他不能完成他的願望,因為他不能對楊麗卿下手。怪老人所講的如果全是事實,楊麗卿這女人的确死有餘辜,但師父鐵心冷面,輕易不動感情,對這種淫毒成性的女人,有何虧欠可言呢?這內情真是使人費解。
他埋葬了老人,在墳前三拜。然後,懷着一顆凄惶的心,向谷外走去。甫出谷,眼前人影一晃,兩個灰衣僧人,攔住去路。宇文烈在未人谷之先,已得綠衣女白淚玲莸告,知道為數不少的江湖人物已追蹤自己到了天臺山區,是以見這兩個和尚突然現身,并未感到意外,當下次序眼朝對方一掃,寒聲道:“兩位大師有何見教?”
其中之一陰陰地道:“你就是宇文烈?”
“不錯!”
“我師兄弟被江湖朋友稱做靈隐雙僧!”
“嗯,怎麽樣?”
“準備向施主借樣東西!”
“什麽東西?”
“禁宮之鑰!”
宇文烈冷哼一聲,面上立現恐怖殺機,不屑地道:“不錯,東西在本人身邊,可是……”
靈隐雙僧互望了一眼,仍由那發話的道:“可是什麽?”
“談借的你倆還不配!”
兩僧頓時面上變色,另一個語意森森地道: “宇文施主,貧僧師兄弟仰體上天好生之德,消弭劫難于無形,請施主爽快交出來,以免落入宵小之手,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宇文烈怒極反笑道:“兩位悲天憫人,應該早早超升極樂,正果成道。”
兩僧面上倏現殺機,原先發話的一個獰聲道:“施主,莫非要我師兄弟動手?”
驀地,一個充滿不屑的聲音道:“憑你靈隐雙僧也配談動手,真是不知天下還有羞恥事了!”話聲中,一個手持折扇的青衣書生,飛絮般飄入場中。他!正是沈虛白。
宇文烈乍見沈虛白之面,不由血脈贲張,殺機大熾。
沈虛白笑嘻嘻地朝宇文烈一拱手道:“烈兄,待小弟打發了這兩位上路再敘別情!”宇文烈冷冷地哼了一聲尚未開口,沈虛白折扇輕搖,已轉向靈隐雙僧。
雙僧四道煞芒,全迫射在沈虛白身上,其中之一怒聲道:“施主報上師承來歷!”
沈虛白大刺刺地道:“配嗎?”
那僧人猛地欺身上步,快愈電光石火地出手抓向沈虛白當胸,這一抓不但奇快,而且狠辣,顯見身手相當不凡。
“找死!”沈虛白身形徽偏,一扇劃了出去,這一扇詭辣得令人咋舌。
那僧人縮手不疊,沈虛白原勢不變,改劃為點,直指對方七坎大穴,迫得那僧人連退兩個大步。另一僧怒哼一聲,由側方出掌進擊。
沈虛白怪笑一聲,身形鬼魅般的一晃,不但輕易地避過了這一擊,反欺到了原先的僧人身後,左指右扇,同時出手。
悶哼聲中,那僧人一個踉跄,沈虛白一腿掃了出去,回身出扇,正迎上後撲而至的和尚, 口裏喝了一聲躺下。慘哼聲起,那和尚果然應聲栽了下去。
前面的僧人一見同伴喪命,不由目眦欲裂,厲吼道:“小子報上你的來歷?”
宇文烈冷冰冰地插口道:“死城殿主!”
沈虛白俊面大變,駭然望着宇文烈道:“烈兄,你……”
那僧人一聽死城殿主四個字,登時驚魂出竅,連同伴屍體都不及顧,彈身向場外射去。
“哪裏走!”暴喝聲中,慘號再傳,那僧人橫屍十丈之外,一個黑衣人一現而隐,不問可知,那黑衣人必是沈虛白屬下的高手。
宇文烈怒目瞪視着沈虛白道:“殿主,你我相交一番,我饒你一次,你走吧,否則別怪無下手無情。”
沈虛白面色一連數變之後,惶恐地道:“烈兄,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喜被人作弄,,也厭惡僞詐之徒!”
“作弄,這從何說起?”
“你心裏明白!”
