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是奢談.晚輩恐難辦到了!”
“你為何不接受那綠衣少女的好意,的确,毒龍丹之毒,恐怕只有她……”
“晚輩決不接受她的恩惠!”
“為什麽?”
“她母親與家師有仇!”
誅心人顯然內心非常激動,語調一變而為震顫,道:“她告訴你她母親是誰麽?”
“沒有!”
“她是否說了雙方是什麽仇?”
“也沒有。她奪去晚輩閻王劍,訂百日這約,要家師赴會!”
“你還沒有轉告令師?”
“沒有,不過……”
“怎麽樣?”
宇文烈本想說出師父鐵心修羅身殘功廢,根本不能赴約,但心念一轉又止住了,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
誅心人似乎也不願深究,話題一轉,道:“宇文烈,你可願意據實答複老夫幾個問題?”
宇文烈颔首道:“可以,不過得看情況!”
“老夫先申明,并沒有什麽特殊目的,只是要釋去心中一些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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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講。”
“令尊是誰?”
宇文烈身軀一震, 目暴寒芒,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激震地道:“前輩因何有此一問?”
誅心人微微一頓,道:“看你的形貌性格,老夫疑心你是故人之子!”
宇文烈沉痛地道:“晚輩沒有父親!”
“什麽,你沒有父親?”
“是的!”
“這該如何解釋?”
“恕晚輩未便置答!”
“你真的姓宇文?”
這話使宇文烈又是一震,他記得彩轎畫舫問過同樣的活,現在誅心人又是提出同樣的問題。難道自己的形貌酷肖某人,抑或是……
他想起母親生時的恨怨抑郁,她不許他提及“父親”兩字,似乎,她被一種極度的恨事所折磨,憔悴,哀傷,最後又日失明,以至于死。他耳邊,響起母親臨終時的嘶喊:“我恨!我恨!我恨!死不瞑目!”
恨什麽?恨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母親含恨以殁,至死不告訴他身世之謎。
誅心人緊迫着問道:“孩子,你不是姓宇文,對嗎?”
宇文烈近乎歇斯底裏地大聲道:“誰說不是,我姓宇文!”
“令堂尊諱?”
宇文烈雙目一瞪,道:“前輩這活問得太過唐突。”
誅心人平靜地道:“孩子,這很重要!”
宇文烈咬牙苦思丫半晌,才凄然道:“先母不是武林中人,地叫宇文秀瓊!”
誅心人從炕上一躍而起,栗聲道:“宇文秀瓊?”
宇文烈惑然掃了誅心人一眼,道:“不錯!”
“你是姓母姓?”
“是的!”
“可知為什麽?”
“不知道!”
誅心人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喃喃地道: “不知道最好!”
宇文烈也一躍離炕,顫聲道:“前輩知道晚輩的身世?”
“知道!”
“請賜告?”
“孩子,目前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對你有害無益!”
“晚輩急于要知道。”
“以後吧!”
“為什麽不是現在?”
誅心人面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雙眼卻隐藏不了極端的痛苦。
“孩子,你口稱先母?”
“是的!”
“難道令堂……”
“業已作古,含恨以殁。五年前,她白了頭,三年前,她盲了目……”他竭力控制情緒,但兩滴冰涼的淚水,仍滴落腮旁。誅心人大叫一聲,身形搖搖欲倒,淚珠滾滾而下。
宇文烈內心的駭震莫可言宜,誅心人為什麽會如此激動?他是誰?他與自己難道有什麽淵源?為什麽他不肯說出來?空氣在一時之間,變得出奇的沉重。
宇文烈鎮定了一下,道:“前輩怎麽了?”
誅心人激顫地道:“為故人悲,為故人恨!”
“前輩尊名?”
“誅心人!”
“晚輩認為是假托。”
“孩子,用不着追究真假,将來你會明白的。你埋葬三界魔君是怎麽回事?”
