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現在突然出現,未免有些多餘。但我也不反駁他的好意,他是善良的人,只是生活沒有優待他。夏姨對我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态度,我不知道自己哪裏觸怒了她,也許就鐘叔帶我回來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讓她不悅。
夏彤姐是個好姐姐,她會把我當親弟弟一樣噓寒問暖,照顧我的情緒,盡量讓我融合到這個家庭中,可是她的母親不歡迎我,看我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和待我的态度,明明白白是個無關者。鐘叔大多時候很忙,在尴尬的氣氛中,阿姨一聲叱喝,她就會跟着母親離開,眼裏會有些擔心,但腳下的步卻沒停過。
夏彤大我兩歲,個子比我冒頭點,我發育比同齡人慢,連阿松都高我小半頭,盡管我比他大不過7個月。
鐘叔剛見我的時候就說:怎麽這麽瘦,不好好吃飯個子長不高。
對于小孩來說,身高問題并不在考慮範圍內,我也一樣,也許某天它自己就長高也說不定,以後的事等到以後再說也不晚。幸好到最後沒長成三級殘廢,好歹也有178的淨身高。
我到鐘叔家才一年多,他身體就托不住去世了。我以為阿姨會立刻把我送走,可是沒有,她仍是冷冷淡淡地帶我,也不苛虐也不關愛,好像我是會走會動會說話會吃飯的空氣一樣。鐘叔在的時候,好歹還有些平衡支撐,現在就好像一邊倒,夏彤不敢反抗她的母親,她對我還是一樣好,只是能做到的不過噓寒問暖,實質性的沒有,或者說,就算有,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
很快我就讀高中,毫不猶豫報了住校。阿姨從不忘給我學費,我後來猜測,或許是鐘叔彌留之際讓她照顧我,所以對于遺言她沒有拒絕,或者是她并不十分讨厭我,只是不愛與人親近罷了。然後發覺種種猜測都實在太無用,無論是什麽樣的原因和理由,我們都不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我念高中之後就很少回去,兩三個月才一次,就算是過年也只待短短七八天。高二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打零工,很多地方不敢招未成年,但也有些覺得學生打工便宜,默默地容許我在那幹活。掙得不多,可是在我考慮離開阿姨的接濟時,這是必須要做的。
這個家裏并不常有人走動,親戚自從鐘叔過世之後也很少聯系了,過年的時候有人會象征性打電話過來問候一下,阿姨禮貌而疏離地對答。
有時候我覺得鐘叔和阿姨并不像夫妻,而相兩個仇人相互折磨,或者說阿姨當鐘叔是仇人,恨但離不開,所以只好雙方痛苦。
真正脫離是上了大學以後,完全可以靠打工來養活自己,每年過節的時候會打電話問候,但那個家再沒回去過,一開始就報了離那個家完全兩個極端的地方,走就走得幹淨。
夏彤在我念高中的時候就出去念大學,也報了外省,盡管不是很遠,但她的專業好像很忙,所以很少回來,過節的時候我也在,所以她根本沒發覺我要走得一幹二淨得苗頭。
等她安穩下來找了老家的工作,我已經離開了,她打過電話給我,我只是很平靜地說:我想一個人好好過。
她沒出聲,我聽了半天就說了句,我先挂了,然後就把電話挂了。後來我們幾乎不怎麽聯系,只在過節的時候我打給阿姨或者她打給我的時候說兩句。
第二天晚上的飯,阿松到底是沒來,他不清楚我和那一家人相處的到底如何,只是三年前我對夏彤姐的态度和我說阿姨時的口氣,讓他從不提那個我呆過一段時間的家庭。
我去的時候,夏彤姐已經到了,看見我連忙揮手,我走過去脫了大衣坐下。她還和三年前一樣,剪發頭,清新利落,鼻梁架着眼睛,下巴尖尖的。自初中之後她幾乎沒長過個子,所以看起來很嬌小,160的女孩子也不算矮,只是她的骨架小巧,加上瓜子臉和永遠青春的表情,讓人忽略了她的年紀。
她見了我就一直笑,不知道多開心。其實見到她我也是高興的,沒見之前我以為自己很無所謂,可是面前是一個熟悉的人,因為看到人是你所以臉上都是幸福和愉悅,讓人很難不開心。
她迫不及待地問我:這些年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好一點?看起來倒是長肉了,比以前好多了,那時候太瘦。
個子是不是長高了?…
我從不覺得她是個多話的人,只是現在有些招架不住,她的語氣從來沒這麽急過。我不禁為三年前對她說的話感到歉疚,也許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并非不是親人。
“嗯,我很好,你呢?”我即時打斷她。
“我也很好,我和那個…你姐夫就是方緒,我們一起開了店,剛開始很忙,不過現在挺好。”
在三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她來見過我一次被我趕走,第二年就結了婚。我沒去參加,等知道的時候他倆已經結婚了,想着送份禮物,可連地址也找不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搬家了,連阿姨也一起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對你好嗎?”
