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中,兩個細小的數字,八五,這黑衣人是秘字八十五號無疑。則此推斷,死城秘探恐怕已遍布江湖。
然則死城派人盯蹤自己的目的何在呢?沈虛白是否是此行的首腦?所謂的兩大任務,是否與自己有關?思忖了片刻之後,決定先赴仙霞嶺,探察一下師父遺骨是否安全。
心念之中,彈身出林,朝仙霞嶺方向奔去,他知道只要自己稍露形跡,立刻就會被死城的密探追上,是以他避開官道,專揀隐避之處奔行,這一帶的地形,他可說是熟之又熟,避人眼目,毫不費事。
三十裏路程,轉眼即達。入山之後,他仔細地觀察動靜,卻沒有發現任何人蹤。他故意繞了許多彎子,然後直奔秘窟之前,密窟原來的封堵處,已長滿了野草苔藓,與山壁渾然一體,若非是他自己,即使被人尋到眼前,也無由發現。為了不被人發現行蹤,他匆匆地朝窟口三拜,默視一番,起身準備離開……
驀地,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孩子,這是你母親埋骨之所嗎?”
宇文烈心頭巨震,雙掌蓄勢,陡然回身,一看,發話的赫然是誅心人,誅心人在此現身,當非偶然,當下一抱拳道:“原來是前輩!”
“孩子,這裏是……”
“家師埋骨之所!”
“哦!”
“前輩遠來仙霞嶺,不知有何貴事?”
“老夫四海浪跡,興之所至,談不上有事無事!”
“那真是巧遇了?”
“不,老夫有事找你!”
“找晚輩?”
“嗯!”
“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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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結了婚?”
宇文烈面上一熱,繼之目露恨毒之色。咬牙道:“晚輩視之為生平奇恥大辱!”
“這是什麽話?”
宇文烈把被迫與姜瑤鳳結合的經過,概略的說了一遍。
誅心人沉吟了良久,才語帶嚴肅地道:“孩子,不要朝壞處想,緣結三生,是早已注定了的,對方并非無名之輩,而且未始不是件福事!”
宇文烈憤然道:“晚輩不準備接受這婚姻!”
“可是木已成舟,你怎能反悔?”
“晚輩此生不想娶,算作對這番憾事的交代。”
“你可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訓?”
“這……”
“孩子,雙鑰合璧,開啓禁宮,你将成為天下第一人……”
“晚輩不存此想!”
“你錯了,撒開了個人恩怨不談, 目今武林已醞釀着一場血動,如果沒有出類拔萃的仁人俠士出面周旋,武林将面臨末日的恐怖……”
宇文烈心有所角,脫口道:“禍亂之源,莫非死城?”
誅心人激動地道: “不錯,死城處心積慮,要君臨天下,目前已到行動的階段。”
宇文烈不願去深想這問題,武林興亡,固然匹夫有責,但這牽扯到了他的婚姻,他衷心地厭惡這回事,禁宮藏珍、天下第一人,這些極富誘感的名稱,改變不了他既決的意念,當下話題一轉,道:“前輩,晚輩有一件事請教……”
“什麽事?”
“晚輩事先聲明,如果前輩認為不願蠍告的話,晚輩今後憑一己之力去探索謎底,誓不再提!”
誅心人一楞神,道:“孩子,不要激動,你試說說看?”
宇文烈目暴精光,沉凝十分地道:“前輩曾承認知曉晚輩的身世,晚輩僅請教一件事,家父是否二十年前,神秘消失的神風幫幫主玉神龍白世奇?”
誅心人似乎心神皆震,眼中暴射出駭人厲芒,連退三步,身軀劇烈地戰攔,久久,才厲聲道: “孩子,你這話從何說起?
宇文烈咬牙問道:“前輩願意的話,請先回答這問題!”
誅心人目中厲芒消失了,轉變為一種似恨似悔之色,費力的迸出兩個字道:
“不錯!”
