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果是在三個月之前,綠衣少女要殺宇文烈并非誇口,但是現在,卻不可同日而語了,宇文烈在石窟中苦練了兩個月的修羅神功,雖未大成,但在武林中已可算是相當不凡的高手了,從剛才的交手,證實雙方功力不相伯仲。
當下冷冷一笑道:“姑娘恐怕辦不到。”
綠衣少女嬌軀向前一挪,纖掌上揚,正待擊出,突又自動收勢,厲聲道:
“滾,我媽可能要回頭了!”
宇文烈心頭一陣怦怦然,她說要殺他,又關心他怕落入她母親之手,顯然,她愛他是出自內心。
但,他能接受她的愛嗎?不能,如果稍一失足,結果必是悲劇。當下暗自一咬牙道: “在下承姑娘的情,璧還閻王劍,前此奪劍的過節一筆勾消,你我互不相欠!”說完,彈身疾縱,這舉動,冷漠,無情,大大地戳傷了綠衣少女自尊心。她不顧母親之命,璧還閻王劍,讓他脫身,不顧少女的矜持,向他表示愛意,想不到他鐵面冷心,故作不解,尤其互不相欠四個字,更使她受不了。她窒在當場,芳心欲碎,羞憤無以複加。久久之後,猛一跺腳,朝宇文烈消失的方向恨聲道:“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驀地,一個既柔且軟的聲音道:“師妹,你要殺誰呀?”話聲中,一個青衫書生,手搖折扇,一搖一擺地走向了綠衣少女。
綠衣少女先是一皺眉,繼而小口一撇,道:“你管我要殺誰。”
青衫書生折扇一搖,眉開眼笑地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綠衣少女粉腮陡地罩起一層嚴霜,冷冷地道:“沈虛白,我的事不要你管!”
原來這青衫書生,便是與宇文烈訂交的沈虛白。
沈虛白毫不為意地道:“師妹,你幹嗎對我這般冷酷,你知道我對你是一片真心……”
綠衣少女一扭頭道:“廢話,我不要聽!”
沈虛白嬉皮涎臉地道:“師妹,愚兄究竟是什麽地方使得你如此輕視?”
“什麽也沒有,你請吧!”
沈虛白俊面微微一紅,道:“師妹,最近你似乎變了?”
Advertisement
綠衣少女不屑地嗤了一聲,道: “我就是我,什麽變不變!”
“以前你對我不會這樣冷漠無情……”
“什麽無情有情,沈虛白,放明白些。”
沈虛白面上閃過一絲陰笑,道:“師妹,如果你要殺宇文烈,愚兄我可以代勞?”
綠衣少女粉面大變,厲聲道:“不要你管!”
沈虛白輕聲一笑道:“我要殺他易如反掌!”
“你敢!”
“噫!師妹不是說不殺他誓不為人嗎?”
“我要親手殺他!” .
“宇文烈算什麽東西,何必要勞師妹的玉手呢……”
“沈虛自,我警告你,我的事不容人插手。”
“師妹,我奉有師父之命,随時可以取他性命。”
“我母親已改變了主意!”
“可是愚兄我沒有聽說,仍照原來計劃行事!”
“你若敢動他一毫一發,我要你的命!”
沈虛白臉皮再厚也感到受不了,當下冷笑了一聲道:“師妹私自放他走脫,還把閻王劍還給他,難道也是師父的意思?”
綠衣少女杏目圓睜,聲色俱厲地道:“你管不着。”
沈虛白唉聲嘆了一口氣,顯得十分愁苦的道:“師妹,我與你青梅竹馬,一塊長大,難道你真的這樣絕情?如果你要看看我的心,我可以馬上挖出來給你看!”綠衣少女不由為之動容,但瞬間又恢複冰冷之色,道:“你是你,我是我,為什麽要看你的心?”
沈虛白一副情癡的神态,幽然道:“因為我愛你呀!”
綠衣少女啐了一聲,道:“沈虛白,你別肉麻當有趣,老實說,放規矩些。
我把你當師兄,否則……”
“否則怎樣?”
“我反臉便不認人!”
