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肌膚之親
蓮祭閉目調息,內視神域中戮神劍,此劍方拿到手,還未多加祭煉與磨合,且因取得此劍受傷頗重,與花墨卿一戰本就是勉力施為。
此行本欲直接前往凡界,卻因越界途中再生波折,誤入上古空境發現此劍。
六界分為人、妖、魔、修真、仙、神界。
據殘存典籍記載,天地之初,六界本就存在,神族創造萬物,教化萬物,所有一切盡在神的掌控之中。
随着時間的推移,神族逐漸分為兩派,光明與黑暗的信仰!妖、魔界向往黑暗,仙、人兩界崇尚光明,矛盾日積月累,終有一日,神界戰争爆發,永無寧日。
六界瘡痍,時間、空間潰散,神族隕落。
六界再無神界,世上再無神,無人知道上古神界是何種模樣,就連古老的典籍記載也全部被毀滅,不複存在,只剩下神界和神的傳說。
神族執念卻能自成一方小世界,獨立六界之中,被稱之為上古空境,機緣與危險并存,戮神劍确實是出自被稱為有去無回的上古空境,強悍如蓮祭,雖號稱仙界第一人也不能免俗,歷經艱險方取得神劍,白衣沾染自身鮮血變紅衣,若地獄中歸來的修羅。
蓮祭因擔心旁邊得衍月只粗略地調息了一下傷勢,荒郊野外也不是好的閉關場所之選,睜開眼來喚道:“月兒。”
衍月趴在地上卻沒一絲動靜,小孩子貪睡,蓮祭再次喚了一聲,依然沒動靜。
蓮祭站起身來用手拍上衍月後背,觸手冰涼,将人翻過來,臉色青白一片,地上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
蓮祭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些不知所措,向來只會殺人,沒有救過人,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會如此,凡人太過脆弱。
“不好!”蓮祭瞬間神色嚴肅,以仙元查探,心脈呼吸皆無,靈魂已經消散一半。
越是查探,蓮祭眉頭越皺越緊,衍月靈魂竟是七彩,但卻只有一人魂,無七魄。魂魄由三魂七魄組成,三魂分為天魂、地魂、人魂,這一人魂一經消散,便是徹底消失在六界之中。
“怎會如此?”
蓮祭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挑開衍月的衣襟,蒼白的皮膚下隐有黑氣流動,左肩上幾道猙獰的傷口,深可見肉,周圍紫黑一片,如同一幅漂亮的藝術品被毀損了一般,一看竟是幾道爪痕,暗紅色的血液還在汨汨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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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
以凡人之軀承受風華一爪,難怪會如此。
“只能如此了!”蓮祭略一沉吟,嘆了口氣。
将衍月衣衫草草攏上,雙手抱起,暫且先進入自己的神域吧!
煙籠寒水,白茫茫一片,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虛影躍然水面。
蓮祭将衍月衣衫褪下,浸入寒涼的水中,青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仿若一具破布娃娃被人扔在水中。
可怖的傷口頓時湧出更多暗紅色的鮮血,卻不見女孩皺一絲眉頭,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片刻,黑色魔氣析出皮膚,化為縷縷黑煙,蓮祭手指冒出幾朵金色的蓮花狀火花,魔氣立消,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蓮祭按在自己腰帶上的手稍有停頓,卻在下一刻直接抽出,白色繡金的衣衫松松垮垮,玉色胸膛袒露開來,兩點紅櫻若隐若現,衣衫被一件件褪下。
身後映襯着金色蓮花巨大的圖騰虛影 ,臉上神色盡管淡漠,不複之前的禁欲自持,反而有種隐忍又說不出的極盡魅惑,仿若高高在上的九天神祗被拉下下神壇的沉淪美感。
