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部,我內心是幾百萬個不願意。再怎麽說我自己還算是半個良家婦女,上周又遇到了那種事情,再怎麽樣也不會想要再去黑手黨的總部了。
「不去可不可以?求你了!恭先生!」我抓着門框,任憑旁邊兩個人把我往門外拽。
「把門拆掉。」他對那兩個人說,然後轉過頭面對我:「如果你還想要你的門,就快點跟過來。」
雖然我的門起不了大作用,大多數的人不是走窗戶就是直接推開這日式滑門就進來,但是至少多了一扇門也是給我個心理安慰啊!
「好的好的我這就來!」我說完對旁邊拽着我的人點了點頭,謝謝他們陪我演了這一場苦肉計,雖然沒成功就是了。
恭先生習慣在車上看公文,我為了不打擾他,就在旁邊看着意大利的街道。除了全部都是意大利人以外,實際上店鋪什麽的很多都賣着日本的食物或者服飾。甚至一旁還有賣章魚燒的。
「恭先生,該不會意大利有什麽China town, Japan town這種東西吧?」我看着賣章魚燒的攤子離我越來越遙遠,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澤田綱吉是日本人,彭格列的管轄區連帶着受了影響。」他頭也不擡,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但下一秒就立刻毀了我對他的崇敬之心。「草壁,剩下的你來看。」
「是!」草壁先生低沉的聲音回答,我想若不是因為正在開車,他絕對會像往常一樣對他低頭敬禮的。
我不多說,想來也是,恭先生怎麽可能會真的那麽努力的看公文嘛,最多也就是敷衍一下而已。我的目光再次飄到外面,雖然無聊,但也只有看着外面的走馬燈。
不過剛巧,外面有個鲷魚燒的小販,讓我裝點心的胃有點暗耐不住了。「停一下車~麻煩你停車~」
草壁先生不知所措的看着恭先生,在他點頭後停在了六米以外的地方。我指了一下鲷魚燒的攤子,然後對恭先生和草壁先生說:「去去就來~」
但是即使我這麽說了,恭先生還是跟了過來。我買了三個鲷魚燒,接過後自己咬了一大口,把另外兩個分別遞給恭先生和草壁先生。「下午茶的點心。」
「現在是上午11點27分。」雖然這麽說,但是恭先生還是收下了。雖然沒有吃,但是收下了就是好事。
「沒關系沒關系,吃東西是看心情的!只要心情是下午茶就好。」
「意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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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只是想吃鲷魚燒的借口而已。」
在鲷魚燒的店開過不到一千米,我們的目的地就到了。我心想山本先生那樣的人大概會經常光顧這個小攤吧?而至于彭格列十代目首領我就不知道了。
受了之前的影響,我總感覺既然是黑手黨,果然是相貌兇狠,最好一張青面獠牙的臉才有說服力。像是迪諾先生、山本先生和恭先生這種男公關面貌的大概是特例吧。
走在彭格列的建築物中,見到恭先生的大多數都是九十度大禮,或者立刻和自己說話的人分開到五米以外的程度。實際上我早就有這種預感,即使在衆人所說的最大型黑手黨彭格列裏他也是個特殊人物吧?
「恭先生,我真的一定要去見彭格列首領麽?」
「你要做彭格列的軍火商,所以和他打聲招呼是自然的。」
「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草食動物。」
………………我問他是什麽樣的‘人’!!
