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陳姐又聊了會閑話,阿松說得比較多,我大多時候在喝東西。陳姐可能也感覺氣氛有些低沉,聊了一陣就說還有事先走了,她順便把賬結了。
就剩下我和阿松,阿松看了我好一陣,才開口:“小米哥…”
“沒事,都這麽久了,再說不過是聊天而已。”其實阿松真的是過分緊張了,這種事以前是提不得的,不過是很久以前,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你還有事沒?沒事咱們待會叫上金子他們去放松放松,我每天被老板娘壓榨的一點時間都沒剩。”阿松半開玩笑的跟我抱怨,我知道他想讓我轉移注意力,擔心我想起以前的事。
“我還有點事,之前的設計稿還沒做完。”
“你別太拼,胃又不好,之前熬夜的教訓你忘光了?”阿松說的是去年,我同時接了三份活,連着熬了四五天,趕完稿的時候給阿松打了個電話,他一進來我就給暈過去了,醫生說是長期營養不良,嚴重的話吸收功能會有損害。阿松像得了聖旨一樣每天督促我三餐定時定量,我自己也不想把身體拖垮,每天也做一兩頓叫他過來吃。
“我知道,這個工程跟了很長時間,我得全程盯着,等這個項目完了就輕松了。”
“那你自己悠着點,現在回去?”
“不,我去趟公司。”
“那我送你?”
“好吧。”我沒推脫,阿松還是擔心我,讓他送我過去他心裏也能放心點。
等阿松送我到了公司,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我看他走了之後才進公司,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想太多雜事,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四
更新時間2015-2-17 20:59:54 字數:2163
公司沒給我分辦公室,我都是直接和設計組的人聯絡,有時候跟總負責人也聯系。昨天昨晚就把圖稿傳到郵箱發過去了,估計他們現在應該也看過了。
以為很快就能決定,結果還是開了2個多小時的會議才敲定。設計組大多是男士,這次分給我手下的個新人,女孩子,叫小琴,辦事機靈話也不多,組長說小米,你就當是給配了個秘書,好好用。
這三個字驚到我,不好意思總是指使小姑娘,我還照常地往公司跑。
開完會我正準備回去,徐慕叫住我:“小米,你現在有沒有空?”徐慕是我工作中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之所以和他比較熟,最開始是他沉穩低調的性格,後來發現大家興趣又有相似。
“有,怎麽,有事兒?”
“出去找個地方坐會吧。”我跟他出了公司,到經常去的一家鮮果店。
我們兩坐下以後沉默了一會兒,我等他開口,總不至于是沒事才會叫住我。他一直不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眉心不自覺地皺着,他自己大概也沒發覺。
點的東西都上來了,他被打斷了思緒,這才擡頭看我,“小米,”
我正襟危坐,認真地聽他講。
“我…”他滿臉寫着猶豫,貌似很難開口,“我打算辭職了。”
雖然知道有事,但還是超出了我的驚訝程度,我覺得他說得不應該是這件事才對,真沒想過他會這麽做。“什麽時候?”
“我已經遞了辭呈,等批下來還要一星期左右吧。”他說完嘆了口氣,低下頭盯着手裏的杯子,指尖輕擊着杯沿。
又是一陣沉默,不是沒有先兆,他前段時間明顯不在狀态,頻頻出現失誤,總在煩心什麽的樣子。以為不去打擾,他自己總會解決的,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那…”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張口了,卻說不出下面的話。
他抿着嘴沖我笑了一下,有些疲憊,又好像有些解脫。
“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嗯,我打算去萊西,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看來他是真的打算離開,收拾的一幹二淨,再也不回來。
沒等我開口,他又說道:“我這次可能就不回來了,這邊就是這樣了,換個地方也好,我想好好重來一次,以前是嘴上說,實際上真做不到,每天看的都是和當初一樣的,去那可能就都能忘了。”
“也許。不過也好,換個地方,你得好好過。”他比我勇敢,能一下了斷。
“別說我,你自己不一樣?”他語氣帶了點無奈,“小米,其實過去了也就沒什麽了,你別把自己困住。你看,這麽折騰到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變,你也在這兒,我也在這兒。”
變沒變自己看得清楚,旁人目光裏映得不免帶了幾分假象,不過人總還在的,只是回到了最開始。徐慕的選擇于他來說是最好的方式,拖泥帶水不是他的風格,沉痛的時間只是一陣,多餘的都被存在心底,別人看不出,時間久了,也許自己也就忘了。記得剛認識時,他還帶了幾分痞氣,一次聚會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我當時表現地驚訝,他挑眼一笑。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候他和他的鐵杆開了個玩笑,他本身的性格在逐漸忙碌的生活中,越來越趨于沉靜了。
“走的時候記得跟我說。”
“你送我?”
