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提問
飽飽地睡了一覺,衍月再次睜開眼睛來,眸底清亮透徹,面上帶着一絲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慵懶,隐隐感到通過不斷增加精神支撐,靈識又有些微增加,心情大好。
衍月并沒急着大量補充體內靈氣,剛有所增加靈識,若是心急反而不妙,在屋內修煉了十天後,也沒什麽太大進展。
與那四人一戰,仔細思索下來,倒是抓住了關鍵的進階點,那四人能以刀對敵,而刀像是有眼睛與思維般,追着衍月不放,構成刀陣威力更增,不是簡單的以四敵一,威力更增,刀本身沒有思維,而是人賦予的意志。
對,就是人賦予的意志,衍月當時擲出綠鏽僅僅只是賦予其靈氣,只能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現在與人搏鬥不過都是些近身戰術,而對于修士來說移山倒海、翻天覆地不過一瞬間,鎖定一人氣機遠在千裏之外皆能擊殺。
靈識,靈氣,賦予經脈中自身靈氣以自身意志,靈識與靈氣的結合方為融合,融合初開,當始感天地,萬物造化,盡在其中。
衍月方明了這點,真是意外收獲,索性出門放松一下全身,活動筋骨。
“師姐好。”
“師姐早。”
“師姐今天真漂亮。”
出門到院中,向衍月問好的人聲不斷,太陽有些打西邊出來了,衍月從未受到過這般歡迎,不管是在穿越之前的學校中,還是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不過在這個世界,這些同門确實等同于以前學校的同學,出于禮貌衍月也回聲道:“嗯,你好。”
“師姐是要去找大師兄嗎?能帶我一起去嗎?”一個少女眨着無辜而水汪汪的大眼睛細聲說道。
衍月望向問出此話的少女,有些摸不着頭腦,為何認定自己要去找絕代。
“不是。”
“那師姐要去哪,能帶我去嗎?”少女咬了咬唇,锲而不舍地追問道。
“不能。”衍月不喜有人看着自己練功,前幾次都意外被人打斷已經是不喜。
衍月轉身向院門外走去,正準備去後山,可是走出院門後,路上所遇到的人大多皆是如此,仿佛有意無意地與自己偶遇,非要在自己面前混個眼熟,無奈并不想被太多人關注,後山本就很少有人去,只能改變計劃,只身往膳堂走去。
而被衍月落下的少女卻是受到了衆人的嘲笑,少女握拳,喝道:“笑什麽笑,等我得到大師兄青睐後,有你們好看。”
衍月在膳堂坐下後,只是要了一盤菜、一碗飯與一杯茶,雖然這些吃食皆不需花費,可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但衍月并不喜歡浪費,浪費是可恥的,對于一個受到社會主義榮辱觀教育的新一代青年來說。
衍月正準備動筷,對面卻是站了一個人。
“師妹,一人用飯啊?”袁幕慢慢地坐了下來。
“嗯。”
“我陪師妹一起用吧。”袁幕也要了一些飯菜。
“蘇赤裳呢?”衍月疑惑地問道,以前皆看見袁幕與蘇赤裳總是一起出現,可是上次和今天這次均沒有看到蘇赤裳的蹤影。
“嗯,這個。”袁幕似乎有點猶豫,“蘇師妹她搬進了五師兄的院子,最近在閉關。”
“這樣啊。”衍月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蘇赤裳本來依附于袁幕,想攀上袁游峰,但袁游峰身死後,袁幕自然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地方,有了地底魔淵一行後,石立勁是一個好選擇,蘇赤裳自然而然地貼上去了,袁幕本來有所依仗,而失去後,蘇赤裳理所當然地離去,雖不平衡,但也無法,對于一個有些高傲的人來說,面子确實有些過不去,再見到絕代對衍月的态度後,自然打起絕代的主意了。
“先不說蘇赤裳了,師妹今天出門可知道是怎麽回事嗎?”袁幕适當地轉換了話題。
“不知。”
“現在江山院誰不知道衍師妹是大師兄罩着的人,今後師妹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在這江山院的弟子中大師兄的實力當數第一,讓江山院長老頗為忌憚,不得不給大師兄面子,本來江山榜上缺了五人是要補上的,大師兄一句話,不用補了,等四院大比時再說,其他長老紛紛附和是,連理由都找得惟妙惟肖的,為了激勵衆弟子修行,争奪江山榜考慮,這不,江山院許多實力高的都去閉關提升實力,打算争奪下一屆江山榜。”袁幕娓娓道來。
“你要争奪江山榜嗎?”衍月直接問道。
“恐怕沒我的份,不過也要與其他人比劃一下。”袁幕苦笑了一下,算是一個回答。
“兩年後的江山榜争奪戰,我會挑戰大師兄。”衍月簡單陳述道。
衍月語出驚人,膳堂中一些弟子聽到後紛紛嗤笑不已。
“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了。”
“她能當大師姐,我都可以進入內門了。”
“大言不慚,什麽東西啊。”
“大師兄給她點顏面,就能開染坊了。”
袁幕聽到這句也是震驚極大,緩了好半天,最終确定不是自己聽錯了,看着對面坐着的小女孩,面目沉靜,雖說平時的一言一行與成人無異,但再怎麽說也終究還是太小了,心智還沒有成熟,難免不知天高地厚,孩子氣一回,惹惱了大師兄可就不好了,舒出一口氣來,慢慢勸導:“師妹,你還小,別跟大師兄鬧,惹惱了他可就不好了。”
“我沒惹過他。”這是事實,确實是絕代來招惹自己的。
可這話聽在袁幕耳中,越發覺得是衍月的不是,跟大師兄鬧了別扭,耍了小脾氣,繼續勸道:“師妹,像大師兄這樣的男人實力與名望皆有,你現在還小,還能認為你是孩子不懂事,這樣下去難免被厭惡,作為女子你應該順着他,而不是違逆他的意思,若惹大師兄生氣了,就去道個歉吧。”