沈虛白滿面尴尬之色,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師妹,我看得出你已愛上了宇文烈那小子……”
綠衣少女背轉嬌軀,厲聲截斷了對方的話道:“放屁!”
沈虛白陰森森地—笑道:“師妹,我提醒你一句,宇文烈是師父仇人的門徒……”
“用不着你提醒。”
“如果世間沒有宇文烈其人,師妹仍然懸愛我的,對嗎?”
綠衣少女粉靥煞白,回過轎軀,咬牙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比方而已!”
“希望你聰明人不要做笨事!”
“此話怎講?”
“你自己心裏清楚,何必明知故問。”
沈虛白眼珠轉了兩轉,折扇一揮;道:“ 師妹,我走了,希望你三思!”
青衫一晃,轉眼而杳。綠衣少女茫然地望着空際,眼簾竟有些濕潤了。
且說宇文烈一路飛奔,快逾星瀉,似乎他要借狂奔以緩和心中的思潮。但,心事不但未見緩和,反而紛至沓來。
這次巫山之約,沒有解決任何問題,若非誅心人援手,恐難逃中年美婦之手。
綠衣少女的癡情,給他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揮不去,除不掉。
自己身世之謎,為什麽要随母姓,父親呢?母親至死猶含恨的秘密何在?
殺害師父的兇手,那“……仙……”代表什麽?兇手的名還是號?
師父切切遺命必須要找到的楊麗卿,生尋人,死覓骨,從何着手?
師父三十年前,身殘功廢,被迫隐蹤,兇手又是誰……
日頭平西,宇文烈出了山區,來到江岸,望着滾滾江流,口中不由朗吟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驀地,一個尖聲細氣的聲音道:“少俠雅興不淺!”
宇文烈大吃一驚,以自己目前功力,竟然被人欺近而不自覺,這人的身手确非等閑。回身望處,只見三丈之外,站着一個腦滿腸肥穿土藍布褂褲的老者。此人細眉細眼,鷹鼻闊口,胖得兩腮的肥肉直往下垂,那形象十足一個買賣商賈。
胖老者笑嘻嘻地道:“少俠就是宇文烈?”
宇文烈一怔神,道:“不錯,正是在下!”
“那老夫算是找對人了!”
“找對人,什麽意思?”
“因為老夫正打算找你,恰在此地碰上,太巧了!”
“閣下何方高人?”
“高人不敢,一個規矩的生意人而!”
宇文烈不由一皺眉,道:“閣下有何見教?”
“不敢,生意人自然是談買賣,想與少俠做一筆生意!”
宇文烈被這不倫不類的話,弄得十分不耐,再次道:“閣下如何稱呼?”
“哦!哦!敝人賤號五湖游商,少俠當有耳聞?”
“抱歉,今天第一次聽到!”
“那不要緊,反正不關宏旨……”
“閣下找錯人了?”
“不會,敝人的買賣極少落空!”
“在下沒有什麽生意照顧閣下……”
“有!有!而且這交易少俠是非做不可!”
宇文烈心念疾轉,看對方的神情.絕不是失心瘋,目的何在呢?五湖游商之名,因自己出道日淺,未曾聽說過,但從現身則不使自己覺察這一點看來,諒非等閑人物,而對方張口就叫出自己姓名,顯然有所為而來,當下冷冷地道:“閣下說這話不嫌太過武斷?”
五湖游商哈哈一笑道:“少俠,不是敝人吹噓,對生意一道,自信決不走眼!”
“在下對此不感興趣,閣下還是自便吧!”
“少俠若不做成這筆交易,一準後悔!”
“即使後悔,也是在下個人的事,閣下另找顧主吧!”
“可是敝人已看準這筆生意……”“可惜在下毫無興趣!”
“少俠真的不願做這筆交易?”
“抱歉之至!”
“令師尊業已作古了?”這名突如其來的話,使宇文烈大感錯愕,惑然道:
“閣下知道先師是誰?”
“三十年前,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的鐵心修羅,不錯吧?”
“是不錯,怎樣?”
“少俠口稱先師,想來敝人所猜不錯了?”
宇文烈疑雲頓起,冷聲道:“閣下何不直說來意?”
