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面小公子
此時這十幾只怪物幾個跳躍間已經到了衆人面前,別看這怪物體型龐大,實則跳躍力驚人,雖說不上身手敏捷,速度還是不慢的。
江山榜上後五位各自應對一只融合期的地底魔族,其他弟子立馬進入備戰狀态,應對剩下的開光期地底魔族,衍月不由苦笑,我能說我不會嗎?
石立勁已經上身與一只怪物肉搏,一方大錘砸得簌簌作響,許多落到那怪物身上,卻不見那怪物呼痛,甚至爪子被石錘砸掉一只也不見有絲毫退縮,攻勢反倒越發淩厲。
其他衆人也是如此,尤其是其他弟子,幾人圍攻一只,好不辛苦,這怪物似乎沒有痛覺,沒有思想。
衍月與袁蘇二人和其他五人合攻一個地底魔物,放眼其他弟子也是如此,一群人圍攻一個,袁幕手持一把長劍,劍氣如虹,直沖其上,身法靈敏間避過這魔物揮過來的一爪,饒是袁幕閃避的快也擦傷了肩膀。
蘇赤裳鞭影密集,身影蹁跹,如影如畫,揮向魔物,這魔物的皮毛卻是堅硬非常,只有道道血痕,卻不見這魔物有任何吃痛,反而一爪抓來,忙一鞭甩出,借力退後。
袁幕穿不過這怪物的防禦,蘇赤裳見狀揮鞭纏上魔物的魔爪,另外五人各出本事,在場上的誰沒有狠招,也來糾纏上放給袁幕一個攻擊的空當。只是這一瞬已經足夠袁幕發動第二輪攻勢,這次劍式卻是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滾滾削去,蕩氣回腸,不見血不回頭,這一劍卻是削上了脖頸,頓時這魔物血流如注。
魔物反而越戰越勇,一頭頂來,一個弟子手中劍折,穿腸破肚,巨爪一撕,殘肢破體,血肉橫飛,漆黑的巨爪上毛發染血,抓起一只殘肢往嘴中就送,嘎嘣嘎嘣的聲音仿若在雲淡風輕地嚼豌豆,但是任誰都不會忽視這血腥令人作嘔的修羅屠場。
衍月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對這世界也是所知甚少,比不得人家拼殺過的弟子,甚至這魔物也認不得,更不知該如何動手,看其他人的臉色,雖面色不好看,但好歹都強自穩住心神加以攻擊,自己這袖手旁觀的也不好不出手,得讓自己迅速習慣這種場面,只有在殘酷的血淋淋中一步步站起來方能掌控自己的性命。
這袁蘇二人出手的鞭法和劍法皆別具一格,自成一家,用來殺人不過瞬息之間,自己哪有什麽殺人手法,不由暗嘆一聲。
蘇赤裳卻不樂意了,色厲內荏地吼道:“衍月,看夠沒,還不出手。”自己這些人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給了這地底魔物一點壓制,身上都已經挂彩,這衍月卻在旁邊優哉游哉地欣賞,不由怨念叢生,不顧平時形象地怒喝道。
蘇赤裳這聲音倒有些大,許多弟子都轉過頭來,皆是一臉怒氣,目露兇光,外加鄙夷,別人身上皆狼狽挂彩,這些地底魔族目前尚都有人牽制着,唯有衍月一身白衣幹幹淨淨,站在那事不幹己,若不是手頭不空,恐怕這堆怒氣沖沖的弟子會來圍攻。
不由嘆了口氣,自己卻是空有修為毫無戰力,不過這些地底魔物有些奇怪,目光死板,完全沒有痛覺,從懷中摸出幾張火炎符,注入靈氣扔向魔物。
果真有用,這陰邪之物最怕□□,這火炎符在地底魔物身上立馬爆燃起來,整個一火人,卻沒有聽見任何慘叫,這魔物依然像衆人攻來,幾人立馬閃開躲開火焰的沾染。
旁邊的弟子看這火炎符有效,立馬準備效仿。
這堪比融合期的魔物自然不一樣,全身毛發皆是倒刺,仿若亮蹭蹭的鋼針,其上還有腐化陰毒,當化作暗器毒針時不能沾染一點,普通符火實在傷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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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立勁和馮春鹂這五位人能在江山院外門弟子中脫穎而出,實力自然不必說,沒有有效的護身靈器,被這魔物糾纏的同時不免要護住全身,全身實力不能完全施展開來受到約束,但也僅是耗費了這會功夫,手底下魔物便要伏誅。
突然這方圓半裏地天色驟變,淡淡黑色魔氣往中心聚集開來,有越來越濃之勢。
“不好,這些地底魔物根本是傀儡,意在拖延時間布下陣法,不知是何人擺了我們一道?”袁游峰道了一句。
衆人也已經發現不對之處,其他弟子聽袁游峰所說方明悟過來。
石立勁暴喝道:“他奶奶的,哪個鼠輩敢給老子下套。”一怒之下一錘解決掉已是強弩之末的地底魔物。
“哈哈哈,天樞派的弟子也不過如此,現在才知道落入圈套,可惜晚了,就等着好好享受吧,這陰煞鬼陣也不是所有人能享受到的,等你們的魂魄被陣旗中百鬼吞噬,可是大補。”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外圍響起。
說到陰煞鬼陣,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分明是鬼煞門人所為,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更何況這種魔道修士。