衍月很無語,也有些生氣,本就與絕代沒什麽太大牽連,再說憑什麽還道歉,作為女子又如何,從來不會離開男人活不了,非要依附男人而活。
“我從來不需要仰望別人而生存。”衍月扔下這句話,不欲再開口多說,用完飯後直接轉身離開。
袁幕嘆了口氣,看衍月真有些生氣了,剛才說得都是些氣話,孩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能日後再旁敲側擊,當前還是先靠上大師兄吧,免得在江山院日子難過。
袁幕趕緊追了上去,輕聲道歉道:“師妹別惱,都是師兄不好。”
衍月情緒已經平靜下來,這袁幕成不了大器,目光短淺,不過鬥筲之輩,只有用實力說話才能得人信服,這是硬道理,敷衍道:“好。”
袁幕松了一口氣,自己房間離衍月房間并不遠,只有幾間房的間隔,“最近我也要閉關,對了,我已經搬離了表兄的院子回到以前的房間,若有要事找我可以去我房中找我。”
“嗯。”衍月答應下來,轉身離去。
袁幕嘴角的笑頗為苦澀,本是族中的修煉天才,而天樞派中又有表兄照顧,一開始就只有別人巴結的份,而現在失勢卻只有投靠別人,頗有些怨怼,站在原地迎着朝陽背影頗為蕭索,搖了搖頭,轉身逆着初升的朝陽緩慢行去。
衍月方才所說的話并不是玩笑,而是必須要做到的事情,回房後也打算來個閉關,仔細梳理一下自己這幾年來的修煉心得與戰鬥技巧,與人對戰最是防不勝防,修士皆是花樣百出。
而修行的《三生心法》,衍月雖沒有與其他人所修行的心法做對比,但蓮祭給的乃是天階下品功法,不說在仙界也是罕見之物,更何況在修真界,而衍月修煉《三生心法》以來,數次進階都要求積累雄厚才能突破,至于其他還暫不得知。
衍月目前并不缺少修煉所需的靈氣,而是靈識的圓滿還沒達到,應該先入世走一番,這個世界并不是衍月所熟悉的世界,常識性的東西十分匮乏,上次在中心樓換取貢獻點很明顯被坑了,而自己卻不自知,只有先融入這個世界,才能一步步站在頂端。
半個月後,衍月再次去了中山堂,入門手冊中有載,每月十五有心動期長老或內門弟子授課,解疑答惑。
入門已經有兩個多月,衍月錯過了上次的授課時間,這次可不會錯過,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衍月從不逃課,節節課必到,作為對老師的一份尊重,同時也是作為對自己的尊重。
衍月來得并不算早,而中山堂內的弟子卻并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地坐在蒲團上,空出許多多餘的位置,衍月找了一個蒲團徑自坐下。
等了有好一會,授課的人終于來了,一襲鵝黃衣衫,身量高挑,容貌秀麗,不是馮春鹂,還能是誰。
“今天王長老有事,讓我來代課。”馮春鹂站在最前面,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弟子,眼中含着□□裸的蔑視,頗為例行公事道。
衍月本來頗為不解入門手冊上明明說得是由心動期長老或者內門弟子授課,怎麽會是馮春鹂,但聽馮春鹂這一說倒是全明白了,再看來的弟子大多是些男弟子,女弟子很少。
“有什麽問題快問,別磨蹭。”馮春鹂頗為不耐,對這堆修為低微的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衆人噤聲。
“哼。”馮春鹂很滿意,算你們識相,“今天就到這裏。”正準備轉身就走。
“慢,我有問題。”清脆的童音在這空曠寬敞的大堂中響起。
衆人皆望向聲音的來源處,持着一種看好戲的态度。
“是你。”馮春鹂頗為咬牙切齒,本來滿意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別以為有大師兄給你撐腰,你就能欺到我頭上來,告訴你,惹到我馮春鹂的人早就死完了,哼,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難道師姐不會?”衍月前段時間剛自己想明白如何達到融合期,只是想證明一下,畢竟馮春鹂是融合期高手,這個問題自然不難,若直接問,依馮春鹂對自己的仇視态度,得到答案當然是難上加難,可換個方法問,馮春鹂定會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而解答。
“誰說我不會,說。”馮春鹂的聲音好似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從開光期到融合期有什麽變化?”
而有些人聽到衍月問這個問題,瞬間也專心聽起來,同樣也是想聽聽這個問題的答案。
“真是個蠢貨,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馮春鹂本以為衍月會問什麽高難度的問題來難住自己,讓自己下不得臺面,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簡單問題,瞬間嘲笑了衍月一把子,擡起高貴的頭顱,頗為鄙視的眼神,仿佛施舍般的語氣答道:“開光期初開靈識,當靈識與體內靈氣結合,融合期凝真元蛻變為靈力。”
“還有問題嗎?”馮春鹂頗為洋洋自得,這麽簡單的問題簡直就是個開胃小菜,而望向衍月的眼神更加地瞧不起,就是這麽個蠢貨占據了大師兄的眼神,怎麽可以,這個蠢貨哪點比得上自己,目光怨毒。
“沒有了。”衍月淡淡回道。
望着馮春鹂甩袖離去的背影,衍月并不會錯過馮春鹂剛才望向自己的眼光,載着滿滿地仇視,看來又是絕代惹的禍,女人的嫉妒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