宇文烈全身一震,頭腦有些渾渾的,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希望答案是“否!”因為白世奇當年在武林中所造的血動,使他聲名狼藉,被視為惡魔巨奸,有這樣的父親,等于是奇恥大辱,在武林中将擡不起頭。·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答案是“是!”他不能永遠身世不明,從母姓,意味着是私生子,照樣使他自尊心徹底被毀。往事,随着這謎底的揭曉而湧上心頭——自己為什麽不姓白,而随母親姓宇文?母親生前為什麽絕口不提有關父親的事?母親因過分憂傷而雙目失明,她似有無邊的恨意郁結心頭,使她痛苦致死,含恨以殁,為什麽?父親失蹤的年月、正好符合自己的年齡,這其中又有什麽蹊跷?父親何以失陷死城?神風幫神秘地從江湖中消失,而宗一非,梁伯通兩人分明又是幫中弟子,何故?
誅心人的情緒,似乎已趨平複,但顯得極為沮喪,黯然道:“孩子,你怎麽知道的?”
“無意中聽人道及!”
“誰?”
“一個游方和尚,法號真如,他俗濃姓名是梁伯通!”
誅心人的情緒再告激動,顫聲道:“什麽,梁伯通?”
“不錯,前輩認識他?”
“認識,他人呢?”
“死了!”
“死了?”
“不錯,死于無形指之下!”
誅心人凄厲地道:“是戚嵩老狗下的手!”
戚嵩,白發老人,也卞是姜瑤風口中的戚公公,他奇怪誅心人似乎無所不知。
“不錯,正是那白發老人下的手!”
“哼!手段夠毒辣!”
“據說家父被困死城之內?”
“有這回事,不過……”
“怎麽樣?”
誅心人萬分沉痛地道:“白世奇已經死了!”
宇文烈腦內嗡的一響,眼前發黑,幾乎栽了下去,厲吼道:“死了!”
“是的,他早該死了!”
“前輩說這話的意思何在?”
“白世奇負人太多,一失足成千古恨,照他所為,死不足償其辜。”
宇文烈舉目向天,慘厲地道;“是的,武林傳言,先父的作為人神共憤,但那是另外一回事,這筆帳,死城仍須償還!”
“孩子,這仇用不着你去報!”
“為什麽?”
“白世奇已有安排!”
“安排”
“不錯,他已經有妥善的安排!”
“晚輩不懂。”
“将來你會明白的!”
“前輩何以知曉這秘辛?”
“孩子,時候到了就會明白,”
“請問,神風幫何以神秘失蹤武林?”
“這……唉!江湖上永遠不會有這名稱了!”
“為什麽?”
“完全是你父親一手斷送的!”
“請說詳細一點?”
“老夫告訴你的已經太多了!”
宇文烈喘了一口大氣,道:“前輩還有什麽指示?”
“你千萬不能洩露身世!”
“為什麽?”
“否則将立遭殺身之禍!”
“會有這樣的事?”
“必然!”
“那又為什麽?”
驀地,誅心人一拉宇文烈道:“有人來了!”
兩人一閃身隐入一叢雜樹之後。一條人影,飛瀉而至,略一瞻顧之後,又匆匆離去。他,就是死城屬下,被稱為殿主的沈虛白。
宇文烈殺機陡起,長身就要……
誅心人用手一按,道:“你想做什麽?”
宇文烈寒聲道:“我要殺他!”
“殺他,為什麽?”
“他是死城屬下……”
“你怎麽知道?”
“半日前才知道,狼子野心,他此來必有圖謀。”
“孩子,論身手,你比他高不了多少,淡何況他你還辦不到,同時,你不能殺他!”
“又為什麽?”
“打草驚蛇,你将後悔無及!”
宇文烈心念一轉,道:“前輩上次以言語激走的那中年美婦是誰?”
誅心人似乎一震,目射精光,道:“你問那淫毒婦人!”
“是的,那青衣少女母親!”
誅心人咬牙切齒地道:“孩子,你用不着知道,她的死期不遠了!”
宇文烈心裏又打了一個結,他不明白誅心人一方面似乎極關懷自己,另一方面卻又故顯神秘般的一問三不答,他似乎本來有許多疑問希望能從對方得到解答,但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他知道那是徒費唇舌。
誅心人頓一頓之後,反問道:“孩子,你巴巴地趕回仙霞嶺為了什麽?”
