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晚的星光
最後喬北辰還是選擇了沉默，一張購物小票并不能說明什麽，或許那天跟他一起出差的另有其人，一起去買水的時候他順手就把賬單一起付了呢？
喬北辰給自己找了貌似合理的借口，默默地把這件事埋在心底，可是她悲哀地發現，日子再也過不回去了。
她開始悄悄地打聽齊思遠和喬北羽的行蹤，忍不住查看齊思遠的電腦和手機，結果沒有絲毫不妥的跡象，除了公事上的配合，他們兩個人确實沒有單獨相處過，齊思遠電腦和手機的密碼都和以前大學的時候她給他設置的一樣，他極少使用企鵝或微信之類的即時通訊工具，即便有，也是寥寥數語關于公事上的交談。
可是喬北辰不相信，她覺得一定還有哪裏是被忽略了的，她整日神經兮兮地想啊想啊，甚至開始上網查詢私人偵探的聯系方式。
有一天喬北辰突然想到，也許齊思遠他有兩部手機呢？對，一定是這樣，一定還有一部自己不知道的手機用來跟喬北羽聯系，喬北辰因為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激動萬分，齊思遠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大冷的天氣裏她的鼻尖上居然還在冒汗。
“寶貝幹什麽了，怎麽一頭汗？”
“沒有啊，不就是收拾屋子嘛，你累了吧，要不先去洗個澡吧！”喬北辰不由分說地把齊思遠往衛生間裏推。
齊思遠快洗完澡了才發現忘了帶衣服，關了水喊了一句：“老婆，幫我拿睡衣進來！”外面悄無聲息，他只好裹了浴巾出來，幸好屋子裏開了暖氣，匆匆進房間拿了睡衣穿上，齊思遠發現喬北辰沒有在家裏。
“奇怪，到哪裏去了？”齊思遠發現喬北辰的包包和鑰匙還在玄關的櫃子上放着，反而是自己的車鑰匙看不見了。
從喬北辰生日之後齊思遠就感覺她的情緒有點兒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就是有點兒一驚一乍的，像這樣的半夜突然出門，以前就決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齊思遠有點兒放心不下，拿着喬北辰的鑰匙也出了門。
找到喬北辰的時候，她正彎着腰在車裏翻找着什麽，突然聽到齊思遠叫她，“啪”地一下，前座中央儲物盒的蓋子掉了下來，正正砸到了還來不及挪開的手指。
“你沒事吧？”齊思遠搶過去拉過她的手，白嫩的指尖上迅速地泛起一道紅痕，齊思遠心疼地放在唇邊吹了吹，“怎麽這麽不小心，找什麽呢？”
喬北辰突然就煩躁起來：“你管我找什麽啊，難道我翻翻你車上的東西都不可以嗎？”
“喬喬你最近怎麽了？是不是工作太累？辛苦的話就別做了，我養得起你。”
喬北辰用力推開他：“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是是，我不知道，都是我不好。喬喬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顧得上陪你，可是你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齊思遠從後面摟住她，耐心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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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遠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無理取鬧地發脾氣，你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喬喬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齊思遠的聲音裏帶着一點疲憊，這段時間她的反常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麽？先回家吧，我不想在這裏吵架。”地下車庫畢竟是公共場合。
“好，我們走吧！”齊思遠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開，“是不是喬北羽跟你說什麽了？不管她跟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相信，我跟她真的沒有什麽的。”
喬北辰輕飄飄地回了一句：“我說了與她有關了嗎？你這麽急吼吼地撇清什麽？”
齊思遠懊惱地捶了捶腦袋：“她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沒有人跟我說什麽。”喬北辰冷靜地進門，從錢包裏抽出那張曾經被揉成一團，又壓得平平整整的購物小票放在齊思遠面前，“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她驚訝地發現，真的說出來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不像藏着掖着的時候總是心慌。
小票上的字跡由于時間長了而有點兒模糊，齊思遠眯起眼睛看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拍沙發：“原來她都是有預謀的！”
喬北辰冷冷地看他一眼：“說呀！”
“這是喬北羽給你的吧？”
