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經
齊思遠臉色發黑：“喬喬你別這樣。”
“別這樣？那你想我怎麽樣？拿着人手一份的禮物感恩戴德，叩謝皇恩？”
“禮物的事是我不對，你想要什麽，我們現在去買。”
“夠了，我不稀罕，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很了不起。”喬北辰抓起兩個盒子朝窗外扔了過去，其中一個順利地從窗口劃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線，消失在暗影中，另一個卻失了準頭，砸中窗邊一個半人高的花瓶，碎片“嘩啦”撒了一地。
“好，你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齊思遠也生氣了。
“那你走啊，去找那些稀罕的人去啊，幹嘛回來這裏礙我的眼？我告訴你，我一看見你就讨厭，你走，趕緊走！”
齊思遠果然轉身就走了，喬北辰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她就知道會這樣，每次兩人見面，最終都會以吵架收場，她并不是一個刻薄的人，可是一面對他，就忍不住要說一些難聽的話。
怎麽會這樣呢？喬北辰想不明白，曾經那麽相愛的兩個人，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呢？
如今回想起來，喬北辰最後悔的就是讓喬北羽介入了他們的生活吧！
那時候的一切都有着光明的前途，未來充滿希望。
喬北辰坐在小肥羊的卡座裏，緊緊箍着手裏的包包，時不時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齊思遠怎麽還不來呢？她已經等不及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了。
包包裏有一張錄用通知書，是她過五關斬六将，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心愛的人分享。
齊思遠并沒有讓她等太久，他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帶着歉意地朝她笑笑：“剛開完會，餓了吧？”說完不經意地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他的公司剛剛開始進入快速發展期，每天連軸轉似地忙，是真的累。
喬北辰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男人真是帥啊，連揉額頭的動作都做得那麽好看，喬北辰對他真的是愛到了骨子裏。
“思遠，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面試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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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厭，你就不會假裝一下啊！”喬北辰嬌嗔着，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歡喜，拿出包裏的錄用通知，“看，喬北辰同志被批準錄用為市經貿局工作人員職位的公務員，怎麽樣，我厲害吧？”“那當然，我家喬喬是最優秀的。”齊思遠招手叫服務員過來點菜，一邊問：“什麽時候去上班？”
“下個星期，不過市經貿局離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好遠哦，想到以後我每天早上都要擠一個多小時的公共汽車就覺得害怕。”現在他們住的還是齊思遠事業剛起步時在城郊租的房子，雖然租金便宜，但上班實在太遠，“不過也還好啦，不用轉車，如果轉車的話肯定更加辛苦。”
“嗯，市經貿局附近有個新開的尚東禦景樓盤不錯，幹脆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合适的話就買下來吧！”
喬北辰瞪大了雙眼：“難道我們已經有錢到可以買房子的地步了嗎？”
齊思遠的眼中隐隐含着笑意：“付個首付還是沒有問題的，反正你的工作也定下來了，買了房子也好結婚。”
喬北辰開心地站起來，隔着桌子俯過身去親了他一下：“我愛死你了，我就知道，老公是最厲害的。”
齊思遠着急地護着她不要碰到兩人之間冒着滾滾熱氣的火鍋：“你才知道呀，當心點，別燙着。”
喬北辰把燙熟的羊肉全都撈起來放到齊思遠的碗裏：“老公賺錢辛苦了，多吃一點。”
齊思遠夾起一塊蘸了醬喂到喬北辰口中：“老婆考試也很辛苦，你也多吃點。”
兩人你侬我侬地吃了一會，齊思遠沉吟着又開了口：“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嗯？”喬北辰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在聽。
“喬北羽來g市了。”
“哦，她來幹嘛？”喬北辰的語氣中帶了一點不爽。其實一開始喬北辰對她是心懷內疚的，可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實在沒法對這個女人産生好感。
“好像是來找工作吧。”
“真是奇怪了，明明我過來之前就已經聽說她簽了b市的一個事業單位了啊，再說了，她不是說不喜歡g市的濕熱天氣嘛，還來幹嘛？”當初自己跟趙彥曉說畢業後準備去g市發展時，喬北羽在旁邊插話：“g市有什麽好，又濕又熱的，紫外線還特別強，肯定容易曬黑。”
“喬喬，我大伯母打電話給我了，說是喬北羽的媽媽托了她的人情，畢竟人家一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咱們能幫的還是幫一下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打算怎麽幫她？”喬北辰聽他搬出大伯母，就知道這事簡單不了。