“小弟不明白。”
“你率領手下密探,千裏追蹤于我,為的是什麽?兩大任務,不錯吧?”
沈虛白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尴尬地道:“烈兄……”
宇文烈冷漠地道:“這欠呼可以廢棄了!”
“烈兄可讓兄弟有解釋的機會?”
“你是死城屬下殿主,不錯吧?”
沈虛白坦然道:“這點小弟承認!”
“你奉城主之命追蹤于我……”
“烈兄誤會了!”
“這是誤會?”
“是莫大的誤會,小弟與兄結交,純出至情,此心唯天可表,前此不敢向烈兄透露身份,這是格于禁律,這一點烈兄當清楚,任何幫派,都有各自的戒律,至于說到兩大任務,不知烈兄是耳聞,還是……”
“我眼見耳聞,秘字第五號帶給你修改原令的命令,不錯吧?”
沈虛白目光連閃,沉凝地道:“小第也承認,但烈兄不會迫小第幹犯律條,說出命令內容吧?”
宇文列不由一窒,他認為沈虛白僞充好友,奉命追蹤,只是憑一己的揣測,并沒有事實的依據,可能真的是誤會,但當,他想到父親白世奇被困死城、誅心人透露父親業已喪命死城。
如此說來,死城是自己的仇家,對方既屬死城有地位的高手,将來必有兵刃相見的一天,這友情根本無須繼續下去。心念之中,斷然道:“不管是否誤會,将來自可澄清;我們的交往到此不止,你請吧!”
沈虛白面色一寒,道:“烈兄竟然如此絕情,這是小弟當初所料不到的。”
“沈虛白,下次見面時,我們便是生死之敵……”
“這……為什麽?”
“到時就會明白!”
“小弟的身份與彼此間的交情是兩回事。”
“也許是,但這友情該結束了!”
“小弟請烈兄三思?”
“我考慮已經很久了!”
就在此刻,谷中四周,隐約現出了幢幢人影。這些人影,來意不問可知。
宇文烈目光一掃之下,嘴角噙起了一抹冰寒至極的笑意,他出遭以來,看到的全是陰謀,血腥、邪惡、強取豪奪,貪婪卑鄙……
一場可怕的風暴,已在醞釀之中。恐怖的殺劫,已由靈隐雙僧拉開了序暮。這些,只為了形同廢物的半片禁宮之鑰。
第一個因它喪生的是三界魔君,繼之是雁蕩五無常與魔劍王平,以及一些名號不祥的武林人,現在,另一次血劫又已來I陸。
沈虛白放低了聲音道:“烈兄,目前形勢十分險惡。”
宇文烈一颔首道:“早在意中。”
沈虛白眼中飄過一抹不易覺察的陰鸷之勢,道: “烈兄,這些人全為了禁宮之鑰而來!”
“嗯”我知道!“
“東西如果真的在烈兄身邊,恐怕……”
宇文烈一瞪眼,道:“怎麽樣?”目光銳利如刀,沈虛白下意識的心頭泛寒,表現得十分誠摯地道:“小弟的意思是恐怕不易保全!”
“那是我自己的事。”
“小弟有個建議?”
“什麽建議?”
“由小弟召集手下,出其不意地突圍?”
“我宇文烈不屑逃避!”
“可是這不是逞意氣的時候。”
“有本領的盡管出手搶奪,不過,所付的代價将是難以想象的!”
“烈兄,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其中不乏像天下第一魔之類的高手;雖然烈兄不屑與小弟為友,但小第仍誠懇的希望能為你稍盡綿薄屍”好意心領了1“四周的人影,由暗而明,紛紛現出身來,向場中逼近。空氣在剎那之間,驟呈無比的緊張。
沈虛白義形于色地道:“烈兄,小弟與你同進退!”
宇文烈性情再冷,成見再深,也不由被這句簡短有力充滿了義氣的話所感動,當下面色一緩道:“你犯不着這樣!”
“烈兄,今天的場面是小弟首開殺戒,靈隐雙僧血跡未曾幹呢。”
“我很感激你!”
人影逐漸迫近,在五丈之外結成一外圓圈。宇文烈面寒如冰,殺機在心底狂蕩。沈虛白折扇輕搖,一付潇灑自如的樣子。場內外一片死寂,靜得落針可聞。誰也不願首先發難,每一個人都知道搶先出手的必然後果。
宇文烈環視了全場一周之後,冷峻地發話道:“各位朋友是為了在下而來?”