就知道在恭先生這裏什麽樣的情報都得不到,于是我轉過去看着草壁先生。他也是含糊的搖了搖頭,閉口不談。
到了其中一個拐角的門前,草壁先生敲了敲其中的一個門,得到回應後卻只讓我和恭先生進去。我覺得有點詭異,于是緊緊地跟在恭先生後面。
房間裏面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一頭銀灰色的頭發的意大利人,另一個是淺棕色的頭發的日本人,最後是山本先生對我們招了招手。
「歡迎你,白藤小姐,雲雀學長。」眼前一個棕色頭發的日本青年招呼着我們。「請坐。」
「您好。」我禮貌的回答,而恭先生一句話也沒說,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我則是尴尬了一下才坐在恭先生旁邊,讓青年呵呵笑了出來。我連忙解釋:「抱歉,我只是有點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領是什麽樣的人呢?」
我話一說完,淺棕色頭發的青年露出苦笑,一旁的山本先生則是‘诶呀呀’之後爽朗的笑着。但一旁的銀發男人則是立刻沖了過來,若不是恭先生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以為他會拽起我的領子。
「你眼睛瞎了啊!?十代目哪裏不像是彭格列首領?!啊??!」
他指着後面看起來純良無害的棕色頭發少年,然後對我兇狠的瞪眼。
我倒是想問,他哪裏像是彭格列首領了?
「十代目一出生就長的一張彭格列十代目首領的臉!你最好給我看清楚!」
這回後面的十代目首領和我的臉一樣成顏文字中的╮(╯口╰)╭
長的一張彭格列十代目的臉至少在我看來并不是誇獎的話。
「對不起,彭格列十代目,是我有眼無珠。」我連忙低頭道歉。
「不不,沒這回事。我們開始談正事吧。」他也連忙的打圓場,然後開始進入正題。
「上次想必你也知道為什麽你自己被綁架了,對吧?」
「嗯,因為随便拿自己的酒量來賭,最後闖禍了,真是抱歉。」我低頭,又是道歉。
但這回沒人來打圓場。
「雲雀學長還沒有告訴你嗎?」他驚訝的看我一臉迷茫,然後露出‘我怎麽會相信雲雀學長會告訴你這種事情呢我真是個笨蛋’的表情。「你是立哈萊新首領的女兒的事情被傳了出去,所以才遭到這樣的襲擊,作為同盟首領又是你暫時禁屬的家族長,我實在是很抱歉。」
我頭腦一時反應不過來。立哈萊這個家族我最近聽過了很多次,但是要說印象,絕對是完全沒有的,更不要提什麽是那個家族首領的女兒了。
「立哈萊?女兒?我?」我頭腦混亂到無法組成完整的句子,只能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吐出來。
「咦?莫非你完全不知情?可你的父親明明告訴過我‘我女兒就拜托你們了’啊!」彭格列十代目非常緊張的看着我,見我還是迷茫,改成轉過去看着恭先生。
「恭先生,該不會你早就知道了吧?早就知道然後瞞着我?」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這個我暫時還不了解的事情中必定有恭先生的戲份,這點我是非常清楚的。
「在你來到意大利之前,你依舊是監視對象。」他對我說,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這也是,即使他不解釋,我生氣又能對他做什麽呢,最多也就是下次在他食物裏放辣椒醬而已。
「恭先生,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監視我的?求你直接告訴我。」
恭先生沒有說話,一旁的銀色頭發的男人拿起一份報告開始讀。
「國小六年級。你的母親和六道骸接觸過,你進入了黑耀。」
「然後呢?」
「……國中二年級,十代目繼承儀式的戰鬥,追捕敵人時,敵方的匣子炸開了……你母親意外身亡。是雲雀善後的。你的父親後出走。」
我頭腦翁的一聲,無法正常運作。你的母親并不是因為什麽煤氣爆炸,而是被卷入黑手黨的戰争而死?這比煤氣爆炸還要讓我無法接受。
但我知道如果這時候不聽完真相,也許我這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
「國中三年,你的父親在意大利的立哈萊當上了司令,當時的立哈萊和彭格列關系不好,雲雀下令把你移到並盛高中,方便監視。」
銀發男子繼續說着,語氣平淡。
我一臉無法理解的樣子看着恭先生。我之後是轉到了並盛高中沒錯,那是因為房東不分原由的把我趕了出去,露宿了幾天後被‘好心人’帶到並盛。
「大學畢業,你到雲雀控制的企業下上班,連同其他幾個監視對象。立哈萊和彭格列結盟。」
難怪當時工作單位裏有幾個是在國中認識的人,我還在想着世界真小,但更沒想到我的世界竟然小到根本就是在恭先生的手心裏轉而已。
彭格列十代目和山本先生都沉默着。
最後銀發男子也沉默了,點了一支煙,然後繼續說。
「兩個月前,立哈萊首領病死,無後繼者,你的父親繼承了家族。」