“讓她到我公司上班。”
“不行！”喬北辰一甩筷子。
齊思遠拿起紙巾細心地幫她擦掉濺到手上的湯汁：“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給她一個小職位，讓她暫時可以落腳而已，我家喬喬可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哦！”
“她自己不會找工作嗎？”
“這不是工作難找嘛，她又不懂這裏的方言，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麽優秀，随随便便就考得上公務員啊！再說了，真的就是一個小職位，給的工資也不高，時間長了她一定會覺得屈才呆不下去，跳槽那是分分鐘的事，真的就只是一個過渡而已啦！我也好給家裏一個交代啊，是不是？”
喬北辰咬着嘴唇，過了很久才勉強點頭：“那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在公司裏不可以跟她說話。”
“你知道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的，我的心裏面只有你一個，你可以對自己沒有信心，但不能這樣不信任我吧！”
“那，好吧！”喬北辰委委屈屈地低下頭，手裏的筷子不斷戳着碗中的羊肉，卻再沒有了胃口。
過了一會：“那你給她多少錢一個月工資啊？”
“一千五，不能再多了。”
“不會吧，堂堂名牌大學畢業的本科生，你也好意思給得出手？”
“沒辦法啊，我們廟小養不起大和尚。”
“資本家果然都是吸血的啊。”
喬北辰很快就把這件事抛在了腦後，熱火朝天地投入到新生活與新工作中去。
他們買了尚東禦景的房子，喬北辰花了大量的心思把家裏布置成一個浪漫溫馨的小窩，大到一盞吊燈，小到一個紙巾盒，都是親自貨比三家地挑選，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家，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
剩下的心思又有很大一部分花在了工作上，辦公室裏大部分都是中年的大叔大姐，大家都很喜歡這個甜美活潑的小姑娘，喬北辰也不辜負大家的期望，認認真真地做好交待給他的工作。
因此就有點兒忽略了齊思遠，只知道他比之前更忙更累了，公司的發展越來越好，回家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晚，有時候還會通宵。
喬北辰心疼地勸他別那麽拼，有些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然後就聽他抱怨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幫得上忙又值得信任的人，喬北辰便開玩笑：“要不我辭職去你公司幫你吧！”
齊思遠連忙說：“千萬別，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啊，萬一我生意失敗了，還指望着你這份工作養活我呢！”
喬北辰點頭道：“嗯，我一定好好工作，争取讓你當小白臉。”
日子越過越好，原本十五年的房屋貸款，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提前還清了，還清貸款的那一天，齊思遠牽着喬北辰的手跑到珠寶店裏買了一對最簡單的鉑金戒指：“喬喬，嫁給我吧！”
後來喬北辰的父母飛機失事，齊思遠陪着她趕回去處理完喪事後兩人結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喬北辰心力交瘁，再也無暇顧及喬北羽還留在齊思遠公司這件事。
而且那時候喬北辰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多有自信啊！
帶着這份自信，喬北辰收拾心情快樂地開始了她憧憬已久的小家庭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費盡心思做好精致的菜肴，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地等齊思遠回家，他經常回來得很晚，她就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熱菜，有些菜放得久味道就不那麽好了，她就倒掉重新再煮，只要能看到他一回家就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時滿足的眼神，她就覺得無論做些什麽都是值得的。
齊思遠的事業越做越大，回來得也越來越晚，喬北辰常常是等着等着忍不住就睡着了，有時候突然驚醒，桌上的飯菜早已冰冷，屋子裏還是靜悄悄地只有她一個人。剛開始齊思遠晚回來還會打電話告訴她，有時候忙着忙着也就忘記了，喬北辰打過去聽到的總是觥籌交錯的熱鬧，慢慢地也就不打了。
那天晚上喬北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突然間好像感應到了什麽，跳起來跑出陽臺往樓下看，樓下果然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q7，齊思遠那時一心一意發展事業，所賺的錢全都投入到公司的發展中去，房子車子都是夠用就行，那些一擲幾千萬買名車都是後來才有的事。
車燈亮着，許久卻不見有人下車，喬北辰莫名地覺得不安，匆匆披上一件外套就下樓去了，非常意外地，在駕駛座上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喬北羽，經過幾年職場洗禮的喬北羽，早褪去了當年青澀的模樣，利落的短發，幹練的套裝，顯得精致而能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