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來,下面是一張照片,一男一女,大約十幾歲的孩子,兩人都拘謹地站着,像是被強拉在一起照得相,滿臉不願。照片中的男孩一眼就能看出是舅舅,和他成年之後沒改變太多,除了棱角鮮明以外。
另外一個女孩,面容和舅舅有七八分相似,很漂亮,盡管面上的表情是不難煩,但還是顯得她清秀。這個人不用說,應該是米簡涵。
發現血緣真的很神奇,兩人的面容長得十分相像,可是舅舅的臉不顯得女氣,米簡涵也不十分剛毅。舅舅不提我母親,照片更加不會有,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見到‘米簡涵’這個人。
我想舅舅應該經常拿出照片來看,右下角的邊緣已經被磨得浮起一層保護膜,顏色也退了幾分。我一直以為舅舅是恨這個人的,不恨至少也是讨厭,現在我卻不明白,因為當我摩挲着右角邊緣,竟感到一種不舍和懷念。
照片壓住的是一串手鏈,紅色珠子,不了解是哪種材質,但歷經這麽多年顏色依然鮮紅,應該不是凡品。
這串珠我想,應該也是屬于米簡涵的。舅舅把所有有關于我母親的東西封在一個盒子裏,卻不上鎖,還不時拿出來看,想必他心裏很是複雜。
把手鏈和照片歸放回去,注意力就落到那封信上。我并不是在猶豫要不要窺人隐私,而是想這裏面的東西或許看過之後會令我的生活發生改變,而我,目前并不想改變。
我把信放回去蓋住盒子,以前一直不知道,現在,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早晨醒來的時候,阿松已經走了,桌上放了早點,被他細心的用蓋子蓋住保溫。
昨天去公司開會之後剩下最後的收尾工作,等到停下來放松雙眼的時候,想起今天是星期三。
走近那家咖啡書店,前臺沒看到老板,只有一個女孩,是生面孔。我有些不舒服,如果是那個老板在的話,我是不用開口的,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女孩看見我,開口問:“你好,請問需要些什麽?”
“純黑咖啡,不加糖。”說完之後我就想起是不必可以強調的,面前的又不是那個無賴的人。無賴?這個詞讓我頓了一下,我對他的形容詞居然是無賴?突然覺得好笑。
“怎麽了嗎?”女孩疑惑地看我,我沒發覺自己竟然笑出聲,歉歉地對她說道:沒事。
八
更新時間2015-3-6 19:23:40 字數:2122
女孩又低下頭為我點單,他正好從後面出來,看見我主動打招呼:“來了?”
“嗯。”這是我們兩的日常對話,這才讓我心裏舒服了一些。
女孩回頭看老板,又看看我,沒等她張口,老板就跟她說:“他的那份我來就行。”我看他又轉身進裏面也離開前臺,找了本書走到專屬位置坐下。
不一會,他就端了杯咖啡過來。這次和以前不同,他沒有立即離開。我感覺頭頂有道視線,于是擡頭,剛好對上他探尋我的目光,對,有種被窺視和即将看透的感覺。我眉心微皺,他的目光并不炙熱強烈,但是讓人不喜歡。
我張口問他:“有事?”
他被我的出聲一震,原來是在想事情,我又為自己的敏感而自我譴責。
“噢,不好意思。”他很鎮定,并不為剛才無禮的行為感到尴尬,哪怕是無意的。
“沒事。”我想我臉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可是對面的人無動于衷,也沒有離開的跡象。站了一會,他終于張口:“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又想起那個形容詞:無賴。他似乎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失禮。
他看我不做聲,繼續往下說:“我答應明天要帶年年去吃IslandCreamery,剛開放搶到的名額,不用大衆排隊。”我眼色平靜地看他,他又解釋到:“年年,就是我妹妹。”
我覺得兩人的對話很好笑,盡管是他自言自語,在我內心早就拒絕了百八十次。
“我明天有事,可以嗎?”他的語氣終于有一點點懇求的味道,雖然不重,但我卻舒心很多。
“對不起。”我很幹脆地回答了他。朵希以前也喜歡這些,零食,小吃,逛街…我并不是次次都陪着,但只要有空還是會答應她,那個時候,剛入社會的青澀讓人不懂得妥協,總以為一些事情很重要,現在的努力不過是為了以後的美好。
“是沒空嗎?”
