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張小票引發的疑案
此時的喬北羽正側着身，癡癡地看着副駕上側頭睡着的齊思遠，然後緩慢地伸出手，虛虛地沿着齊思遠臉部的輪廓一路輕撫下來，最後探過身去，一點一點地靠近他的唇。
在即将觸碰到的一瞬，喬北辰敲響了車窗，喬北羽吓了一跳，手縮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喬北辰挂在車頭的鈴铛，齊思遠也醒了過來，揉揉沉重的腦袋：“到了啊？”
喬北辰拉開左邊的車門，齊思遠臉上露出溫柔的笑：“老婆，你怎麽下來了？”
喬北辰沒好氣地說：“怕你喝得太醉，準備擡你上去呀！
齊思遠陪着笑拉她的手：“手怎麽這麽涼，出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轉頭對喬北羽說：“北羽謝謝你送我回來，車子你先開回去吧！”
喬北羽點點頭，熟練地挂檔加油。
齊思遠摟着喬北辰走了幾步，發現她光腳穿着拖鞋：“小傻瓜，腳冷不冷？”突然伸手把她橫抱起來，吓得喬北辰一聲驚呼，拍打着他的肩膀：“快點放我下來，你喝醉了，別摔着我。”
齊思遠呵呵笑：“誰說我喝醉了？回去還能大戰三百回合呢！”
前邊那輛開得極慢的車上，喬北羽漠然地從後視鏡看着這一切，只是緊緊握着方向盤的指尖變得煞白。
才一進門齊思遠就把喬北辰按在門後開始親她，喬北辰不耐煩地推開：“讨厭，臭死了，快去洗澡。”
齊思遠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出來，身上只圍着一塊浴巾：“老婆，我來啦！”
如果是平時，喬北辰肯定早就撲上去，挂在他的脖子上：“哪裏來的小相公，長得這麽俊俏？”可這時她卻沒有半點調笑的心思，只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看着他。
齊思遠坐到她旁邊開始擦頭發：“老婆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她怎麽會在這裏？”喬北辰沒心思與他廢話。
“哦，你是說喬北羽啊，今天同銷售部經理他們幾個陪客戶吃飯，只有她沒喝酒，就讓她幫我開了下車而已。老婆你如果因為這個不高興的話，那我以後都不讓她開了好不好，我找代駕。”
“齊思遠你別裝傻，她在你公司是什麽職位，跟客戶吃飯為什麽要帶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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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秘書而已嘛！”
“秘書？誰的？”喬北辰冷笑。
“我，我的。”齊思遠垂下頭，無意識地扭着手裏的毛巾。
“好啊，齊思遠，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了？”喬北辰搶過他手裏的毛巾劈頭蓋臉地往他身上抽，“你說過只給她一個小職位，只不過是過渡一下而已的，好啊，現在都過渡到你身邊來了，原來你的私人秘書在你的公司就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小職位啊！”
“喬喬，別鬧，你聽我說。”齊思遠用力抓住她的雙臂把她箍進懷裏，“我跟她沒有什麽，真的就只是工作而已。”
喬北辰用力掙了幾下，見掙不脫索性就放棄了，只是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他。
齊思遠繼續說：“你知道公司正在發展階段，要找個真正能幫自己的人并不容易，我招了好幾任秘書，沒有一個做得長的，工作強度大，能給的薪水又不高，真正有能力的都不願意屈就。上任秘書離開之後，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剛好喬北羽說她可以試試，那段時間我真的是焦頭爛額，也沒想那麽多就讓她上來了。”
喬北辰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開始覺得齊思遠說得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齊思遠把臉埋在她的後頸：“喬喬，我真的很累，有個人能幫輕一下我不是很好嗎？其實在我心裏她跟外面請回來的任何一任秘書都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工作能力不錯，用得順手而已。”
後頸暖暖的氣息讓喬北辰心裏發軟，她也知道齊思遠辛苦，對他發脾氣其實她自己也心疼得要命：“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啊，我也可以去幫你的啊！”
“那怎麽行，你也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啊，你這麽辛苦才考上的公務員，一說起來我都覺得特別有面子呢！”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她留在你的身邊。”
“好，我向你保證，過了這一段時間，等這邊的業務穩定下來，我就安排她去開拓海外的業務，這樣既安了你的心，也不耽誤人家事業的發展，你看，總不能讓你老公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啊，是不是？”