“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天樞派的追殺嗎?”馮春鹂嬌喝道。
“哈哈哈,我玉面小公子有什麽怕的,你們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衆人聽到這句,臉色都是一白,這玉面小公子的修為倒不是多麽厲害,可是卻有個厲害的爹,是鬼煞門的大長老向別天。
這大長老極為護短,對兒子百般寵愛,見不得向玉被欺負半點,手段極其殘忍,惹到他兒子的人恐怕都已經滅絕在這世上了,這向玉也是個不争氣的主,修為都是向別天用丹藥鼎爐提上來的,最愛胡作非為,仗着老子經常捅婁子,還自诩風流的給自己取了個雅號“玉面小公子”。
此時這魔氣已經濃郁發黑,有如實質,耳邊聽聞百鬼嚎哭,長歌當哭,好不凄慘,陰風嘶吼震人神魂,處于陣中感受到的是陰森森的寒氣,被困陣中辨不清方向。
為今之計方有破陣才能脫困而出,不過方才晉碧澄已在此陣布下之前施了一個凝土陣,倒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地面凝實,陰氣下沉聚于陰煞鬼陣中助其威勢,更加難以破陣而出。
一些修為低些的弟子早已抵抗不住,只見其面色青紫猙獰,黑氣如同蛆蟲般在面上緩緩蠕動,神魂早已被陰煞鬼陣中百鬼煞氣與怨氣所制,與身邊其他弟子厮殺開來。
袁游峰并指點于袁幕靈臺,将其護于身後,袁幕倒不見得有多狼狽,較于其他人好很多,勉強有着清醒的神智,見蘇赤裳有被心神侵蝕的危險,持劍劃上蘇赤裳胳膊。
立時血染紅裳,蘇赤裳倒是在痛覺中醒悟一二,面色轉換不定,但也早已不見方才的美麗姿态,正自抵擋着煞氣、怨氣的侵蝕,離神魂失守亦不遠矣。
衍月自修道之始便在淩仙臺對抗強悍意念,淬煉神魂,這點煞氣與怨氣雖還不能構成心神失守的威脅,但畢竟修為低微,也需要認真應對才不至于落得那些弟子的下場。
“都給老子守好心神。”石立勁大吼一聲,聲音雖然振聾發聩,但對于心神被攝之人只是杯水車薪,起到效果不大,又是一錘,暴喝道:“一錘定音。”
鬼哭狼嚎聲倏然間被定格住,耳邊暫得清淨,但也只是一瞬,使得正在苦苦抵抗之人緩得一口氣來,蘇赤裳此時身形狼狽,經過剛才與地底魔族的戰鬥早已消耗了一番,臉色蒼白,稍松一口氣來暫緩半分,急忙掏出幾枚丹藥送入嘴中為下一輪抵擋做準備,立馬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慘叫聲聲入耳。
衍月環顧身邊遍地狼藉、殘肢斷體,一群瘋子在互相攻擊中仿若毫無痛感,不死不休,直到死後魂魄化為百鬼旗的一部分,增添其煞氣與怨氣,只有少數幾人抱守心神,在苦苦抵擋中 ,也難免被那群瘋子殃及池魚。
衍月一邊暗自運氣把持心神,一邊避開那些被煞氣與怨氣侵蝕心神弟子的攻擊範圍,目前自身情況在衆人中算是好的,另外便是身上這件衣裳也是一個隐患,雖說能抵消攻擊,難免會引人觊觎。
在沒有強悍力量保護自己之前,卻是一個引火上身的麻煩,自身目前修為低微,陣法雖熟知一些,卻難以破陣,看不出其薄弱之處,若不出其所料,布下此陣之人修為絕對在融合期以上。
衍月看向那江山榜後五人,目前倒是沒有被百鬼侵蝕心神之象,不過時間一長也在所難免,先不說操縱此陣之人修為在哪個階段,定是高于在場諸人,光是被困此陣處境已經很是不妙。
“不如從空中破陣。”晉碧澄突然出聲道。
五人各自放出飛行靈器在森黑如墨的鬼氣中升空而起,袁游峰卻是帶上了袁幕。
這陰煞鬼陣已被凝土陣加固,想從地面破陣卻是難上加難,不如從空中尋找突破點,其一若破陣倒是好,如若不成找到薄弱之處也能遁走,代表已放棄地面諸人,面臨生死關頭誰還管他人性命,自己逃得性命才是關鍵。
衍月不由苦笑,修為低下只能任人宰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面對強者之時渺小而又無奈,難道今天真要喪命在此,不……
還沒等衍月想清,空中那六人眼見着就要逃脫陣法,馬上就能遁走勝利在望,忽然一個巨大黑手印拍了下來,如天幕般寬大直逼眼前,五人皆感到在這漆黑手印前的渺小,提不起反抗的力氣,想要反抗卻是動彈不得的威壓籠罩下來,五人倉促之間應戰,皆全力施為不敢有絲毫保留。
“轟”。
一聲巨響過後,六人皆口吐鮮血,被轟落于地面,硬生生在凝土陣凝固的地面上摔出六個人形印記,袁幕的修為較低,受此一掌早已昏死過去。
“竟然是,咳咳,金丹……”江雨雅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目露絕望之色,其他幾人也好不到那裏去。
衍月雖不是直面此掌攻擊,金丹真人的威勢卻不是現階段的自己可以抵擋的,噴出一口鮮血坍塌在地,境界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巨大罅隙,此時地面上能活着的已經沒幾人了,死去的人又為百鬼旗增添冤魂,更增其威力。
“公子,可還滿意?”一沙啞的嗓音仿似從天邊飄忽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