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緩了,于是對恭彌說道:「那麽我挂了哦!」
挂掉電話後我感到異常的安心,聽恭彌的聲音讓我冷靜了下來,給了我勇氣去面對身後似笑非笑的六道骸。
「還真是甜蜜啊,杏小姐和雲雀恭彌。」
「呵呵呵,托您的福啊。」我露出标準的貴婦笑,然後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那麽,六道先生是來向我購買武器的嗎?」
「不是喲,我只是來看看杏小姐的,不過看你滿面春光的樣子,看起來去並盛的假期過得很不錯吧?」
話中帶刺,但我也沒嫩到這點話中話就覺得棘手。
「是啊,除了我的手腕有時候依舊會痛以外,真是個美好的假期。」
說這話時,我牙齒都被咬的生疼。
「クフフ……杏小姐果然有意思,難怪雲雀恭彌會對你那麽護着。」他說完,眼睛裏寒光一閃,然後露出和之前溫和的微笑判若兩人的冷冽神情。
「那麽,若是你不、小、心的出了什麽意外的話,他會不會傷心呢?」
「不會的,因為如果真、的是我不小心出的意外,那我會自己承擔責任。」我不想在氣勢上輸掉,雖然他和我都心知肚明:我在裝腔作勢。
「哦?那麽,如果你受到了什麽人為的傷害呢?」
「呵呵呵,那就說不準了。」我盡量輕松的笑,然後緊盯着六道骸的表情。
他也笑了,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的盒子,大概有一個鉛筆盒的大小,然後放到和室的桌子上。
「這是?」見他不多做解釋,我對盒子裏的東西更是介意。
「這是我要帶給杏小姐的禮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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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打開了盒子,從裏面拿出了一把極細的匕首。刀刃不難看出的鋒利,身為軍火商的本能還告訴我那把匕首并不是看起來那麽易碎。
「匕首?」我伸出手準備接過匕首,仔細估算一下它的價值。
「哦呀?有興趣嗎?不過要小心啊,這把匕首可是啐了猛毒的喲。」他對我眨眨眼,然後望向我猛地縮回去的手,笑的仿佛自家母雞下了金蛋。「用極為稀少的礦石和□□做成的匕首,連我都沒有解藥哦。」
「這樣啊……」
「嗯,連我都沒有解藥哦。」
「…………為什麽要再次重複?」
「呵……為什麽呢」
「六道骸先生,靠得太近了…………匕首和我的臉。」
「沒關系,雖然這匕首即使劃破一點皮膚就會致命…………但我很小心的。請您仔細的看看吧」
「………………這樣啊,六道先生,您方便把旁邊的紙和筆給我嗎?」
我指了指旁邊的彩色信紙和粉色兔子的紙和筆。
「當然。」他把筆和紙遞了過來,然後非常紳士的退後了一點,雖然示意我自己沒有偷看我寫的內容,但是匕首還是照樣在我的面前。
我匆匆寫下“六道骸來訪,晚飯沒時間做了”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相信恭彌懂我的意思。
然後倒着拔出筆裏面隐藏着的匕首。
「六道先生給我這麽好的禮物,我也同樣以禮還禮。」
他從容躲過後,爽朗的笑了起來,但是那樣爽朗的笑容和山本先生的笑容意義不同。
「是嗎?杏小姐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是可惜。」
「能否不要以一副我就要死了的語氣說話呢?」
「哦呀,失禮了。」他禮貌的一鞠躬,說出了更帶危險性的話,讓我不知該做何反應。
「杏小姐若是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雲雀恭彌的臉上該是什麽表情呢?」
雖然之前就有點發覺,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六道骸這個人真的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
在他眼中,我并不是一個個體,而是雲雀恭彌的附屬品。脫離了「雲雀恭彌的女人」這個稱位的話,我的存在就像是沒有意義一般。
「別小看我!!鳳梨君!我若是怎麽樣了,那是我自己的責任,不過我才不會栽在你的手上!」
我說完向他揮舞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制造了一點空隙,然後準備逃走,卻被他轉身扣住了手腕,還是我尚未完全痊愈的手腕。
「真像是只張牙舞爪的貓……」他說着,匕首離我的臉越來越近,下一瞬間匕首卻被一個生物撞開,到了旁邊的地上。
我看到了那生物的影子,立刻把逃跑抛到腦後,然後看看它是否受傷或者中毒。