「一個月前,雲雀下令把你帶到彭格列。」
原以為我生命中的巧合很多,運氣不錯,雖然有低潮,但是總有貴人相助。
但現在這種想法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恭先生,這是真的麽?」
屋子裏只能聽到陳舊的挂鐘在滴答響。然後他回答我。
表情沒變,語氣沒變。
「啊啊。是真的。」
「…………算了,如果我要是你的話,我大概也會這麽做吧。」
雖然有很多事情比如誰是六道骸等等我不清楚,但是大概的情況我是知道了。「所以……」
下一秒,我在衆人面前扇了他一巴掌。
他沒說什麽,臉上被我扇到的地方開始泛紅。我突然覺得有點後悔,也許自己用的力道太大了。
但後悔也遲了,打都打了,還能怎樣。
「……你應該也有過被我打的覺悟了吧?」
沒人阻止我,但是都怕恭先生發飙後把我怎麽樣。
但實際上我知道,是他讓我打的,不然的話他早就能躲過。
「十代目首領,我父親現在還好嗎?還有他知道我母親的死的真相嗎?」
我轉換了話題。雖然記得母親死的時候的情景,但現在的我早就哭不出來了。但我總覺得父親不一樣。
「是的,他已經知道了。」彭格列十代目從驚訝中恢複過來,然後連忙回答我,但見我拿茶的時候卻自然反應的自己想要捂住自己的臉。「啊,他有給你留言,給了你一張照片,說因為不能親自陪在你身邊,所以就把照片給你,希望你把照片當作他本人來看待。」
我不禁熱淚盈眶。心想這麽多年老爸從來沒少給我寄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我就缺少他的一張近照。
小心翼翼的從彭格列首領那裏接過照片,看了一眼,撕了個粉碎。
「請您轉告他,‘我沒有這種穿着夏威夷衫帶着墨鏡比着V字手勢的老爸’。」
☆、保護
彭格列十代目留我們吃午飯,恭先生一心想早點辦完事回家。或許我有點賭氣,不顧他的意願就答應留下,換來的是他一臉烏雲密布的坐在沙發上當門神,完全不加入我和其他人的對話。
「我這就招來鑒定人幫你正式排名為軍火商。」飯後,彭格列首領告訴我,但是因為大概覺得對我稍有虧欠,他詢問了我的意願:「不過你真的确定要做軍火商嗎?進入行業後就無法回頭了。」
「嗯,沒關系,我不太喜歡閑着。」而我也很少閑着,在日本的時候也是,回到家後除了看電視偶爾會打打毛線,做個蛋糕之類的,很少真正的閑下來過。
「雖然不是這個問題……算了,雲雀學長會保護你的吧?」他在套恭先生的話,這不難看出。正因為如此恭先生沒理他。
「這是當然,他會保護我的。」我無法十分自信的這麽說,生怕下一秒他冷冷一句‘自己保護自己’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不過他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這句話。
彭格列首領看起來有點困擾,對我道歉:「抱歉,白藤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派人保護你,但是彭格列實在是騰不出人手……」
「澤田綱吉,你認為我雲雀恭彌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恭先生眯起了眼睛,眼看就要發怒了。
我原本不想怎麽阻止的,但是看彭格列有點太可憐了,所以還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恭先生,誰都沒這麽說吧?只是彭格列首領看你并不是太想保護我所以才客氣的。」
「不是客氣啊,可是實際上真的騰不出人手。」
彭格列你這個笨蛋,那麽明顯的臺階你竟然不下。不過恭先生沒多說什麽,看起來心情比之前更差了,這回彭格列首領聰明了一回,連忙讓銀發的獄寺先生把鑒定人帶了過來。
再次敲開門的是一個十□□歲的男孩,樣子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我曾經聽山本先生說一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彭格列十代目認真起來甚至能阻止發飙的恭先生,對此我就不敢再靠外表判斷一個人了。
「阿綱大哥!」少年滿臉欣喜,見到彭格列後開心的打招呼,然後才轉過來看我。「這位想必就是杏小姐吧?我是風太,在彭格列的武器匠手下學徒,今天來幫你正式注冊為軍火商。」
「你好,風太君。」我點頭對他問好,對有禮貌的孩子很有好感。
「請問,杏小姐的武器源什麽的有保障嗎?」
武器源?想想果然不能單純的注冊為軍火商啊。要是沒有貨源自然不可能挂名。
我困擾的搖了搖頭,風太也同樣露出‘這個有點不好辦’的樣子,這時恭先生發話了。
「我的庫裏的大部分貨物都可以讓她賣。」
我回想那一個人打掃了一整周才打掃幹淨的武器庫,實在是讓我有點眼直。曾經一度恭先生說過任何貨物缺了都咬殺我,現在竟然願意讓我賣裏面的貨物……是不是之前我那巴掌把他打出問題了?