“嗯,如果沒事的話。”
他笑了,這回是真開心,“有事也得來,你,我還是想見的。”
“那就回來看我。”
“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剛才停頓了一下。
兩個人又聊了些其他的,等聊完天也黑了,他還有事,晚飯就沒一起吃。回去的時候阿松在家,聽見我開門他從廚房探頭出來:“你回來了,我正打算給你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嗯,做的什麽?”
“炒芹菜,防癌。”說着又挂上他招牌的欠揍笑容。
我先去沖了個澡換上睡衣,今天又讨論了一些小地方要改動。公司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徐慕要走的事還沒傳出去。
徐慕在公司呆了也不算太久,三年,剛好一個過渡期,但他本身很有才華,升的也快,公司還是很重視他的。
改到一半,阿松的飯也做好了。知道他晚上就會過來,白天的事他明顯還是有幾分擔心的。之前病倒的那段時間阿松幾乎天天住在這,沒日沒夜地照顧,為方便他就配了把鑰匙。這麽長時間都習慣了,偶爾他會過來做飯或者蹭飯,我不在他有鑰匙也能自己開門。
“今天在這住?”吃完飯我問他。
“不了,明天還得趕早,剛談好的那家住得遠,不在城區。剩下的飯我給你放冰箱了啊,記得熱了吃。”我不管他,他自己一個人收拾,每次他都挺樂得收拾。走的時候打了聲招呼,我沒擡頭,只應了一聲。
我媽的事我一點都記不清了,如果不是今天陳姐問起來,我已經好久沒去想這件事了。阿松擔心我,他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她媽是做後勤的,在福利院,他爸去世的早。我和阿松是在福利院認識的,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是孩子王,阿松小時候沒少挨過打,不管打成什麽樣,性格一點沒變。
也許是我總不理他,他特別愛往我跟前湊,一次兩次的我也就不讨厭他了。其實本來也不算讨厭,只是成天叽叽喳喳地,太過吵鬧。阿松特別講義氣,每次都會護我,有好的總是會分我一份。其實在這裏待的孩子都不是特別想出去,與其擔心未來的家庭不安定,還不如享受比較自由的時光。阿松總說:“小米,不用擔心,不出去才好,我養你,現在還有我媽的,以後就我全權負責。”他稚氣的身高稚氣的面容加上稚嫩的聲音,在牆邊上顯得十分搞笑,我還是很感激地應了他,畢竟承諾是很難言出口的。
我并非孤兒,但我也沒見過母親,連照片都沒有。我發覺身邊總是沒什麽記錄過的東西,就好像我覺得已經很久沒見過朵希,可是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想來這是否算薄情?
五
更新時間2015-2-28 19:19:33 字數:2382
徐慕的辭呈很快就批下來了,公司雖然不想放他走,但也沒有理由強留。況且,他的事有人看在眼裏,不管作為上司還是同事,總是想為他好的。
他走的時候我沒去送他,陳姐臨時找我去談細節,我接到他電話,對方人已經去了機場。也許,當面的道別不過換來更多的唏噓,我們把能說的都說盡了,其餘的,都是不必說的。
陳姐是個很溫和的人,雖然氣質高貴,但就是會讓人生出一種親切感。他的秘書從來半步不離,也不怎麽說話,但是能将事情做得周全,全然不用陳姐分一份心。
因為城東區靠近護城河,旁邊的綠化帶也較多,按照陳姐的喜性,風格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