宇文烈心念疾轉,考慮是否該說出禁宮之鑰這回事的經過,師父鐵心修羅仇家不在少數,安知誅心人這些動人的表情,不是含有極深的用心?心念數轉之後,他把肢天下第一魔抛落萬虺谷,巧逢三界魔君的經過,說了出來,但保留了有關禁宮之鑰的部分。
誅心人顯然又是十分激動,迫視着宇文烈道:“三界魔君既因瘴疠發作而死,請你收屍,關于傳言中的禁宮之鑰,有沒有透露出什麽口風?”
宇文烈想了一想,不願說謊,坦直的說:“有,他以之贈送晚輩!”
“他,送給你?”
“是的!”
“在你身邊?”
宇文烈語音一沉,道:“不,那只是禁宮之鑰的一半,晚輩已把它連同前輩不久前交托的那張地圖,埋藏在一處極隐秘的處所!”
“哦!這樣做很對!”
“前輩對上次交付晚輩的那張地圖內容,還能記憶嗎?”
“能,怎麽樣?”
“晚輩僅有十天的時間好活,以往交托恐怕不能完成了!”
誅心人窒了片刻,道:“孩子,跟我走!”
宇文烈一愣神,道:“跟前輩走?”
“不錯!”
“到那裏去?”
“至少找那綠衣少女!”
“找她!為什麽?”
“要她設法為你解除毒龍丹之毒!”
“晚輩不會求她,也不會接受她的恩惠!”
“孩子,不要固執,驕狂冷傲均無妨,但不能流于愚妄。
你沒有理由斷然拒絕她好意而平白葬送生命。”
“不!”
“你準備十日之期,再會天下第一魔?”
“不會,如果晚輩不死,再會那魔頭時,我必殺他!”
“可是孩子,你拒絕醫治,你息能活下去呢?”
“晚輩時間不多,想趕回去見家師一面.然後……”
誅心人冷厲地道:“然後等着死神召喚?”
宇文烈衷心感激對方的關懷之情,但他不想改變主意,去接受仇家的恩惠,因為他是鐵心修羅之徒,鐵心修羅一生不受人半絲恩惠。他秉承了這種近于偏激的氣質,對生死的選擇,與別人大不相同,聞言之下,怆然一笑道:“未必盡然!”
“你認為毒龍丹毒你不死?”
“家師或許能夠為力!”
“令師雖然功力通玄,恐怕解不了這毒!”
“晚輩只此一途,別無選擇!”
誅心人慨然一嘆道:“孩子,人只能死一次!”這句極通俗的俚語,卻含有極深的寓意,宇文烈心中一動,道:“晚輩知道!”
“你現在是要回去見令師?”
“是的!”
“今師居處離這裏多少行程?”
“這—點恕難相告!”
“你走吧!”
“告辭!”
“慢着!”
“前輩還有話要說?”
“你那張地圖和半片禁宮之鑰收藏之處是否隐密?萬一被武林不肖之徒得手,後果難以想象。”
“前輩放心,不會被人發覺的!”
“還有,令堂埋骨之處在哪裏?”
“前輩問這……”
“老夫想親去憑吊一番,別無他意!”
宇文烈心中的疑雲更盛,誅心人與自己父母必有相當淵源,但他為何又守口如瓶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泌密不成?在關系沒有弄清之前,怎能讓一個企圖不明的陌生人憑吊廬墓,萬一對方別有所謀……心念之中,冷漠地道:
“恕晚輩直言,前輩在沒有表明真正的身份和意圖之前,歉難奉告!”
誅心人一呆,道:“你可以走了!”
“前輩對晚輩屢施援手,晚輩謹銘心內,如有命在,終必報答!”