「杏仁!!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鳳梨拿的是毒匕首!!」
「杏小姐,您對我的稱呼能否改一下?并且放心,說有毒只是開玩笑的。」他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然後說出讓我更在意的話。
「還有,對匣動物‘雲貓’來說,任何毒都是無效的。」
☆、女Quan
我手上的匕首并未放下,但依舊因為六道骸說的話而驚訝,不是說對于恭彌暗中安排了人手來保護我這點,而是他竟然做的這麽悄無聲息,實在是太令我驚訝了。
原以為他的保護方式會像是拘留犯人一般把我看住,但其實仔細想想,他知道我是個多崇尚自由的人,再加上有了軍火商這個頭銜,在黑手黨裏我是屬于被保護的,考慮到唯一可能遇到重大危險的就是雲守宅受到突襲,這種保護方式可以說是最體貼的。
但現在不是念叨恭彌體貼的時候。我的身後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于是我抱起雲貓,側身往滑門那裏移動,但是對于六道骸來說,相信這點小動作是很容易發覺的。
在別的軍火販子前輩那裏學到的‘在家門口的踏腳石下藏槍才是正道’,雖然是□□,但是我畢竟不是毫無準備的。但在我沖出門外之時就發現槍什麽的已經不需要了。
恭彌和草壁先生正往這邊走來,看來好像是知道我受到襲擊一樣的來勢洶洶。
因為我無法燃起火焰,因此從未自己打開動物的匣子,也不知道匣子的主人是否會和動物有心電感應,但是我可以确認的是,即使有心電感應,廚房裏也一定有裝監視器。
當然,為的不是監控我,而是為了監控所有來蹭飯的人。
對此我沒有太多意見,能減少夥食費的話我可是很樂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看到我抱着杏仁,差點摔倒手中還拿着刀子的微妙姿勢,他雖然大概能夠想象的到,但是一旁的草壁先生還是問出來了:「杏小姐?你是在幹什麽啊?」
「我?我啊,啊哈哈,我是在切鳳梨啦!跟你說哦,最近的鳳梨很硬哦?明明都是夏天賣剩下的處理品……」
「杏小姐,你的一番話好像有雙重意思哦?」
六道骸不知何時突然到了我身後,把我拉開一點的門大敞,然後一副會客姿态。「如果我的玩笑吓到你了,我向你道歉,喏,也願意承擔你的一巴掌。」
他說着深深的鞠躬,表現出歐洲紳士的禮儀。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推辭了,不過……」
說着我狠狠地給了他右眼一拳,讓他的眼睛上出現了一個青紫色的熊貓眼。「扇巴掌是只有恭彌有的特殊對待!」
草壁先生愣了,恭彌也愣了,六道骸愣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然後旁若無人的走了出去,他走後一段時間還是能夠聽見他的大笑聲。
「剛剛你……」
恭彌剛想說什麽,我立刻用各種理由堵住了他。「我可是正當報複哦!再說他也說了願意承擔一把掌。還有他來的時候我沒告訴你是因為自己大概能夠應付,反倒是你若回來才……」
「……做得好。」
「诶?你說什麽?」
「……我說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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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彌沒有因為我打六道骸而生氣(雖然我并沒認為他會因為這個生氣),也沒有因為我沒把六道骸來了的事情告訴他而生氣,對此我如受大赦,晚餐也連帶着豐富了很多。
但之後的幾天我就發現,六道骸的那個大笑果然不是什麽好現象。
證據A:彭格列十代目首領的親口詢問
「聽說你把六道骸打了是嗎?還打的是臉,而且露出了痕跡,讓他的臉暫時不能見人了?」
十代目首領雖然嚴肅的這麽問着,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臉上有掩蓋不了的開心。
而對于我的罪行,我也沒準備辯解,非常幹脆的承認了。
「是這樣的。」
「那我就不得不給你警告了,如果你再這樣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難辦的。」
說着十代目首領已經不費心去掩蓋內心的喜悅了,直接對我伸出了拇指,和自己的說辭絲毫不符合。
證據B:山本先生的證言
「最近六道骸那家夥經常在總部待着呢,明明以前都不怎麽來的。」和剛剛确認完排名的我順路,于是我們一起走向停車場時,他跟我提起:「說起來臉上還帶着青腫呢。」
「…………這、這樣啊」我稍微有點心虛,希望能夠找個借口溜走。
「多看幾眼的話,他就會心情很好地說:這是雲雀恭彌家的白藤杏小姐打的哦~」
「他、他是這麽說的啊?」
我聽到這句話差點吐血,基本上就是宣傳我的不是對吧?