宇文烈恨聲道:“沈虛白那小子傳訊說,有不少先師仇家要毀屍報仇,所以……”
“你上當了!”
“上當?”
“沈虛白的目的不過借此使你在不知不覺之中,指出你師父的埋骨之所而已,”
“他……有什麽企圖?”
“奉令行事!”
“奉城主之令?”
“不錯,城主與令先師之間,有一段解不開的仇!”
“什麽樣的仇?”
“感情之債!”
宇文烈茫然地搖了搖頭,他不明白師父與死城之主之間,究竟有什麽感情上的糾葛,他記得淨衣幫幫主五湖游商曾透露過三十年前師父與愛人楊麗卿共探死城。之後,師父身殘功廢,隐居遁世,楊麗卿下落不明,這其中有什麽蹊跷呢?
師父遺言生平只對不起一個女人——楊麗卿,務必生尋人,死覓骨,可惜自己見到師父時,師父已屆油枯燈盡之境,否則這謎底當可揭穿。
誅心人目光如電炬般地四下一掃,才悄聲道:“孩子:你目前要做的,是持禁宮之鑰,回轉山腹秘宮,使雙鑰合璧,開啓禁宮,練成蓋世身手,武林安危,也許系于你一身!”
宇文烈倏地想起對方交托自己保管的那張地圖,與禁宮之鑰同埋萬虺谷中,對方功力卓越,神出鬼沒,為什麽一定要把地圖托自己呢?既是那圖關系十二門派的盛衰,為什麽不現在就辦妥,而必要待武林承平之曰?他愈想愈覺不解。心念之中,脫口道:“前輩交付晚輩的那張地圖,是否現在取回?”
誅心人搖手道:“既要取回,何必又托付你,這其中當然有道理!”
“晚輩想不透這道理!”
“孩子,我随時都可能喪命,不得不預為之計!”
宇文烈心頭一震,反問道:“如果晚輩遭遇不測,豈非有負前輩重托?”
“你我兩人,只要有一人活下去,就可完成這件功德!”
“這是功德?”
“可以這麽說!”
“前輩如果沒有別的事,晚輩要告辭了?”
“你去吧,我們随時都可見面!”
這句話意味着他的一舉一動,誅心人均了如指掌。宇文烈不願去深回憶這句話的含意,拱手一揖,彈身向外奔去。他的目的地指向天臺山萬虺谷。
一路之上,他心如刀紮,欲哭無淚,誅心人的話當然不會假,他那素未謀面,被武林同道所不齒的父親白世奇,竟然已喪命死城。父死,母喪,世間沒有比這更凄慘的事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管父親生前為人如何,他總是父親,為人子者,豈能不盡人子之道——報仇。
只是,他對誅心人的神秘行徑,和無所不知的怪事,感到萬分的駭異與震驚,對方究竟是屬于哪一類的人物?從種種跡象分析,他與自己父母之間,必有相當淵源,他對他愈來愈感到莫測高深,甚至感到可怖。
“萬虺谷”——各種蛇蟲彙集之谷,鳥獸潛蹤,人莫敢近。
谷內蛇蟲成堆,潮濕黝暗,陰風慘慘。數天後的一個中午,宇文烈來到谷內瞥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下個寒顫,雖然他服了蛇蟲之王金冠銀虺之血,蛇蟲不敢侵犯,但那些滿坑滿谷,蠕蠕而動的毒物,不但使人驚怖,而且惡心。略一躊躇之後,舉步便朝谷口走去。
就在此刻,一條纖纖人影,無聲無息地瀉落身前。宇文烈大吃—驚,駭然止步, 目光掃處,一由又是一窒,當意識尚未來得及判明事實動态,第一個直覺的反應使內心深處起了一陣顫栗,血液似乎也在剎那之間停止運行,接着,是一陣異樣的浮蕩感。因為她太美了。她,正是被喚做玲兒的那綠衣少女。
綠衣少女的現身,委實大出宇文烈意料之外。剎那的沖動之後,他冷靜了下來。
綠認少女一雙秋水也似的明眸,直照在宇文烈的臉上,略不稍瞬,眼中散發着濃烈的青春火焰,可以融化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宇文烈曾經數次拒絕了對方的愛。前此,他基于對方是師父仇家之一,他不能愛她,愛被活活地埋葬在心底。現在,全已是有婦之夫,他更不能愛她。一種強烈的自卑感,從他心頭湧起,姜瑤風母女包括幫兇冷羅剎在內,剝奪了他的一切,他不能愛別人,也不能被愛。
于是,他半轉身形,想從斜裏越進對蚊。
綠衣少女粉屬驟然了寒,嬌軀微挪,又正正地攔住他的去路,冷聲道:“宇文烈,我白小玲當真不值你一顧?”