看我很不安,風太說道:「放心,杏小姐,雖然說是注冊,但是并不一定會真的需要你去買賣貨物的。」
我點了點頭,少年繼續說。「下面需要排名一下杏小姐的各種資料,可以嗎?」
「排名?……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就是要調查我的資料吧?可以啊。」
我說完後身邊的墊子和茶壺什麽的就往上浮了起來,記得上次看見人飛起來的時候那是所謂的‘匣子’的功效。
「啊,風太的特長是排名拉,每次排名都會這樣,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也是吓了一跳呢。」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唯有彭格列首領給我解釋了。
我深知最近見到的怪人怪事已經超出了我一生的‘怪人怪事記憶容量’,也超出了‘怪人怪事觸碰幾率’。看着茶壺在天上飄蠻危險的,我用手抓着茶壺,下一秒茶壺的重量回到了手中,衆人看着風太,看來是結果出來了。
「好厲害啊!杏小姐!你差點推翻了我的排名!真的只差一點點哦!好可惜!」他說着激動的握着我的手,我對着熱情有點不知所措,幸好恭先生狠瞪了他一眼讓他快點進入正題。
「杏小姐有一項排名是在黑手黨排名中排名第二呢!」他清了清嗓子,然後宣布。
咦——————?!
我不認為自己在任何黑手黨排行榜會進入前一千名以內。再加上進了一千名以內也不會開心的!就算是第一名也不會開心!
但我真是好奇,到底哪項是第一啊?
「就是‘拜托她卻無法拒絕’這項排行,僅次于阿綱大哥!啊……我要趕快記錄下來。」
這是什麽鬼排行啊!!我不要!!!
幼稚園的烏龜,國小的兔子,國中的黑板,高中的垃圾,公司茶水間的牛奶。從小到大這些全部都是由我照料的。我知道自己奴性很強,知道自己不能被別人拜托事情。
但再怎麽說你也不用把這項寫下來嘛!!你這不是故意要亡我麽!
我邊抓頭發邊想要求別人阻止,但衆人有的‘啊哈哈哈’的笑,有的看都不看我一眼,有的無奈的對我搖頭。
但有一個一擊拐子戳在風太的巨大本子前。
「這個排行我買斷,如果有任何人把這個洩露了出去,你們都逃不了幹系。」
我雖然很感謝恭先生這麽的替我着想,但是這種做法實在是不人道啊!尤其是還威脅小孩子。
但有人能阻止這種讓人無法評價的排行洩露出去已經是萬幸了,我又怎麽會不識時務到去說他。
我們從彭格列裏回來的時候草壁先生吓了一跳,恭先生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而我萬年保持的笑容今天似乎突然決定度假去了。似乎是在恭先生這裏工作,好奇心殺死一只貓這種事情他也了解得很清楚,所以沒有追問。
我們回到家裏沒跟對方說話,雖然晚上我在看窗外的景色時和他目光對上,道了句晚安,但那樣的對話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麽。
見我沒了精神,杏仁跳到我枕邊蹭了蹭我的臉,雲豆霸道的占了我大半邊的枕頭。我稍微振作了點,拍了拍自己的臉。
「雖然我沒做錯什麽,而且也不覺得我們兩個吵架了,但是希望明天能和恭先生和好。」我擡頭對月亮祈禱,下一秒立刻反悔。「不,算了,剛剛那個當沒說。」
要和好,果然還是要靠自己,單憑祈禱,什麽也做不到。
再說你看過月球的表面是多麽粗糙麽,靠那種東西哪能實現願望啊!