沒有人答腔“
“各位的目的不用說是禁宮之鑰了?”
人群中起一一陣騷動,但瞬間又告平複。
宇文烈從鼻孔裏冷哼出聲,道:‘各位就上吧,在下不耐久候!“沈虛白悄聲道:“烈兄,現在設法突圍還不得及。”宇文烈冷漠地道:“我說過沒有這意思!”
“憑你我二人,恐怕……”
“你最好現在離開,我不希望沾上死城的名義!”
“小弟憑個人的友誼相助。”
“用不着!”
“烈兄的成見太深了……”
“死城是否也有意染指禁宮之鑰?”
這突然的一問,使沈虛白不知所答,窒了片刻之後,才強顏笑道:“沒有這回事!”
“如果有的話,我倆可以公平一搏,你能贏一招半式,我馬上供手奉上,但有一點特別聲明,我最厭惡陰謀。”
“沈虛白面色一沉,道:”烈兄說這話未免太過分了!“宇文烈冷冷地道:“假使貴城主有命令給你,你是遵從命令,還是顧全友情?”
沈虛白一楞神,道:“小第願童抗命,不願背棄友情!”
“這是由衷之言?”
“不錯!”
“好,我宇文烈相信你。”
四個黃衣人,越衆入場。場面在四個黃衣人入場之際,大呈緊張。
沈虛白一皺眉道: “想不到東海黃金城也插一腳!”話聲中,四個黃衣人已來到切近,各站了一個方位,把宇文烈和沈虛白圈在當中。
宇文烈目光一掃當面的一個黃衣人道:“閣下何方高人?”
黃衣人一聲怪笑道:“東海黃金城城主麾下四使者。”
“有何指教?”
“識相的交出禁宮之鑰!”
“如果不呢?”
“白饒上一條小命!”
“閣下有此自信?”
“可以這麽說!”
宇文烈面上倏籠恐怖殺機,吐字如鋼地道: “憑這句話,閣下今天死定了。”
黃衣人嘿嘿一聲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
“閣下無妨試試看。”
驀地,人圈中傳出一個聲音道:“黃金城化外門戶,公揣敢插手中原武林是非,難道中原真的無人了麽?”
四個黃衣人同時面上變色,那為首的暴喝道:“是哪位朋友,請出來!“
原先發話的沒有現身出來,另一個聲音接道:“閣下莫非要向中原武林挑戰?”
黃衣人怒不可遏地道: “是怎樣?”四周響起一片嗡嗡之聲,顯然已被黃衣人這句話激怒。
沈虛白一拉宇文烈道:“烈兄,何妨退後些,讓他們先拚上一場I”
宇文烈明知有人故意挑起中原與東海之間的戰火,但這些人都是為自己一人而來,火并了等于狗咬狗,隔岸觀火倒是個好主意,當下向旁邊移動了數步。
四個黃衣人這時已站成一排。場面充滿了火藥味。
為首的黃衣人大聲道: “朋友既有膽說話,怎麽沒膽現身?”一個貌相威淩的青袍老者,應聲入場。
黃衣人獰聲道:“剛才發話的是閣下?”
青袍老者冷哼了一聲道: “不是,但老夫是中原一分了,看不慣你這種醜态!”
“朋友如何稱呼?”
“霹靂掌何靖!”
“何朋友的意思是……”
“識相的挾緊尾巴滾回東海黃金城去!”
“朋友免大育不慚……”
“老夫打發你!”随着喝話之砀,呼的一掌劈了出去,掌挾雷鳴,勢道令人咋舌。四個黃衣人霍地散開快捷得好像原地根本沒有這麽四個人。
“隆!”一聲巨響,砂石漫卷激揚,地上被擊成了一個三尺大的土坑。為的黃衣人一圈而回,身法玄奇得近于鬼魅,語含不屑地道:“朋友好掌力!”
