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龍龍吟和海鮮9
蔣鳴玉在走之前, 對張秘書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快點走吧。”
兩個人從梁宅裏出來,安樂坐在副駕駛上,望着山下的大海,猶豫了半天, 實在憋不住,問:“大佬, 你來的時候說梁義海做了下十八層地獄都死不足惜的事, 為什麽剛才還要救他。”
蔣鳴玉一邊開車一邊沉默, 他沒有直接回答安樂的問題, 而是說:“梁義海宅子裏的那顆明珠非常重要, 除了可以吸引龍氣,結合宅邸風水還有畫龍點睛的作用, 有了那顆珠子, 梁宅裏的龍氣就活了,所以他那間屋子比一般的吉宅還要厲害。”
怪不得要鎖在重重的保險櫃裏。
“而在龍的眼睛上繪上鬼紋,龍氣迷失, 梁義海身上的保護殼就破了。再加上那符文召請的是第三殿宋帝王, 宋帝王掌管東南海黑繩大地獄, 但凡在凡間犯了罪的人,死後墜落進黑繩地獄, 會被獄卒按在熱烙鐵上, 身上用黑色的鐵繩縱橫畫出痕跡, 獄卒會按照痕跡切割罪人的魂魄, 如此這般,罪人反反複複承受着切割之苦,直到贖清罪孽。”
“嘶。”安樂坐在座位上,抖了抖。
蔣鳴玉分心問他:“怎麽了?”
安樂用手指抵住太陽穴揉揉,說:“聽見地獄這個詞就幻肢痛,可能是我太膽小了吧。”
蔣鳴玉聽到他這麽說,恍惚片刻,繼而想起什麽一樣皺起眉頭,說:“抱歉,下次不提了。”
唔,安樂就是受不了蔣鳴玉這個樣子,平時冷冷清清,該有禮貌的時候有禮貌,體貼起來說的話,簡直直戳心窩子。
安樂趕緊說道:“沒事沒事,膽子嘛,多吓吓就好了,我現在就比以前進步許多。”
蔣鳴玉的神色柔和下來,說:“我寧願你永遠不要受到驚吓。”
聽了這句話,安樂有點扭捏,無形撩人最為致命,他努力把球直直打回去,說:“在你身邊,我永遠都不害怕。”
蔣鳴玉調來的車其實空間挺大的,此時安樂卻覺得好窄啊,讓人坐立難安,他清了清嗓子,将話題拉回正事:“召請宋帝王威力會更大嗎,梁義海那樣子如果不救就真的活活憋死了。”
蔣鳴玉說:“那倒不是,請了宋帝王也不一定來。”
安樂:“……”太真實了,領導很忙的。
蔣鳴玉說道:“只不過召請的是宋帝王,而不是別的神,說明這件事有冤情。”
安樂怔了怔,原來如此。
懲惡發罪,是地獄十王的天職,而宋帝王又離得近,有冤找他準沒錯。
“加注在梁義海身上的怨念非常大,才能讓他出現溺水的表現。”
“果然是那起船難吧。”安樂喃喃地說。
這些事情聯系起來,不可能不聯想到十多年的事故上,梁義海到底做了什麽?
他們說話間,車開到了山腳下,蔣鳴玉打方向盤進了濱海路,速度稍微開快了點,他說:“梁義海非常依賴他那間房子,寧願死在裏面也不願意搬出來。”
蔣鳴玉早就提點過他,讓他避一避,可他死活不動。
安樂說:“舍不得他的大寶貝吧。”
蔣鳴玉道:“這就像有的怕鬼的人,遇到鬼第一反應是躲進被子裏,以為在被子裏能安全,哪怕被子一點用處都沒有,怎麽都不肯出來。”
……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他擔心外面的邪物會害他,其實害他的東西實際上在宅子裏。”蔣鳴玉說着,“他馬上就會找到貼鬼紋的那個人。”
安樂心頭一緊,說:“是張秘書吧。”
仔細想想,梁義海家裏安保系統那麽周全,有機會能打開保險櫃的外人,只有張秘書了。
而且張秘書送蔣鳴玉宋帝王畫像的時候就很奇怪,這種禮物不像是梁義海的風格。
梁義海也不是傻子,估計現在已經懷疑上秘書了。
“梁老板會好起來吧。”安樂問。
蔣鳴玉點點頭,說:“暫時。”等紅燈的時候,他用手指敲敲方向盤,“現在還需要他。”
安樂看着蔣鳴玉:“為什麽?”
“因為我答應要幫別人一個忙。”
安樂懵了:“啥?”
餘夢讓他幫的忙,肯定跟梁義海的安危無關,而是另有其他事。
“還要靠梁義海找東西。”蔣鳴玉說,“比如那段龍骨在哪裏,還有那五十三個陰魂又在哪裏。”
安樂的心往下沉,當年梁義海做了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兩個人回到酒店,安樂在路上知曉了一些事後不再問了,一切都要等待時機。
倒是另一件事讓安樂心生恐懼,那就是假期要結束了!
