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端倪
拜旦那帝國首都,薩恩。
濃重夜色也掩蓋不了這座城市的活力。懸浮車輛風馳電掣,閃電般劃過,顯現刺亮的光刃;車道仿如粼粼耀耀的江河般流動,光刃如身披金甲的飛魚,在急流的長河中激進昂揚。
熱鬧繁華的高樓大廈仍未停歇,超大全息屏幕上放送着深夜廣告。無敵逼真的廣告效果,即便你待在家裏,都能聞到廣告中出現的淡淡的花香,時時刻刻引誘着你加入到這一夜狂歡來。
薩恩是宇宙聞名的不夜城,每晚都是一場狂歡嘉年華盛宴。
薩恩永無寂靜沉睡之時,這裏是紙醉金迷者們的聖地。
而拜旦那執政大樓後的煦山卻是一方清靜天地,在這喧鬧絢爛的不夜城中顯得突兀。
煦山是拜旦那歷代統治者所居之地。依山而建的住所如同古時宮殿,只不過是用s級晶石所造。
白日裏宮殿平平無奇,看上去不過是一堆獨具造型美感的石頭,甚至都讓人分辨不出是住所。而到了夜晚,s級晶石散發出幽幽瑩白的光,就如同地球上的玉石,散發着美麗潤澤的光芒reads;神醫殺手俏校花。
s級晶石還能通過磁場梳理不同種族生命體的磁場。長久待在s級晶石所打造的住所中,任何種族的體能戰鬥力潛能值将會提高百分之九,相應的壽命也會提高百分之二十不等。
s級晶石擁有緩慢修正基因的作用。任何一個種族,只要在s級晶石的住所中生活三代以上,劣變的基因将會得到完善修複,基因将會在第五代、第六代達到最佳完美的巅峰狀态。
哪個種族不想修正自己的基因,以達到最完美的戰鬥力和體能值?
也因此,s級晶石的價格在宇宙中已高到令人咋舌。
是以,這樣一座全s級晶石打造的宮殿,常常令宇宙各種族慨嘆拜旦那的富有。
而季鷺此刻,就在這一堆亂石所建的住所中。
她在宮殿制高處的一住所。季鷺在落地大窗前遠眺,将這不夜城的美景盡收眼底。
身上由白色植物纖維所織的睡袍很大,她穿在身上一直有種會掉下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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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不知名病毒在自己體內并沒有發生什麽,但從海因茨的神情和梵達的話來看,自己的确是‘康複’了——即便她不曾有生病的感覺。
季鷺看了眼透着淡淡光亮的浴室,很是懊惱地把頭向前一磕。
一個悶聲,她的頭重重磕在了落地窗上。
她的确是因為不放心所以才到了這個地方。雖然現在看看海因茨好像并沒有什麽異樣,但她仍然很懷疑。聽梵達的話,似乎是海因茨因為她受傷了。季鷺猜測,大概是海因茨為了救自己所以才受傷。
可是現在,她很後悔。季鷺對海因茨幾次暗示他自己說出來。但海因茨怎會不知道她心裏打的小九九,當然避重就輕。于是季鷺沒辦法了,只好纏着他,想着要是随時随地待在他身邊,這樣她就能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受傷。
畢竟,若是真的因為自己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就算不是相熟的人,季鷺心裏也會很過意不去。
況且,海因茨之于她,意義非凡。
然而,就是因為她要纏着他,才會被海因茨吃得死死的,被他帶到了他住的地方。
接下來的發展就如小說電影一般狗血。
當然又是誰先洗的問題。季鷺當然不願意做後面的那一個,就先洗完了澡。
現在,她站在落地窗前,只能感嘆自己的蠢,頭不免又向前一磕。
奇怪的是,并不痛。額頭似乎還觸碰到了一個溫暖的、軟軟的東西。季鷺的頭仍然低着看着地,她伸出手碰了碰那個物什。
似乎,有點像……她一轉身,就看見海因茨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注視着她,季鷺心下一個咯噔,向後一退。
後腦勺原本又要砸到她身後的落地窗上,卻還是被他溫暖的手掌包住了。剛才也是,也是他的手掌。
怪不得覺得不痛。
季鷺也看着海因茨,看着後者漸漸靠近她,令她的呼吸都感到不順暢。
他逐漸靠近季鷺的唇,直到近得兩人中只要有人一再稍稍靠近就可以觸到對方才停下。
海因茨只看着季鷺,沒了動作reads;老師,我們要幸福哦!。
季鷺想了想,微微張開了唇就要吻他。
誰知海因茨居然突然向上,吻了吻她的眉心,壓着笑道,“去睡覺。”
因為這件事,季鷺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都沒理海因茨。
季鷺一臉憤怒,面頰泛紅着。她躺在床上,是背對着海因茨的,不想讓他看到。季鷺心裏又羞又氣。覺得沒面子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季鷺才轉過身看他。
海因茨似乎是睡着了。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漂亮的長睫貼在卧蠶上,淡淡光亮下五官輪廓幹淨俊美。
季鷺的目光移到了他淡色的唇瓣上。她心想,剛才不讓我親,我現在偷偷親。
她稍稍支起自己的身體。她小心翼翼,動作很輕。
季鷺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試探一番。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然後屏息等待。
嗯,沒反應。
于是季鷺放心了。她有些調皮地點了點他的唇。果然還是沒反應。
她偷樂着正要湊過去吻吻他時,她的手腕突然被海因茨抓住。他的力氣很大,甚至抓得很用力。她掙脫不能。