“唉!你走吧。”
“告辭!”宇文烈恭施一禮,退出屋外。
夜涼如水,宇文烈仰望夜空,舒了一口長氣,彈身向谷外奔去。
一連數日晝夜不息的奔行,這一天來到距仙霞嶺不及百裏的衢州。他就官道旁的酒肆打尖用飯,草草果腹之後,繼續上道奔行,他盤算着見到師父之後,如何措詞桌告此行遭遇。如果他說出閻王劍被奪,百日巫山之約,和自己剩下短短數日的生命,師父的反應将如何?一個曾叱咤武林而身殘功廢的老人,是否受得住這打擊?他不敢往下想,但又不能不想……
正行之間,只見數條人影風馳電掣般地迎面奔來。
宇文烈一偏身,向道旁閃開。
人影似一陣疾風般掠過,其中之一高聲道:“少年人……吸血……狂人”最後一個字傳來,人已到十丈之外。
這話顯然是對宇文烈而發。
宇文烈不由一窒,剎住了身形。吸血狂人,這是怎麽回事,莫非這些武林人是被什麽“吸血狂人”追得亡命而逃?他
停了一會,不見有任何動靜,彈身再奔。心裏卻不由打了一個結,吸血狂人,多恐怖的名號。
顧盼之間,奔出了裏許路程。驀地,一聲凄絕人寰的慘號,發自道旁林中,那聲音凄厲得令人不忍卒聽。
宇文烈心頭巨震,暗忖,莫非就是所謂的“吸血狂人?”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略不猶豫地轉身向林中撲去。剛到林邊,目光觸處,不由駭然剎住身形。
林緣一株巨樹的枯枝上,插了一面血紅的三角小旗,旗中央繡着一個掙獰可怖的白色骷髅頭。難道這就是吸血狂人的标志?
慘號聲仍斷斷續續地傳出,但已逐漸微弱。宇文烈躊躇了片刻,終于闖入林中。一幅慘絕人寰的畫面,倏地映入眼簾。
宇文烈只覺得頭皮發炸,全身三萬六幹個毛孔.孔孔冒出寒氣。“吸血!”
他幾乎驚叫出聲。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殘酷的人,不,那不是人,是魔鬼!地上,橫陳了一具屍體,道家裝束,頸間一個殷然血洞,屍身呈蒼白之色,這證明是被吸盡血液而死。
距屍體兩丈之處,一個長發紛披的女子,正俯首在一個與死者同樣裝束的道士頸間,吮吸有聲。慘號聲已不複聞,那道士只剩下手足還在抽動。
宇文烈毛發俱立。
“砰!”那道士變成了死屍,被抛到兩丈之外。長發紛披的女子一抹嘴唇,擡起頭來。
“呀!”宇文烈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光天化日之下,一切是那麽真實。
“誰?”那女子厲聲一喝,快逾電閃地撲向宇文烈藏身之處。
宇文烈橫移兩步現出身形。
“噫!是你!”那女子陡然剃住撲勢,愣望着宇文烈。她,不是桐柏老人的女兒曹月英。
曹月英就是恐怖的惡魔吸血狂人,真是他做夢也估不到的事,她既有這高本領,何以會被擊重傷,而請自己代赴換命的約會?
宇文烈好不容易制住激動的情緒,厲聲道:“曹姑娘,想不到你會是吸血狂人……”
曹月英冷冷地道:“那是家師!”
“你是吸血狂人的弟子?”
“是的,半月之前!”
宇文烈回溯當日破廟中的情況,恍然而悟。曹月英被蒙山三怪脅迫,被魔劍王子劫去,吸血狂人又從魔劍王乎手下帶走曹月英……心念之中,憤然道“姑娘這種手段,未免太過酷毒?”
曹月英用手一掠散發,道:“我已看到先父墳墓,謹在此向你致謝代赴約會和埋骨之恩!”說完,深深一福。
宇文烈無意中見她重傷垂危,一時動了側隐之心,代她赴死城的換命之約,他與她叮以說毫無其他關系可言,當下冷聲道:“曹姑娘,在下受托持無字真經去換令尊的性命,不意對方以過期三日為由,殺害了令尊,在下只換回了一具遺體,這點特地向姑娘說明!”
曹月英本已恢複正常的粉靥,又現栗人的青色,仰天厲聲道:“我會一一吸盡他們的血!”
宇文烈打了一個寒噤,道:“姑娘應該想到是一派宗師的遺孤,不宜做這人神共憤的事!”