霹靂何靖一擊落空之下,心中大不是滋味,怒哼一聲,雙掌先後劈出。黃衣人不接不架悠悠地閃了開去。
霹靂掌何靖惱羞交集,怪吼一聲,彈身撲了過去,雙掌就勢擊出,黃衣人這次可不再閃讓,反而迎着霹靂掌何靖撞去。
一場栗人的慘號起處,霹靂掌何靖口血飛噴,栽了下去,沒有人看出黃衣人用的是什麽手法。
怒喝聲中,三條人影激身射入場,一個老者,兩個中年劍士,片言不發,各撲向一個黃衣人,六人三對,剎那之間打得1難解難分,掌風雷動,劍氣破空,聲勢十分駭人。
黃衣人身手詭異至極,與中原武學決不相類。悶哼聲中,兩個中年劍士長劍脫手,彈身向場外縱去。身形才彈起丈許商下,各各慘哼一聲,垂直栽落地面,登時氣絕。這情景,看得所有的人驚魂出竅。
沈虛白一閃身到了兩具屍身之前,略一探視,怒聲喝斥:道:“鼠輩,竟然敢施毒!”此語一出,登時激起了公憤。十數條人影,紛射入場。
同一時間,與兩位中年劍士一起入場的老者,口血飛濺,踉踉跄跄地退出圈外。
宇文烈殺機倏熾,以毒傷人,這手段太過卑鄙。
場中已展開慘烈的搏鬥,四黃衣人如四條游龍,在人群中穿梭來往。暴喝聲:慘號聲!勁氣激撞聲:加上劍光血影,交織成一首恐怖而瘋狂的樂章。
宇文烈腳步一挪,正待……
驀地,一聲震耳欲聾的暴喝,倏告傳來:“住手屍這一聲暴喝,有如旱地焦雷,場中人不期然地全住了手,只這片刻工夫,場中已多了九具屍身,四個黃衣人面上殺機未退,唯神色之間,卻有一種恭肅之态。一個黃衣老者,緩步入場,顯然來人是東海黃金城屬下。
衆怒依然,場內雖已停戰,場外仍喧嚷不休。黃衣老人走到場中央立定身形, 目芒似電,飛快地掃了場中人一遍。四黃衣人齊齊向黃衣老者躬身為禮。
黃衣老者聲如巨雷般地道:“東海黃金城自開派以來,從沒有人用過毒。”在場衆高手俱感一震,聲浪一窒之後,又嗡嗡起來。
場中一個渾身浴血的三角臉老者厲聲道: “閣下算是老幾?”
黃衣老者瞟丁對方一眼道:“老夫黃金城總管申無忌。”
“你能證明無極雙劍不是貴同門毒死?”
“無須證明,本門從未用毒,亦不谙施毒!”
“就憑閣下一句話?”
“老夫以本門派名譽作保證。”
“那無極雙劍是如何致死的?”
“事實非常明顯,有人陰謀挑起中原武林與本門之間的仇恨!”
“閣下如此推測?”
“下毒的兇手當在場中。”全場登時靜丁下來,所有的目光,在場中央不足十人的身上轉來轉去。
宇文烈心頭大凜,回想當時情景, 目光不期然地掃向了沈虛白。
沈虛白面帶陰笑,沒有其他表情。
黃衣老者突地面對沈虛白,冷峻地道:“是朋友發現無極雙劍中毒而死?”
“不錯!”
“朋友斷定是中毒?”
“難道不是?”
“朋友如何稱呼?”
“在下沈虛白!”
“何門何派?”
“這個似乎沒有告訴閣下的必要。”
“沈朋友心夠狠,手夠辣!”
沈虛白臉色一沉,厲聲道:“閣下什麽意思?
黃衣老者申無忌嘿地一聲冷笑道:“你自己向中原同道交待吧!”
“交待什麽?”
“朋友下毒的經過!”
沈虛白臉色驟變, 目中煞芒閃爍,陰聲道:“閣下以為憑這幾句無中生有的話,就可以洗脫……”
“住口!”
“怎麽,閣下心虛了?”
“朋友,借你的折扇一觀!”
沈虛白陡地向後退了一步,厲聲道: “折扇是本人兵刃,交出手,與交出生命何異?”
申無忌狂笑,聲道:“沈虛白,老夫借定了!”
“那你是找死屍”憑你還不配要老夫的命。“全場的目光,全射向了沈虛白,懷疑之中顯着憤怒。
宇文烈冷冰冰地道: “如果自己清白,借他一看又有何妨?”