早上起來我穿上自己最得體的衣服,準備和恭先生大戰一百回合……不,是去和好!
在我還沒能邁出房間,風紀組的人叫我去門口,恭先生在那裏找我。
我有點沮喪,以為又是有宴會要參加,好不容易鼓起的信心就這樣像是吹破的泡泡。
我沮喪的走到門口,恭先生站在那裏,但旁邊還多了一個紫色的甲殼蟲。
他沒說話,指了指眼前的車。我有點莫名奇妙的看着他。
「這輛是配置給你的。駕照也從日本轉為國際駕照了。」他把鑰匙抛給我,鑰匙上有一個並盛産的鑰匙圈。
「我不限制你去哪裏,最低限度的出門前彙報一聲。」
他說。
「我跟彭格列約定過了。」
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
「打了你我不會道歉。」
「但是謝謝你,謝謝你,答應要保護我。」
☆、真正的體貼
甲殼蟲的名字叫灰狼號,這個名字是我取的。
命名的時候我甚至聽見恭先生從鼻子裏對我冷哼。
「那麽值得開心嗎?」草壁先生看我笑的那麽開心,覺得有點不解。我雖然不清楚黑手黨的金錢觀念,但是至少知道恭先生不是一般的有錢,每輛車都是好車,而且聽說還有幾輛我沒見過。自然草壁先生大概也不懂一個普通白領怎麽樣也無法負擔得起這樣的車子。
「非常開心哦,有輛車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想了想,實際上一直以來也就只是去年開始才準備存錢買車的,為了不再趕Bus。「不過另一個夢想也快要實現了。」
「是什麽夢想?」
我沒注意到提問的人不是草壁先生了,毫不在意的把自己更加誠實的夢想講了出來。
「我想在意大利的街上散步,早上喝Espresso,中午吃Pizza甜點是冰淇淩,晚上吃Pasta甜點是提拉米蘇,還有……」
「…………全部都是食物啊。」
非常完美的總結。
「嗯,我的人生就是為了吃美食而存在的……呃?恭先生?!」
我已經實在是無視恭先生這種出現方式了。「您是不是每次都躲在旁邊等着吐槽我啊?」
「別說無聊的話。」他不以為意,然後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然後對我說:「把這些買回來,然後向草壁報賬。」
我看了看單子上的東西,怎麽看是怎麽不妥。釘子斧頭錘子電鋸什麽的看起來像是要用來建造什麽,但是為什麽還有球棒?而且還注明要實心的。
「那個,恭先生,光明正大的買這些東西……我不會被逮捕吧?」
「這裏是自治區域,不會有警察的。」
「這、這樣啊。」
越來越擔心了,每一項都感覺像是危險物品。看他審視我的樣子像是在詢問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于是我硬着頭皮答應了:「我這就去買。」
「嗯……」他停頓了一下,我拿出了車鑰匙正準備走的時候他回了一句:「快去快回。」
我驚訝的停頓了一下,總覺得剛剛自己聽錯了。見我一臉迷茫,他反問我:「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問題了。」果然不能再重放一遍了,我稍微有點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對他們揮了揮手。