“嗯,挺好的,他人很好。”我發覺她嘴裏的形容詞最多就是挺好,而且她看起來的确過得挺好。
“阿姨呢?”我有很久沒跟夏姨聯系。
“媽她…也還好。”她眼神暗了一下,“就是身體不如以前了。”
我不知道怎麽接下面的話,實在是詞窮,對于算是養育了我的人,我不知道該如何表示。
之後一直是她問我答,等菜上來了,該問的也都問得差不多,忽然一下就沒話說了。但她看着我笑,我實在體會不到她這種滿足感從何而來,也許冷漠也是種病。
吃完飯我要送她去酒店,她堅持不讓,說還有地方要去,我跟她說:“下次帶你老公一起來吧,我還沒見過。”她顯受寵若驚,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欣喜的表情無限擴大,誇張的很。
“好好,要見見,要見見。”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攔了輛車看她坐上去。
“知道的,你也是,回去打電話啊。”我沒回答,過一會點了下頭,她看見才關上車門離開。
回去之後我先洗了個澡,然後拿起電話翻出號,想了半天最後發條短信過去。
十
更新時間2015-3-12 20:15:03 字數:2379
不一會就收到回複,我看了一眼把手機扔在床上,整個人背着床撲上去。
明天開始和阿松他們上手陳姐那套房,心裏想着早點睡儲存體力,也可能是最近太累,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阿松一大早就過來了,提了早點,他來的時候我還沒醒。等我洗漱好穿完衣服,他已經吃完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我坐下打開塑料袋,小籠包,倒了醋和辣椒醬就蘸着吃。阿松看我兩眼又轉去看電視,看後又轉過來看我吃,最後說:“你後面頭發翹的厲害。”
我沒反應過來,原因是他看了半天原來是這麽個原因,我還以為自己吃相出了問題。順手在頭上摸了兩把,感覺應該順下去,就繼續低頭吃。
阿松又說:“還翹着。”這小子故意不讓我安心吃飯,我嘴裏還含着肉餡,邊嚼邊說:“等吃完再梳。”
剛放下筷子,阿松手機就響了,他們店裏的人已經在路上了,讓我們趕快過去,阿松恩恩幾句,挂了電話幽幽對我說:“沒事,你慢慢吃。”
我立馬就在心裏啐他,平時肯定不少偷懶。沒理他直接去洗漱間梳了兩下頭,又沾點水往下壓了壓,穿上外套催他。
我們去的時候除了阿松的幾個同事,就只有陳姐的那個助理在。他很認真地看那幾個人幹活,離得不遠不近,像是監工。其實陳姐當初交代讓我們好好弄,時間和材料上不計較,她也不懂這些,我們自己看着辦就行。顯然,她找了個負責人的秘書,即使不懂也得好好看着,我和阿松跟他打過招呼就去幫那些同事。
我是不用上手的,只在需要的時候告訴他們大概是個什麽感覺,顏色配比如何,線有沒有壓好等等。不過因為阿松也在,我就偶爾幫他兩下,有時候光看圖紙,他們弄得感覺不好,我還得自己上手。
大部分都是很平常的,只是主卧和陳姐特定的衣櫥間要費些事。他們在一樓弄的空檔中,我自己上二樓主卧又轉了轉,看有沒有什麽細節還需要改動。有時候,在裝修的過程中也會臨時突發異想,讓他們做些變化,大部分不是很麻煩,那些人都是按照我說的做沒多大意見,只有一次有個老板在幾乎都裝好的時候,突然說要改客廳和餐廳的分配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