“讨厭，什麽都是你說的！”喬北辰的聲音明顯軟化了下來，已經帶着撒嬌的意味，“你知不知道她剛才……”說道這裏突然打住了，剛才在車上的那一幕，如果他不知道，那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的好。
“怎麽了？”
“她剛才看到我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呢，你說她是不是還喜歡你啊？”
“怎麽會呢，我跟她早就說得很清楚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她也明确地表示過已經死心了啊，現在公司裏好幾個部門經理都在追她呢！”
“我不管，反正以後不許你和她單獨呆在一起。”
“好，我保證。乖寶貝，不生氣了啊！”
“算了，我還不想老得太快！”她這麽愛他，連多生一會氣讓他着急都舍不得。
“那我們就開始吧！”
“開始什麽……”喬北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齊思遠熱情的動作打斷，小小的争吵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湖心，短暫的漣漪過後，平靜無痕。
慢慢地喬北辰也就放下了這件事，直到無意中發現的那張購物小票。
那天是喬北辰的生日，一月十八號，齊思遠提前下班去接她，晚餐在她提過很多次一家新開的武俠主題餐廳裏定了位置，齊思遠覺得這些餐廳不過就是噱頭而已，東西不見得好吃，環境也不怎麽樣，不過既然喬北辰喜歡，他也不介意，很久都沒時間好好陪她，他的心裏還是有點兒內疚的。
一切都很美好，晚餐比想象中的好吃，喬北辰對齊思遠挑的那款手鏈愛不釋手。吃完飯準備去看電影，這種最常規的戀愛活動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老公，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有帶我去看過電影了嗎？”
齊思遠很認真地回想：“有多久了？”
“是—從—來—都—沒—有！”喬北辰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着說出來，“我們還是在學校的時候一起看過電影，自從你畢業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對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以後有時間了咱們天天看電影，還包場，好不好？”
喬北辰笑：“才沒有你那麽愛炫富，還包場呢！”伸手調了幾個電臺，沒有找到喜歡的節目，于是打開座位前面的儲物櫃翻找，“我記得以前放了幾張cd在這兒的，怎麽不見了？”
翻到一張購物小票，随意瞄了一眼：“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這兒塞，難怪這麽亂。”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麽——
重新拿起那張小票細看，7-11便利店的，一盒杜蕾斯，兩瓶飲料，時間是十二月十八日晚上十一點。喬北辰知道那天是喬北羽的生日，她比她大一個月。
喬北辰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下了一點雨，齊思遠去出差沒有回來，她突然記起喬北羽的生日，心裏有點莫名的不安，撥通了齊思遠的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怎麽了？”注意到喬北辰的沉默，齊思遠問。
“啊？哦，沒什麽。”把那張小票緊緊攥在掌心，喬北辰有點驚恐地想，自己仿佛觸碰到了一個避之不及的秘密。
“想看什麽電影？”等紅燈的時候，齊思遠用手機搜索到了影院的排片表遞給喬北辰，喬北辰看了一眼，說：“就這個吧，愛情片。”
看電影的時候喬北辰一直很沉默，伴随着這部時下大熱的緬懷青春的影片，喬北辰腦海裏翻來覆去的卻是齊思遠和喬北羽日常相處的絲絲細節，他去上班，她送上一杯熱咖啡，中午一邊吃盒飯，一邊讨論合同上的細節，加班到深夜，喬北羽趴在辦公桌上睡着，齊思遠路過的時候順手給她披上一件外套。
雖然上述情節只是喬北辰自己腦補出來的，但其中的細節栩栩如生，如同毒蛇一樣嗜咬着她的心髒，讓她的心緊緊地縮成一團。
柔和的音樂響起，男女主角在樹下深情擁吻，一團熱氣湧上齊思遠的心頭，他悄悄握住了喬北辰的手。
他們坐的是情侶包廂，隔壁傳來細細的喘氣和呻-吟聲，齊思遠渾身發熱，忍不住摟緊了身邊的人兒，低頭照着那白皙的頸脖吻了下去。喬北辰略略側身避開：“別鬧。”
齊思遠發現喬北辰的情緒不太好，也不甚在意，喬北辰一向容易受劇情影響，大學的時候每次看完一部結局不那麽大團圓的電影或小說，總會郁郁不樂好半天。
好容易熬到影片結束，喬北辰自然沒有心思提出下一步的節目，齊思遠便直接開車回家。
剛上車，齊思遠便有點急吼吼地抓住喬北辰的手放在自己身下熱燙堅硬的那一處：“老婆，我想死你了。”
喬北辰強自鎮定地把手抽了回來，淡淡地說：“我累了。”
欲求不滿的齊思遠臉色有點發黑，一路沉默地開着車，連闖了兩個紅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