我在內衣店裏轉了一圈,買了幾件自己的內衣,再之後買了點衛生用品後就開始大采購了。先後跑了蔬果店(買了長芽的土豆),針織品店(買了毛線球和塑料繩子),然後買了小塊的木材和工具和觀賞植物等意義不明的東西。
「嗯,擊劍服?要這個幹什麽……算了,買去吧……最後是……」我看了看購物單最後加上去的筆跡,記得那是恭先生的。「…………萊莉雅餐廳預約?」
不明不白的,我照着地圖走到萊莉雅餐廳,在停車場裏我猶豫着要不要出去,畢竟我穿着普通的衣服和牛仔褲,與那些穿着禮服裙子的美女們完全不同。但在我沒有把車開出去之前,就已經有服務人員要幫我帶路到餐廳裏。
「不用了不用了,我是想來預約的,之後6點的話有雙人位嗎?」我看了看手中的單子,上面寫着今晚6點,雖然離現在只有2個小時不到,但是畢竟是恭先生的指令,于是我自然是不敢不從。
「不好意思,萊莉雅餐廳是必須要一個月前提前預定的,可以的話請您下次提前。」雖然看我衣服穿的普通,但是服務态度依然非常周到,我點了點頭,沒辦法,只能回去挨恭先生罵了。
但我把車倒過來後對方明顯的慌了,剛剛的訓練有素完全體現不出來,捶打我的窗門,吓了我一跳。我連忙打開窗戶,然後對方深深的鞠躬。
「真的很抱歉!我沒有看到您車前的彭格列标志,實在是對不起,6點的時候我們會準備好上等單間給您的!」
我這下是驚訝的嘴也合不攏了。
草壁先生有跟我提過這個車做過黑手黨檢,所以只要開着這輛車,一般人是不會敢碰的。但是我以為這只限于高速公路暢通無阻。
「沒關系,6點有位子就好,我會告訴恭先生的,6點ok。」我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點不忍心,于是往停車場外面開,開了一會兒,我從後視鏡看到他大字形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頗有死了的感覺。
恭先生,如果他真的死了這帳可是得找你算啊。
回家的路也是暢通無阻,原本一個小時的路,不到半個小時就到家了。但卻沒想到光是回個家草壁先生就在門外等我。
「你總算回來了!恭先生出去了。你換個衣服馬上去萊莉雅餐廳!」他說完之後不說明直接就把我推進了房間,然後不時的敲門問我好沒好。
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能問個所以然,于是馬上換好了晚裝,然後開門後正準備問個究竟,卻又被塞回了車裏。
「快點,6點之前要到萊莉雅餐廳,闖幾個紅燈也無所謂!」我還來不及告訴他恭先生要的各種東西都在後備箱裏,他就馬上叫我出發,我無奈中只好原路返回,當然中途沒闖紅燈就是了。
坐在萊莉雅餐廳的隔間裏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恭先生沒來的時候我也不好點菜。恭先生就叫我定的雙人位,所以大概就只有我和他吧。我無聊的時候,翻看了一下萊莉雅的菜單,裏面是各種各樣的Pasta,光是看就令我食指大動。
“晚餐想吃pasta”
想起今天早上說的話,我心情更好了。該不會是恭先生因為我說了那句而請我吃飯吧?我一直以來認為你是冷血食肉魔王真是太過分了!您真是大善人!溫柔體貼!新好男人!