曹月英咬牙道:“人神共憤?桐柏派冰消瓦解,門人死亡殆盡,這筆血淋淋的帳難道不是人神共憤?我要報仇,這是最好的方式!”
“什麽方式正當,人殺我,我殺人,用劍,用掌,用口,有何分別?”
宇文烈目光一掃兩具道士的屍身,道:“這兩個道者何辜……”
曹月英厲聲道:“本門弟子又何辜?”
“他倆是姑娘仇家之一?”
“不錯!”
宇文烈不由語塞,她報仇,雖說手段殘酷,但不能說她不該。
曹月英面上青氣漸消,又恢複她少女妩媚的容貌,深深地注視了宇文烈一眼,道:“我永遠感激你惠及先父遺骨之恩!”
“這倒不必!”
“我深幸沒有看錯人!”
“這話怎麽說?”
“當日危難相逢,我把人人觊觎的‘無字真經’在大膽地交托你赴約,如果你沒有超人的品格,吞沒了無安真經,我又将奈何!”
“這只是本份,一個武林人最起碼的操守,不值得姑娘誇贊!”
“可是放眼武林,像你這樣的又有幾人呢?”
宇文烈微微一笑,道:“在下告辭!”
曹月英黯然道:“你恨我嗎?”
宇文烈不解的道:“為什麽?”
“因為我是吸血狂人的門徒。”
“這,談不上恨!”
“你允許我再見你嗎?”
“江湖浪跡.當然有再見的機會!”
“不,我是說你心裏願意再見我碼?”說着,粉腮微暈,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宇文烈,一副期待之色。
宇文烈心中一動,想及自己身中毒龍丹之毒,算宋還有短跑數日的時間可活。
何必牽惹兒女之情,何況對方已成了吸血魔鬼……心念之中,冷漠地道:“對不起.在下有事待辦,告辭了!”
曹月英粉腮一變道:“你不願說再見?”
“沒有這個必要!”
“你很高傲!”
“談不上!”
“別以為你了不起。”
“哼!”
“宇文烈,你看到林外的骷髅旗了?”
“看到了,怎樣?”
“闖旗者死!”
宇文烈冷哼一聲道:“曹月英,你何不出手?”
“你曾對我有恩,這一次放過你!”
“在下只是為所當為,談不上恩.同時也不需要你放過在下!”
“你以為我不敢?”
“當然敢.吸血狂人之徒……”
“宇文烈,不許提家師名諱!”
宇文烈怒火幹丈,冷峻地道:“曹月英,說不定有一天我會替武林除害!”
“你找死?”
“未必!”
曹月英粉面上青氣隐隐出現,向前一挪步,道:“宇文烈.我實在不想殺你,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快離開!”
宇文烈不屑地道:“曹月英,你視我宇文烈為何如人?”
曹月英臉上青氣更甚,秀目中閃射出一種野獸般的陰殘光焰,口裏微哼了一聲.妖軀猛彈,隕星飛矢般地朝左側林中射去。宇文烈大惑不解。
一聲暴喝傳處,接着是一聲悶哼。宇文烈彈身奔了過去,只見一個黑衣老者,滿面驚怖之色,與曹月英隔八尺相對,曹月英嬌軀一晃,十指箕張,罩頭蓋臉地抓向那黑衣老者。黑衣老者功力相當不弱,雙掌指天劃地,一封上盤,一攻對方。
曹月英招式倏變,改抓為拍。黑衣老者應變也相當快捷,雙掌變勢,硬接來招, “砰”然一聲大震,勁氣四溢,黑衣老者踉跄退了五步。曹月英身形似魅,只一晃,便到了黑衣老者身前。黑衣老者猛地切一掌,這一掌不但奇詭,而且快速無倫。“砰!”然一聲,這一掌劈正了曹月英的左肩,宇文烈不由心頭一震,心念曹月英勢非筋斷骨折不可,焉知事實大謬不然,曹月英僅身軀一搖,不見如何出手,竟已牢牢扣住了黑衣老者。
曹月英此刻面上青氣缭繞,目中兇芒閃爍,長發遮住了半個面孔,那形狀簡直如午夜厲鬼,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老者奮力一掙,沒有掙脫,厲聲道:“你待如何?”
