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加的門框都已經安好了,重做需要敲碎了重砌,連帶牆壁都會受影響。只好在工人和老板之間周旋,也是在這以後但凡接活必須先商量好不能臨時做大改動,最多只在可允許範圍內。
陳姐算好主顧,要求不多,幹預不多,條件放的足夠寬,人也溫和。我遇到過太多犀利的人,本質上的弱勢被包裝的強悍,而越顯得不堪。阿松總說做人太累,讓活着輕松點吧,不再一被提起就嘆氣。
阿松總能将世事看得開,自我也真我,不特立獨行,也不随波逐流,在能不被幹擾或幹擾別人的時候,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皮、圓滑,但從不傷害,我不說他善良,他只做了普通人應有的樣子,別人學不來。
生活沒辦法複制,我們沒必要羨慕,我只替他開心,他過的簡單。
等下去的時候裏面三個單間已經弄得差不多,樓下不設重要用途,不管是洗漱間還是卧室,大多是提供給客人和臨時用,只有廚房設計的細致,雖然也不是留給自己用。
樓梯下面的位置采光和空氣流通都不好,做倉庫太掉價,其他的又不合适,我認為這是個雞肋的地方。阿松給了建議,吊個吊燈,養成盆栽,還能做風景區。我覺得提議不錯,直接改成溫室光罩,一層一層的那種,淨化空氣帶美化環境。
我有時羨慕阿松的想法簡單,部分時候能解決很多複雜的事。人們總習慣于攀登艱難的高峰,忽略延曲的道路其實也有關正途,克服困難之後是激動是按捺不住的亢奮,但現在要我舍取,我要平坦之後的安然。最終,都是被滿足的快樂。
上午的的進程大概就是兩個單間和半個廚房,那位助理要我們先停工休息吃飯。東區的位置實在偏,附近幾乎沒有吃飯的地方,我們不得不打車去相近熟悉的位置找。剛開始裝,也不是很緊張,大家比較悠閑,助理把鑰匙交給我們,時間的上的安排比較自由。
我還在想着關于上面一層的細節,顏色和材料的選擇總覺得不太舒服,哪裏不合适沒弄好之前也看不出來,盡管用電腦合成了效果圖,和實際還是有出入的。也許,我該再問問陳姐的意見,有時候旁觀聽取更能找到思路“還在想?”阿松的聲音突然入耳。
我轉頭看他:“嗯,有些地方在琢磨。”
“你先放放,吃飯,吃飯啊,別總想有的沒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阿松以為所有事就是那麽回事兒,等時間過去,就成了過去的事兒。
看着飯菜上的七七八八,其他幾個人也開始動筷子,我點點頭也吃起來。
桌子上分兩派,一派狼吞虎咽豪放派,一派慢啄細長現實派,原因雖然是同一個活,一部分室內設計一部分裝修工,阿松的同事都是有設計功底的,即使動手也關于美學,裁剪貼邊都講究,不是泥糊一鏟大揮一把。等那部分人泥完毛坯,他們貼牆紙,感覺好像不一樣,其實都是打工的,還都是體力活。
阿松他們店人手其實不太多,像這樣的別墅就需要外請,而且時限也不短。衆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時夾雜些粗鄙的詞彙引得旁桌人側目,我不覺得有何不妥,活得就是舒服和自我,看不得別人眼色臉色,若看得,便活不成自己了。
還記得在大學那幾年,宿舍六人,只有一個不合群,原因并非他粗俗而是陰郁,所以說俗是衆生的樣子,不俗是不平凡人的樣子。
阿松吃完跟我說,“哥,我去外面抽根煙。”
我點點頭,起身跟他一起,其他人看了一眼繼續他們的話題。
“怎麽了?”我看他匆匆掏出煙和火,點了幾次才點着,樣子煩躁。
“沒事,不知道怎麽了,有點煩。”其實我可以理解的,阿松雖然也鬧,但是不同。
“開始裝聖人了?”