五湖游商嘻嘻一笑道:“這就要談到生意了!”
“閣下什麽意思?”
“在商言商,與少俠完成交易!”
“什麽交易?”
“令先師不是尋常的死亡吧?”
宇文烈全身一震,他正要查探殺師仇人,聽對方話意,大有蹊跷,莫非……
心念之中,沉聲道:“閣下何以知曉?”
五湖游商一拍手道:“敝人又不幸言中了。少俠你是否考慮這筆生意?”
“如??說法?”
“令先師既是死于意外,少俠可知道兇手是誰?”
宇文烈陡地一把抓向五湖游商,口裏道:“閣下知道?”
五湖游商輕輕閃過了這一抓,連連搖手道:“少俠,行有行規,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動口不動手!”
宇文烈一抓落空,暗驚對方身手不弱,當下一收勢道:
“閣下知道誰是兇手?”
五湖游商幹咳了一聲道:“這就是敝人所要和少俠談的交易!”
“如何談法?”
“敝人說出兇手名號,少俠付出相當代價!”
“代價!閣下要什麽代價?”
五湖游商臉色一正.目光朝四下一掃,确定沒有人在附近,才低聲道;“傳言少俠得到了禁宮之鑰!”
宇文烈心頭一震,道:“難道傳言可信?”
五湖游商擺出一副市儈派頭,道:“敝人在商言商,不管是真是假,這是敝人所開的價錢,成交與否,又當別論,問題是少俠是否有誠意做這筆交易!”
“如在下付不出這代價呢?”
“這……生意不成仁義在,暫時拉倒!”
宇文烈心念疾轉,師父被害,兇手只有一人,聽師父臨終口氣,似乎有對兇手寬恕之意,而此事極少可能傳入江湖,這五湖游商何以知道師父死于意外?莫非這是一個可鄙的陰謀,目的在圖禁宮之鑰,對方若非是兇手,必與兇手是同路入,只是師父曾透露了一個仙宇便已斷氣……心念之中,冷冷一笑道:“閣下大名尚請教?”
五湖游商油滑地一笑道:“敝人伍人和!”
“伍人和!”
“不錯!不錯!”
宇文烈微感失望,對方姓名與別號,椰沒有包含那“仙。字。
五湖游商接着道:“少俠無妨多作考慮,敝人暫且告退!”
“慢着!”
“少俠改變主意了?”
“在下怎知閣下将要提供的線索是否可靠?”
“哈哈,這放心,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在下有句話得先請教。”
“敝人恭聽!”
“先師意外慘死,除了兇手之外,江湖絕無人知,而兇手本人當不致自己宣揚,閣下憑什麽……”
五湖游商揚手止住宇文烈的話頭,道:“關于貨物來源,敝人自有令少俠滿意的交代!”
宇文烈暗自思量,禁宮之鑰自己所得不過半片,說起來有如廢物,同時因了它自己将成衆矢之的,如用它來換取殘殺師父兇手的下落,倒也合算……心念中,道:“閣下,在下答應你所提的條件,不過……”
“怎麽樣?”
“禁宮之鑰在下所得不過是一半……-
“這點敝人清楚。”
“在下可否附加一個條件?”
“這……說來敝人衡量價格之後再決定!”
“在下除了要得到兇手的行蹤之外,希望能知道另外一個人的生死下落!”
“誰?” .
“一個叫楊麗卿的女人!”
五湖游商細眼一眯,道:“楊麗卿?”
“不錯!”
“令先師應當很清楚。”
“他老人家并不清楚!”
“這就奇了……”
“怎麽樣?”
五湖游商思索了片刻之後,道:“這問題算是例外的奉送少俠,不計價格,敝人僅以所知的一點相告!”
“請講!”
“楊麗卿是令先師鐵心修羅的愛人……”
“哦!”
“少俠沒有聽令師提過?”
“請繼續說下去。”
“據傳說,三十多年前,令師與楊麗卿連袂進入黑森林,目的是想一探武林絕地死城,結果雙雙失蹤,令師為何脫離絕地,隐居仙霞憐,楊麗卿下落如何,局外人就無法得知了!”