曹月英陰森地道:“擅闖骷髅旗者死!”
黑衣老者臉色慘變,暴吼道:“你……是吸血狂人?”
曹月英怪笑一聲,一手反剪老者雙臂,另一手抓住老者頭發,向後一拉,張口便朝頸項噬去……
宇文烈目眦欲裂,大吼一聲,閃身上前,拍出了兩掌。曹月英沉哼一聲,松開老者,舉掌硬截。
黑衣老者驀被松開,一連倒退數步, “砰!”然栽倒地面,頸間鮮血汨汨外冒,顯然他已穴道受制。
“砰!砰!”兩聲暴響,宇文烈被震退了三個大步。曹月英猙獰似鬼,舉步向宇文烈欺近。場面在驟然之間,充滿了恐怖的殺機。
宇文烈大喝一聲,雙掌一先一後,向對方罩身擊去,這兩掌他已用上了十成真力,勢若萬雷霆。
“砰!砰!”兩聲悶響,雙掌切實地劈中了對方的左肩與右肋,這兩掌即使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勢非當場倒地不可,但,曹月英恍如未覺,僅只晃了兩晃。
宇文烈亡魂大冒,他覺出兩掌如擊敗革,似乎對方是一件沒聲生命的東西,一股潛勁巨震加來,使他氣翻血湧,踉跄了幾步, 才穩住身形。
他曾經一招毀了蒙山三怪的者大神風駝,在萬虺谷巧服金冠血旭之血,平增了半甲子功力,現在居然不是曹月英的對手;曾幾何時,一個被追殺的女子,一變而為恐怖的吸血怪魔,功力竟深不可測,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他已習得了他師父的三成修羅神功,普通常指,根本傷不了他,而對方僅憑身上的反震潛力,竟然震得他幾乎受傷,确屬駭人聽聞。
曹月英面目更見猙獰,厲吼道:“宇文烈,你還不逃命?”
宇文烈狂傲天性,切齒道:“我為什麽要逃命?”
曹月英向前邁了一個大步,厲聲道: “宇文烈,當我不能控制時,你将和那兩個道士同一命運,逃吧!”
“控制”兩個字使宇文烈心中一動,但他已無暇去思索這兩個字的含意,同時光逃命兩個字也使他無法忍受,冷哼一聲,雙掌挾以畢生功力,推了出去。
“蓬!”的一聲巨響,曹月英退了一步。眼一花,曹月英乍退倏進,他竟然避無可避地被扣住了脈門。
曹月英嬌軀簌簌直攔.顯然她內心十分激動,似在與某種力量搏鬥。
宇文烈身具封穴易脈神功,對方的扣拿,并不影響他的功力,猛地一掙,飛彈出三丈之外。這一着完全出乎曹月英的意料之外,使她為之一呆。
宇文烈心念疾轉,雖然他只剩下短短數天的生命,但他必須珍惜,他不能不見師父最後一面。心念之中,厲聲道:“曹月英,下次如果能有幸再見,我必殺你!”
話聲才落,曹月英已站在身前,身法之快簡直如同鬼魅。
“吸血狂人手下,決不容冒犯之人!”
就在此刻,一個冰冷的聲音道:“吸血狂人,本人手下也不放過冒犯之人!”
曹月英倏然回顧,只見黑衣老者已蹒跚地向場外逸來。場中,多了一個手搖折扇的少年青衫書生。
宇文烈不由脫口喚了一聲:“賢弟!”
青衫書生正是與宇文烈萍水論交的沈虛白。曹月英口發一聲厲嘯,嬌軀一彈,如天馬行空般從青衫書生頭頂掠過,沒入林中,以青衫書生的身手,竟然不及截阻。林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號。青衫書生神色一變,回身疾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