沈虛白咬牙道: “烈兄,這是一種侮辱,小弟我決不接受!”
“你把折扇交給對方查看,如果是信口雌黃的話,我負責取下五位朋友的腦袋!”
全場一陣嘩然。
沈虛白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厲聲道:“辦不到!”
申無忌沉聲接話道:“沈朋友,為了澄清事實,老夫要強借了廣話聲中J出手如電,抓向沈虛白持扇的手腕,這一抓之勢,不但快逾電光石火,而且奇詭絕倫。
沈虛白手中折扇一劃,左掌飛快地切出,一招兩式,以攻應攻,厲辣無匹。黃衣老者申無忌身形一轉,手抓一縮一伸。
沈虛白竟然避無可避的被對方扣住右手脈門。
宇文烈身形一欺,冷冷地發話道:“閣下認為毒是這位沈朋友放的?”
黃衣老者斷然地道:“不錯!”
“問題是在這柄折扇?”
“老夫判斷是如此!”
“如果閣下判斷是錯誤呢?”
“以腦袋作賭。”
“好,在下是見證人,閣下可以檢查了!”
“慢來!”
一個白發老者,不知何時已到了場中,發話的正是他。
宇文烈不。由心中一動,這老人正是以無形指殺真如和尚與蛇心狼人的人,對妻婦姜瑤鳳稱老奴的戚嵩,難道戚嵩也是死城屬下?
黃衣老人申無忌次序冷地道:“朋友如何稱呼?”
“老夫戚嵩!”
“有何見教?”
“”閣下未免欺人過甚。“
“戚朋友準備怎麽樣?”
“放開他!”
“這辦不到。”
“老夫可要得罪了!”
黃衣老人身形暴退三步,折扇已到了手中。
沈虛白面色煞白,身形一個踉跄。
“接招!”
戚嵩身形一晃而回。
黃衣老人語帶駭意地道:“無形指?”
宇文烈目光迫注在白發老人面上,厲聲道:“閣下暫且退開,讓東海朋友們澄清事實。
戚嵩老臉一變,道:“宇文烈少俠,希望你別橫岔一枝!”
“岔了又怎樣?”
“老夫恐怕要得罪!”
“在下岔定了,你出手吧!”
沈虛白激動地喚了一聲:“烈兄!”
宇文烈回顧了他一眼,片言不發。
戚嵩似乎大感躊躇,白眉連軒之後,道:“少俠,你知不知道你目前的處境?”
“知道!”
“你與老夫過不去,對你沒有好處!”
“在下言出不改,東海的朋友已用腦袋作了賭注!”
“你迫老夫出手?”
“多言無益!”
戚嵩老臉一沉,呼的一掌劈向宇文烈當胸。
“砰!”重愈萬鈞的一掌,印上了宇文烈前胸,他僅只微微一晃。
這一手登時震驚了全場,戚嵩不由傻了,他自信當今武林沒有人敢硬接他一擊,然而事實上宇文烈不但接了,而且毫無損傷。
宇文烈信心大增,他證實了萬虺谷怪老人所傳的九忍神功果然奧妙無方,同時, 由于老人把畢生功力全注入了他的體內,使他原來修習的修羅神功因功力的驟增而達到了至上的境界。心念之中,冷冰冰地道:“戚嵩,我不想殺你,你該知道為什麽,退下去吧!”
一旁的沈虛白額頭上已是汗漬淋漓了。
就在此刻,一陣驚風過處,場中出現了一個美如天仙的黃衣少女,這少女不但嬌美絕倫,而且似乎有一種特異的氣質,使人一見之下,不自禁地暗生一種和平之感。
“扇子還他!”聲如乳莺出谷,悅耳之極。黃認老者申無忌,竟然毫不遲疑地把扇子抛還了沈虛白。
宇文烈心中暗忖:又是黃金城的人。
黃衣少女妙目流波柔和地照在宇文烈的面上,道:“他是你朋友?”
“不錯!”
“毒是他放的, 目的在制造殺劫,不信可以問他。”
語音雖柔和悅耳,但語氣卻是斬釘截鐵,根本沒有商榷的,餘地。
宇文烈回頭道:“這位姑娘說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