白小玲——宇文烈第一次知道對方的芳名,直覺的感受使他脫口道:“你姓白?”
白小玲粉腮繃處緊緊的,沒好氣地道: “難道有什麽不妥?”
宇文烈一怔神,冷漠的面上,抹了一層赧然之色,因為他從誅心人口裏證實父親是玉神龍白世奇之後。他應該姓白,所以下意識地脫口問了這麽一句,當下冷冷地道: “姑娘來此,想來并非偶然?”
“不錯!”
“姑娘是有為而來?”
“你猜對了!”
“有何見教?”
“找你算帳!”
宇文烈怦然心驚,惑然道:“算什麽帳?”
白小玲面孔一板,道:“你侮辱我!”
宇文烈更加不解了,劍眉深深地連在一起,沉聲道:“此話怎講?”
白小玲粉腮之上,倏地升起了兩抹紅暈,不自然地道:“你應該明白!”
“在下不明白!”
白小玲粉腮一變,厲聲道: “宇文烈,你認為我白小玲是個不要臉的女子?”
宇文烈俊面也自一變,道:“在下從未有這種想法!”
“我來問你,當初我不顧母親嚴令,私自把閻王劍還給你,讓你平安上路,為的是什麽?”
“在下并末忘記這一筆人情,總有一天會償還!”
“我三番兩次,不顧少女的矜持……”心下的話,她似乎說不出口。
宇文烈,內心大大地激蕩,他知道對方未盡之言是什麽,故作不解道:“在下無法體會姑娘的用心!”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不懂就是不懂,不有什麽真假!”
白小玲玉牙一咬,從牙縫裏進出三個字道:“我愛你!”話聲出口,螓首已垂落胸前。
宇文烈內心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紛亂,良久,才淡淡的道:“好意心領!”
白小玲倏地擡頭,秀眸之中已隐泛殺殺,冷哼了一聲道:“宇文烈,你狂傲得相當可以!”
宇文烈冷漠地道:“談不上!”
白小玲向前欺了一步,厲聲道:“上次分手,我曾經下了一個決心!”
“什麽決心?”
“殺你!”
宇文烈先是一震,繼而哈哈一陣狂笑道:“白姑娘,你就動手吧!”
“你以為我不敢?”
“當然敢!”
“接掌!”聲落掌出,“砰!”然一聲,宇文烈倒退三步,俊面一陣煞白。
白小玲芳心一震,她決未想到宇文烈竟然硬承她一擊而不還手,但,這對她的自尊心損傷更大,嬌喝道:“你為什麽不還手?”
宇文烈冷臺冰雪地道:“姑娘只管出手就是!”
白小玲銀牙一锉,上步欺身,攻出了第二掌,又是一聲“砰!”然暴響,宇文烈身形一連幾個踉跄,口角溢出了兩縷鮮血。他依然不閃不避,也不還手,面上除了冷漠之外,沒有任何表情。
白小玲厲叫一聲:“宇文烈,你欺人太甚?”鐵掌揚處,拍出了第三掌,這一擊迅疾得令人咋舌。“砰!”挾以一聲冷哼,宇文烈張口射出一股血箭,身形飛栽丈外。
白小玲用衣袖掩住雙目,不知是不敢看,還是不願看,但等她入下衣袖之時,字文烈已搖搖不穩地站直了身形,面色凄厲無比,前胸一片斑斑血漬。
宇文烈聲音出奇地平靜,道: “白姑娘,這筆帳可以勾銷了吧?”