這簡直是最可怕的恐怖片,飛機7號來接他們回家,然後他就要重回校園,面對課程、面對學分、面對那個想要害死他的邪祟。
一想到這些就不想回去,他還想跟大佬一起看海。
結果老天爺好像在挽留安樂一樣,居然下起了大雨。
安樂在出來玩之前還看過天氣預報,預報說十一假期一直都會是晴天,現在卻下雨了。
雨勢越來越大,大顆大顆的雨點砸到沙灘上,沙子四處飛濺,海洋因為雨的作用變得暴躁而憤怒,牆一般的巨浪從天邊撲過來打到岸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安樂窩在酒店的沙發裏,端着熱巧克力從落地窗看着外面壯觀的景象。
海洋溫柔的時候,藍得迷人,發怒的時候,力量也驚人。
雨實在是太大了,他們的游玩計劃暫時停止,所有人都待在酒店裏,等着7號那天會不會放晴。
安樂沒事可幹,拿着手機刷微博。
他想了想,在搜索框內輸入“梁義海”三個字,立刻就跳出有關新聞,發布日期就在上午。
因為猛降大雨,下面的鄉鎮有一些損失,不得不說梁義海在這方面的敏感性好強,立馬捐獻了一批物資給被水包圍的受困群衆。
地方新聞寫了一篇實時報道給他,還配上他的照片。
照片應該是實時拍攝的,照片上面的梁義海握着災民的手,滿臉沉重,剛好他臉色不好,鼻子還有點發紫,身體看起來很虛,整個人像站不穩一樣,完美配合了他此時憂國憂民的心情。
稍微好轉一點就出來抛頭露面,看來宅子裏的龍氣又回來了。
蔣鳴玉走到安樂身邊,手擱在沙發的椅背上,說:“無聊了吧。”
安樂搖搖頭,揚起臉,沖着蔣鳴玉笑:“我寧願在這裏發呆也不想上學。”
蔣鳴玉撩起他額前的碎發,幫他別在耳後,說:“當初是誰說要好好學習,将來讀研究生的。”
安樂拍拍胸膛說:“研究生當然要念,現在先放松一下。”
蔣鳴玉知道安樂成績好,不是很擔心:“我知道你厲害。”
說起來安樂也是神奇,不管遇到什麽事,成績都沒有落下,就連前段時間打游戲打得那麽厲害,交上去的PPT也能得A。
安樂第一次被蔣鳴玉誇贊厲害,高興地拍拍蔣鳴玉的胳臂,說:“說定了以後我養你。”
蔣鳴玉不吭聲。
安樂适時地謙虛一下,說:“不過還有比我更厲害的,你是沒見晏之南,我幾乎沒看到過他聽課,他都能年年拿第一。”
晏之南……蔣鳴玉将這三個字放在嘴裏回味,說:“他跟你關系很好。”
安樂沒法說晏之南把自己當他爸爸,只是道:“是挺好的,他成績好,能力又強,非常厲害,總是不嫌棄我,我很喜歡他。”
蔣鳴玉:“?”
蔣鳴玉抿抿嘴唇,眯起眼睛。
很好,現在除了那只雞,又多了一個同學。
“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多把心思放在功課上,別總想着和同學一起玩。”
安樂奇怪地看着蔣鳴玉,說:“大佬,你也會說這種老氣橫秋的話。”
十分在意年齡差的蔣叔叔胸口被暴擊,他強忍着把喉口的血咽下去,說:“我可以跟你一起打游戲。”他想了想,努力用年輕人的語氣,道,“組隊開黑。”
那位晏之南同學占着跟安樂同齡人的身份,與安樂有共同語言,實在是太狡猾了。
安樂沒有想那麽多,說:“好啊。”
蔣鳴玉剛想邀請安樂來一局,安樂突然說:“說起晏之南我想起來了,在放假之前,他給我畫了一幅畫。”
安樂站起身來去行禮裏翻晏之南的龍圖,還沒等他找到,房間門口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江虹在門外大聲喊:“先生,梁老板又派人來了。”
安樂瞬間被吸引走注意力,是張秘書來了嗎。
蔣鳴玉和他對視一眼,兩人走到房門口,拉開門,看見江虹滿臉無奈,他指指身後的人,說:“他非要見你。”
結果來的人并不是張秘書。
那人長着一張英俊的臉,跟張秘書的普通平凡完全不是一路,看起來精明而強悍,他嘴角揚起完美的微笑,對蔣鳴玉說:“蔣先生你好,我們董事長派我來給你送謝禮,董事長非常感激你,他本來想親自前來,但身體有些不适,只好委托我上門。”
這人說話說得滴水不漏,安樂心裏哼了一聲,什麽身體不适啊,在新聞上擺拍倒是生龍活虎的。
他掏出一張黑金卡,恭敬地遞到蔣鳴玉面前。
蔣鳴玉沒有收,此時安樂插話進來,問:“張秘書呢。”
那人笑笑,說:“張秘書已經被革職了,我是頂替他的人。”
安樂聞言臉色變了。
這個人用的是革職而不是辭職。
新秘書臉上挂着可惜,說:“張秘書私吞公司財産,數額巨大,董事長已經報了警,不過他畏罪潛逃了。”. .. ,,