喬北辰突然跳了起來：“你為什麽總是提她，這件事跟她究竟什麽關系？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她故意放在你的車裏陷害你的，你什麽都不知道！”
“确實是她放在車裏的。”齊思遠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十二月二十八號那天齊思遠确實與喬北羽一起出差了，好不容易應酬完客戶，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在回酒店的路上，喬北羽突然說：“沒想到我二十四歲的生日居然是這樣是這樣度過的。”
齊思遠這才想起那天是她的生日，小時候每到這天，喬北羽的媽媽都會做一大桌子菜，叫上他和大伯一家一起吃飯，這個時候的大伯母總是笑得特別歡喜，大伯也是難得的和顏悅色，想起小時候難得的溫馨時光，齊思遠的心裏也暖暖的，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了寵愛的笑容，就像小時候她坐在旁邊甜甜地叫他“思遠哥哥”的時候一樣。
“還有一點時間，小壽星想怎樣慶祝生日？”齊思遠擡手看看腕上的手表。
“陪我到江邊吹吹風吧，剩下的時間我想安安靜靜地度過。”
“好啊，一定奉陪。”齊思遠順從地掉轉了車頭。
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喬北辰突然讓他停車：“我去買點東西。”回來的時候手裏卻只拿着兩瓶飲料，順手把手裏的一把零錢扔進了副駕駛前邊的儲物盒裏。
齊思遠也沒在意，駛到江邊找了一個安靜的所在，打開了車頂的全景天窗，放平了座椅，雙手搭在腦後，也覺得身心難得地放松了下來：“今晚夜色不錯，你看居然還能看得到星星呢！”
喬北羽也學着他的樣子躺在座椅上看星星：“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許下的生日願望是，希望以後的每一年生日，都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躺在草地上數星星。”
“沒想到，足足過了八年，這個願望才終于實現。”
齊思遠心中一震：“小羽……”
“噓——”喬北羽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不要說話，今天是我生日，不要說讓我不高興的話。”
兩人靜靜地躺着遙望星空，喬北羽伸直雙手，透過五指的縫隙去看星星的光芒：“思遠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我上初一的那一年，第一次上晚自習，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外被幾個小混混攔住了，我吓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是你突然出現，拿着一塊磚頭把他們都吓跑了。當時我就想啊，這個踏着漫天星輝而來的少年，他是我的英雄，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他。”
齊思遠記得這件事，那時候他已經上初三了，晚自習結束還不想回家，正在認真地解一道數學難題，突然有人跑進來喊：“齊思遠，門口有人欺負你妹！”齊思遠抓起書包就沖了出去。
喬北羽悄悄伸手過去握住齊思遠的手：“那天晚上，你就是這樣牽着我回家的，那天晚上的星星像今晚的一樣多，我好希望那段路一直都不要走到盡頭，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始終還是要回到家的。”
沉浸在回憶中的齊思遠心中軟軟的，沒有把手抽回來。
他們車的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停了一輛黑色奧迪，整個車身一晃一晃的明顯裏面正在進行着某種不可告人的勾當，某種暖熱的氣息開始在車廂中彌漫，喬北羽悄悄地挨了過去。
先是從他的下巴吻起，沿着流暢的下颌線條，緩緩地用嘴唇勾勒着他臉部的輪廓，最後停留在中間那張好看的薄唇上，先是用舌尖細細地舔，再輕輕地咬着他的下唇。
齊思遠也漸漸進入狀态，把這個輕淺的吻不斷深入，開始了唇舌的糾纏。
喬北羽的雙手也沒閑着，一顆一顆地解開了他襯衫的紐扣，最後解開皮帶，深入……
她在他耳邊輕輕吐氣：“看，你也是想要我的，對不對？”
齊思遠腦中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不，我們不能這樣。”
只是他此時的推拒太過無力，喬北羽緊緊地纏在他的身上：“別，別推開我，今晚的事就當是圓我的一個夢吧，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思遠哥哥，我愛了你那麽多年，你連唯一的這一點安慰都不肯給我嗎？”
“小羽，這樣真的不行。”
齊思遠可以說是在半推半就的默許狀态讓喬北羽把她的動作持續下去的，畢竟，如果能讓喬北羽對他更死心塌地，那她在工作上才會心甘情願地付出更多。
不可置疑，讓喬北羽成為他的秘書是一個非常正确的決定。
曾經有整整半年的時間，喬北羽沒有休過一個周末，哪怕前一天晚上陪客戶喝酒到三更半夜，趴在衛生間裏吐得站都站不起來，第二天還是神采奕奕、妝容得體地出現在公司裏。可以說，齊思遠的事業發展這麽順利，喬北羽功不可沒。
齊思遠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着的，他并沒有與她進行到最後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