“嗯。”他為我找好理由,我便順着他的話說。
他臉上有些不願放棄的表情,不過一會便消失了:“那好吧,打擾你了。”
“沒事,抱歉。”我們互相報以一笑,各自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咖啡書店老板說的事,我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上午去找阿松的時候,路過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間西餐廳店。那人少有的正式打扮,襯衣加西褲,竟顯露出幾分出塵的味道,從未發覺,姓顧老板是這樣幹淨的人。
他對面坐的女人看不清楚,長長的頭發微垂在胸前,淡黃的顏色顯出幾分飄逸,香槟色的禮服裙,趁得她白皙的皮膚更加透亮,想來就算不是多出衆的面容,氣質也該是一等的。
看了一會,兩人只是平靜地吃飯,偶爾交談幾句。心裏有些嗤笑,這人連女人都不會哄,半天沒見人笑一下,怎麽可能追得到,心裏自動就把裏面坐着的兩人劃分為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角色。米小米并不清楚那位老板到底多大,結沒結婚,只是從一開始就鐵定認為他是個單身漢。原因?單身漢的氣質太明顯,一看就是單身漢。
他這時才覺得,不管那個人做什麽事永遠那麽穩,好像沒有任何情況能讓他慌張。他對窺視別人沒興趣,只是路過看到了,想起那人說有事而不能實現對妹妹的約定,直覺應該是愛慕的人才會有這麽重要的位置。
到了阿松他們店鋪,掃了一圈人不在,老板娘看見了解釋道:阿松出去送貨了,你等等,他一會兒就回來。
也不是特意來找阿松的,于是直接跟老板娘說了事,大致就是房子的規劃已經定好了,現在确定裝修材料。
老板娘跟我算熟稔,直接拉了椅子找個空地,我們兩個坐下就商量。一般來講,她不怎麽管這些具體的事,這回算是特別上心了,想來因為是大主顧。
我們兩說了沒一會,阿松就回來了,看見我就往過黏:“怎麽?想我了?”
我把他推開,肩膀上的鹹豬手毫不留情被打掉,“說正事,陳姐那邊的房子定了,裝修的材料這兩天就往過送,我跟着你們,看怎麽弄。”
“行,咱同甘共苦!”他這副樣子,讓人看見都想上去揍。老板娘早就走開了,阿松嬉皮笑臉的樣實在壓不住,震懾了那麽多次,不都以失敗告終?其實阿松的刀子嘴豆腐心誰都明白,就是嘴上太欠。
說完正事,阿松問我有沒有和夏彤姐聯系,我說還沒有。說完便拿起電話開始撥號,說實話,我對見面這回事并不放在心上,早一刻晚一刻都一樣,阿松提起我就順便聯系。
接到我的電話,夏彤姐顯得很高興,一連問我好多個問題,好像想把我的生活都重溫一遍,我阻止了她的熱情,跟她說明天在某某地方見,一起吃晚飯,她立馬就答應了。相比于她的激動,我則有些無動于衷,阿松看我表情一直淡淡的,也緊張地盯着話筒,奈何我只是偶爾‘嗯,哦’地應兩聲,讓他猜不到對話的內容。
我一挂電話他急忙問:怎麽樣?
“明天晚上一起吃飯,你也來。”
“我?我去幹嘛?又不是我姐,再說…你們也好久沒見,我就不去了。”阿松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名義上我跟夏彤是姐弟,可是誰看了也感覺不到。
也不奇怪,我們本就無任何血緣關系,我被鐘叔領養,去到他們家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家三口了:鐘叔、他妻子,以及夏彤。夏彤不姓鐘,因為她是阿姨帶過來的孩子,阿姨叫夏敏,所以她随母姓。
我對這個家庭的複雜組成一點都不好奇,只做我應該做的事。鐘叔身體不好,是之前幾年落下的毛病,工作壓力大和應酬繁多,體量負荷過重,等發覺使用超支的時候已經挽救不回來。他把我領回來的用意我不是很明白,就像我不明白他和阿姨為什麽不要一個自己的小孩。等長大後我才知道,有一種病叫不孕不育症。
九
更新時間2015-3-8 22:39:04 字數:2260
鐘叔對我很好,看得出來他想像父親一樣待我,只是我已經11歲了,那幾年沒有得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