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成略帶地中海式的暖色調。主卧選在二樓最右邊半弧形的那間,剛好半圓整個改成落地窗,薄紗明帳兩層漫簾加上高低圓角吊燈,歐式大床和絨毯,基礎的東西就全具了。
陳姐要求的獨立衣櫥間初選定在對面,也就是最左邊,剛好房間是正方形,三面立櫃,中間設一個首飾臺。
徐慕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們剛剛把二樓的房間商量好,陳姐說要一起吃飯我婉拒了,本想趕去送他,但城東離機場最少也要一個半小時。陳姐和秘書在旁邊,只好跟徐慕簡單聊了幾句就挂了。
下午接到從北京打來的電話,說舅舅的遺物在那。舅舅去世也有三年多,突然跑出來的遺物還是讓我覺得莫名。可是不論怎樣,總還是要弄清楚到底事情是如何,對于自己來說,親人這一概念大約也就等于舅舅這一人和公司打好招呼,連阿松也沒聯系就直接訂了票,第二天上午的。下了火車先找到預定好的酒店,事情肯定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舒舒服服洗了澡吃過飯,才給那個聯系人打了電話,對方說今天坐車過來先讓我休息一下,明天直接去公司找他。
這人的語氣并不十分客氣,反而讓人舒坦很多。其實大多時候,客氣讓人更拘謹,隐隐有些欠了什麽的感覺,放不開手腳在商談上也弱勢一些,有些人被形容為懦弱,或許是因為大多數人還是看不慣那樣的客氣。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裏面有個跑龍套的獨眼惡人,難免被人嫌棄嚷罵喊打,可是到最後他倒在血泊,卻有人惋惜,源于人們看到了一份最真實。他最後睜眼看着天的時候,說了一句:我是大佬,哈哈。看,理想實現了還能擁有稀少的真實,惡人的結局比人們想像的要美好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車到了對方發給我的地址,公司在一棟上午樓裏,是XX事務所,應該還算是正規的,畢竟占了一整個樓層。找到1705室,輕輕敲了兩下門,裏面傳來地厚的聲音。
一推開門,室內的光線突然映得過量,和走道形成反差,等眼睛适應過來,發現對面的男人正盯着我看。
“米小米?”對于名字,大多數人的表情都是有些驚訝和不解的,對面的男人也不例外,不過他的神情不過一晃,壓制得迅速。
“我是。”
“請坐吧。”他語氣有些冰冷,棱角清晰的臉上幾乎沒什麽表情。從面容猜測,對方至少接近四十歲,盡管自己對氣場這種東西并不在意,對方的存在性還是不容忽視。
我坐了靠近他的沙發上,對方看着我開口道:“我叫蘇止。”他停了一會,然戶又說:“我這裏有米簡凡留下的東西,你是他唯一的親人,我想應該交給你。”
米簡凡,一個很久遠以前聽到的名字,從旁人嘴裏說出感到有些突兀。在最初的幾年,就是開始有印象的那幾年,舅舅這個詞是貫穿生活的。他并不溫暖,也沒成為愛護自己的唯一,或許在這個家族感情總是一種很無謂的存在,生命不是延續和繼承,而是皮包骨夾雜着呼吸。舅舅對我不錯,溫和有禮,物質優待,我在看別人的父親攬起兒女哪怕使壞的時候,都不明白為什麽一個與我血緣相親的男人始終不靠近我。當我明白舅舅和爸爸的區別時,我覺得舅舅很好。
我接過從蘇止手中遞出的盒子,不大,長方形,暗紅色木質的,鎖孔上挂了把生鏽的鎖,但是是開着的。
我擡頭看他,蘇止忙說:“裏面的內容沒人看過過,只是為了驗證是否為米簡凡的所有物。”我為他的解釋感到奇怪,他用的是‘內容’和‘看’,潛意識裏,我并不想現在在第二者在場的情況下打開。蘇止還是沒有表情,或許他是真的對裏面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呼出一口氣,揭開盒蓋,最上面是一封信,只有米簡涵三個字。那一瞬間,我不小心抖了一下,身上有些冷,皮膚麻麻的竄起了無數雞皮疙瘩,這三個字讓我只能僵立不動。
蘇止并未察覺到我的反應,在我恢複過來的時候,我本能的擡頭看他,但他目光并不在我或者手中的盒子身上,只是看着前面的某一點,若有所思。
