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知識改變命運
天仙從床上爬起來,一陣口幹舌燥,下床就着杯子中的涼開水灌了下去。
喝完後冷靜多了,她完全想不起來這杯水究竟是她什麽時候接的。
“扣扣扣”的敲門聲傳來,林戛的聲音傳來,“你睡了一天一夜,我能進來嗎?”
天仙直接上前将門反鎖了,敲門聲停止了。
她記得睡夢中腹部絞痛,被利器捅了數下,手指扶在腹部,那地方平坦而柔軟,沒有一絲傷痕。
突然一陣劇痛傳來,天仙面色扭曲,一頭沖進了廁所。
直到肚子舒服了才面色蒼白的出來,換下一身皺皺巴巴的裙子,将自己收拾妥當。
林戛一早便守在444宿舍門口,直到中午時,宿舍內才有動靜,敲了門卻被反鎖了,等了将近一小時門再次打開。
一身穿孔雀藍連衣裙的少女出現在門口,裙子前短後長,仿若拖着華麗的尾羽一般,頭戴同色的翠羽禮帽,手持孔雀羽花傘。
張揚而吸人眼球的顏色,只是穿着它的少女卻面無表情。
“我們談談。”林戛開門見山道,“你現在的狀态很危險。”
天仙點了點頭,林戛在前帶路。
待上了圖書館四樓,此回雕花木門不是無風自開,而是兩個身穿古裝的年輕男女一左一右打開了大門,并沖林戛與天仙二人恭敬地行禮。
室內不再像往常一般漆黑一片,除了所有獸首被點燃外,牆壁鑲嵌着發光的明珠,房頂上懸挂着擺成花卉圖案的明亮寶石燈盞,燈盞之下是巨大的長桌,往常厚重的書架被移開,空出許多空間。
本來安坐在桌前的人全部起身,神色激動地望向門口的少女。
長桌正中央的首座空着,左一和右一的位置同樣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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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在進來時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在座的人,十幾個人,只有無屠、彭坤認識,其他的一蓋不認識。
林戛将天仙引到首座,自己在右一的位置落座,衆人方按捺着激動的心情坐下。
天仙眼觀鼻鼻觀心,不語。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林戛溫和地詢問道,卻沒得到少女的反應。
“無刀、占星,你們看到的預言是她嗎?”林戛轉而詢問道。
一慈眉善目的和尚起身,雙手合十朝首座的少女行了一禮,“阿彌陀佛,大人,我佛卻有指示,人妖紛争将起,仙界天潢貴胄将率領我等守護人間界,論功封仙。”
“大人,星象告訴我的預言與無刀大師沒有差別,最為明亮的星辰桃花的圖案懸在北方的天空,亂星惑世,戰火将起,論功封仙。”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站起身來,手指捏着漂亮的指印。
“天仙,她是西王母的第七女,仙界的七公主,她眉間的七瓣桃花王母印說明了她的身份。”林戛話落,底下一片震驚、感嘆之聲,衆人皆沒料到所謂的仙界貴胄竟會有如此珍貴的身份。
林戛擡手示意衆人平靜下來,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垂眸完全沒有動靜的天仙,眉梢狠狠地皺了皺。
“我和彭坤都是上古諸神之戰中活下來的,西王母的女兒眉間都會有一枚王母印,花瓣的多少代表她的排行,這些彭坤應該更清楚才對。”林戛笑着道。
“确實如此。”彭坤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附和着,“她是仙界的七公主殿下。”
天仙被這樣一個驚雷直接炸在了原地,她哪是什麽勞什子的仙界七公主殿下,她在十八歲前明明就是一個礦工、搬磚工好嗎?連只雞都要省着吃。
天仙心內一片翻江倒海,面上卻不顯,面無表情,眼皮垂下。
“七公主殿下。”衆人狂熱地注視着那個身穿精致衣裙的少女,仿若将之奉為救贖的信仰一般,紛紛膜拜。
“七殿下累了。”彭坤有些擔憂地望向坐在衆人中央接受膜拜看上去極為麻木的少女,對衆人道。
衆人無不熱淚盈眶,滿臉希望地走了。
彭坤從後面一些的位置遷到林戛身邊,“她怎麽了?”
林戛皺着眉頭,“之前她的身份有些奇怪,本以為她是覺醒了天眼,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騙她得了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開的是安眠藥,如今她好像得了自閉症和憂郁症。”
“仙女不該這麽脆弱啊,畢竟是西王母那個毒婦教養出來的。”彭坤嘴中喃喃念叨着。
天仙突然微微側頭望向左邊一直沒人坐的位置出神。
“那是白墨的位置,人修和妖修之間最近沖突不斷,白墨去妖界坐陣了,太劍子和血劍子兩個傻逼找他單挑。”林戛解釋道,滿臉嫌棄,忽然又補充一句,“他昨日去了妖修的地盤,我們聯系不上他,要等他出妖修地盤才能聯系上他。”
天仙仿若再次被雷劈,腦中簡直炸開了花,那些都不是夢。
那種羞恥的夢全是真的,天仙臉色紅了又白,猶自不能回過神來。
他們說她是仙,貴為仙界的七公主殿下,而她夢中卻是妖界一只妖。
天仙恍恍惚惚地起身,一語未發,走出了圖書館。
林戛與彭坤兩人綴在天仙身後,彭坤看着不在狀态的少女擔憂地問道:“她要做些什麽?”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自閉症和抑郁症患者很有可能做出自殺、自殘的舉動。”林戛緊跟在天仙身後。
少女穿梭在校園中仿若一只花孔雀般引人注目,林戛将眼鏡揣在白大褂的兜裏,淩厲的目光掃向那些看過來的視線。
天仙回宿舍找到了以前用過現在壓箱底的高數書,抱着書本朝第三教學樓走去。
進了一間階梯教室,天仙瞬間成為目光的集中點,一坐在第二排一留着板寸的男生看到站在講臺旁邊遠望尋找座位的少女趁機起身,“同學,我旁邊沒人。”
“謝謝。”天仙低聲道了句謝便進去了。
留着板寸的男生正待進去便被彭坤按住了肩膀,臉上挂着溫和的道:“同學,你自己再去找一個位置。”
“大叔,你上什麽高數課啊!”板寸男生不願意地道。
“嗯?”彭坤笑容依然親切,手底下卻突然收緊,“你說什麽?”