于是經過如此這般差不多用完了26個字母的證據後,我總結道他根本就是刻意的,做這種事情雖然他也沒有好處,但是大概只是一時興起吧。
「……那麽你對我說是想要怎樣?想要我去讓那混賬閉嘴嗎?」晚飯後,恭彌在喝着溫酒,而我則是在一旁對近幾天的所聞所見抱怨一下。
「我是那麽沒出息的人嗎?這種事情我會處理啦,我才不是那麽軟弱的人。」我拍了拍胸脯,單腳踏在椅子上,作英勇狀。
「我知道你不是那麽沒用的人,不然一開始你也不會在這裏住下了。」
說實在的,聽恭彌這麽誇我心裏還是有點感動的,因此更是鼓動了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想法。
「好~六道骸你給我等着!」
「……我等待你的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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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後,關于六道骸被打的傳言被傳的更遠了。
連陶藝教室的希拉夫人也知道了所謂的彭格列的內部小糾紛。
「我最近聽說了哦!小杏!聽說彭格列裏某個守護者的女人對其他守護者看着很是不爽,見到其他守護者拜訪的話會狠狠的把他們的眼睛打腫……」
看她煞有其事的說着,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
「啊哈哈,這個啊……」
「……然後把他們的臉也打腫,鼻子打斷,嘴角打出血,輕微腦震蕩,斷掉兩根以上的肋骨呢!」
片刻我感受到了流言蜚語的可怕。別說現在六道骸的眼睛上的圈絕對早就下去了,再說如果把守護者打成這樣,首領要是完全不管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但反着一想,反正沒傳出是誰打的,那就算那六道骸還有點良心。
「這事情我也聽說過啊,咳,詳情好像是那個守護者拿着匕首逼着那位女性,她才會太過激動吧,并且也沒有打斷鼻子什麽的,只有眼睛被打腫了一只。」
我極力為‘那位女性’辯護着,而希臘夫人也相信了。
不如說相信得過頭了。
「诶?!是這樣的嗎?天啊,真是喪盡天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樣強迫女孩子!!真是太惡毒了!!!」
「啊,不是……」
「沒事,小杏,你不用為了你男朋友保全彭格列的面子!我不會對他有偏見的!」
「這樣啊,那還真是謝謝您,不過……」
「真是糟糕,這種事情我一定要轉告黑手黨中的女權協會!」
☆、櫻花和秋景的告白
「女權協會?黑手黨裏還有這種東西嗎?」我從不記得有任何我認識的女性黑手黨跟我提起過就是了,難道說這個協會的存在還是個秘密?