我匆匆蓋上盒蓋,對他說:“謝謝,東西我就帶走了,有空我請你吃飯。”對我來說,這樣東西太過重要,蘇止該值得好好感謝。
“不用,這是我該做的,不過你還要辦些手續,東西不是我找到的,要簽字轉移。”
“好。”然後他帶着我去走程序。
離開的時候我們交換了電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我們沒直接留名片。
隔天的時候給蘇止打電話,對方有事就推了中午一起吃飯的事。我不想去承認,直到24小時已經過去,拿回來的盒子依然原封不動,我想,我還是沒辦法打開過去的東西。和蘇止去轉手續時,那邊的人員告訴我盒子是在舅舅原來住的屋子床下暗格裏藏着,現屋主要重新裝修發現之後直接報了警。
人們對于遺物總是緘諱莫深,事情通知到當初處理的事務所也算是雙方有益。一共三天的時間,明天中午的車,還是出了酒店,最起碼找些事做。
順着記憶,倒了兩次車我轉在北四環,隐約記得不大的三層商場門口有家烤串點,裏面的鱿魚很出名,當初就引誘朵希繞了大半個城只為買四五串。下了公交車,憑記憶的方向走,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還沒有印象,也就不心急慢慢看路兩邊的店鋪。
林林總總都是五金類的,我大半能肯定自己是找錯地方了。對于北京,印象實在不太深,來的次數不少,真正逛的次數不多。和朵希出來的那次應該是記憶最深的,那一整天從早到晚,兩個人的腳幾乎沒怎麽歇過,朵希的嘴也幾乎沒怎麽停過。
附近沒什麽可去的地方,我立馬原路返回,挑了一趟能去五棵松的車。
六
更新時間2015-3-2 17:48:37 字數:2427
五棵松有個體育館,上次為了陪朵希聽演唱會才特意來北京。
朵希并不是愛追風的小女孩,但她有自己欣賞并崇拜的明星,所以只是聽一場演唱會并不算特別的要求。
她讓我提前在網上預約好票,那時候兩人一個剛進社會一個馬上進大學校園,在經濟上奉行适可而止。朵希很體貼,她從來都是在背後默默鼓勵裏,有事會撒嬌也會小抱怨,但不過的在乎的表現。
五棵松附近總有種在建設中的感覺,揚塵不斷,房屋半截。沒演出時體育場人員稀少,我不過在外圍看了一眼,對于能埋在記憶中的東西,留念才是最好的紀念。
晚上的時候,蘇止主動打來電話說一起吃飯,我答應後挂了電話鈴聲又想起來了。
“喂,小米哥,你在哪?”
“北京”
“北京?你什麽時候去的?”
“前天晚上。”
“你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去你家冰箱裏的東西都沒動過,我都給你扔了。今天陳姐到我們店裏來還問起你,你去北京幹嘛?”
“沒事,來見個人。”
“…該不會是?”
“不是。”我知道阿松說的是誰,不過現在她最不可能出現在北京。
“哦,也對,我忘了她不在北京。”
“嗯。我明天就回去了。”
“我去接你?”
“不用,我回去放下東西就去公司。”
“那好,你自己注意,回來給我打電話啊。”
“好”
雖然比阿松大一點,但角色總是倒置,受他照顧反而多。剛開始的時候阿松是個很拽的小屁孩,就算是被幫忙也總是頭擡得高高的,嘴上倔強不願松口,更是不承認比自己小。阿松特別能闖禍,沒人管也管不住,幸好他只是小打小鬧,不惹**煩。
有事的時候從來都是阿松擋在前面,雖然不見得有用,但在氣勢上阿松從不輸人。記得一次他給我的一串東西非要我戴上,被附近玩得渾的小孩堵住要搶,我冷眼看着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用無賴佯裝成熟的語氣各種恐吓,只覺得好笑,比起來阿松更像個男子漢,連耍渾的都是都強過這些人。
對方動手我當然不會幹站着讓其得逞,但平時幾乎沒什麽運動強項,扭打兩三下就輸給對方的力氣。我和扭打的那個孩子身上都挂了彩,旁邊孩子看着沒出手,因為動手的這個說要一個人搞定,被刷了面子臉色十分難看,瞪我的目光也狠了幾分。
對方剛揪起我衣領把我從地上提起來,阿松的聲音就從他身後傳來:“MD,給老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