白小玲眼圈一紅,恨怨交集,木立于片刻,突地歇斯底裏的狂叫道:“不,永不!我要殺你!”瘋狂地撲了上去,擊出三掌。
宇文烈咬緊牙關,揮掌相迎,“砰!砰!”數聲暴響,宇文烈身形連晃,張口又是一股血箭飛射而出,噴了白小玲一頭一臉。彼此雙方,都凄厲如鬼。
白小玲的功力,較之宇文烈還果略勝半籌,宇文烈憑一股傲氣,硬承受了對方三掌,雖說有修羅神功護體,仍然氣血兩虧,受傷不輕,接着又硬碰硬地對了三掌,已呈不支之勢,如果白小玲一定要取他性命,他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兩人以死相拚,為的是什麽?宇文烈嘴角浮起了一絲自嘲的怆然微笑。白小玲芳心盡碎,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她真的要存心殺他嗎?兩人像兩尊塑像,默然對峙,但彼的內心,都起伏如濤。
良久,宇文烈才打破了死般的沉寂道: “白姑娘,如果你不準備出手,在下要告辭了?”
白小玲嬌軀一顫,粉露一變再變,嘶聲道: “你走吧,我永遠不要見你!”
淚水,終于滾落她的粉腮,那神情凄怨無比。
宇文烈黯然舉步,他知道對方的心意,這是愛極的表現啊!然而他能說什麽呢?愛,對于他已失去了原有的意義,他不配被愛,也不配愛人。
“慢着!”
宇文烈木然止步回身,道:“姑娘還有話說?”
白小玲意圖抑制狂藹的情緒,顫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麽所在?”
“萬虺谷!”
“你進去送死?”
“這……在下自有分寸!”
白小玲欲言止了數次,最後終于道:“你最好立刻退出天臺山!”
宇文烈愕然道:“為什麽?”
“你如果進這萬虺谷,将出不了天臺山!”
“在下不懂?”
“你此來是取禁宮之鑰,不錯吧?
宇文烈不由心頭劇震,他無從想象白小玲何以知道他此行的目的,這件事除了誅心人可能測知之外,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而她,竟然能一口說了出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當下,他毅然地點了點頭,道:“不錯,有這回事!”
白小玲微帶激動地道: “你如果進入萬虺谷,天臺山中,将有不下百人之多的高手在等你!”
宇文烈暗地心驚,厲聲道:“有這樣的事?”
“信不信由你!”
“多謝姑娘的美意。”
“你還是要進谷?”
“在下不輕易改變主意!”
白小玲怔怔地望着宇文烈,她面上的殺氣退盡了, 目中的恨意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種灼熱的火焰。
宇文烈心頭一凜,車轉身軀……
“烈哥,你太狠心了!”
一外柔若無骨的嬌軀又撲到宇文烈身上,玉臂圍環,嬌喘籲籲,櫻口湊向……
宇文烈在猝然之間,竟然呆子。
就在此刻,一外冰冷的女子聲音道:“不要臉!”
白小玲芳心大震,松手後退。一個奇醜無倫的宮妝少女,已幽錄般地站在距兩人不及一丈之處。
宇文烈如逢蛇蠍,本已慘厲的面容,扭曲得完全變了,心中不知是恨、是怨、是怒、是羞!現身的,赫然又是他空具名份的妻子姜瑤鳳。他不明白她為什麽冤魂不散的緊蹑着自己。
白小玲一震之後,橫掃了對方一眼,冷聲道:“你是誰?”
“你先報名!”
“你不配!”
“你人長得不錯,可惜太下賤了些!”
白小玲可能生平第一次被人當面如此辱罵,登時殺機罩臉,厲聲道:“你說話放規矩些!”
姜瑤鳳冷笑一聲道:“你很愛他?”
“不錯,怎麽樣?”
“不怎麽樣,可是他是我丈夫!”
白小玲暴退數步,駭然驚怪地道:“他是你丈夫?”
姜瑤鳳一撇嘴道:“難道丈夫也好冒認的!”
白小玲嬌軀亂顫,粉腮全變了色,她不相信宇文烈人如玉樹臨風,會有這麽一個醜陋無比的妻子, 目光不由自景地瞟向宇文烈,但,宇文烈除了目射恨火之外,沒有其他表情。
突地,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他真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