「沒有!」希拉夫人立刻推翻了我的想法,接着又說下去:「不過若是有這種事情發生的話,組成個暫時性的女協也不是問題!」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讓自己被這個想法誘惑住。雖然這是個報複鳳梨的好辦法,但是我可不想把其他無辜的人卷進這種事情來。
「不,不必啦,也許是我聽錯了,沒準那個女性真的把那個守護者的肋骨打斷,臉打腫,鼻子打斷之類的也說不定了呢,啊哈哈」
經過一段我的一段解釋(或者說是自我诋毀),希拉夫人終于放棄要集合所有黑手黨中的女性來對抗女性公敵的想法,讓我不由得心驚膽顫了一下,倒不是我怕六道骸真的被一群女人怎麽樣,只是我怕希拉夫人這即将臨盆的樣子萬一動了胎氣,那可是誰也承擔不了的。
希拉夫人的丈夫是和彭格列歷代都有合約的同盟家族的首領,該家族也曾經向我收購過小型的軍火,更重要的是,希拉夫人是個誠信待人的好人,是我的朋友,因此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
「希拉夫人,你還有多少天才到預産期啊?」
「差不多半個多月吧,雖然老公不太願意讓我出來,不過陶藝室到還是願意讓我去的,畢竟都是行內人,知道什麽事情該幹什麽事情不該幹。」
言下之意是畢竟都是黑手黨,因此知道對孕婦下手會遭到對方所屬的家族和該家族的同盟家族的無差別追殺令。能夠立刻理解情況的我,終于發現我已經沒有再把自己當作普通人了。
「嗯,雖然知道你聽了這句話很多遍了,不過還是要小心啊。」
「嗬嗬嗬~沒事的沒事的~等你什麽時候和我一樣,我也會這麽說的。」
我仔細想了想那個情況,大概是做不到像現在的希拉夫人一樣吧。
「大概做不到吧,那個時候我會被恭彌□□在房間裏吧」
希拉夫人挑眉,好像非常不贊同我的意見:「小杏你不是那種能被圈的住的人吧?因此若是你家的‘恭彌’會真的把你□□起來的話,你們根本就不會走到我這一步的。」
這句非常有哲理的話,我考慮了一道,直到回到彭格列總宅向強尼二和風太報告最近的成果時,我才終于理解。
我和恭彌有我們想要過的生活,他的生活中偶然有我,我的生活中也偶然有他,但是他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亦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我們的生活不會像編辮子一樣纏繞不清,說是兩條平行線也不錯,但是是兩條離得非常近的平行線。
「不錯嘛,真是厲害,小杏你的料理的創新先不提,不過你的‘愛’可是非常有長進哦!」
難得收到了碧洋琪小姐的誇獎,當然,雖然是從她那裏收到關于我的料理的誇獎有點令人不知為何沮喪起來。
「因為經過了很多事情之後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我神神秘秘的湊到她耳邊,看看左右都沒人後才告訴她:「我喜歡雲雀恭彌!這個時代的雲雀恭彌!」
「哦?這是好事啊,為什麽偷摸着呢?」
「因為我還沒親口告訴他。我會找一個一擊必勝的時機來告訴他的。」
「加油哦,不過其實出其不意的效果最好了。」
之後我就和碧洋琪小姐商定了起來,不過後來因為京子小姐和小春小姐的加入,原本的愛情詳談會突然變成了蛋糕下午茶,但最終我還是決定了‘一擊必勝’的時間和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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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郊外公園
時間:第二天中午
剛好是天氣不錯,恭彌心情也很好(因為早餐做的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我在一旁的草地上鋪了一張厚毯子,作為野餐毯來用,然後拿出熱水開始幫恭彌溫酒。
「恭彌啊……………………好大的蘋果啊。」
原本正想醞釀出來的告白,被一個蘋果截住了,我無法無視那個蘋果,因為它砸中了我的腦袋。
「嗯?啊。在那之前你想說什麽?」
「恭彌,趁熱喝吧。」
我并不着急,讓恭彌趁熱把酒喝掉,因為我今天一定會說出來,即使是彗星撞地球也阻止不了,只要有了這個決心,時間就只是長短的事。
恭彌十有八九知道我是要說重要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慌不忙,喝着燒酒,吃着我帶來的便當,我們倆個都頗有看誰能耗的更久的意思。
「恭彌……!」
「嘎!!!」
「哇啊啊啊!!!」
我正氣沉丹田,心神歸一準備告白之時,突然身後靠着的樹上的烏鴉大喝一聲,吓得我差點走火入魔,于是我心想今天早上是不是我忘了看星座指南,怎麽運氣這麽差。
當然,若是兩次失敗就能打擊到我的話,那我也就不叫白藤杏了。
「恭…………!」
正當我準備叫出恭彌的名字時,我突然發現眼前有一片櫻花飄過,原以為是幻覺,畢竟這是秋中的意大利,是沒有日本的櫻花的。
但我後來發現那并不是幻覺,櫻花如同下雪般往我和恭彌身上落下……
落下,再落下,再落下……
直到我被櫻花壓得不得不趴在地上,櫻花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仔細想想,幹這種事情的除了六道骸還有誰!