宇文烈大感惶惑,所謂“黑森林”,當然是指立有“陰陽界”石碑的那片原始森林無疑了。看來“死城”,是在森林中,照這樣說,師父應該知道楊麗卿的下落才對,為什麽他遺言要自己生尋人,死覓骨呢?
若師父不知道,還有誰更清楚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要探查楊麗卿的生死下落,除了進死別無他途,但死城既能劫持十二門派掌門,逼十二掌門各以一件派中武功密笈作為換命的代價,不言而可喻城中必多震世駭俗的好手,憑自己月前的能力,能辦得到嗎?何況還設有聽人說過進死城而能生還的……
據此而論,師父當年身殘功廢,也必與死城有關。
暗念中,他決定了要闖闖死城,否則無法完成師父的遺命。
晚霞映得江水一片耀目的絢爛。五湖游商瞟了沉思中的宇文別一眼道:“少俠,我們成交了?”
“可以這麽說。”
“如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宇文烈有些啼笑皆非,對方的确煞有介事地在做買賣。
“東西不在本人身邊!”
“那只好暫緩交貨了!”
“閣下倒很現實。”
“好說,生意人自不願虧血本做交易!那東西何時可以取到?”
“半月之內!”
“好,敝人等候半個月!”
“在下取得之後,何處與閣下碰頭?”
“不必,敝人會主動找下少俠的!”
“如此一言為定。”
就在此刻,破空之聲傳處,兩團黑影旋射而來。
宇文烈目光掃處,已看出來的是彩轎與畫舫。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宇文烈殺機陡起。
“妾随彩轎至,郎乘畫舫來!”朗吟聲中,彩轎畫舫雙雙洩落地面。
五湖游商堆滿肥肉的面上掠過一抹奸笑,迎上去道:“兩位不是找敝人吧?”
舫中人道:“正是找閣下!”
“談生意?”
“不錯!”
宇文烈正待發作,一聽翠方要談生意,好奇之念油然而生,不知轎舫要與五湖游商淡什麽生意。他硬把怒火壓了下去。
五胡游商眉開眼笑地道:“什麽生意?”
轎中人脆生生地道:“尋人!”
“什麽樣的人?”
“二十年前失蹤江湖的神風幫幫主玉神龍白世奇。”
五湖游商突地面現躊躇之色,久久才道:“這樁買賣恐怕難以成交。”
舫中人嘿嘿一笑道:“那閣下的招牌就該摘下了!”
五湖游商尴尬地道“生意賣賣,必須雙方情願……”
轎中人不屑地道:“貨色不全,還挂牌做什麽生意!”
五湖游商遲疑了片刻,道: “做生意講究的是将本求利,信用第一……”
舫中人哈哈一笑,截斷五湖游商的話頭,道:“閣下大概想知道本人準備付出的代價?”
“縱使一本萬利,沒有貨品供應,仍然難以成交!”
“如此說來,閣下拒絕這筆交易?”
“可以這麽說!”
“可惜!”
“可惜什麽?”
“這筆交易代價之高,定出閣下意料之外,如果成交,真是一本萬利!”
五湖游商聞言之下不由動容,的确,這句話太具誘惑力,脫口道:“說說看!”
“閣下不是說無貨供應麽?”
“這個……也許可以從長計議!”
“如果閣下能探出玉神龍白世奇的生死下落,得到的代價是鬼王禦魔錄,閣下聽過本秘錄的價值吧?”
五湖游商頓時面現激動之色,厲聲道:“鬼王禦魔錄?”
“不錯,一甲子以來,武林人夢魅以求的東西!”
宇文烈卻大感困惑,不知這所謂“鬼王禦魔錄”是什麽東西?
轎中人補充了一句道:“其價值不亞于禁宮之鑰!”
宇文烈暗忖,鬼王禦魔錄既可和“禁宮之鑰”相提并論,顯然又是武林瑰寶,彩轎與畫舫不知和玉神龍白世奇結下了什麽深仇大恨,為了他的生死下落,竟然肯付這高的代價。
五湖游商顯然心動,但又因某種原因躊躇難決……
轎中人冷冷地道:“一甲子之前,鬼王君臨武林,沒有任何高手能在他手下走出三招,這本禦魔錄,就是鬼王的全部武學精要,如果練成,天下其誰與敵!”