季鷺想着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海因茨眼睛就睜開了。
暗淡光亮下,隐約可現的琥珀色瞳仁有些模糊不清。海因茨抓住了她的手腕,卻低下頭湊近了她的手指。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目光似乎是帶着疑惑地看着季鷺的手指。然後他又低下了頭,湊得很近。近到季鷺完全感覺得到海因茨的鼻息。
季鷺下意識地要收回手,卻還是被他抓得死死的。她不好意思地轉過頭,正要開口說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無名指被某種軟軟的物什輕輕柔柔地觸了觸。
她轉頭看過去。竟是海因茨在舔她的手指。
不知道為什麽。季鷺突然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并不是因為海因茨奇怪的動作。而是因為,他突然擡眸看了看季鷺。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嘴角還微微上翹,季鷺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這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似乎是不滿季鷺的呆滞,他還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指尖。
在做這個的時候,海因茨的眼睛還是沒離開過季鷺。他咬了第一次,就又有了第二次。這次,季鷺被他咬痛了,不自覺地皺起眉。而海因茨也是看見她漸漸聚攏的眉心下意識地松開了。
然後,停了會兒。他又舔了舔剛才咬的地方。動作讓人莫名覺得溫柔。
季鷺還是想抽回手,卻沒想到被海因茨一拉,瞬間在床上被他抱了個滿懷。
海因茨禁锢住懷裏的人,低頭就吻住了她。
這個吻讓季鷺感到疑惑。他的吻很縱意動情,似乎完全不隐藏心中的情意。根本沒有往日,海因茨吻她的溫柔甜蜜和忍耐。這個吻,更讓人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把心底藏着掖着的那點情意全部拿出來與他共享。
但有一點是不變的。他吻她,還是帶那份憐惜,或者說是小心翼翼。
季鷺被他吻得面色酡紅,說不出話來reads;武裝騎師。
海因茨停下來,眼神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又輕咬了咬她的唇瓣,才慢慢離開,結束了這個吻。
他一只手撫上季鷺的臉頰。海因茨的眼裏晦澀不明,嘴角卻噙笑,“季鷺,”他湊到她耳畔,“我很想要你。”
……
薩恩的晨間寒冷而幹燥。微弱的陽光只不過為薩恩增添了幾抹亮色,使這座不夜城看上去顯得溫暖柔和,而不是那麽冷冽物欲。
kingsize的床上,季鷺睜開了眼睛。她轉頭看了看,海因茨已經起了,身旁的位子空空的。
然後,她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腦袋才開機了。
其實昨天夜裏,在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海因茨卻停了下來。突然俯下身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發端,叫了叫她的名字,然後自顧自地就睡了。
倒是季鷺,睜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海因茨究竟怎麽了?她總覺得昨晚上突然醒來的海因茨,和之前熟悉的海因茨,并不是同一個人。尤其是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季鷺想起就覺得很不對勁。
太奇怪了。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在腦子裏掙紮許久之後,季鷺才從床上起身,卻發現自己現在是光/裸着的。昨晚睡袍被扒着扯着弄到了地上,因為走得匆忙,她的衣服也沒有帶替換的。
于是,季鷺只好擁着被子,在床上幹瞪眼了。
所幸不久之後,房門處就有了聲響。季鷺很迅速地把整個自己包在被窩裏,就露出一顆腦袋來看來者何人。
海因茨這次倒是換了另一種樣式的軍裝。上衣是整齊的雙排銀扣,胸前佩戴上銀制的拜旦那國花——白荊花,肩上是榮耀軍章,外披一件黑色皮制風衣。
沉沉的黑,卻格外适合他。海因茨的膚色與輪廓,在這樣低沉的顏色中更顯俊美與深刻。
他就站在那兒,像冬日裏樹葉凋敝、卻枝幹遒勁的參天大木。
海因茨走過來,用手擡了擡深色的軍帽。季鷺這才發現,他還戴了雪白的手套。
他似乎是要去哪個重要場合吧。季鷺猜測。
海因茨也沒和她說話,而是打開了一旁的櫃子,取出幾件衣服和……內衣,面色不改道,“晚些時候,你要和我參加一個宴會,”他還認真地看了看幾件衣服,又道,“到時候,我會抽空陪你去挑選禮服。”
罷了,他又放下那幾件衣服,垂眸看她,“季鷺,我打算今晚公布婚訊。”
……
海因茨從卧室中走出時,腦海裏浮現了昨晚的畫面,如碎片般一塊一塊地出現。
頭又開始痛了起來。他皺着眉,低頭就咬住了自己的虎口。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眉目熟悉,只是眼神變得很奇怪,甚至不像現在的自己。
海因茨狠狠地咬,幾番疼痛過去後才罷休。
他沖掉了自己手上和口中血腥的味道——這個味道會使身體中的另一個靈魂感到興奮。
沒想到,薩拉曼德噬主的表現,這麽快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