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一抹初紅
然後張浩重新發動車,載着我們一路向醫院駛去。
到醫院後,我借故上廁所,給南京那家單位打了電話。電話裏我告訴他們,今天我不來面試了。雖然我知道不打這個電話他們也不會真的等我,他們還有其他的人選,但我覺得既然人家通知我今天面試,我不能去理應有個回話。做人要厚道,這是我的一貫原則。
從衛生間出來,我被帶到一間沒挂牌子的貴賓診室,李雲和張浩都在走廊裏等候。
接診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醫生,旁邊還有一個助手,是負責記錄的。
醫生讓我在鋪着白色床布的病床上躺下,我照做了。她又讓我脫掉下面的衣服,我很難為情,雖然醫生和助手都是女性,但要我當着他們兩個陌生人的面脫衣服,心裏還是有不小的疙瘩。
醫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沒事的小姑娘,有什麽好顧忌的?”
我脫裙子和內褲的時候,醫生的助手推來了一大堆寒光閃閃的醫療器械。
看着這些白色的鐵家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看着醫生又帶上口罩和橡皮手套,便越發緊張起來。她的裝扮使我想起了家鄉的屠夫來,每年春節我們家都要殺豬過年,那殺豬的就是這副打扮,只是手套顏色不同而已。
“準備好了嗎?”醫生問我。
我咬咬牙說:“好了。”
我想這時候我的臉一定煞白。
“那好,我們開始了,叉開腿。”
“噢,開始吧。”我說。
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照她的吩咐叉開雙腿時,感覺身下的病床很冷,我似乎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寒冷的冰面上。
醫生彎下腰去,在我的下體擺弄了着。她的動作輕柔,我感到一陣癢癢,像有蟲在那爬似的。醫生只撥亂了一會馬上又直起腰來,她動作很快地掀開口罩,用吃驚的語氣說:“天哪!”
Advertisement
我正疑惑,她又對我說:“你先坐起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茫然地坐起身來,醫生疑惑地問我:“你的處女膜完好無損,你還是處女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我淡淡的說。
“知道還要做這種檢查?!你明白後果嗎?你年紀這麽輕怎麽會這樣?”
醫生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的臉,仿佛我的臉上有個蒼蠅似的。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鄙夷和不屑。
“我……”我想她應該知道我是代孕的,可能是因為我還是小女孩而于心不忍吧。雖然我對她的鄙夷和不屑有敵意,但凡事我都朝着另外一個方面去想。面對她的诘問,我想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想了半天仍舊無言以對。
“哦,沒別的意思,我是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謝謝你醫生,我知道你是個好醫生。不用考慮了,檢查吧。”
聽我這麽說,醫生搖搖頭:“唉,那好吧,我讓麻醉科的來先給你打針麻藥。”
她說完就到旁邊打電話。聽說麻醉科的要來,我想萬一來了個男的怎麽辦,便拿起裙子想穿上,這時那個助手攔住了我。
她說:“不用了,穿來脫去的多麻煩,一會就好。”
我看到這個助手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她與我差不多的年齡,也許她從心底裏鄙視我。
她是醫生的助手,說不定見過幫人代孕的女人多了,眼裏就有一些異樣的東西。當時我想,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助手嗎?要不是家庭原因,現在我也可以做個白領。
她很粗魯的掀起被單的一角,将我的小腹做了簡單的掩蓋。來打麻醉的果然是個男的。他與醫生做了簡單的交流後,就往我手臂上的血管裏注射麻醉劑。一邊打一邊說:“這是最先進的麻藥,基本上沒有副作用,安全系數很高。”
我嗯了一聲,就那樣用床單掩着光光的下身,坐在床上被一個男大夫打針。
忽然我發現這床單很薄,類似于的确良一樣的東西,幾乎就是透明的,透明到能看清在它掩蓋下的皮膚顏色。而我下面那一縷黑黑的體毛,更是在這白色的薄布下面纖毫盡現,我的臉嗵的一下就紅了。
好在男大夫的眼睛只看我的手臂,沒有顧及其他,打針的時間也很短暫。
男大夫打完針走後不久,那慈眉善目的女醫生對我說:“可以開始了,你躺下,把這個墊在身下。”
說着她給了我一塊紙尿布。我把尿布放在床單上,躺下身來,醫生再次彎下腰。
“你是小姑娘,沒有做過這種檢查,雖然打了麻藥,但不是麻醉,可能還會有點痛,要是忍不住就說一聲。”醫生說。
我說:“好的,請您輕一點。”
“我會的。”醫生說着,手就進去了。
一陣疼痛使我差點昏暈過去,我咬緊牙,堅持着。醫生的手由外向裏摸索着,我全身痙攣,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不要哭,絕對不要!我告訴自己。
我雙手揪住床單,強忍着。任憑醫生的手和器械在體內攪動,一直沒讓自己哭出聲來,直至結束。
醫生直起身,告訴助手一些數字:角度十七,深度七,進去後偏左往下等等。她看着助手做好記錄後便對我說:“好了,可以起來了,穿衣服時墊上護墊。帶了嗎?”
我說:“沒有,我不知道要帶。”
她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包遞到我手上說:“我女兒上次放在這的,你先用吧。”
“太謝謝你了,等會我去買包還您。”我說。
“不用了,等一下去打預防消炎的針,這幾天要特別注意衛生,千萬別感染了。”她說。我看到她說話的同時不經意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我聽到助手一邊整理器械一邊小聲地嘀咕着:“這種人,用得着對她這樣好?”
聲音不大,但我聽得很真切。她說這話時,根本就不怕我聽到。我沒有理會她,心想,如果這時我和她争論起來,她一定會更加驕傲的發揮。
我忍着疼痛坐起來穿衣服的時候,醫生不聲不響地取走了原本墊在我體下的那塊尿布,卷成一團,連同她的口罩和手套一起丢進了診室的醫用垃圾桶裏。
我沒看清那塊布上有什麽,但我知道,那上面一定有我青春歲月裏最珍貴的印記。随着我穿上帶着護墊的內褲,我知道我的第一次,就這樣獻給這位慈祥醫生的手和那些冰冷的器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