“大叔,我錯了。”男生痛苦地求饒道,灰溜溜地走了。
林戛淩厲的視線掃向天仙另一邊的所有同學。
然後,這一排所有的同學都離開了。
林戛神色不悅地盯着無人落座的桌椅,站在一旁沒動。
直到穿着一身黑色正裝,戴着白手套,一副精英樣的唐傲趕來,朝一臉不爽的林戛行了一禮,低低喚了一聲“大人”,接着朝天仙同樣行了一禮,“七殿下。“
唐傲掏出随身工具,熟練地将這一排所有的桌椅清理了遍,一個死角都不放過,最後掏出一塊白色棉布仔細擦拭了一遍,将白色棉布攤開依然是白色的,林戛方滿意地點頭落座。
唐傲也加入了三個人聽課的隊伍。
天仙無視了身邊存在感極強的三人,她覺得她需要聽高數課冷靜冷靜。
一個地中海禿頂教授走了進來,詫異地看了一眼第二排仿若鶴立雞群的四人,這時鈴聲響起,打開PPT,滔滔不絕地講起來,在黑板上飛快地板書。
林戛神色陡然陰沉起來,唐傲瞬時了解自家大人的意思,手指微動一道透明且其他人看不見的結界在四人身前豎起。
“講課就講課,噴什麽口水,還漫天飛白灰。”林戛壓抑着怒氣道。
上完兩節高數課,天仙有些意猶未盡,她從未如此喜歡過數學課。
林戛摸出一個病例本,一邊觀察前面的少女,一邊在其上寫寫畫畫。
“我們就這樣跟着她嗎?”彭坤看着少女走出了校門,雙眼微眯。
“我先觀察下她的病情。”林戛手中的筆停了一下。
天仙走上天橋看到一個熟悉的攤子,停下腳步,一戴着墨鏡的老大爺悠閑地坐在小板凳上,手指翻着書頁。
“她若是要從天橋上跳下去,你随時準備好接着,爛攤子我給你收拾。”林戛話落,便聽到天仙開口了,“我要算命。”
老大爺将墨鏡往下撥了撥,拖長聲音道:“姑娘略眼熟啊!”
“我以前在你對面擺過攤,你還說與我有緣,給你算便宜點。”天仙平靜地回道。
“姑娘遇到大事了。”老大爺撚了撚胡須肯定地道。
天仙蹲下身來将身後的裙子抱在懷裏,郁悶地道:“我以前在家除了上學,就是搬磚、挖礦,為了以後賺更多的錢給媽媽治病,拼命學習參加高考,終于考上了旁邊的這個紫華大學。”
“但是,上了大學後,媽媽丢了,我被診斷為精神病,還莫名其妙欠了學校巨債,宿舍同學威脅着要殺我,現在一群人還哭喊着叫我仙女。”天仙頓了頓,又接着道。
“姑娘原來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老大爺撚着胡子總結道,上下打量着身前的少女。
天仙郁悶至極,她一點都不想聽到精神病三個字。
老大爺話鋒陡然一轉,墨鏡底下的雙眼泛上些不明意味,伸出幹癟的老手,“姑娘,我給你摸一下骨,怎麽樣?”
天仙猶豫了一下,眼前一道銀光閃過。
“啊啊啊……”
慘叫聲從老大爺口中響起,那只幹癟的老手被一把銀色手術刀釘在天橋的水泥地面上。
林戛面色不愉,扶起天仙,“一大把年紀還招搖撞騙的色胚!這樣的人渣我只廢了他一只手還算輕的了!”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随意傷人,我報警了!”老大爺哭訴着,拿起手機報警。
周圍圍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指責林戛一行人,将人圍住,不讓其離開。
“我只是給這個小姑娘算命,這是一個你情我願的事情,這個男的卻用刀插了我!”老大爺垂淚道,鮮紅的血從傷口中汨汨流出,染紅了地面。
林戛臉色難看,唐傲盡職地在其身周阻擋擁擠、譴責的人群。
“姑娘,知識改變命運!這是你讓我算的命。”老大爺臉色灰白,身邊的地上躺着摔碎的墨鏡,一副誠懇的樣子。
“……”天仙,她就是腦子有些亂,想找個地方緩解一下心中的郁悶,然後她就得到這樣一句話,好吧,知識确實改變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字數越寫越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