蓮祭只着一條亵褲邁入水中,墨色的頭發若海藻般鋪散開來,撩撥着水面,将那具冰冷的女孩屍體抱入懷中,兩個冰冷而赤|裸的胸膛重合在一起,心與心之間沒有一絲縫隙,兩者卻無任何鮮活的跳動,只有死一般的平靜。
“只有我們是一樣的!”蓮祭赤|裸着上身抱着懷中同樣赤|裸的小女孩,阖目輕聲說道。
墨色的發絲在水中浮動,胸膛相接處金光一片,兩個赤|裸的身體緊緊相貼。
良久,蓮祭方睜眼,撫上衍月的胸膛,輕微的心跳,不再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只是卻未清醒。
套上衣衫,蓮祭抱着懷中女孩邁出自己的神域,再次出現在凡界荒郊野嶺。
衣袖輕揚,一朵金色雲朵出現在腳下,蓮祭抱着衍月踏了上去,轉眼化作金光流光消失在天際。
人界青丘
水流環繞中,一座小島坐落在碧波中央。
這片流域似是一碧綠的湖泊,如祖母綠般通透沉靜,卻又極為寬廣。
中央小島呈圓月形,周邊極其平坦,中部卻有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雲霧缭繞,依稀間只見山峰一片素白,透着凄涼、傷心之意境。除卻那一片白,其餘皆是一片青色,仿若在綠色安逸而寧靜的世界點綴一抹傷感的純白。
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那祖母綠般通透的湖面上,腳下也不見多做停留,湖面似鏡面般,沒有蕩起絲毫波瀾。
白色身影極快地飛掠過湖面,一瞬便看不到人影,只能聞到殘留下來的幾絲清冷蓮香。
蓮祭甫一踏上青色的小島上,只聽一個爽朗的聲音笑着傳來。
“哈哈,我道是誰來到這偏遠青丘做客,能有這般本事肆無忌憚闖入的也只有你蓮祭了。”
随後聲音的主人出現在小島邊緣,來人青衣墨發,狐貍眼,吊梢眉,唇紅齒白,自有一種狐族特有的媚态,可是在此男子身上卻完全看不出那份女兒家的陰柔之氣狐媚之态,反而和他的爽朗聲音相互映襯,給人一種俊逸非凡的感覺,讓人倍感親切,完全讨厭不起來。
“顏兮,打擾了。”蓮祭清冷的聲音回道。
“跟我這般客氣作甚,難為你還記得我,距上次一別已有萬年了吧。” 顏兮聽了,笑着說道。
“咦,你懷中的小姑娘是?莫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顏兮調笑着,女孩用一件寬大的白衣包裹着,隐約漏出來的一點可以看出裏面什麽也沒穿,還被蓮祭牢牢地按在胸口。
“我徒兒,進去再說。”蓮祭答道,臉色并不好看。
“你竟然也受傷了,還重到能讓我發覺的程度,這天底下能傷到你的應該沒幾個才是,怎會如此?” 顏兮本來笑着的表情突為吃驚。
“一言難盡,稍後再談。”遂自己邁步向青林中走去。
顏兮神色轉為嚴肅,能讓蓮祭傷重至此應是大事,随後跟上。
蓮祭穿過層層樹海,完全沒有半點遲疑,一看就是從前經常來過。
青林中一座建築精巧的林間小築,蓮祭直接進入,找了一間房将懷中衍月放在床上,“找司藥給她看看。”
顏兮打出一道青色符召沒入青色花海中的一角,“我已經傳符召,司藥一會就到。”
蓮祭站在房中不語,顏兮雖心中疑問很多卻并未問話,現在不是時候,兩人皆等着司藥到來。
少頃,門外一妙齡女子走了進來,身材婀娜聘婷,眉眼自有一股媚态,走到顏兮面前抱拳跪下,“屬下見過吾王,不知吾王身染何恙?”
“起來吧,本王沒事,快給這榻上的小女孩看看。” 顏兮只說道:
司藥回道:“謝吾王。”忙起身走到榻前,纖蔥般的手指撫上衍月的脈門,表情卻有些奇怪。
“怎麽,很難治?” 顏兮見司藥這般表情,不由開口道。
“回吾王,沒有性命危險,這女孩心脈很明顯剛剛複蘇,乃是起死回生之象。” 司藥畢恭畢敬地回道。
“她為何還未醒來?” 蓮祭聽到此,清冷的聲音問道。
“回仙尊,這位小姑娘目前身子虛弱,再加上失血過多,難免會昏迷,用我狐族秘藥元生丹調理就好。”司藥對這位仙尊已經是不陌生了,也只有這位仙尊能夠這般随便進入自家青丘。
司藥端來水,給衍月喂下一顆元生丹後,“這位姑娘不日便會醒來,沒有什麽大礙,司藥先行告退。”
“你徒兒沒事,我們先去院中聊聊吧,正好我那杏花釀已經藏了萬年了。” 顏兮開口說道,當先邁步向外走去。
蓮祭看了一眼床上雙目緊閉的衍月,接着随顏兮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