我一咬牙把身上的櫻花瓣全部都抖露下去,在櫻花再次要壓死我之前,對恭彌充滿誠意的說:「雲雀恭彌!我,白藤杏,21歲,喜歡你!」
那一瞬間櫻花就停止飄落了,簡直有點故意。但我卻看到了比櫻花更稀有的東西,那是恭彌的微笑,雖然消失的比幻術的櫻花還快,但是我确實是看到了。
「恭彌……莫非你……」和六道骸聯手?我想大概不會恭彌再怎麽說也不會這樣的,估計只是放任六道骸而看我會做出什麽反應吧。
「你讓我聽了很合我意的話呢,先對你道聲謝。」
我聽到這句雖然語句上并未有太多表示,但是語氣卻是滿分的話,讓我覺得甚至連原諒六道骸那家夥故意搗亂都無所謂了。
但果然……還是不能原諒。
看着六道骸一臉欠扁的走到我們身前,其中一個眼睛還是有發青的跡象,他剛想表示禮貌的打個招呼,這回我不由分說的走到他前面,對準他另一只眼睛也同樣一擊。
「暗鬥鬥不過你,這回我們就扯平了!」
☆、有些東西的價值(上)
傳說中彭格列有一位女戰神,她天不怕地不怕,手拿七尺長刀,一人單挑所有彭格列守護者,将他們一一打敗後,在其中挑選了雲之首護者為夫婿,兩人結為連理,真是可喜可賀。
傳說中的女戰神 =我。
這個傳說的起源與六道骸眼睛上的淤青,當然考慮到各種因素,可能傳出這種離譜的傳說的人只有六道骸他本人,而我深知越攪和越麻煩,因此決定不再深究‘七尺大刀’和‘單挑所有守護者’等謠言是怎麽來的。
但我頗有意見的是‘挑選了雲之首護者為夫婿,兩人結為連理’。
不要說我和恭彌還未結婚并且一點結婚的意思也沒有,可以說我們兩個人都對這個話題稍有抵觸。
我心裏明白,我和他都認為現在的生活方式是最好的,如同他在彭格列的職位一樣,飄泊不定的雲如果有天為我這種人安家落戶,那豈不是笑倒一片。
而我心裏也明白,我同樣也是一朵雲,只是沒有他那麽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我會随波逐流,任由自己最後飄到哪裏都無所謂,又或者說,就是這樣随風漂泊才是我的人生目标。
在不改變兩個人的生活方式的情況下,能夠住在一起,甚至能夠有現在這種感情就已經是相當的神奇了,我很知足,覺得現在的生活方式很好,并不需要一張紙來綁住我們兩個人。雖然不知道恭彌心裏怎麽想,但是我相當享受現在的柏拉圖式戀愛。
夜裏十一二點左右,稍微有點睡不着,聽着夜裏不知名的鳥的叫聲,我起身準備去廚房喝杯水。走下床時,原本在我枕邊躺着的杏仁也跟着醒來,低鳴一聲後跟着我走出門外。我把它抱起來,自從知道它是匣動物之後,我發現也許很多時候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恭彌保護着,但我并沒有因為這些而向他道謝。
對我來說,比起單薄的一句‘謝謝你’,寧可做一些更實際的事情,比如現在,為坐在走廊上賞月的他拿來外衫披上,幫他把快要冷掉的酒再溫一遍,順便做些下酒菜。
「明天有空的話去陶藝室看看吧?」我喝着熱茶,征求他的意見。希拉夫人的預産期就在這兩天了,每次我見到她挺着肚子拿起做好的成品去燒制的時候就讓我心驚膽戰的,因為她只有周六日會去陶藝室,而我去的時間不定,因此有時候在沒有去的周末我也會心神不寧,擔心她是否安全。
「你和萊恩納斯的那個女人講話,不需要我跟過去吧?」他說完後就默不作聲的喝着酒,似乎是在鬧別扭。
我見他這副樣子,玩心大起。
「恭彌,我什麽時候、去哪裏、做什麽需要過你跟着了?」我見順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故作思考狀。
「我工作上也并不需要你怎麽多幫忙……」
恭彌見我的目光轉到他的身上,不準備正面回答,只是放下手中的杯子,靜靜的聽我說。
「我去哪裏也都是自己開車……」
說完我再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對視了一下,他接過我幫他倒滿的酒杯。