五湖游商似笑非笑地道:“據說所載都是左道旁門的邪僻之學……”
舫中人立即接口道:“武學本無正邪之分,主要的是看使用的人應用的方式,用于正則正,用于邪則邪,這點沒有争辯的必要,閣下到底願不願意做這筆買賣?”
五湖游商猶豫再三之後,道:“可有期限?”
“閣下的意思是需要一段時間辦貨?”
“一點不錯!”
“要多久?”
“這……很難說,也許一年半載,也許三年五載……”
“本人肯付重酬的目的是争取時間,否則何必多此一舉!”
“可是玉神龍白世奇自從二十年前連神風幫全部幫徒神秘失蹤之後,江湖中毫無蛛絲馬跡可尋……”
“長話短敘,閣下接一接這交易?”
“半年為期,如何?”
“閣下保證半年之內能有下落?”
“保證辦得到。半年到期,敝人交不出貨,這交易算取消,如何?”
就在此刻,一個剛勁的聲音道:“現錢現貨,這筆交易本人來做!”
宇文烈心頭一震,暗叫了一聲:“誅心人。不知他在神女峰下引走中年美婦之後,雙方作了什麽了結……”
五湖游商面色一變。
舫中人大聲道:“閣下何方高人?”
一個面無表情,但目光犀利如刃的半百鄉村學究裝束的老者,悠然現身入場。
宇文烈忙施一禮道:“謝前輩援手之德!”
“小事一件!”
五湖游商困惑地打量了老者一眼,道:“朋友如何稱呼?”
“誅心人!”
“誅心人?”
“很陌生,是不是?”
“好說!”
舫中人已迫不及待地道:“閣下願作這筆交易?”
誅心人一颔首道:“不錯!”
“閣下知道玉神龍白世奇的下落?”
“當然,他與在下分手不久”
轎中人尖叫道:“閣下說話可要負責!”
誅心人冷冷地道:“當然!”
舫中人激動地道:“白世奇真的沒有死?”
“他為什麽要死?”
“現在何處?”
“附近不遠!”
“此話當真?”
“以鬼王禦魔錄作交換條件,也是當真?”
“不錯,可是本人在沒有見到白世奇之前,暫不能交付!”
“應該,本人同意見貨交錢!”
五湖游商既是尴尬,又是痛惜,莫測高深地望着誅心人,饒是他江湖閱歷豐富,就是測不出對方的來路。
轎中人激顫地道:“現在就走?”
誅心人道:“慢着,那冊鬼王禦魔錄是否就在身邊?”
舫中人接口道:“閣下大可不必擔心,在下還不是信口雌黃之輩。見了白世奇本人,在下立即付出這代價!”
宇文烈突地欺身到了彩轎與畫舫之間,俊目中精芒閃爍,冷冰冰地道:“兩位,我們之間的帳該結算了!”
舫中人嘿地一笑道:“小子,別不知進退,我夫妻不找你已屬萬幸了,你還敢公然叫陣!”
宇文烈冷哼了一聲道:“口氣不小,本人今天非劈碎你倆這殼子不可!”
轎中人怒聲道:“小子,我夫妻有急事待辦,別找死!”
驀在此刻,一陣刺耳的古怪笑聲,起至不遠處的山邊。
五湖游商面色大變,匆匆向宇文烈道:“少俠,我們的生意改口再談!”說完,強身疾縱而去。
肪中人也以急促的語調向誅心人道:“閣下,我們換個地方講話!娘子,走!”轎舫同時旋飛而起,向江邊方向射去。
宇文烈卻是滿面恨毒之色。注定怪笑聲所發方向。
誅心人道:“孩子,我們走!”
宇文烈冷冷地道:“前輩請便,晚輩不走!”
怪笑聲戛然而止。兩樣黑忽忽的東西,飛瀉而來,砰然落地有聲,赫然是彩轎與畫舫。
宇文烈大是駭然。
誅心人再次道:“孩子,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