我聽到門外有人和服務人員說話,于是馬上調整好坐姿。
當我看見走進來的人是誰之後,對恭先生的評價又更上了一層。
原來一個男人的體貼可以這麽真實,這麽普通,但是又讓你覺得這麽可愛。
因為進來的不是恭先生,而是我那會穿着夏威夷衫比着V字形手勢的老爸。
☆、家庭
他見到我,眼裏充滿了感動的淚水。
我見到他,額上的青筋頓時鼓起。
身穿着和我身上的禮服格格不入的松垮襯衫,不止如此,還穿着普通的拖鞋和看起來像是油漆工的工作服樣式的褲子。
看他和我印象中老爸一模一樣,我心想大概個性也沒有改變吧。但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就說出我萬萬想不到會從他那裏聽到的肉麻話:「小杏,這麽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這句肉麻的話雖然消去了我頭上的青筋,但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爬上來了。
「你真的是我老爸嗎?」我不确定的看着他,雖然是久別,但是我內心中的老爸絕對不是會說出這種讓人感動的話來的。
「啊,也對,我們很久沒見了吧?」他感嘆道,然後對我伸出手。「變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過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我的淚腺因為他這句開始軟化。呼吸中帶有少許濕氣,默默走到他跟前。
他擡起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我看到他手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從近處看他蒼老了很多,原本還有的孩子氣被磨掉了,如果不是穿着夏威夷衫,我絕對會否認他是我那曾經喜歡拿假蟑螂吓我的搗蛋鬼老爸。
正當我有點被感動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讓我頭上的青筋又回來了。
「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菊桃櫻還剛剛發第一本寫真日歷吧?現在都轉型為實力派模特了……真讓人感到時光飛逝啊……!」
他原本還要繼續感嘆,但我阻止了他。用上勾拳。
「嗚……這個力道……果然是只有我女兒能發出的……幾年不見你又有長進啊……現在我可以放心的讓你嫁人了。」
「老爸啊…………你知道我成人禮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滿十八歲的時候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每年家長參觀是怎麽過的嗎?呵呵呵呵……終于讓我再見到你了……」
白藤杏,魔性全開。
「我、我們先吃飯吧……」見苗頭不對,他立刻叫來服務人員,要求點菜。
「麻煩你幫我把店裏的三道招牌菜和三道甜點都拿來!」我豪氣的說,然後微笑的面對老爸:「你要請我吧?爸爸?」
暗意:敢向恭先生請款就砍了你。
「這、這是當然的……」一旦有壓力,說話就結巴。這點我是知道的,畢竟我就遺傳到了他這點。
點完了菜,就輪到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即使幾個月前,我和他再次見面,我還能和他當普通的父女,即使是知道他有黑手黨老大的身份。
但是我後來認識了恭先生。跟随了恭先生,舍棄了很多。
大部分舍棄的東西,像是平靜的生活,都只是突然轉過頭卻發現原本有的東西不在了一般。
當然同時也得到了很多就是了,雖然大部分都是物質的。
「爸,你當時離開我的時候怎麽想的?」我努力的找了個話題,但沒考慮到問這個事情得到的結果會是什麽。
果不其然,他沉默了。即使是不再說話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這種事情問出來理由是傷人的,不是傷害我就是傷害他。
畢竟那是我爸,即使過了很多年,我依然把他當作自己的父親看待。
「什麽也沒想啊……哈哈哈。」他說着苦笑,然後告訴我:「當時自己的事情就已經搞不懂了,實在沒信心能夠把你帶在身邊。」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上菜了,我也不再問下去了。在曾經老媽還活着的時候,家裏吃飯我和老爸也不會多說什麽,都是忙着往碗裏盛菜。
「你不恨我嗎?」
「恨啊。」
「即答啊?!……看來你是在雲守那裏待的時間有點長了。」他說着也開始吃東西,胃口和我有的拼。
我們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忙着吃菜,順便搶對方的食物。不過我不敢多搶,怕之後和恭先生吃飯的時候還有這種習慣。
仿佛從一開始,和老爸一起回去就完全沒有在考慮之內。
「吃飽了嗎?」父親問我,帶着一點寵愛的成分。總覺得這種感覺并不該陌生,但是我記不得我該怎麽反應。
「嗯,吃飽了。」
「要去陪爸爸喝一杯嗎?小杏只能喝熱牛奶哦!」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我記得,飯後他總喜歡喝日本燒酒,我一直很向往,但是只能在一旁喝熱牛奶。
「我已經滿20了,也能喝酒了啦!再說意大利不是16歲就可以喝嗎?不過我不能太晚回去,否則會吵醒恭先生。」
我皺了皺眉頭,并不是很喜歡被當作小孩子看待。
但這句話卻讓他苦澀的笑了,然後搖了搖頭。
「總覺得你還是我家的小不點。」他聳聳肩,然後給了我一個擁抱。「不再考慮和我走?」
我沒回答他,但回抱了老爸,然後對他揮了揮手。
對不起,爸,你曾經選擇了,而現在我也已經選擇了。
開車回到家後雖然已經夜裏十一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