「我要是外出旅行的話也能自己照顧自己,反倒是……」我邁了個關子,見他很在意我下面要說的話,于是我也就把這半真半假的話說下去:「如果恭彌去旅行的話,估計會營養不良吧,畢竟只吃外賣和方便面……」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平常的速度喝酒。見到這樣逗他沒有成功,我從他背後趴在他肩頭。
「生氣啦?」
「沒有,你坐好。」他頭也沒回,十分了解我是在這種情況下會得寸進尺的人。
「我不需要恭彌你跟我到任何地方去,但是我還是想你能和我去。」
我說完這句話,他把酒杯舉到我臉傍,等我倒酒完畢,他又一飲而下,然後才稍微故意的說:「一開始這麽說不就好了。」
「恭彌,你真傲嬌……」
「………………剛剛說話的就是你這張嘴嗎?」
「痛痛痛痛痛——!別捏了恭彌我求你別捏了」
X + X + X
「希拉夫人!!快把那盆水放下!!」
原本和恭彌照老樣子把車停在附近後悠閑的步行到陶藝教室,但是一進來看到希拉夫人端着那一盆水,害得我心驚膽戰,立刻把水盆搶過來遞給恭彌,然後扶着希拉夫人慢慢坐下,看她坐好後我才松了一口氣。經過我的一長串的口頭批評與再教育,她像個孩子一樣撅着嘴去燒制淘好的罐子了。
「那女人有這麽脆弱的嗎?」
等希拉夫人走後,我依舊一臉嚴肅,恭彌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好奇還是覺得疑惑的問出了這句話。
「不只是她,是所有的孕婦。」
「…………你懷孕的話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聽了他這句話,我倒抽一口氣,恭彌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正在我思考怎麽回答時,他打斷了我。
「你不會回答說沒有考慮過吧?」
我真的是非常想點頭,非常想承認說是的确沒有這樣想過。雖然知道有一天會需要考慮,但是我和恭彌都是以禮相待,并且在未婚之前他是不會對我出手的。
我正想點頭,然後和恭彌好好的解釋為什麽沒有考慮過,卻聽見燒制爐那邊傳出了尖叫。
若是尖叫還不算奇怪,因為一般我也經常因為燒到自己而尖叫,但是因為叫聲是希拉夫人的,所以我還是去确認了一下。
幸虧我這樣确認了,希拉夫人捂住肚子卧倒在地上,明顯是要生産了的。
「恭、恭彌!!!快叫救護車…………不,把車開過來!!希拉夫人要生了!!」
我對着外面大喊,然後正準備看着,卻被希拉夫人抓住了手腕。看她臉都掙紮的紅了,幾乎都把痛覺傳染給了我。
沒過一會,恭彌回來了,陶藝室的一些工作人員幫着我把希拉夫人放到車上。中途希拉夫人的手依舊握着我的手腕,雖然是我沒有受過傷的手,但是幾乎能感覺到手腕在斷裂。
「恭彌!開穩一點!開快一點!」
「……閉上嘴,小心咬到舌頭。」
因為我們兩個都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分娩,難免有些急躁,希拉夫人癱倒的時候羊水破了,并且流了滿車的血,讓灰狼裏充滿鐵的味道,并且留在車椅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讓我更加心驚膽戰。
我一邊聯系了對方的家人,然後又打電話到我們要去的醫院聯系好床位,最後真正把希拉夫人送上産床的時候我都快要虛脫了。喝着罐裝咖啡,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休息時,恭彌看了看表,然後問了我一句幾乎讓我吐血的話:
「怎麽還沒結束?」
「………………才進去半個小時,希拉夫人是去生孩子,不是去吃快餐。」
「那要多久才結束?」
一旁走過的護士聽到了這句話,好心的告訴我們:「一般第一胎是要8個小時到14個小時。」
恭彌聽了這個回答,怒視着護士小姐把她吓跑了,不過不知道怒視的原因是對她擅自插入話題不滿還是對于她的回答不滿。
「你要是無聊就回家吧?」
「你也回去嗎?」
「不,我在這裏等着,回家我也不安心。」
「……那就是了。」