阿松驚奇地看着我,叼着煙的動作被定住,我看他兩眼睜得大圓特別好笑。也許是我從未跟他開過玩笑,我不禁笑出聲,他看得目不轉睛。
“你、你沒事吧?”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嗯,沒事,就是有點不正常。”
不知阿松是不是已經驚吓過度,完全沒有反應了,只是看我。
我想,這樣也是我本來的樣子,和朵希在一起的時候,更冷的笑話也講了,更瘋癫的事也做了。
朵希,還是朵希。
十一
更新時間2015-3-19 21:15:44 字數:2325
看着阿松的樣子,我覺得內心有愧,我待他并不好,我連自己真實的樣子都沒顯露過,從來都披着一張面具。在阿松面前是不用的,我知道,可是我沒去改變,也沒想去改變,我真的待阿松一點都不好。
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煙頭不停忽閃,轉眼半截已經讓他吞下去。
其實我不喜歡煙味,有人說不抽煙不算真男人。的确,在一片土堆坡上,一群人蹲的蹲坐的坐,盤腿跨腳踩石,嘻嘻哈哈口無遮攔,煙是最好的調味劑,缭繞吞吐間,人開始交心。
但我們不是在過去,自我約束容不得粗鄙的行為,我們自唾、慚愧,只因人類自以為文明。
他說:哥,很煩。
我不做聲,我是無能的,我不懂他的煩,其實認真來說,我從沒關注過他,他的事情、他的心情、他的感情…所以我不知道他為何而煩,所以我不出聲。
我微微張口,可是不知道該問什麽,怎麽問?也許當時也是這樣,朵希跟我說話,不停地說,哭着說,說完還一直啜泣,一直看我,可我不做聲,我不知道怎麽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她又想讓我說什麽。
“哥——”阿松喊我,我一抖,回神看他。“哥你怎麽了?沒事吧,我不過随便說說,我…”
“沒,我…那個”我說不出什麽寬慰,拍拍他肩膀,“我會支持你,不論什麽事。”
阿松嘴咧得寬,眼尾眯出小細紋,可眼瞳明亮爍人,他很開心。我才發覺,阿松其實很好看,陽光俊氣,平板頭疏得精幹,膚色深坳,185的身高配上寬碩的骨架,身材也很完美。
我也沖他笑:“你小子該談個女朋友了。”
哪知剛說完阿松臉上竟泛了紅,讓人看出幾分可愛,我更笑得歡。阿松狠狠瞪我,可臉上的紅暈還沒退卻,絲毫沒威脅力,我忍住笑對他說:“你不小了,該考慮考慮。”
阿松的确不小了,他小我不過幾個月而已,而我從未見他有過任何親密的女性朋友。要說阿松對女孩子,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不害羞不怯弱,只是一直沒發生過任何感情。我從未問過他,我以為他是有心儀的人的,但這麽久也沒見他對誰十分特別。今天只是随口說了一句,他的反應實在令我驚訝,居然是羞澀,大概這是我從未見過的阿松,這樣的阿松讓我有弟弟的感覺。
他甩了我直接進去,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跟旁邊的開始high上了,阿松自來熟,尤其是愛标榜自己的平民氣質,我直言他那叫痞氣。阿松不惱反樂了,嘿、謝誇獎!
一頓飯吃去将近兩個鐘,我們回去的時候那位助理已經等着了,臉上嚴肅,看不出有沒有不高興,按理說我們幹活沒有偷懶,行動更是自由的,但有人這麽時刻守着,還比我們早到晚走,總覺得心裏不舒坦。
衆人二話不說開始動工,一兩個人處理上午留下來的拖尾細節,剩下的開始動二樓了。本來應該先裝二樓,避免對樓下造成影響或者是清理不便。但主卧的許多材料都是由國外進口回來,訂貨之後還要段時間才到,所以主卧放在整個樓層的最後,後來幹脆就先裝下面再弄二樓。
二樓四個房間,兩個比較好弄,剩下的除了主卧就是衣櫥間,陳姐要求的很細,衣櫥間完全按照她自己的設計,要求的櫃子擺設全要手工定做,阿松他們店一手包辦,聯系了定制。阿松總說他們是雜工,什麽都幹,現在看來果真是這麽回事,倒是方便了客戶的需求。
晚上陳姐來探班,大家顯得受寵若驚,陳姐安排助理帶我們去吃晚飯,大家都顯得有些拘謹,不過好在地方不是什麽高檔西餐廳,助理不知交代了什麽後就走了,大家這才放開吃。說實話做了一天工,衆人都又累又餓,我不是特別餓,但比他們一身邋遢樣好不在哪。
阿松看起來也不是很餓,草草吃了幾筷子便放下。他又點了煙來抽,我沒攔他,只跟他說了句‘少抽點’,他點頭應我,然後有從煙盒抽出個煙蒂頭支着盒子睇過我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