他說着,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我剛想說難道你想要睡在這裏嗎?結果他就已經把頭靠在了我肩上。這姿勢讓我受寵若驚,為了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我還特意調整了姿勢。
但好景不長,很快他就被希拉夫人慘叫吵醒了,只得坐起來,沒過多一會,萊恩納斯的首領也趕過來了,我們稍微寒暄了一下後,恭彌跟我說了一句「一會回來」就轉身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看着他離開的樣子,稍微有點失落,但是現在比起這個還是安慰萊恩納斯首領比較重要,因為怕自己分娩時的樣子難看,希拉夫人特意吩咐不準讓她老公進來,因此萊恩納斯首領只能站在外面幹着急。
原以為恭彌就會這樣離開四五個小時後回來看看,沒想到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回來了,順便帶着我們的午飯,雖然盒飯不可能有我制作時那麽用心,但是吃飽了後我還是不知不覺的就開始眼皮打架,最後進入了夢鄉。
X + X + X
「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感謝上帝!!!裏面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把我吵醒的是萊恩納斯首領歡呼聲,在我頭腦還未運轉完畢時,他就給了我一個有力的擁抱,然後不由分說的擁抱了恭彌和其他的醫生。
可以說現在的萊恩納斯首領和恭彌的臉色成對比。
滿臉春風的萊恩納斯首領和臉色非常陰沉并且非常嚴肅的恭彌。
「別生氣。他只是太開心了。」
「我沒有被男人抱這種興趣,我也不認為你喜歡被陌生人抱着。」
恭彌說完順手摸了摸袖子,那是他拿拐子時的慣用動作,被我看到後立刻制止了,然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樣就扯平了?」
☆、有些東西的價值(中)
得到了希拉夫人順利生産的消息後,我們在道喜後回家休息去了。第二天我正準備賀禮時,發現恭彌早就把這些安排好了,讓我有些驚訝,雖然我未曾認為恭彌是個不懂任何社交禮儀的人,但是在我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些關于他是個對這些不屑的人的想法。
但要真正了解他的話,就知道雖然無法否認他是個任性的人,但是一般大和的禮儀他還是很到位的。賀禮是給新出生的孩子的衣服和玩具,還有給希拉夫人的補品等。
一旁的萊恩納斯首領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對所有來探望的人炫耀,在旁邊打開的電腦和攤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嬰兒用品和補品的資料上能夠看得出他有多麽開心。
要說不羨慕希拉夫人,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孩子很可愛,丈夫也很疼她,有個穩定,除非意外否則不會改變的未來。
她溫柔的看着丈夫對自己的孩子微笑,試着逗孩子笑的笨拙表情,然後把丈夫叫了過來,在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讓我抱了抱。嬰兒的溫度和重量是我比較熟悉的,畢竟曾經有做過保姆的兼職,對照顧孩子非常順手。
我抱着孩子,轉頭給恭彌看,雖然他不時的看過來,卻盡量的不合我的目光對上。這點讓我非常不滿,又不是我逼着他來的,不想來的話不來就好了,何必一臉火大呢。
「恭彌,你看着哦。孩子是這樣抱的,左手環住,右手在下面托着。」
「哦?你說這句話是…………白藤杏!」
聽他說話的聲音雖然是恐吓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